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第十七章 百口莫辩 (璧雪/花雪)
《殇情》第十七章 百口莫辩 (璧雪/花雪)
次日辰时,万马堂马空群,“六君子”之柳色青,朱白水,徐青藤,厉刚等人,还有崆峒,点苍,雪山派,霹雳堂以及镇威镖局等十多个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门派齐齐聚集在无垢山庄前院。
众人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招待,多少有些挂不住面,朱白水脸色不悦的质问召集人:“不知马堂主召集我们各大门派于无垢山庄有何大事?”
马空群站于众人前,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最近江湖四处流传的流言想必各位都知道吧。”
“众所周知,前段时间的灭门案乃是移花宫所为,就凭几句流言就来讨伐连庄主,怕是不太妥当吧。”朱白水皱眉,觉得未免太过儿戏。
“流言之事确有其事,那连城璧身边的傅红雪乃是龙虎山的苍狼,”马空群不理他的质疑,继续高声道,“连城璧命他潜伏于龙虎山,里应外合灭掉了各大门派。”
“连庄主已是武林盟主了,何须如此做呢?”朱白水再次提出质疑。
“前几日,连城璧借口我万马堂暗杀傅红雪独挑万马堂之事大家都知道吧,我万马堂何等身份?去暗杀一个男宠?你们相信吗?”马空群愤愤不平道。
柳色青点头道:“是啊,连城璧此事做的太过分,为一个男宠坏了江湖规矩。”
见有人附和自己,马空群立刻道:“他不将我万马堂放在眼里便算了,他竟然还断了沈家所有商路,沈家何等声望,沈夫人还是他的长辈,他说翻脸便翻脸。这样虚伪阴险又无法无天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如若灭门之事不是他所为是移花宫,那为什么事发之后苍狼便立即回到了他身边?”
徐青藤摸摸下巴,觉得马空群说的有几分道理:“是啊,怎么时机那么巧,龙虎山偏偏就一个苍狼活了下来,事发后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连城璧身边。”
“这事闹的满天飞,连城璧竟当没这回事一般不闻不问,也无半分解释,连面都不露,不是心中有鬼,是什么?”马空群道。
“是啊,连城璧至今连面都没露,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厉刚也附和道。
朱白水还是心有疑惑,朝众人一摆手:“各位,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是先听听连庄主是何解释吧。”
“可是我们到无垢山庄这么久,连一个人都没看到。”霹雳堂屠啸天站出来,不满道。
“对啊,对啊……”其他门派众人也颇为不满。
镇威镖局海灵子高声道:“连城璧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眼看众人议论纷纷,越说越难有名门正派的气度,崆峒派掌门正色道:“大家还是耐心等等吧。”
“我看哪,这事八成是连城璧做的,对我们如此无礼,可见此人品行。”灵海子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数来有道墙倒众人推,此刻众人被连城璧怠慢已多有不满,几大门派被灭门之事又迟迟没有结果,自然是将脾气都发了出来,顿时满院子的人议论纷纷,不满之声频频响起。
正待马空群又想说些什么时,一道悦耳清冷的嗓音自众人身后响起:“他尚在闭关中,有什么事跟我说。”
看到出现在众人身后的傅红雪,藏身在屋顶隐蔽角落的花寒衣笑道:“这下面真是热闹啊!宫主你料事如神,傅红雪果然会帮连城璧。”
“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会不了解他的性格。从前,他便是这么护着我,现在,他却这样护住另一个男人。”花无谢面无表情看着下面的傅红雪,掐入掌心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的怒意。
“宫主是否心软了?”花寒衣试探道。
“我不会再对他心软。”花无谢冷声道。
花寒衣看了他一眼,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傅红雪,有意无意的提道:“宫主就该杀了他,斩断这段孽缘。”
花无谢皱眉,脸色冷了几分:“杀他?不,我不会杀他,从前我只想让他与我并肩俯看这江湖,现在,他只配待在我为他设置的牢笼里被我掌控。如果我给予他翅膀会让他生出逃离的勇气,那我便折断他的羽翼,斩断他的希望,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反抗。”
没等花寒衣再说些什么,下面众人已吵嚷起来,有人大声责问道:“苍狼,龙虎山是不是被你所灭,是不是连城璧指使你灭了各大门派的?”
众人在看到傅红雪时,皆表现得极为愤怒,仿如被灭门的是自己门派,一个个大声指责,还有一些门派弟子动起来,将他团团围住,傅红雪也不惧,一步步走得沉稳且气势逼人,到显得在场众人颇像一群乌合之众。
傅红雪停下脚步,淡然道:“此事与连城璧毫无关系。”
“那你是承认龙虎山被你所灭了?若不是连城璧指使,你为何要灭了龙虎山?”马空群接连问道。
“我只说连城璧与此事无关,并没有承认。”傅红雪道。
“那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们说话?”马空群不依不饶道,“叫连城璧出来,你还不够资格。”
傅红雪微垂双眸,冷冷道:“他在闭关。”
“连城璧早不闭关晚不闭关,此时闭关?不管他是不是在闭关,今日,我们定要讨个说法。”马空群道。
闻言,傅红雪双眸冷冷扫过去,语气不善道:“谁今天敢在这闹事,敢打扰他,就先问问我这把刀同不同意。”
见他亮出手中黑刀,柳色清不满,嚷道:“你们也太嚣张了吧,杀了人,做了恶,不但没有一点愧疚,现在竟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们。”
“对啊,连城璧不配为武林盟主。”
“对啊,不配,连城璧不配。”
有人起头,便有人附和,一时间满院子人群情激奋,举着手中武器纷纷声讨。
“我看谁敢说他不配?”傅红雪气愤道。
“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看他们的态度便知灭门之事必是连城璧所为,”马空群见众人不满情绪被激起,趁势又怂恿道,“杀了他再杀连城璧,为大家报仇。”
“杀了连城璧,为亡者复仇。”
“杀了连城璧,以正江湖纲纪。”
话音方落,一众武林人士更加义愤填膺,纷纷举起武器作势就要开打。
“敢动连城璧者,”傅红雪见局势不可控,亮出黑刀戒备,边厉声道,“杀无赦。”
“杀了他。”马空群喊道。
“我看谁敢在我无垢山庄放肆。”就在众人即将开打之时,连城璧充满威严气势的声音从外围响起。
连城璧?听到熟悉的声音,傅红雪心下安心不少。
众人朝声音看过去,震慑于连城璧的威严,纷纷给他让路。
“真是热闹啊,”连城璧走到傅红雪身边,环视着周围众人,似笑非笑道,“怎么着,各位是打算造反吗?”
“连城璧,你终于舍得出现了。”马空群首先发难。
“马空群,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城璧挑起嘴角,冷笑道。
“江湖上流言四起,都说连庄主为了排除异己,灭了江湖各派嫁祸给移花宫,”马空群质问道,“还请连庄主给个解释吧。”
“既然知道是流言,那就应该当他是疯狗在吠,你急什么?”连城璧不以为然道。
流言本就是他让散出去的,被连城璧骂了个正着,马空群冷了脸色:“本来马某也是一笑了之,可是直到马某找到一个人。”
“什么人?”连城璧问道。
“把人带上来。”马空群话音方落,早已等候多时的万马堂门下带着一位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是谁啊?”其他门派众人纷纷议论道。
让那女子站于身边,马空群大声道:“她是大千山庄钱庄主的侍女,在大千山庄灭门的前一晚,她亲耳听到钱庄主说,连城璧曾威胁他,若他再不听话就要灭他满门。”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真有此事?”
“我不敢,”那女子瑟瑟发抖道,“我不敢说。”
“姑娘,你别怕,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人群中有人大声嚷道,其余众人也纷纷鼓动。
见有这么多人撑势,那女子安心不少,鼓起勇气说道:“那晚,庄主闷在房里一整天,非常生气,砸了不少东西。我怕庄主饿坏了,便给他去送宵夜,到门口时听到庄主在怒骂,‘连城璧,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威胁我,还要灭我满门,有本事来啊,我不怕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暗中监视各大门派,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告诉各大门派你的所作所为。”
那女子边说边偷瞄连城璧,见他正在看自己,怯怯的躲到马空群身后,继续道,“第二天,我叔叔生病,我回去照顾他,晚上回来时,发现大千山庄被灭了门,我很害怕,怕自己也会被杀,就赶紧躲了起来。”
话音方落,马空群接续道:“连庄主,对此你做何解释啊?”
“她并没有见到杀人者,再说就算她见到了,你们怎么判定是我派人所为呢?”连城璧不屑道。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连庄主派人暗中监视各大派,这是事实吧。”马空群哼笑一声,继续道,“威胁钱庄主,声称要灭他满门这也是有人亲耳听见的。”
连城璧眼含怒意看向马空群:“那怎么知道不会是有人借着我的话头,就此来诬陷我呢。”
“诬陷你?谁啊?”马空群明知故问道。
连城璧挑起嘴角,意有所指道:“或许是移花宫,或许是你。”
“别什么都赖移花宫,现在怎么看都是你所为吧。”马空群道。
“说是移花宫,好像也没什么实证吧,全是连庄主一人之言。”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辩白,其他门派疑心之人皆议论纷纷。
连城璧充耳不闻,转移话题道:“那便巧了,自事发之后我便四处搜寻幸存者,刚好我也找到一个。”
“那请连庄主请出来吧。”马空群道。
“对啊,我们有权知道真相。”其他门派又跟着鼓动起来。
事情进展到此,花寒衣意外道:“没想到连城璧手上还有人证,宫主,如何是好?”
“连城璧独木难支,便是有人证怕是也难翻身,”花无谢不为所动,沉稳应道,“再说杀人的是雪儿,便是被指认,你觉得他们会相信雪儿是谁的人?”
“宫主这是要彻底断了傅红雪的后路,以连城璧的聪明便会反应过来傅红雪身份有问题。”花寒衣道。
想起傅红雪的背叛,花无谢痛心的皱起眉头:“他这么聪明的人未必没有怀疑过雪儿的身份,不过是和我一样自欺欺人,不愿意深想罢了。我便是要光明正大,鲜血淋漓地揭开给他看,我要在他心底埋下一颗种子,让它一步一步的长大,划破他的血管,搅碎他的骨头。我不但要让他身死,我还要让他心死,我要他们永远再无可能在一起。”
“在我心里,总以为宫主还是个孩子,总想护着你,没想到你早已是一个合格的宫主了。”见他如此狠辣决绝,花寒衣欣慰道。
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众人,花无谢吩咐道:“到你出场了,不要让我失望。”
“宫主放心,”花寒衣含笑道,“胆敢让您不顺心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话音方落,花寒衣施展轻功飘然落于入口处房顶上,俯视下面众人。
马空群还在带头叫嚣:“请连庄主把你的人证叫出来吧。”
“对啊,既然连庄主说是移花宫所为就请拿出证据吧。”各大门派也仍旧不依不饶。
“是啊,”花寒衣冷不丁附和一句,“我移花宫被污蔑这么久,今日也凑凑这个热闹。”
头顶上方突然响起的声音引发一瞬间的沉寂,满院子人望过去,只见花寒衣状似悠闲地坐在房顶上,同时从门口闯进来十几个身穿黑色短打手持武器之人,齐齐站在屋檐下。
不知移花宫的人所为何来,各武林人士皆有些紧张,一个个跟自己门人聚拢在一起,呈双方对峙之势,将连城璧和傅红雪围在中间。
花寒衣瞧着满院子人笑道:“我移花宫虽常年不涉江湖世事,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看来这一切都是花无谢布的局了。”连城璧道。
看到花寒衣,傅红雪心里一阵紧张,下意识握紧手中黒刀,心中暗道:糟了,宫主出手了。
“连庄主此话就有意思了,我移花宫被人污蔑,连来查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了?”花寒衣道。
马空群接道:“当然有,江湖上人人都有得知此事真相的权利。”
“现在此事扑朔迷离流言漫天,移花宫肯出面解释此事自然是好的。”人群里不知谁又附和了一句。
“不敢不敢,我移花宫现在可是疑犯,自当避嫌,”花寒衣故作姿态道,“我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各位请继续。”
宫主到底会这么做?傅红雪心急如焚,在连城璧身后看着他,不知怎样帮他才好。
“既然移花宫作壁上观,那我们继续请连庄主把人证带上了吧。”马空群道。
“冰冰,”连城璧锐利眼神一一看过在场众人,朗声道,“把人带上来。”
“是。”早已等候多时的冰冰,在听到召唤后,将一位身穿出家人服饰的女子带了上来,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神情有些哀伤和凝重。
这女子又引起在场众人一片喧哗。
“这不是明玉门的少门主吗?”
“少门主知道凶手是谁?”
连城璧道:“明玉门被灭之时,少门主就在现场,她躲在香案之下逃过一劫。众所周知,明玉门是第一个被灭的,当时苍狼在江南清剿水匪,而少门主亲眼所见是移花宫派人灭了明玉门。”
“那傅红雪到底是不是你派去龙虎山卧底的?”马空群道。
“自然不是。”连城璧道。
“既然他不是你的人,”马空群不依不饶问道,“为什么事发之后他那么巧出现在无垢山庄。”
“雪儿武功高强,逃过了移花宫的追杀,本想隐姓埋名,”连城璧对答如流,“我怕他难逃移花宫毒手,所以将他留在身边。”
马空群意味深长道:“这可真是巧啊。”
“那看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啊。”朱白水道。
“这小尼姑还没有说话呢,你们就不想听听她怎么说?”花寒衣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啊,少门主,还请讲讲事情的经过吧。”人群中又有人附和道,于是更多人纷纷附和。
明玉门少门主犹豫不决道:“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马空群鼓动道:“实话实说。”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连城璧鼓励道。
她是连城璧的人,应该不会受宫主控制。傅红雪心中暗道。
明玉门少门主偷偷看了眼傅红雪的方向,又挪出一些安全距离,沉痛道:“那日,师傅命我于菩萨殿内守夜,半夜,一个黑衣男子闯进门来,他见人就杀,毫不留情。我躲在香案之下,不敢出声,这时有个人跟他说,宫主的命令是杀光所有人,你可不要再心软。”
傅红雪猛然抬头看去,难道是……那次?
一早就混迹在人群中推波助澜的叶开,心道:宫主决定舍弃傅红雪了?
“本来……我一直以为是移花宫做的,”明玉门少门主含泪看向傅红雪,“可是……可是我今天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傅红雪心中憾道:我该如何是好?便是一力承担,怕是别人也不会再相信连城璧了。
“就是他,是他杀了所有人。”明玉门少门主怒指傅红雪,悲痛道,“我躲在香案底下,亲眼看见他杀了所有人。”
雪儿?连城璧不可置信的看向傅红雪。
而傅红雪此刻已脸色撒白,只怔愣目视自己前方方寸间,不敢去看他。
“现在这就有趣了,连庄主是否要说移花宫在栽赃陷害你,”马空群得意的笑起来,落井下石道,“或者,连庄主想说移花宫指使你的人杀了人,再嫁祸给你呢?”
“雪儿?”连城璧已听不进其他人言语,他满脸疑问看着傅红雪。
傅红雪微垂双目,仍旧没有看他,只解释道:“此事不是连城璧所为。”
“不是连城璧,那便是移花宫了,”马空群抬高嗓门,故意道,“不知北堂主怎么说呢?”
“他是谁的人,这你得问他自己啊。”花寒衣看着傅红雪,笑道。
傅红雪,我劝过你,不要与宫主为敌,你偏不听。叶开看向傅红雪,替他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马空群又挤兑道:“你不会告诉我,是你一人所为吧?”
“此事与连城璧无关,你们要报仇冲着我来。”现下不论如何解释恐怕都无人会心,傅红雪狠下心来决定一力承担。
“你可真是一条护主的忠犬啊!”马空群继续挑唆道,“连庄主要怎么说?被下属蒙骗?”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我看连城璧怎么推脱。”其他门派此时已按耐不住,又吵嚷起来。
“马堂主不怕这傅红雪其实是我移花宫的人,为了陷害连城璧故意派到连城璧身边的?”花寒衣道。
马空群回道:“北堂主说笑了,边城人人皆知,这傅红雪是连城璧的情人,连庄子这么聪明的人,岂会被骗,是吧。”
众人不满情绪愈发高涨,气氛越发焦灼,正待一触即发之际,沈家庄家主沈飞云带着手下姗姗赶到,人未到声音先至:“这里真热闹啊。”
“沈夫人。”马空群皱眉,不知沈飞云所开为何。
沈飞云乃世家家主,一举一动颇有世家风范,她环视众人,笑道:“听说你们今日要讨伐连城璧?”
“连城璧指使傅红雪残杀无辜,此事人证物证俱全。怎么?沈夫人想为连城璧撑腰不成?”马空群道。
“这沈夫人若出面,连城璧的命算是保住了。”其他门派窃窃私语道。
花寒衣问道:“沈夫人对此事怎么看?”
沈飞云朗声道:“大家都知道,连城璧是我的亲侄儿,我甚至想与他亲上加亲,可是最近我知道了一件事,让我对他十分失望。大家都知道,我的姐夫,无垢山庄前庄主突然暴毙,他的独子连城璧接任无垢山庄成为庄主。”
他们这是要彻底毁了连城璧。傅红雪心惊。
看来,今日只能硬拼了。连城璧心中暗道。
花寒衣不屑的看着瞬间脸色惨白的傅红雪和沉默不言的连城璧,心道:宫主的局谁也无法逃过,连城璧,傅红雪,这只是开始。
“我一直以为,姐夫是因为与移花宫宫主决斗而留下伤病,所以身体越来越弱,从而暴毙而亡。”沈飞云突然抬高嗓门,高声道,“谁知我近日得知,是因为连城璧日日在汤药里面下毒,所以才导致姐夫暴亡,这种无情无义的弑父恶徒,太可怕,人人得而诛之。”
听闻此言,各门派一片哗然,讨伐之声不绝于耳。
“无耻之徒。”
“弑父的恶徒,该死。”
“这种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连城璧看着这些前几日还对他恭敬有加,共进退的武林各派,如今对着他喊打喊杀的嘴脸,觉得甚是可笑:“呵呵,傅红雪,我要杀出去,你来吗?”
“好。”傅红雪毫不犹豫答道。
“来吧,看你们今日能不能杀了我连城璧。”连城璧亮出割鹿刀,劈杀过去。
“大家随我一起诛杀这个恶徒,”马空群高喊道,“以正江湖纲纪。”
瞬息间,武林各派与连城璧、傅红雪二人厮杀起来,花寒衣站起身,看热闹一般瞧着下方混战,心道:便是杀出去,你以为你们又能逃得掉吗?宫主,下半场就交给你了。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绕是连城璧二人武艺再高,也架不住体力的消耗,幸好无垢山庄里对连城璧较为衷心的手下也赶来救主,与众人拼杀起来,连城璧趁乱带着傅红雪杀出一条血路,二人于庄外抢夺马匹边打边逃,堪堪躲过众人追击。
连城璧与傅红雪匆忙中跑到连玥别院附近的花海,二人才放松下来稍事休息。
“连城璧。”傅红雪跟在他后面,脸色焦急道。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不管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如何痛心,只要你不说,我便当与你无关。”连城璧阻止道,“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但是我把它压在心底,始终愿意相信你,信任是我亲手交付出去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不怪你。”
听他如此说,傅红雪红了眼眶,心中五味杂陈。
连城璧看他痛苦神色,心软道:“谁对谁错我不想追究,前尘往事我也不想再提,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仍然愿意留在我身边。你若愿意为我斩断过往,我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我们一起去塞外找我师父,就此隐居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傅红雪被他的话深深触动,心道:连城璧,没想到今时今日,你仍这般顾虑我,此生能遇到你,是我傅红雪的幸运。
“你愿意吗?”连城璧问道。
“连城璧,你还在做梦呢?连城璧,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地。”还未等傅红雪有所答复,斜刺里突然响起一人声来,语气颇为吊儿郎当。
二人抬头看去,只见许久不见的萧十一郎坐在树上,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喝酒,未等二人说些什么,一阵刺骨寒风卷着内力向他们扫了过来,二人皆运起内力向后退了几步,抬头再看,见花无谢一身华贵白衣翩然落下。
“好久不见啊,连城璧。”花无谢身姿挺拔,潇洒若鸿,与仓皇狼狈的二人对比鲜明。
连城璧眼中寒气逼人,一字一顿道:“花无谢。”
花无谢未理会他,边环视四周边缓缓走到傅红雪身边,笑道:“雪儿,这就是他送你的地方啊?这么破破烂烂的,等下我杀了他之后,我们一起把这破地方给烧了吧。”
“宫主。”傅红雪急道。
“怎么?你要亲自动手啊?”没给他说话机会,花无谢抢言道。
花无谢句句戳心,傅红雪心中焦急,可他于连城璧心中有愧,急于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明,只能堪堪叫道:“宫主。”
“我知道你想为我亲自杀他,可是昨天的欢好消耗了你太多体力,”看他如此焦急神色,花无谢又气又心痛,开口便是句句狠话,偏要让他们也感受自己灼心之痛,“所以,放心交给我,你老老实实看着就好。”
“宫主。”傅红雪急红了眼眶,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身体下意识往连城璧那边去,被花无谢一把拽住手腕扣住命脉动弹不得。
看出二人关系匪浅,又听花无谢语中暧昧,连城璧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般怔愣,怒道:“花无谢,你胡说什么?”
“昨天雪儿偷偷离开无垢山庄,难道你的属下没告诉你?那你猜猜他去见谁?做了什么?为什么今天你会一败涂地?”花无谢面上笑颜如花,口中的话却句句捅向连城璧心口,“对啊,你不知道啊,雪儿不只是移花宫的人,他还是我的情人。怎么样?连城璧,我花无谢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床上滋味如何?本来我是不想让雪儿出这个任务的,可是雪儿一心想讨我欢心,没想到他还挺有本事,把你骗的团团转啊!”
“宫主。”傅红雪不顾身体是否会被花无谢内力损伤,急得用内力与他抵抗。
花无谢加重手中力道,状似亲昵环住傅红雪:“雪儿你放心,虽然你为了我不得不委身于他,但是我不会嫌弃你的。”
“你闭嘴,我不相信。”看着二人亲昵举动,连城璧心如刀割,怒道。
“不相信?”花无谢眼含嘲笑看他,“那不如你亲自问问他,他的第一次给了谁?”
“雪儿。”连城璧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唤他。
看着连城璧充血的双眸,耳中传来似绝望一般唤他的声音,傅红雪眼含热泪百口莫辩:“我…..”
“连城璧,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合格的对手,”哪里会给他说话的机会,花无谢又道,“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美人计都能把你骗得团团转啊!”
连城璧充耳不闻,他一门心思看着傅红雪,悲痛欲绝道:“傅红雪回答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是和宫主……但是……”千头万绪,脑中纷乱繁杂,越是急于解释越不知从何说起,傅红雪急的越说越错。听他亲口承认,连城璧悲痛欲绝,心口被狠狠撕开一般巨痛,“哈哈哈哈,够了,你闭嘴。”
“不,连城璧,你听我说完。”傅红雪慌忙摇头,他想过去,却被花无谢紧紧抱住怀里。
“说什么?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说他说的都是谎言?”悲恸欲绝蒙了他的双眼,震得他头脑发胀,“傅红雪,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当然爱……”浓烈的爱意让傅红雪脱口而出,可还未说完便被花无谢揽过后脑,强行吻住双唇。
连城璧被这一幕震撼当场,他呲目欲裂,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宫主?没有料到花无谢会如此,傅红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巨痛使他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而花无谢掐着他的后颈,将口中的千机引尽数渡到他口里,心道:喝下去吧,雪儿,就让千机引灭了你们这段孽缘,让连城璧,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