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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谷早苗的消失 第八章 早苗已死

2021-07-02 14:38 作者:与其星尘  | 我要投稿

刚过了鸟居,我就看见博丽灵梦躺在博丽神社的屋顶上,大张着嘴,裙摆袖子随风飘荡,好像自己本体是个晾衣架,身上的衣服只不过是需要晾干而已。

看着她这么无所事事着实令人火大,明明身肩如此巨大的责任的人每天竟然这样。但算了,现在看到她我却心安不少,毕竟这才符合博丽巫女每天无所事事,颓废潦倒的作风。博丽巫女还是博丽巫女。

拜托了!我最后一次在心里念道。这里是我目前所知的,最后的阵地了。如果连博丽灵梦都束手无策的话,一切就可能到此为止了。

“嗯?”灵梦显然被人打扰了美梦,坐起身来,脸上眉毛紧皱。现在突然被人叫起来多半不会太怎么生气,但等事情解决,想要睡回笼觉但再也睡不着时恐怕才会对刚才的睡眠打扰者动怒。

可她现在似乎就已经怒不可遏了。弥生向她打了声招呼,连带一个酒嗝。

“是你啊?”她用挑衅和不耐烦的语气说:“来这里干嘛?要有什么异变自己去解决,没到我头上就没我的事。”

“不是异变了啊,是的确现在只有你才能解决的问题。”弥生喊到。

我向前走去,灵梦瞅了我一眼,眼神迅猛而快速,很遗憾我无法从这种眼神中看出她对我抱有什么感情印象。

“就这种神隐进来的家伙找你们家神奈子随便开开结界不就行了吗?找我作甚?”说罢,她头一歪又倒下去。

“哎呀,神奈子大人最近不是(嗝)因为从外界乱拿东西被那个隙间贤者警告了吗(嗝),”弥生一边说话一边脚不停歇,好像跳着什么从另一个星球传来的舞步。“所以帮帮忙了(嗝),要不别人也会很困扰啊.....”我几乎能看见酒气从她的鼻腔里涌出来,因为我在她身边都能闻到酒香味。

从刚才灵梦说的话,我只能悲观的觉得灵梦也不认识我了。我故意一直放低期望,越看着她心理压力就越大,从今天开始就被异变用左右连环拳打的找不到北,好不容易接近了唯一的可能,就已决定在这里豁出去。如果她还记得东风谷早苗的话。

“很对不起麻烦你了。”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您能不能笑纳呢?”就算是当时离开幻想乡,我身上也带来了些碎银这种硬货币,不是为了什么以防万一的目的,纯粹是走得急,忘了把腰包清理干净而已。

灵梦皱眉顿开,霍地从屋顶跳下来,直奔到我的面前,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手里银花花的小碎片。在她走进时,我才发现她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与我前天所见的刚刚修剪完的样子完全相反。

我瞥了眼弥生,她已经因为醉意而昏昏欲睡了,没有注意到我在干什么。我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在灵梦伸手前把拳头握住。她不解的唉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我。

我与她对视片刻,深呼吸后,绕过她快步向神社里面走去。

“等等,你干什么?”她从后面追上来。

在我一脚迈入神社后,灵梦从后面追上来,抓到我的肩膀。我回头,她的表情活像被吓了一跳的普通女孩,我对她认识不深,露出这种表情对她来说算罕见吗?

“灵梦。”我说。

为了不引起她的敌意,我尽力压低声音,克制想要冲上去的身体。

“怎么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灵梦略显浮夸的往后退了几步,喜剧电影般。

“我认真的,你,认不认识东风谷早苗?”

我终于把早苗这个名字说出了口,一时间竟有种一泄而出的快感。

灵梦不知所措的和我对视,表情不知道怎么处理而不断变化,一直发出低沉的嗯嗯声。

“有点印象.....”她极不情愿似的,海绵挤水般艰难的从嘴里挤出。

有希望!我至少不是孤独一人,不是一人独自站在对抗异变的战线上。我好像从一条被狂风暴雨肆虐的船上被拯救下来那样感动,要是没忍住真的就哭出来了。

而接下来,灵梦却说出了无疑当头一棒,不,比这更让人懵住的发言。

“她不是弥生那家伙的妹妹来着?又一次宴会喝醉了,弥生迷迷糊糊的就说些关于她的事,说自己怎么这么喜欢她之类的,但她不知为什么一直就一个人住在外界生活,我说那为什么不把她带过来,弥生就不说话了。两个月前吧,她离开了幻想乡一次,回到外界,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回来,回来以后什么都不表示的就把自己关在神社里,谁找她也不肯出门,就连饭都没吃几口,不仅如此,脾气还特别暴躁,把我都吓了一跳。我找过她来着,结果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竟然直接朝我扔弹幕,还骂我,一边哭一边叫我滚.....”

她话一说出口,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原来得到一丝安慰的精神再一次被提到了刀刃尖上,眼都不眨的看着灵梦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神还应该很吓人,因为灵梦讲着讲着注意到我的视线,浑身散发着应敌的信号,她的手反手握住挂在身后的御币,要是我接下来做一些大动作,估计就会迎来她的攻击。

“很抱歉,请你继续。”我转向别处,看向室内。

她冷静的看着我,终于确定我身上的刺人气息平息后才继续讲起:

“嗯...弥生的状况大概持续了十多天,我后来在神社里被魔理沙告知的,弥生那家伙自己一个人在太阳花田。我吓了一跳,寻思这家伙不要命了,想不开要去哪里找痛快。于是我赶紧飞过去,结果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太阳花田前,光在看花,旁边琪露诺大妖精谁的还在捉弄她,但她跟没看见似的。我坐在她旁边,虽然我这人不是很懂人情世故什么的,常被人说低情商,所以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更何况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站在她旁边,一直到我腿都麻了她才说话.....对了,你和早苗,就是那个东风谷早苗,是什么关系?”灵梦问我。

我还在茫然的状态中,没听清她在问什么,我带着疑惑看她,于是她重复了自己的问题,问我和东风谷早苗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说。脑中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第六感告诉我对她还是不要透露太多。

“只是朋友,不对吧?刚才看你那么激动的问我关于早苗的事,知道我认识这个名字时那快要喊出来的样子。说实话,你要是想知道早苗怎么了,就必须告诉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有那么重要吗?我心里开始埋怨灵梦是不是在故意编造故事给我听,好拖延时间来等救兵把我拖走。难道是弥生?我看向她,她此时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孤芳自赏的舞步已经停止,倚在一棵树下张着嘴,留着口水睡着了。

“不愿意说吗?”灵梦盘着腿坐下,到了杯清水给自己润喉。我坐在她旁边,在得到眼神允许后,拿起壶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才发现茶壶里面有一团黑漆漆的茶叶,从外观和水的味道上都尝不出是什么茶。

不行了,我感觉我又要失去理智,徒手把这个杯子捏碎都不是没有可能。情绪如被人把玩的悠悠球从高到低悠来悠去。我面向灵梦。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虽然有可能会被认为是有威胁的动作,但我没有顾虑那么多,心里只想让她赶快讲,把关于弥生的片段全部省略,直接告诉我早苗到底怎么了。

我捏着她柔软的肩膀,一边对着使劲往后仰的脸说:

“给我直接说早苗怎么了,我没时间,没耐心,去听弥生那家伙出了什么事,OK?早苗不见了,虽然你有可能听不懂,但这丫是异变,而受异变影响的,是除了我和一些奇妙人士外的所有人,所———以——我急需确认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以——及——早苗,东风谷早苗的现状!你应该知道早苗怎么了吧?早苗不也是和你一样的巫女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失去了理智,越说手上的力量就越来越紧,等我发泄完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掐着灵梦了,我急忙放手。

放手后,灵梦就像获得自由的宠物兔子一样唰的一下与我拉开距离,手上捏着符咒,紧咬着牙。这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犯下了和阿虚一样的错误,可他面对的是人畜无害的长门,而我面前的是真的有可能会取我惜命的巫女[1]。我再一次低下头去。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问早苗出了什么事,作为一个外界人不比我这种人更清楚吗?真是神经病,她两个月前就去世了,弥生回外界,是去参加她的葬礼的。”

我回想着脑子里关于早苗的一切,倚着树干,席地而坐。胃液倒流,心脏的跳动沉重的由内而外攻击身体。我用尽全力去否定,这很容易,因为这太荒谬了。明明前天我才和她一起坐在守矢神社的桌前吃火锅,她因为怕辣而把肉涂满调料的样子,因为担心神奈子发酒疯而偷偷拿走她的酒壶,骗她已经喝完的紧张,被我发现打嗝而不知所措的感到羞耻.....这一切就像正在我旁边发生那样。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博丽灵梦称她已经离开人世,魂归九泉。

不,我怎么就因博丽灵梦的一家之言就确定早苗已死呢?应当想象她活着才对!她肯定不在幻想乡,那么就是在外界!我想象她像弥生那样一个人照顾着偌大的守矢神社,每天做完应做的工作后晒着太阳等待为数不多的参拜客或游客,她应该还是那样的性格,就算老了,自己房间的架子上还放着亲手组装的高达模型,但为了不被他人发现笑话,只好锁在一个柜子里,只自己一个人看,看着这些模型,回想年轻时的岁月,回想.....

空想有什么用!这些脱离现实的想象,自我构建的虚幻无益于我,只会徒增痛苦。我站起来,旋即又软弱的瘫坐下来,因为只要我还清醒,就无法控制的思考关于早苗的事情,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我的眼皮被我揉搓的疼痛,我挣开眼。发现眼前站着四五个小孩,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这个异乡人;一个老人半张着嘴,空洞的眼窝看得我心发慌,他的样子,就算待会儿头往后一仰与世长辞我都不会吃惊。

去死!我的天哪,再这么下去我恐怕也会死,死的不甘且无知。

猫叫。

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无法控制的思绪乱飞,在以前曾多次的伤害自己。我那不愿回想,毅然选择离开,销声匿迹的家庭。爸爸总在走,妈妈总在叫,没事还要吵个架.....怎么想到这方面了?

猫叫。

我缓下心来,自己现在应该这么做呢?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必须找个地方好好清理清理才是,这幅样子无论被谁看见都免不了心里一阵猜疑,更何况我现在在人里,要是他们看见一个外界人哭鼻子的样子,内心多少会嘲笑的。对,就像现在这样,不要去想早苗和自己的父母什么的,不要去想他们。然而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原本好不容易才封住的水流又破开了一道裂缝。

猫叫。

我循声看去,一只白猫在人里的屋顶快速的跑来跳去,速度之快,再加上那方向正朝阳光,让我难以看清那猫的相貌。不过,之前好像就在这里叫唤了,是因为被我注意到才跑掉的吗?我站起身来,现在就算走在人里大道上也没关系,现在正是午休结束不久,人们刚开始下午忙工的时间。我这么想着,没走两步就差点和一个戴着花状发饰的紫发少女撞个满怀。

“抱歉。”我尴尬的说,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赶快加快了脚步。

刚走过她身边,她就一下拽住我的袖子,问道:“请等一下,你是,外界人?”

我被这一抓弄的更加害怕,难道她要我道歉吓到她不成,问我是不是外界人是想确认我知不知道幻想乡的规矩?毕竟我也是知道幻想乡有诸多脾气古怪之人的。

不过是我多虑了。阿求小姐见我不肯抬头,立刻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我用着带着花香的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脸,对这块被我沾污的手帕在心中道歉。

“谢谢。”我说。

她睁得大大的眼眸认真的看着我,又一次,被人这么上下打量,犹如从灾难后的废墟中捞出来的难民,被所有人用可怜的眼光看着。

“那个,你不用害怕,没人会伤害你的,你也一定会回去的。”她说。

我一歪脑袋还不知道她说这个是为什么,随后想明。原来是把我当作神隐进来的人吗?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以为我被吓哭了是吗?就连刚才语气,都有一种幼儿园幼师哄哭泣的小孩子的语气。

“哼-”我自嘲的嗤笑。一股如同失禁的暖流从脊梁流到膝盖。我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我对光怪陆离之事的亲身实践还是不够,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变化都会引起我的心里涟漪。已经完蛋了吗?我在心里想。八云紫呢?拜托,好姐姐,我现在,又一次面对一己之力实在脱离不了的困境了啊。结果她没有出现,代表还没有到那种时候吗?

我沉默下来,浑身的感知逐渐熄灭。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让我心凉,我丧失了自己所拥有的资本,与守矢神社的联系。我现在在她们眼里只是一个神隐者,东风谷早苗成了陌生的东风谷弥生,神奈子和灵梦把我当神经病。

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喂!

要让我丧失一切然后面对异变吗?那太过分了吧,灾难的难度也要有个限度,至少让我拥有能死后重生的超能力什么的吧,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

那么现在,我该干什么,明确一个主线任务后,多少会出现步骤,偶尔的支线任务,再不济一句晦涩难懂的提示也有可能。既然八云紫想拿我看热闹的话,那么比起一直无头苍蝇漫无目的横冲直撞,给它一个针孔大小的洞来钻更有乐趣吧。

那么现在。

“你还好吗?”

在我回过神来时,阿求已经因为我沉默出神太长时间而产生了戒备,离我远了半米。她身边姗姗来迟的下人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我,估计是被命令不能对外界误入者动粗。

“抱歉。”我弯下腰去。

走一步看一步

一切还没结束


[1] 电影《凉宫春日的消失》中的情节,此电影也是本文灵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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