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事件簿][左然]与子成说(终)
①拒收刀片
②第一人称视角,左然ד我”(蔷薇)
③古风卡没提到的设定都是私设
④OOC严重

四年前的上巳节。
我不情不愿地被母亲扯出门游玩。我喜欢上街,喜欢赏景,但并不喜欢参加官家子弟那些个俗气的宴席。我父亲是文华府首席,在文华府算是做到顶了。但这个职位,空有高位,没有实权。那些拜高踩低的官家子弟,从来没把我放在正眼里。
再加上我平素活泼,与一天到晚做女红读女戒的大家闺秀们根本玩不到一起。和他们一起熬过漫长的一日,不如和街头的二狗、菜丫他们一起满大街跑。
看了看浑身粉嫩的衫裙,母亲非要这样与我打扮,是觉着这样看起来更文静一些么?
我偏不,我就不文静!
趁着父母与人打招呼,我提起裙摆拔腿就跑,一头钻进桃林里。逛累了,也无聊了,便折下一支桃花掰花瓣儿玩。
“獬豸府首席左大人到!”
这一声通报让吵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我好奇地向外头张望。透过层层桃花,那人身着獬豸府官服,身姿挺拔,意气风发。他环顾会场,似乎在某一个瞬间,对上了我的眼。
他似乎朝我笑了,又似乎没笑。因为很快就有人迎上前,贵女们更是轮番上阵,与他攀谈。我对他根本没留心。
那便是我与他的初见。
这样惊鸿一瞥,哪怕我再美,他也不可能死心塌地的爱我不是?
可父亲却与我说,上巳节的第二日,他便亲自登门拜访,开口便是提亲。
最富盛名的左大人直接带着媒人上门问一个躲在桃花林里的小姑娘是否有婚约,把父亲吓得老半天没缓过神来,惊诧地问他:“您……没看错人吧?是我家女儿吗?不是旁的人家?”
左然行礼:“是,在下想要求娶的,正是文华府首席家的千金,您的独女。”
父亲害怕我嫁去祸害人家,以年纪还小还想留两年为由,回绝了。
母亲得知后一把拧了父亲的耳朵大骂:“左大人的提亲你都拒了,你说谁还敢跟我们家提亲?你害惨了蔷薇啊!”
父亲说到这的时候,还笑了笑,轻拍我的手背:“你那时可真是皮。”
是啊,我那时候是真的皮。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还逃课,家里请的先生都被我气得换了三四个。这样的姑娘家,还能让左然惦记上,别说父母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本以为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到底左然没有做得过火,知道他提亲被拒的人寥寥无几。我依旧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母亲依旧为我的亲事发愁,父亲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母亲气恼,当着我的面骂父亲:“若是蔷薇嫁不出去当老姑娘,我看你后不后悔!”
“又不是养不起!”父亲头一回在母亲面前硬气,转身轻抚我的头,笑眯眯的,“我们家蔷薇要嫁,就嫁给她的心上人。若她没能遇见心之所向,不嫁就不嫁了!”
父亲说,谁都没把左然提亲那件事放在心里,除了左然自己。
直到他破了一起震惊京城的大案后,父母才惊觉,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与我结为连理。
只因当时陛下龙颜大悦,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他竟直接求圣上赐婚,让我嫁与他。圣旨下来,父母大为惊骇。他们根本想不到左然对我如此执著,也不明白为何他那么优秀的人,会对一个皮得要命的小姑娘如此上心。
在我接了圣旨,把自己关在房里哭的时候,父亲请他过府,开口便问:“左大人,老夫想不明白,您为何对小女如此执着?老夫知道,如今圣旨已下,老夫无法再婉拒您。可请您谅解老夫的担忧,这是老夫唯一的女儿,她是我们全家的掌中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请您谅解,为人父母,总是盼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爱护她一生一世的人。”
左然低头行礼,轻声道:
“您便当是听说书人说的奇幻事,听一听吧。”
左然说,他早在上一世的上巳节曲水流觞会中,便对桃花林里的我惊鸿一瞥;左然说,那时的他不如现在这般积极,而是隐忍不发,不停查案破案,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扬名京城;左然说,他笨拙地想方设法与我接触,与我鸿雁传情,上一世的我最终对他心生爱慕;左然说,他把所有赏赐都攒着,一点没舍得用,就是打算在父亲寿宴的第二日正式提亲。
左然说,上一世的我在宴席上被九王下药玷污,我不堪其辱,亲手杀死了九王;左然说,父亲与他争相替已经陷入疯痴的我顶罪,陛下不应,下旨将我处死;左然说,他追着押送我的囚车,一路到街市口,眼睁睁看着我人头落地。
左然说到此处,红了眼眶,撇开头,不愿让父亲看见。
父亲不再追究此事真假。
他选择了相信,并告诉我:“这必是天赐的一道良缘,你且宽心嫁了吧。”
我那会儿只觉得父亲背叛了我,更觉得罪魁祸首是左然。
可赐婚都下来了,就是和离都比寻常人家难上许多不是?
我也只能接受命运了不是?
既然这样,就好好做吧。
好歹顶着左夫人的名头,好歹嫁给的,还是全京城少女们都想嫁的男人。
我收敛了性子,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带着已经死了的心,嫁给了他,便有了那些令人喘不过气的回忆。
听了父亲的转述,我总算明白过来——
他是真想与我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所以才有那些甜蜜的日子。
他是真想保护我的,所以在经历过前世后,他知道九王必死,哪怕不是我错手,也总归有个人要去当这个凶手。
所以他出谋划策,想尽办法,想要给我们的未来创造一条生路。可他却忘了,为人臣,掌握了君主的秘密,便只剩一条死路。谋划到最后,他蓦然发现,上头那位,已经顺着他的路,给他挖了一个必死的坑。
他恳求陛下给他一些时间安排家内事,他乞求陛下保全我和我娘家全家性命,陛下同意了。
所以他构陷我父亲能如此顺利。所以陛下一抹到底才如此爽快。所以他休弃我才如此容易。连带着后续让我父亲官复原职的“证据”,他都准备好了。
我小产那日,他唤起画魄,把我的灵魂带到画中世界,然后亲自送我的躯体到父母面前,跪了一宿。
他说,九王作恶多端,从大计必诛。
他说,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和我的父母,他不敢求我们原谅。
他说,画中的我必然会想办法出来自寻真相,他恳求父亲,不要把这一切告诉我,只让我恨他。
“她恨我,会更快乐一些的。”
他杀害九王那日,大雪纷飞。
他饮下毒酒后,京城响起冬日惊雷,连响七日。
*
“听说了吗?獬豸府的翟大人又破获奇案了!”
“他可真厉害啊!”
“可不是吗!”
手不自觉地轻触玉镯,唇角勾起一抹笑:“翟大人好名声。”
他谦逊地替我斟茶:“多亏左夫人您找出关键证据,此案才能如此迅速被破获。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了。”
“不客气,我也只是能帮则帮罢了。”
我来到左然墓前。
因是谋害皇亲的凶手,他的墓简陋至极,只在偏僻山头立了一座石碑。石碑上的字,还是我刻的。
我轻抚石碑,笑着向他报告案子进展。
“天下太平,盛世清明,我也很快乐。左然,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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