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II No.84

“特斯拉！特斯拉！活着吗？！”爱因斯坦从废墟上爬出来，朝四周呼喊着自己的同伴。
“呃……死不了……”特斯拉同样狼狈地将身上的重物推开，有气无力地喊道。
“为什么……为什么……终焉律者会在这个时候降临……”
“计算失误了，还能有什么理由？早知道就不该相信那个机器脑袋！”
“世界末日了你还能这么怨天尤人，先搞定眼前这个！”
“警告！月光王座群受损度超60％！”
“别叫了！给老娘开炮！！！”
数十台月光王座从地球轨道迸射出转换射线，终焉律者的攻击依旧强大，分叉出的能量轰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摧毁着一台又一台月光王座。
“终焉律者能量损失7％，10％，12％，13％……”
“月光王座群受损度78％，87％，94％……”
“给我……停下！！！”
就在两个令人绝望的数字同时缓慢增长的瞬间，赤金色的领域盘踞在天命空港之上，十三条锁链从高处笔直地飞向终焉律者，如同高加索山上束缚普罗米修斯的铁链一样将终焉律者紧紧箍住。
反律者的神之键最大限度地发挥着它的力量，即使是终焉律者，也在这瞬间里被它所束缚起来。
“就算你是终焉律者，在犹大面前也要给我跪下！！！”
德丽莎面目狰狞地维持着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锁链一条一条开始崩裂，碎裂的链条残渣崩到她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划痕。
……
“……
“琪亚娜，快带我们走！”芽衣一把抓住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的琪亚娜，不停地摇晃着让她清醒过来。
“快带所有人走！快啊！”
“德丽莎……”
“笨蛋琪亚娜！学院长这是在给我们争取时间，你再不动手，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布洛妮娅为她挡下了一只冲进来的崩坏兽。
“我……”
“你这个迟钝的家伙！给我清醒一点啊！”布洛妮娅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怒斥道。
“走……走……”琪亚娜麻木地把手掌按在偌大的天命空港上，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自己多年以来都没有使用过的力量。
跳跃空间的虚空虫洞在一片区域内展开，一部分女武神们和琪亚娜三人一起从虫洞转移离开了正在崩塌的天命。
德丽莎看着琪亚娜她们顺利离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舒展的笑容。
……
“走出来了？！”
“别愣神！琪亚娜，趁现在，攻击终焉律者！”
“好……天火——
再次摆正姿势，将大剑举过头顶，唤醒自己基因深处的血脉，崩落化的野兽高举天火圣裁，大剑像是回应她的召唤一般继续改变着形状。
劫灭天火体内的破坏力翻滚着，烈焰伴随着充能如同即将喷涌的火山一般沸腾着。
——出鞘！”
灭世一击向世界的毁灭者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攻击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终焉律者，如同上个世纪一般，律者突然停止了行动。
“成功了？”
“还没呢！！”幽兰黛尔瞬间坠落在琪亚娜面前，手持圣灵的巨盾格挡在她身前。

突然，又是一阵崩坏能的冲击波轰击而来，尽管大多数伤害被幽兰黛尔挡下，但肆虐的能量依旧在摧残着周围的一切。
“撤退！进避难所！”布洛妮娅一路狂奔到避难所的通道，几乎是以捶打的程度将避难所的大门打开。
“撤退！”
“德丽莎……德丽莎还在上面！”琪亚娜还想回去。
“想死吗！快回去！”幽兰黛尔拼尽全力抵挡着攻击，如果不是她的特殊体质，如此庞大的崩坏能攻击在身上，她早就离死不远了。
“我得去救……”还没等琪亚娜说完，幽兰黛尔回身一个侧踢将她踹进了避难所。
攻击在琪亚娜被送进避难所时停止了下来，幽兰黛尔依旧高举圣盾，丝毫不敢松懈。
“德丽莎！德丽莎！！！”
琪亚娜想召唤虫洞，但芽衣和布洛妮娅拽住了她的手，其他女武神也跟上来牵制住了她。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她是你们的主教！你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她！”
“琪亚娜……”德丽莎的通讯传了过来，她已经透支了太多体力了，第零额定功率的时间也即将结束，看着终焉律者向自己抬起的手，她最终选择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德丽莎，德丽莎！不要！不要！！！！！”
“你要给我打赢啊。”德丽莎看着远方，安然地闭上了双眼。
崩坏能，将天命剩余的残骸轰成了碎片。
……

死的气息，蔓延在这伤痕累累的避难所之下。
依旧活跃的终焉律者还在地表发泄着自己灭绝人类的本能，经过刚才那短短数分钟的毁天灭地。

此时这间小小的避难所里，也只剩下寥寥数人的女武神，琪亚娜，布洛妮娅，芽衣和幽兰黛尔了。
她们不知道地表现在还有没有活人存在，不知道其他人的生死状况，希儿和逆熵的成员们也在刚才的乱境中走散了，生死不明。
头顶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地震响动，沙石从避难所的缝隙中震落下来，带给所有人心惊胆战的末日绝望。
琪亚娜蹲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手中的大剑，天火的力量还在缓冲，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
不是说会停止活动吗？
不是说还有那么长时间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就像看穿了她们的行动一样，用她的反蹲计划将她们的准备击溃地一干二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站起来，你是女武神的领袖，你这个样子算什么？布洛妮娅轻轻地踢了一脚琪亚娜，但从她的语气和眼神里也能看得出来悲伤和挫败。琪亚娜短暂地停顿了一会，无言地拿起武器站了起来。
“女武神……听得见……我们……逆熵……”突然，避难所的通讯响了起来，虽然只有只言片刻，但终于听见回响的死寂氛围终于升起了一点希望。
“这里是七号避难所，听得见吗？
“终焉……我们……在……”
“让我来。”布洛妮娅调整了信息的传输和处理，终于，特斯拉，爱因斯坦和希儿的通讯图像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该死，我还以为接到了假讯号，吓我一跳。”迎面而来的，便是特斯拉那张随时都在紧绷的脸。
“希儿，你没事吧？！”布洛妮娅不同以往的焦急地询问道。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小伤。我们在攻击发动之前就离开了天命，并没有被波及多少。”希儿探过来，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在看见攻击以后我们就立马发送了坐标提示撤离的女武神部队们来到这里。”
“还剩多少部队？”
“并不理想，我们这里最多只有十三个小队，能联系上的也只有不到二十个小队，所幸不灭之刃还在这里。”
“能先解释一下情况吗？为什么终焉律者会提前觉醒？”琪亚娜插进来，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因为历代律者之间的记忆是互通的。”回答她的，是普罗米修斯。
“什么？”
“她们继承了上一代律者的记忆，终焉律者也是一样，所以她很清楚什么样的武器会对她造成伤害，什么样的人会对她造成伤害。
所以她才会提前觉醒，打乱我们的作战计划，第一目标干掉天命总部和所有月光王座，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为什么攻击会没有效果？！”
“终焉律者在上一个文明吃了天火的亏，她肯定对这一击有所防备，这不是你的错琪亚娜。”
“……”
“但我们还有胜算，她还并不知道月光王座是魂钢材料，我们只要等待月光王座还原，一切都还有机会。”
“那就开始制定临时战略吧。”爱因斯坦按住了琪亚娜的肩膀让她冷静了下来。
“首先是怎么让琪亚娜重新攻击到终焉律者。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如果擅自发动攻击一定会被终焉律者发现。”
“麻烦还不止这点。”爱因斯坦将一幅数据图展示在大屏幕上，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点位，在女武神们看来是最熟悉不过的标记了。
“这么多崩坏兽？！”
“这家伙引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崩坏，现在地面上全是这些玩意儿，不仅要防范终焉律者，还要防范这些。”
“律者可以控制崩坏兽的攻击对象，这点在天命之战和讨伐约束律者就已经证实了，如果要让琪亚娜在某处发动攻击，就一定要保证周围不会被侵扰。”爱因斯坦继续解释道，“月光王座的恢复还需要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够终焉律者把地表烧个稀烂，顺便造个成万上亿的崩坏兽了。”
“而我们只有不到几百人……”
“死局，不是吗？”
“各位想放弃了？”
“……当然，不想。”琪亚娜率先出来否定。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放弃的理由？”
“那就想一个办法打破死局，在这里等着，也是瓮中之鳖罢了。”
“各位，似乎需要一点帮忙。”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另一个通讯插入了对话，奥托·阿波卡利斯，前天命主教。
“你想干什么？”琪亚娜瞬间警惕了起来。
“别这么紧张，卡斯兰娜，我是来帮忙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在这一切结束以后需要你的帮忙，救世主。”
“我？”
“没错，还有你的舰长，他也需要你的帮助。”奥托从怀里拿出那本古书，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那个男人让我在一切结束以后把这个东西还给虚数之树，我也要前往那里，我需要你，空之律者——的力量。”
“……你能帮我们什么？”
“我可以用虚空万藏重现一次拟态天火圣裁。”
“你的意思是？”
“各个避难所之间有互通的通道，你们现在就转移到其他人的地方。我可以作为诱饵，为你创造一次攻击机会。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把握好，游侠。”
“……我明白了。”
“那现在的麻烦就是地上的小喽啰了，琪亚娜的攻击不能被打断。”

“芽衣，你带领不灭之刃组成第一战线守在外围，清理绝大部分妄图靠近的崩坏兽。”
“逆熵和希儿会组成第二战线，清理掉漏网之鱼。”

“幽兰黛尔，你的任务是保护琪亚娜，能挡下终焉律者攻击的人也只有你了。”

“布洛妮娅，你不能上战场，如果月光王座出了任何问题，只有你和普罗米修斯才能搞定明白吗？”

“我知道了。”

“作战开始，各就各位！”
“明白。”
……

月光王座缓慢地恢复着，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它们重振旗鼓。
奥托·阿波卡利斯准备好了自己下一个人偶的转移工作，并销毁了其余所有的替身。
成败在此一举。
卡莲，我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