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狼的孩子雨和雪》到《未来的未来》，感受一个父亲的改变

2020-12-09 19:13 作者:老叫瘦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文 | 老叫瘦

提起细田守这个名字，想必大家已经不陌生了。他的作品《穿越时空的少女》（2006）、《夏日大作战》（2009）、《狼的孩子雨和雪》（2012）、《怪物之子》（2015）等作品，至今也是脍炙人口的佳作。

而他的新作《未来的未来》也于11月6日在中国大陆上映。这是细田守的作品首次登陆中国大陆的院线银幕。

这部电影还曾获得第91届美国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片提名——这是首部非吉卜力动画入围的日本动画。然而，它却是细田守所有作品里面评分最低的。

我其实还挺意外的——当然，我指的不是因为评分低而感到意外，而是对细田守创造出《未来的未来》这个故事而感到意外。

从“不在”到“在”的父亲

细田守的半数作品可谓是父亲“不在”的产物。

他在与是枝裕和的对谈中这样说过：“父亲的缺失让我觉得不舒服，好像漂浮在宇宙中没有实感，或许因此而创造了这些作品。”

所以在细田守的作品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父亲“不在”的世界。

在《狼的孩子雨和雪》里，父亲在雨与雪嗷嗷待哺的时候就去世了；在《怪物之子》里，父亲自从离婚后就再也没出现在九太的生活里。

当然，《怪物之子》是一部描写父亲的影片，但是里面的父与子，熊彻和九太、猪王山和一郎彦，却没有血缘关系，严格来说算不上父亲的“在”。

而真正能看到作为亲生父亲，从片头到片尾都“在”的，应该是从《未来的未来》开始的。

从模糊到具体父亲的形象

对比细田守在《未来的未来》对父亲的细节描写，以前的作品关于父亲的形象就显得相当模糊了。对于细田守来说，“父亲”是陌生的，自己本身也没有可参照的模板去成为一个父亲，为了让自己的作品在情感上更可信，甚至把父亲排除在作品之外（也就是我们前面说的父亲的“不在”）。

强行刻画自己知之甚少的父亲形象的结果就像《怪物之子》这样。那时候细田守初为人父，很多关于父亲的思考借着熊彻和猪王山的形象表达了出来。但在情感上似乎没有了像《狼的孩子雨与雪》那样强烈的共鸣。

对比《狼的孩子雨和雪》和《未来的未来》我们会发现，它们之所以让我们有强烈的情感共鸣，是因为将真挚的情感融入到母亲或者父亲照顾孩子的行为里，通过细节描写将其表达出来。在《未来的未来》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对父亲的细节描写。

比如，做饭会把厨房搞得一团糟。

洗个碗如临大敌一般，然后“不负众望”地打碎盘子。

不懂给婴儿喂奶的正确姿势，结果把孩子给呛住了。

婴儿一哭就开始慌了，怎么哄都哭，整个人都不好了。

终于把小家伙给哄睡觉了，生怕把其吵醒、小心翼翼的模样简直是人间真实。

通过细化一个父亲的行为，打破了不苟言笑的一家之主的父亲形象，塑造出一个笨手笨脚的奶爸，不仅让父亲的形象更加丰满，还使观众感受到每个细节背后所蕴含的家庭的温馨和人物的幸福感。

这次是“人类”父亲

不过要说这次的父亲和以往作品里的父亲有什么最大的不同，那应该就是这次的父亲是个“人类”。

在《狼的孩子雨与雪》和《怪物之子》里，我们看到的都是“怪物”的父亲形象，而在《未来的未来》里终于出现了“人类”的父亲形象。不过，说是“人类”父亲，倒不如说更像细田守作为父亲的样子（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影片中有一段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似乎蕴含了细田守的感想：

“小君出生那会你不是什么都没干吗？”

“抱歉，那时工作很忙。”

“然后只会看我脸色行事。”

“我真是一个糟糕的父亲。”

“我以为男人都对小孩子没兴趣。”

“但是我现在有兴趣了。”

第一胎的时候父亲忙于工作，顾不得孩子，对孩子的一切一无所知，所以第二胎的表现才会如此生疏。第二胎后父亲终于有了养育孩子的兴趣，每天参与到孩子的成长，有了很多感想。创作来自于对生活的观察，或许也因为如此，《未来的未来》在表现孩子的行为上很到位。除此之外，影片中还暗含一些作为父亲的反省——我真是一个糟糕的父亲。

从这个角度来说，由“怪物”到“人类”，又何尝不是细田守对作为父亲的自己的自我认识呢？“怪物”，这个词听上去就很凶悍，是强大的象征。实际上这算是细田守在孩子教育上的坚持吧，希望孩子能有个男子汉的榜样。如果“怪物”是细田守作为父亲的“面具”的话，那么如今摘下“面具”的他真的有作为一个父亲在努力，而且还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