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上邪 第2章(后期双黑化,强迫生子梗,强制爱)
月色微凉,淡淡余晖洒在台阶上留下一抹亮白,蓝忘机一身雪衣,伫立在院子里,微微仰头望着那无尽的夜色,直到身后渐渐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忘机。”
他缓缓转身,“兄长。”
蓝曦臣盯着他端庄冷静的容颜,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无论何时都冷冰冰的,木讷得像个木头。
“听说今日你从外面带了一个人回来,可有查过他的身份?”
“他的双亲早早离世,被几个仙门子弟欺负,正巧被忘机捡了回来。他灵力低微,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兄长何必如此警觉?”隐隐的有些不满,那少年看着单纯极了,若是没有被他捡到,现在说不定就喂了荒山野狼了。
“世道险恶,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蓝曦臣淡淡轻笑,“如今世道,邪魔歪道横行,心术不正之人有之,我也是为了姑苏蓝氏,为了你着想,你心思单纯,若没有兄长在一旁扶持,恐被人骗了去。”
他觉得自己用心良苦,爹娘死得早,他贵为仙督,自该多加操心些,他就忘机这么一个弟弟,不曾经历过世俗的险恶,只想着让他平平安安的,但他也明白,这么多年来忘机对他的一些做法不满,他总是一遍遍的解释,想让他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每次看到他不解的目光,总是失望颇多,只希望有一天忘机能明白吧。
“所以你便派人围剿了云梦江氏,灭了人满门?”手微微捏紧避尘,眼底微冷,带着质问。
“云梦江氏倒行逆施,行邪魔歪道之术,野心昭昭,恐对天下不利。仙门百家多有顾忌,若放任其存在,难保有一天不会卷动苍生风云,兄长也是怕夜长梦多,这根扎在天下心中的毒刺还是早早拔去了为好。”
“可他们什么也没做!他们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看着兄长不知悔改的模样,无端的生出一点气来,冷冷盯着他,却也对兄长的做法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云梦江氏满门皆灭,再多的劝说又有何用呢?
“那又如何?正道以剑道为大统,他们修习邪魔歪道,便是为世人所不耻,便是大奸大恶之徒!什么都没做又如何?谁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忘机,我知道你对兄长颇有怨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难道你忘了爹娘吗?我不希望我们两兄弟再重蹈他们的覆辙!”
闻言,蓝忘机沉默着低下了眉眼,一时相顾无言,缄默不已。
夜幕阴沉,到了后半夜下起了瓢泼大雨,轰鸣的雷雨声阵阵,魏婴睡得极不安稳,紧皱着眉,梦境里清晰的尽是一张张熟悉面带血色的脸。
“不要……”不禁梦呓,他梦见阿爹阿娘死在眼前,梦见云深那一张张恐怖的脸,阿姐哭丧着脸凝望着他,空洞的眼里满是血泪,还有兄长临死前死不瞑目的样子,一幕幕一刻刻都在提醒着他,报仇!为他们报仇!
漫天的厮杀声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火光潋滟里,遍地的尸骨残骸,最小的只有五岁,那样稚嫩的年纪,却死在了云梦那场梦魇里。
心痛到无法呼吸,睡梦中不断挣扎着,仿佛身后有无数头野兽追赶,“不要……阿爹阿娘……”
“不要……不要离开我……”
周围是一团白茫茫的雾,远远的他看见阿爹阿娘,还有兄长和阿姐,他们在云端冲着他微笑,他朝他们奔去,却扑了一场空。
挣扎着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丝凌乱。
从他醒来,屋子里的琴声戛然而止,蓝忘机闻声从纱帘后面走了出来,坐到榻边双手轻轻拥住他,缓缓拍打着他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都是梦……”
魏婴仿若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颤抖着蜷曲在他怀里,脑海里不断重复着爹娘惨死的模样,渐渐地不禁失声痛哭,蓝忘机从没哄过人,只能静静守在他身侧,任凭少年在他怀里放肆发泄。
闻着这咿咿呀呀的哭声,他静默想着,少年一定很想他的爹娘吧……
魏婴在他怀里渐渐失了声,良久短暂清醒过来,却是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感受着身后温暖的胸膛,令人眷恋的柔软,一边不停在心里咒骂自己,身后的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怎能放任自己在仇人怀里享受安乐呢?
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报仇!但偌大一个姑苏蓝氏,岂是他一个魏无羡可以轻易撼动的?云梦江氏已毁,他无权无势,没有任何依傍和仰仗,单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跟整个姑苏蓝氏对抗。既然从力量上实力悬殊,那么便从内部一一瓦解,他要小心翼翼潜伏在蓝忘机身边,让他们兄弟俩自相残杀,让云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要让他们痛苦不堪,尝尽世间所有的苦难!
安静无声的夜里,少年收起獠牙,将无限的怨恨藏进无人探寻的黑暗里。
在床上躺了几日,直到身体完全恢复。魏婴简单收拾了一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是丝丝凉风,伴随着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清香,走在院子里,周围是三三两两经过的白衣弟子,端着一副安静雅正的眉眼,好似那夜的残忍嗜杀不过一个错觉似的。
渐渐地走到一处池塘,看着湖水里的绿萍荷叶,想着原来云深不知处也有莲花,静静观赏着,朦胧间似乎看到阿姐站在池塘中央朝着他挥手微笑,“阿羡~”
阿姐……眼底含着雾气,身子忍不住往池塘走去,刚走几步,便听到一阵温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魏公子。”浑身一僵,眼底带着一丝惊惧。
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一旦回忆起如同毛骨悚然般的恐惧之感,又恨又怕,他太清楚这个声音了,将眼底的复杂情绪迅速埋葬,缓缓转过身来,让自己显得坦然又纯良,含着一丝疑惑,注视着对面的蓝衣公子。
蓝曦臣注意到少年眼底的困惑,失声笑道:“在下蓝曦臣,不知是否惊扰了公子?”
“原来是仙督,哪有什么惊扰,应该是仙督切莫怪罪魏婴的无知罢了。”摆出一副恭敬的眉眼,脑海里回荡的尽是他残忍杀死自己亲人的画面,努力告诉自己,要懂得忍气吞声,一时的忍耐算不上什么,只要能够报仇,刀山火海,浮屠炼狱他都愿意闯一闯。
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魏公子尚有君子风华,仙缘颇深,不知是何方人士,家里可还有什么亲戚?”灼灼的目光里带着探寻和打量。
“仙督说笑了,魏婴不过凡尘一粗鄙之人,无门无派,爹娘早亡,也没有其他可投靠的亲戚。前几日唯一的屋子也被几个仙师弄得一团乱,若非含光君,恐怕魏婴只能够成为荒山的孤魂野鬼了。”
“是么?那可真是惋惜。”面露可惜之色,似乎是同情他的遭遇,但眉眼依旧淡泊,没有一丝遗憾之色,显得格外虚伪。
正欲再往下询问,便见一弟子走近。
“魏公子,含光君在静室等你。”
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探寻的心思,宽容道:“既如此,那你快去吧,别让忘机等急了。”
魏婴正愁如何应付蓝曦臣接连一二的试探,听到这话犹如大赦一般,顿感一松,温婉道:“那就不叨扰仙督了。”
从容自他身侧经过,气氛却格外窒息,从来都没这么难熬过,这蓝曦臣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从头到尾对自己都是警惕和试探,若自己没把控好情绪,恐怕就要被他看出什么异样来。此时他无比庆幸那晚夜色深重,他脏兮兮的脸盖住了原本的容颜,没让这伪君子看清,不然他就不能如此安稳待在云深不知处了。
蓝曦臣含笑凝视着他渐渐离去,忽然目光一厉,挥掌拍了过去,一掌将魏婴打落在地。
冷冷盯着魏婴在地上扑通片刻,才假惺惺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边扶边说:“哎呀!怎么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呢?”
魏婴:……狗逼蓝曦臣!不是你把我弄倒的吗?心底不住谩骂吐槽,却还是只能赔笑着:“兴许是我不小心被绊倒了吧?多谢仙督了。”
“叫仙督多见外,在云深还是叫我泽芜君吧。”
“是,泽芜君。”他此刻只想快些远离这个混蛋。狗是真狗,刚才若自己还手了,不就暴露了?妈蛋,这亏老子记下了。
魏婴来到静室,只见一白衣仙君正坐在书桌旁,执笔落字,眉宇清冷。
他缓缓走至蓝忘机身侧,“含光君。”
蓝忘机闻声停笔,清冷的视线落在他肩上的一抹红刹那呼吸一滞,还未等他反应便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握住他的肩,“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无碍了吗?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目光灼灼盯着他,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似乎对他有些太过紧张了。
“唔……”肩上的劲道微重,魏婴忍不住吃疼伸吟,蓝忘机才缓过神来松开手。
“回含光君,刚在路上碰到了泽芜君,来得时候太急大抵是被石子绊倒了。”他虚笑一声,但蓝忘机听到他提及兄长,却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轻皱眼眉,无奈道:“兄长为人谨言慎行,你刚来云深,他不了解,所以待你严厉点。日后……你若是不喜,日后尽量离他远些便是。”
“放心吧含光君,魏婴知道该怎么做。何况泽芜君也是为了姑苏蓝氏,万一有贼人对姑苏不利,还是谨慎些为好,魏婴明白的。”乖巧善良的模样深深打动了他如骷髅般孤寂的心,微微一颤,眼前的少年如镀了一层温暖的光,明媚柔软,让人难以舍弃。
阿羡纯良温柔,定不会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若以后兄长刻意为难,毕竟是他带来的,理应好生维护。
“过来,帮我磨墨。”
魏婴微微点头,蓝忘机重新坐回位置,而少年静静在他一旁磨墨,窗外的光轻洒淡淡的余晖,落在二人身上,淡泊的雪色融合着岁月静好的唯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而回眸,望尽少年一双玉葱葱的嫩手,白皙娇美,似女人般细嫩,“你的手很美。”不知何时已然轻轻将他的手握住,微微抬起,“你可会用剑?”
魏婴微愣,短暂的迟疑让人忘了此刻过于亲密的举动,剑?他当然会,只是不能那么回他,可惜了他的随身佩剑丢失在那场茫茫大火里。他既称自己不是什么仙门子弟,演戏演全套,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用剑呢?
呆愣着轻笑:“含光君,阿羡连自己的佩剑都没有,又怎么会用剑呢?”说着假惺惺露出遗憾之色, 落在蓝忘机眼眸,只觉惋惜。
“既如此,那我教你用剑可好?”身为蓝氏子弟,又怎么能连剑都不会用呢?
魏婴错愕不已,想着这含光君和传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只当他单纯好骗,却没想到还如此热心肠,怪不得那么多人歌颂着他的君子之风。
逐渐冷下心来,心底百转千回,想着让蓝忘机教他用剑也好,正好钻研透姑苏蓝氏的剑法,将来也能逐一破解,这蓝忘机果然是个傻的,被人卖了也不知道,他可真是同情蓝曦臣有这么一个好弟弟,白白送上门来,被他利用玩弄,这么好的垫脚石,他一定会好好物尽其用的。这么想着,单纯的眸光愈发温柔,似掺了蜜一般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