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音室 | 应读“弟（tì）于长”

◎程学红

       《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8年版）一书中，“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的“弟”注音dì，有误。这里的“弟”应该读tì。

       “弟”是一个会意字，本义为缠绕的次序。《说文·弟部》：“弟，韦束之次弟也。”“韦束”指用熟牛皮束物。“弟”后泛指次序、次第。《释名》：“弟，第也，相次第而上也。”此义后写作“第”字。如杜牧《过华清宫绝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兄弟之间按照年龄大小排出次序，“弟”字后来专门用于人伦中的称序，指同父母或同辈中比自己年龄小的男性。《尔雅·释亲》：“男子先生为兄，后生为弟。”引申为朋友间的谦称（多用于书信），也可指门生、学生，如徒弟、弟子。

       弟弟要尊敬、顺从哥哥，所以“弟”又指尊敬、友爱兄长。如《荀子·王制》：“能以事亲谓之孝，能以事兄谓之弟。”《广雅》：“弟，顺也，言顺于兄。”此义读作tì，后写作“悌”字。如汉贾谊《新书·道术》：“弟敬爱兄谓之悌，反悌为敖。”

       所以，“弟”有名词义和动词义，名词义读dì，动词义读tì。“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译文为“孔融四岁的时候，就知道要把大的梨子让给哥哥吃。尊敬和友爱兄长的道理，是每个人从小就应该知道的”。由此可知，“弟于长，宜先知”中的“弟”通“悌”，动词，是敬爱、顺从兄长的意思，应该读tì。

       （本文刊于《咬文嚼字》2023年第9期《正音室》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