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野栀
我想写封信,但是又不知道寄给谁,也不知道写点什么,但是就很想写。 酒精对人像是一剂精神吗啡,喝到后来便只剩下大脑带不动的肉体。我希望你近来少喝点酒,尤其是马上就要回家。我所深切认同的一句诅咒,便是男人报喜不报忧。 凛冬已至,然而北海以南一片安宁,没有岛风切开细雪成丝,没有结成习题本一样的冰块,没有从远处校园传来的喧嚣与咆哮。 你近来可好?思来想去,没有什么想问你的,只是想到你就花了我半刻钟时间。我时常在第二天前起身漫步,校园里有一处石井栏开满紫萝——很稀奇吧,这种时节居然会有这种花。 然而一想到你,像是红颦绿樟竞相檀舞,有双帘不慕莺歌。 此后又是扶风谯落叶,更予梨花城。 更无需提夜提青云直落霄,何事秋风悲画扇的辗转。 似是早已花重不语,鸟兽至美而泣的流年。 可人一生,尽是流连不尽忘冬水,千帆直呼旭日来的矫揉与任性。 过了许久,便是怀念苑庄怀鼓,孤笛觉未央。 怀念那似是九天上,落下银笺注。 怀念气吞五寒华,飞入寻常百姓家。 怀念千里烟尽,独揽秋楚。 讲了许多,却愈发不知所谓地寂寥,可这信却早已飘到不知何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