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level0（二十一）
眼前台阶消失的瞬间，单调直窄的道路宛若同时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的烟花，豁然开朗。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刚刚好，简直像为了他们而准备一般，绚烂的烟花开满夜空，如同在沙漠中行走许久，回到道路上的刹那，面前全都是绿色的信号灯。
山顶爽朗的微风轻轻围绕上条当麻布满汗珠的脖颈，青草的芳香与背上少女的甘甜混杂在一起，仿佛是五颜六色的烟花散发出来的味道。
或许是离得远，声音的传播速度比光要慢，或许是当麻根本无心感受。当麻看到了烟花的绚丽，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却唯独没有听到烟花的迸发的声音。
隔着浴衣纤细的布料，当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少女肌肤的柔软温润，好像会融为一体般的感觉。
作为正常的男性，当麻其实早就心辕马意了，即便是蹬了数百阶石梯，他仍然觉得自己的精力充沛，心脏的鼓动远比平时要有力，血液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次又一次拍打心壁。
当麻看不到御坂美琴的脸，只有默默祈祷她正被烟花吸引注意力。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红透的耳根，该怎么办啊？
在心中苦笑的当麻忽然发现自己才像是个少女。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麻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的心脏已经几近极限了，继续以这样恐怖的力量跳动，他一点会失去意识的。
“好漂亮啊。”
少女的喃喃声像是特意在当麻耳边的低语，他终于听到了来自烟花的轰鸣，与世界重新连线。
“嗯，真漂亮。”
当麻不禁想象起烟花倒映在少女清澈眼瞳中的画面，没有声音，只有色彩和香甜。
烟花活动结束后，当麻背着美琴走到身后的小亭子中坐下。
不再开放出花朵的夜空恢复了平静，远方祭典的声音也无法传递到山顶，只有暖色的平静笼罩着。
当麻在美琴身旁坐下，深呼吸平静心跳。
“呐，上条，可以听我说件事情吗？”
“嗯？什么事？”
美琴比以往低沉上许多的嗓音让当麻猛然想起白井黑子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
她不会再是level5了。
当麻的体温迅速散失，心跳变得缓慢，他隐约感觉美琴正在下定决心。
“我以前其实不是level0。”美琴慢慢的说着，伤痛的感情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当麻凝神聚气，收缩毛孔抵御寒气。
“你猜我有多厉害呢。”
美琴突然转向当麻，摆出调皮的表情，可是脸上紧张的神色却让她看上去很奇怪。
“level5.”
稍微吃惊了一下，美琴露出寂寞的笑容看向脚边。
“你已经知道了啊。黑子告诉你的吗？”
“没有，白井小姐什么都没说。”
“这样啊。”
深吸一口气，美琴双手背在身后舒展身体，对着月亮缓缓呼出湿润的空气。
“嘛，我以前也干过不少招摇的事情，你会听说也是难免的。抱歉，一直瞒着你。”
“……”当麻看着美琴染上月光洁白的侧脸，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不用从头解释了。”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淌，天空中的云朵不再前行，世界的一切都停下来等待少女的话语。
“我，御坂美琴曾经是这座城市中最强的超能力者之一，常盘台的王牌。”缺乏感情的声音毫无起伏，当麻猜不出美琴在想什么。
“不过那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我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了能力。这是学园都市前所未有的事件，没有记载，更没有解决办法，我只能接受变成无能力者的命运。
不甘心呢，刚刚失去能力那会儿我一直无法接受，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漫无目的的用各种事情转移注意力，不过也不怎么成功就是了。
之后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我最落魄的样子被你看到了。”
美琴撅起嘴巴，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为什么你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出现啊，偏偏要在我最惨的时候跑过来。”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啊。”
眼角挂着惹人怜爱的泪水，她笑着说道。和那一天揉着脚踝，愁苦的快要哭出来的她仿佛不是一个人似的。
“抱歉，总觉得……”
“为什么又要道歉啊。”
晶莹的泪水在脸颊上滑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当麻的手背上。
“我能够遇到上条，很幸运哟。如果不是你过来跟我搭话，我一定到现在都在钻牛角尖吧。
本来我是打算在试着寻找一次能力，然后再跟你坦白的。
我想告诉你我不是失去了能力才会留在你身边，也想告诉我自己。
不过我放弃了，结果似乎没有那么重要。”
“为什么？”当麻依旧没能明白白井黑子为何会那么悲伤。
“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能力是否会恢复都是如此，所以能力是否归来并不重要，我只要知道自己不会改变就够了。
嘛，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一点就是了。”
“所以你跟白井小姐说了不会再去寻找能力？”
当麻的话语让美琴一脸诧异。
“白井小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她应该很希望你能够恢复能力吧。”
希望你能够回到她身边吧。
“嗯，其实我跟她说了，即便我没有了能力，我们也一直是朋友，但是她好像不怎么能接受，还说如果是真正的我，一定不会放弃什么的。”
美琴皱起眉头，忧伤的叹气。
“我可能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最近失去能力之前的记忆好像很模糊。”美琴苦恼的说道。
“我也不会离开的你的。”
当麻抬起手覆盖在美琴细腻的小手上，紧紧握住。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的。”
当麻认真的眼神直视美琴，仿佛想要将全部的感情传达给她。
充盈的泪水再一次落在，带着幸福的温暖。
请一直留在我身边吧。
咔嚓，当麻好像听到身体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真的这样就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