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70记)
天亮了,病房走廊里传来护士的说话声。
站起身,胡医生不出声响地把椅子放回原来的位置。
“跟你说这些,其实,我心里也是反复犹豫过的。”
“你放心,刚刚的谈话,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杨医生。”(抬起头,我看向胡医生)
“出院之后,不管是老药还是新药,尽量别再用了,如果出现头疼,普通的止痛片足以。”
“我知道了,谢谢。”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的人物素描,是不是画得特别好?”(我问到)
“不过是不成器的业余爱好,谈不上多好。”(胡医生回应到)
“如果我和你细细地描述一张脸,你能把她画出来吗?”
“应该可以,以前,我给别人画过,画得的是一位过世多年、没留下任何照片的老母亲。”
“我想画一个年轻女人,我见过她许多次,起初是在幻觉里,后来是梦里。”
“说句直白的,别管是人是鬼,只要你能清晰描述,画出来不成问题。”
“你答应了?”
“我可以帮你画,你可以随时找我。”
胡医生拿过我的手机,拨出一串手机号码。
很快,我听到其白大衣口袋里传出“嗡嗡”的震动。
“谢谢你,胡医生。”
“不客气。”
“我还有最后一问。”
“你说。”
“为什么要担着风险把真相告诉我这个陌生人?”
“我见过你不止一次,应该不算陌生人了吧。”(胡医生淡淡一笑)
“这个理由,听上去……好像不够充分。”(我跟着说到)
“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并不容易,打个比方,有的事,该你做,你却怎么都不想做,相反,恰恰是一些可以不做的事,你偏偏想要去做,如果不做,心里就像结着一个疙瘩,一天不把它解开,就一天安不下心。”
“看来,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了。”(我望向胡医生的一双眼睛)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愿,我所做的真的对你有益。”

收拾好东西,杨医生到了。
一夜之隔,再见他,我的感觉再不似从前,却不能表露分毫。
“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杨医生问到)
“不是很好,很晚才睡着。”(我回答到)
“有没有觉得头晕、头疼?”
“没有。”
“回去之后,如果感觉头疼……”
“频发的头疼应该不会出现,尤其是那种针扎的刺痛,如果是偶发,为了缓解不适,可以用点儿药,从前的老药就是不错的止痛片。”(我准确复述了杨医生曾经的医嘱)
“嗯,记得挺清楚啊。”(杨医生笑了笑)
“你一直是我最依赖、最信任的医生,你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很感人的一句话。”(杨医生抬手托了托眼镜)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欺骗,没有半分的虚假。”

回到家,我把脑功能复查的结果告诉了父母。
我的“病”终于好了,父母非常的高兴。
妈妈对我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杨医生就是你命里的贵人,若是没有他尽心竭力,哪有你今日的健康平安。
第二句,杨医生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女婿,我和你爸做梦都能笑醒。

我不想呆在家里,洗过澡、换过衣服后,我决定再去一趟众信斋。
谁知,这一去,那处缘客不断的院子竟变得冷冷清清。
走近前,院门已上了一把大锁。
透过门缝,正在我试探着往里看之际,忽然,一只手落在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