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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狂人日记》

2022-02-15 13:29 作者:汕的鱼  | 我要投稿

— 致敬《狂人日记》

   

       狼子村发生了一桩命案,这已然是前些日子的事了,但却不明死者,更不明凶手。

      

                        (一)

   

      “我的二哥疯了,整天地胡言乱语”,我心想需要去看看他。冬天里的白日啊…向来短暂,感觉没走多久天就快黑了,只好寄宿在附近的一个叫狼子村的地方。“哈…这样也好,行走了多日,稍作休息。”

       

       狼子村的人很奇怪,他们时不时就双手插进袖子里呆愣在大街上,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密语,大白天里,也死一般的寂静。你倘若径直地走过去路过他们时,他们便会停下交谈,光脑袋从左到右动或从右到左动地一直盯着你离去,且都没有神情。

       

     “在这年岁里啊……大抵是没有暖阳的:苍白的太阳独立于迷蒙天幕,它就是唯一的亮光;而扭曲的杨树在风中怪舞,它就是唯一的活物。”

       

       那个时常敞着大门、挂着一副破烂酒旗的屋子,就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客栈。我初次来到狼子村,就打算在这里休息。这个客栈不像其他客栈的模样,里面全然是冷冷清清的,整个客栈也就只有掌柜的一人在那直勾勾地盯着我,此外便别无他人。

   

      “掌柜的,开间房”。他听了我的话,慢慢地咧开了干裂的嘴,像是好久没有笑过一样向我露出了一个极为扭曲的笑容,两只指甲发黄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此后便没了动静。“两银元么?”他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笑容愈发扭曲,颤抖着向我换指为掌,示意着我交钱。我迟迟地望着他:“贵了些许吧?”听到这他突然又缩回了手,本是上扬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要杀我似地盯着我:“没钱,你便可不住。”没办法,房子必是要住下的。我只好拿出了两块银元。见到钱后的他才又咧开了嘴并扔给了我一把钥匙:“二层,二零五”说完就又把双手插进了袖子,再次直勾勾地、诡异地盯着我笑。”

  

       我被盯得打怵,于是便加快了上楼的脚步。客栈里的木质楼梯很是年久,踩上去就会吱吱作响,角落里的是层层蛛网,上面或蚊虫或蜘蛛,但都是死的。转了两次楼梯就到了第二层,二层是五间客房的布置,我的在距楼梯口的第一间,剩下的则按号排布。房间都十分简陋,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物件了。我花了些时间收拾好行李就走出了房间,打算再转一转,探一探这个村子的诡秘。

        

      “天还真是冷,风就像无数把快到极致的刀。”村子大街上有几个零散的人影,但并无半点亮光。田是就荒了,现在上面的全是发黄的枯草。村民住房的窗户里也黑洞洞的,没有丝毫烟火,圈舍里的牲畜更是无影无踪,鸡鸣狗吠是一点也听不见。而那些零散的人影则只是呆立在大街上、不出所料的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盯着我议论、兴奋地怪笑,好像都在渴望着能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似的。我被吓得疾走。


       太阳完全落山了,村民们都回了家,我也重新回到了客栈。吃食全是由掌柜的亲自送到房间里来的,送的全是肉,但具体的是什么我还尝不出来。“在这个民不聊生的年代能吃上肉可不是寻常事”……但我也没有当心,也许这就是圈舍里的那只消失了的骡子的肉,亦或是谁家的猫的肉,没办法,是荒年。


                          (二)


       今天是我来到狼子村的第三天,明天就到了十五。

       

       早上起来,我只感觉到浑身乏力,头脑发痛,想必是昨晚睡觉着了凉,受了风寒。计算着日子,时间耽搁的也够久的了,我差不多的该走了。正当我拿好行李刚走到楼下准备退房时,只见掌柜的突然靠前和我交谈起来,他笑着,语气中却透露着寒意,他说 :“陋栈屋寒,想必客官是伤风感冒了。山中全是狼和熊瞎子,以你的身子骨,翻山不见得是好的选择,且不如多住些日子。”说完他又接着对着我诡异地笑,笑的嘴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两只眼睛也瞪得老大。我听他的话觉得有些道理,转念一想却又十分生气:“这见钱认主的货色,以他的吝啬,恨不得要扒了我的皮,蜕了我的肉才肯放过我,如今留了我,想必是要掏空我的口袋,要拿什么猫啊狗啊之类的套我。”我越想越不对劲,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于是乎推开了掌柜的,直奔客栈外面而去。“客官,狼和熊瞎子可不同于猫狗,那可都是些吃人的畜生,您还是留下来吧”,两个壮汉这时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假笑,另一个则阴沉着脸,阴沉着脸的壮汉脸绷得铁青,在这时也开口了:“是啊,你再住他两日,养养病也好,总比被吃了强不是。”两人说完便把我的行李先后抢去,自顾拎上了二楼。我终究还是架不住他们的百般拉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住了下来。


       当我再次回到二楼时,那两个壮汉早已不见了,楼道里除了我的行李独自呆在二零五的门外,就再也不见到别的东西。“这该死的黑店,全是畜生!”我边骂边收拾。“既然被吃,走不掉了,那我就再扒一扒这家黑店吧,至少也要捞个明白!”我摔门而出。


       楼道里无异于外面:是冷气森森的。纸糊的窗户的破洞就恐惧地伴随着风的嘶鸣而颤抖,破旧的木质地板则被压迫在黑暗环境之中。每当有人走过它时,它就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在奸笑又似乎在哀求……

       

       我先是去了二零四。敲了敲门没人回应,索性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屋子里是有人的——那是一个蜷坐在床角的人,满脸的苍白,眼神空洞,双手一直紧紧捂着耳朵。 

      “你好?”我说。

      “……”他没说话。

      “你好,听得到吗。?”我招手。

      “……”他还是没说话,而是捂着耳朵看我。

       在多次盘问无果后我选择了退出房间。“住在二零四的是个聋子 ,很奇怪。”我这样想。


       接着我又走到了二零三。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于是我就又直接推门走进了房间,进去后才发现屋子里同样是有人——这是一个坐在椅子上面的、面对着我的人。他面无表情,眼睛却始终看着一个方向,仿佛是具假人。

      “你好?你听得见吗?”我问。

      “……”他不语,却点了头。

      “你能说话吗?”我又问

      “……”他依旧不语,这次头也不点了。

      “你能不能说话?。”我焦急地问。

      “……”他只顾看我。

      “住在二零三的是个哑巴。”我退出了房间,没有再多问,因为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走到二零二的门前时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一道令我十分欣喜的男音这时传入到了我的耳中,我心想总算遇到了正常点儿的了,然后就激动地推门而入。进来以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白色褂子、头上绑着麻布的背对着我的人。

       “你好。?”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好。”他回答,见此我又接着说,

      “你什么……”,可就在我还没把话说完时,他却突然焦急地打断了我,并突然转过身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我,用两只惨白的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几乎贴着我的脸,极力地说:“快走,走!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只见两抹深粽红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他眼睛的位置。麻布早就已经被血液染透了,而那两抹深棕红则在麻布上晕开,呈现出一种大水滴状,且都干枯。他把我推出了客房,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又像是突发恶疾。缓了好一会,我才又回想起这件事来:“他要是不欢迎我,那他刚才和我打的招呼是怎么回事?这翻脸未免也太快了些。这个人的脑子肯定有问题。”我暗骂他是疯子,眼睛瞎了还要吓人。

     “呃……住在二零二的是个瞎子,还是个疯子。

   

       好了,目前的四间客房我已经去了三间,接下来就剩二零一最后一间了。住在二零四的是个聋子,住在二零三的是个瞎子,住在二零二的是个哑巴。那二零一呢?会是什么?我没敢多想,而是径直走向了二零一。


        外面的风这时愈加强烈,我能清楚地从破洞窗户看到外面向我招手的枯枝,似乎在和我说“不要前进”。而风也在无能怒吼,不知在笑,还是在哭。


       就在我望向窗外的片刻功夫,二零一的门早已立在了我的面前。我敲了敲门,果然还是没人回应。在我即将推门而入时,一只指甲发黄的手突然拍在了我的肩上,是掌柜的。他说:“客官啊,你可要继续看下去?莫要再看了,一些将死之人罢了,赶快回去休吧,不然你怎么知道二零一的住户是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对了,狼子村在明天会有一场‘月祭’活动,也就是宴席,就在本客栈举行。届时村里的年轻人都要参加,你也不例外,到时候可不要缺席。”我被他的话吓住了,愣在原地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打开二零一的门,回我的房间去了。

        

     “这宴席不知道会不会收我的钱,真是的,胡乱搞些什么?!”我只身待在屋子里没有事做。外面的天依旧阴沉,风不断从破洞窗户冲进来,棉袄也留不住暖。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然睡去。

      

     “醒醒,醒醒!叫你不要缺席了,你还是缺席了,大家都在楼下坐好了,就差你了,快点儿下去吧”,是掌柜的把我叫醒了的:“嗬,放心吧,你不会再缺席了”他自顾笑着。


       今天晚上的客栈与平日里的客栈大有不同:灯火辉煌的,从楼梯口就能看见亮光。下面也确实十分热闹:黑暗都被点亮,村民挤满客堂,八张方桌摆成两行就是吃饭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客栈往日里的清冷已被一扫而空,已和他处的客栈别无两样。


     “你坐这好了,和村长挨着。”掌柜的给我安排好了位置后就去忙他的去了,独自留下我面对素未相识的村长。村长呢,是个白发老者,行为上看起来比掌柜的正常不少,整个人也不同于村民们的皮包骨头,很健康,很精神。见我坐下,他才笑着把头转了过来:

      “新来的客人吧,我早就听说了。”

      “是,村长,刚来没几日。”

      “本村,且都还不错?”

     “都不错的,村长。掌柜的待我很好,村民们也很友善……”

     “呵,有意思。僻壤山村招待不周,还请多多体谅”,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哈…这,这有什么关系,总比我冻死在山沟里强不少。啊,您看,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就是有些浑浊。”

     “是吗?我倒是觉得看着很清楚”,他笑得灿烂。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润,但却十分浑浊。天气是依旧寒冷,每个人的嘴中都吐着白雾。几十个村民目光呆滞,或兴奋的笑,或埋头呆坐在椅子上,总之很安静。没过多久,掌柜的就出现在了八张桌子的面前,用力敲了敲锣,“月祭正式开始。”


                  (三)


       数盘食物被端上了饭桌,满满当当的全是肉,煎炸蒸煮样式丰富。过了四五分钟菜才终于上齐。“……好了,现在可以动筷了,感谢大家一个月以来的付出。”村长在简单地开场白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村民们也开始享用桌子上的肉类。

    

      “村长啊。”

      “什么?”村长放下碗筷。

     “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这荒凉野岭的,村子里哪来的肉啊?”          

       村长笑了笑:“今年的冬天啊,格外的长。秋后的粮食都被抢去了,大家没了过冬的粮食。揭不开锅了,刚开始还只是吃牲口,坚持了一个月。后来牲口没了,又接着吃草根树皮。再后来草根树皮也没了,大家就都饿着,饿死、冻死了不少人。”此时的客栈十分安静,只有碰撞餐具与咀嚼食物的声音,我和村长的对话回荡在屋子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活人。

      “那后来呢?”

     “后来死人都被埋进了土里,没有棺材,更没有寿衣,只有一块带有名字的木牌子立在土堆面前,好让人知道死的是谁。就在大家都饿的实在不行了的时候,月神,突然降临在了狼子。月神为狼子提供了不少的食物,我们也是这样才挺了过来。所以为了报答月神,每月的望日我们都会祭祀它,在祭祀活动结束后我们也会得到一些食物。”

      “真的有神啊?”

      “有的。”他怪笑着回答。


       村民们没有动桌子上的筷子,全是徒手抓的吃食,他们吃相既难堪又贪婪:手里的肉不停往嘴里送,不停往自己碗里抓,满手的汤子。但即使如此,他们的目光也还是一直没离开过盘子里剩余的肉,还时不时地左顾右盼,好像有人要和他们抢似的。


      “唉?村长,二楼的其他人怎么没下来?”

      “哦对,你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正事”。村长站起身,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停一停‘手里的活’”,此时没人再敢吃,统一坐好听他讲话:

   

     “我们之所以如今还能活着,呆在这间屋子里,都是因为那些无私奉献的人们啊,他们是伟大的,是值得被品味的。可是至此,依旧有人不肯承认他们的无私功绩,还阻拦我们的生存”,众人一阵唏嘘。“来人,把他们带上来!”聋子、哑巴和瞎子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带到了八张桌子前。“瞧瞧吧,瞧瞧他们那副嘴脸,是多么的自私,多么的无知!这种行为……呵!多么的可悲!”

      

       村长走到了三人的面前,拿起了旁边被掌柜的双手捧起的匕首,面向了大家:“这三个人是狼子村罪大恶极之人,他们的罪行各位都是有所目睹的。但是各位有没有发现呀,他们都有一个通罪,那就是妄想不让我们生存!“天啊,多么可怕!”他们背叛了狼子,背叛了我们,他们不想让村子的人活下去!都在说着我们的不是。”八张桌子的人有一部分笑得癫狂,有一部分始终呆愣。


     “现在,让我们看看他们。首先是这个聋子,他错在了哪?他总喜欢窃听我们的生存计划,然后再去和其他罪人接头!”

      “刺破他的耳膜!对!让他听不见。”

     “不错。那,这个哑巴呢?他辱骂我们,他大骂特骂,说我们是豺狼虎豹。”

      “割下他的舌头!”

     “很好。那最后一个瞎子呢?他想要看尽我们因生存而做的所有事,然后记录下来,联合外村人把我们赶尽杀绝!”

      “太混账了,戳瞎他的眼睛!……”

    

       台下台上全是他们激昂的怒吼,与癫狂的笑声,唯有寄宿者与部分居民的瞳孔在放大,身体在颤抖。


      “事已至此,就做个了结吧。”村长挥舞着匕首,在三人的脖颈处划过。刀很快,还没看出用力人就已经倒下,鲜血不断从三人的脖颈处涌出、扩散,甚至还冒着热气。而客栈内却满是欢呼。他们笑着,颤抖着;他们愣着,颤抖着。


      “嘿!新来的,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是人肉!”寄宿者听后先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豆大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落下来,瞳孔放大得就像是死人。随后他整个人从椅子上瘫倒在地上,狂吐起来。而屋子里则又是一番嘲笑。

         

     “吃…吃人?你们…你们这是在吃人!吃自己的邻居、朋友,你们的良心不痛吗!?”寄宿者艰难地爬起来,大声呵斥。

     “村子里哪来的肉,这是你问的吧?不错,你很有自己的想法,不像其他来到狼子的客人。其实答案还有另一个版本,我现在就来告诉告诉你:当草根没了,树皮也没了的时候,人们就都饿着,饿死了不少人,冻死了不少人,的确,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后来呢,根本就没有什么月神,那都是骗术罢了。实际上是大家又把死人给挖了出来,趁着天冷尸体没有腐烂,就把尸体煮了吃,还可以充一充饥。你不会真以为有什么月神吧?”说完,客栈里的笑声四起,不是嘲笑,就是冷视,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觉得搞笑,又觉得傻。

        

      “再后来,死人也没了,我们就吃村子里的老弱病残,正好严冬,又是兵荒马乱,帮他们解脱,这算是善。刚开始时还有很多人反对,但后来他们都成为了我们的盘中餐,荒年么,不吃人,吃什么?随着人越来越少,我们就惦记上了像你这样的外来客。来一个,就吃一个。”

      

       寄宿者听到此踹翻了桌子,跳出了窗户,直奔村口而去。“快抓住他!”村长一声令下,整个屋子的人都动员了起来,唯有几个呆愣的村民还傻在椅子上。“呸,没用的东西,当时你们要是不在边上看着,加入那些罪人反对我,不就没有今天了吗?!现在投靠了我,又怂的不像样子”,村长对着屋里没出去的几人发火,随即又补充道:“人血馒头可以治肺痨,那人心就未必不能治痴呆,等他们回来,叫掌柜的把恶人的心做成菜,吃了包好,壮一壮你们的胆子。”

         

       客栈外面全是火光,几十个村民一手持火把,一手拿铁叉、柴刀等农具,在火光的照耀下,夜如白昼,他们狰狞又可怕。寄宿者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被众人按在了村长面前的地上。“好了,你现在是个大恶人了:反对我们,污蔑我们。同时你听到的,说出的,看见的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你对于狼子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放心吧,你的贡献,我们都会记住,下辈子,别再来狼子村了。”

        

       又是一记寒光,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客栈的阴暗处这时跑出了众多老鼠,它们比一般的老鼠要大,还浑身雪白,肚子很黑,眼睛很红。它们成群结队地爬到了那滩冒着热气的鲜血处,然后疯狂地吸食着,舔舐着。而满屋子狼子村的人,却怎么也看不见老鼠,似乎是没有一样……

           

  …… 


      “前几天,狼子村的佃户来告荒,对我大哥说,他们村里的一个大恶人,大家给打死了;几个人便挖出他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可以壮壮胆子。我插了一句嘴,佃户和大哥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疯了,全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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