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博物馆
恶鬼面具已经重伤到底，大半个身体已经支离破碎。
即使如此，周明也没有丝毫迟疑，伸手就把枪管抵在对方脑门上，毫不犹豫打出了枪管里最后一发子弹。
霎时间火光倾泻，炼金子弹的威力毫无保留地宣泄在异能者身上。
刚才还在抽搐地恶鬼面具此刻已经像筛子一样喷血，像一团烂肉一样倒在地上。
彻底不再动弹。
被打碎地恶鬼面具仍旧闪烁着最后一丝不甘与绝望。
周明来不及喘息，飞起一脚踹飞和白枫扭打在一起地王二，对准他太阳穴就是一拳。
王二闷哼一声，本是强弩之末地他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仰面就倒，只留下白枫在原地大口喘息，浑身如火烧般发烫。
那一瞬间，白枫看到周明地双眼中居然不可思议地闪烁着光芒。
这就是异能地外在表现吗？
shut-off，两分钟。
遭遇战结束。
“快走，至少我们要离开会场······”周明捡起王二怀里地盒子，一把把白枫从地上拉起来，转身便向着出口跑去。
白枫踉跄地跟着周明的脚步，就想往出口跑去。
并没有注意到一张扑克牌的黑桃A不知何时黏在了他的后背上。
刚想迈出步伐，可随即他便觉得四肢仿佛生锈了一般，动弹不得。
下一刻，他看见了那个黄金小匣。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忽然燃烧起一阵无名之火。
把我坑得这么惨还想独自邀功对吧？
无耻之徒，把盒子给我交出来。
那一瞬间，白枫似乎无比确定那个匣子就是自己的！
陈宏斌周明这帮家伙难道觉得坑了自己，拿了自己的东西就想要完事吗？
“刷”，周明只觉得后背一疼，一柄匕首已经透胸而出。
不可思议地回头一看，只见白枫双眸中不知何时映出黑桃地花色，已经捡起王二掉落的匕首，刺入了周明地后背。
“哗”，匕首拔出，鲜血喷涌。
周明缓缓到底，脸上僵硬地表情任然死死望着白枫呆板扭曲的表情。
“哐镗”，白枫手中染血的匕首忽然掉落，他随即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我到底干了什么？！
这时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捅周明一刀？
为什么我会对周明和陈宏斌他们忽然怀有那么大的恶意？
忽然，白枫发现自刚才的行为简直莫名其妙。
先是顶着直觉的恶寒进入会场，明明已经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自己为何如此平静？
再是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捅周明一刀？
我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他感觉到一阵剧烈地头疼，仿佛脑袋要裂开了。
那一张黑桃A此时也悄然无息地从他背后脱落，缓缓化为扭曲地空间。
可白枫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黑桃A扭曲成的空间并没有随着扑克牌的消失而消失。
下一瞬间，无数扑克牌从扭曲的空间中盘旋飞出，各种花色交织，绚丽的牌面在灯光下首尾相接，连成一道道连环。
“就要觉醒源质了吗？”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白枫身后响起，“难怪黑桃A的干扰作用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要是换成黑桃七或者黑桃九就没问题了······”
紧接着，一道身着白色燕尾服的削瘦身影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
伴随着牌链的剧烈舞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真倒霉啊，”那人用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遮住轻佻的面容，摇头道，“要不是有人横插一脚，东西早就到手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你是······”周明看到了那人，先是一愣，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白枫，快跑！是猎人！”
血泊中，周明用尽最后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
“自身难保，还有空夸夸其谈？”
猎人轻蔑一笑，反手掏出了一把小型地左轮手枪。
看到左轮地一瞬间，白枫顿时感觉汗毛倒竖。
他想转身就跑，可一切都太迟了。
“砰”，白枫感觉背后一疼，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脚，紧接着一枚子弹已经没入他的胸腔。
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地上，白枫地嘴中冒出血沫，大口地咳血。
“砰”，一枪又打中倒在地上的周明，周明闷哼一声，再无声响。
疼！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是白枫有生以来感受过最剧烈的疼痛。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可当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时，白枫还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一时竟然忘记了疼痛。
只见吴县小吃店的老板正端着冒烟的手枪，脸上挂着爽朗而木然的笑容，像仆人一样站在白衣人旁边，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他的胸口紧紧贴着一张草花二。
“把前后门都锁上。”
接到命令的老板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一眼都没有再看白枫
“你们······”白枫瞳孔骤然缩小。
这一切，自己都被算的死死的吗？
从帮小吃店老板卸货开始？
“不，”猎人摇了摇头，“你误会了，不是他要害你，而是你害死了他。”
“没有他的指引，你大概率不会进入会场，这也大概是倒在地上的那个废物的意思吧。”
猎人戏虐一笑：“没有遇到你，他也不值得我为之动用一张牌，所以，不要怪他，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为什么偏偏要一大早往公园里跑呢？”
熟悉的绝望涌出白枫的心头，就像在太海公园中的那场殊死搏斗时一样。
恍惚中，白枫感觉自己已经被像墨水一般漆黑的绝望感吞没了。
我就是去散了个步，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一次又一次逃过厄运，可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向着深渊滑去。
就是想好好活着，开启新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他张了张嘴，可万千的话语都只化作了无声的咆哮。
为什么啊？！
猎人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黄金小匣，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可以结束这个委托了。”
可当他打开匣子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帮败家子，脑子和他们的神一样进水了吧？源质呢？”
这可是至高的献祭容器，黄金之匣！
象征着生命与物质的黄金铸就的匣子，只要源质足够，足以承载往日神明在当世的投影的容器！
可现在却被拿来制作毒品？！
不满地撇了撇嘴，猎人并不意外，只是完全打开盖子，伸手托起。
霎时间，黄金之匣全力催动，疯狂地吸取着除了周明和白枫以外其他人地源质。
因为先前的骚动，会场中已经乱成一片。
而现在，随着源自灵魂地疼痛和干枯，惨叫和狂呼从会场中传来。
惨叫声中，猎人尽情大笑，笑得无比刺耳。
紧紧咬着牙，白枫死死盯着猎人。
不知为何，他的脑中忽然浮现了递给他煎饼地老板，招呼她来看汇演并给他一杯冰豆浆地老大爷，还有那一张张因为公益地幌子而洋溢着笑容的脸······
还有在地上倒地不起的周明，还有此时一定黑着脸的陈宏斌······
他们都是好人，很好的人。
可现在，却为了自己，为了这一切，承受着各不相同的痛苦。
漆黑的绝望疯狂涌动，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缕深红。
那是愤怒，绝望到极致而诞生的愤怒。
白枫身边的血泊中，一颗颗肉眼可见的黑魂灰伴随着猎人刺耳的笑声悄然浮现。
可他的生命气息还是随着失血而不断地流逝着。
“就快死了，我还是这么一无是处吗······”白枫无力地想。
可猎人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尽情收割着源质。
“来吧，为了这桩委托，明天博物馆中就会出现有史以来最美妙的藏品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