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的事务所》《飘向彼岸的咖啡香气篇》CHAPTER XIX：鲜克有终
《夏尔的事务所》《飘向彼岸的咖啡香气篇》CHAPTER XIX：鲜克有终
路边的鲜花依旧盛开着，一如她之前的模样，丝毫不改。
一袭白裙的少女挽着一位绅士的男士在经过她的面前时，停住了。
少女慢慢走上前，蹲下身，脸颊贴近花朵，细细的瞧着。
“怎么了？小凛。这朵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一旁的男士见她如此入迷，细声询问着。
“没有哦，只是跟往常一样。”少女笑着应答。站起身，拽直了裙边。
“想好要先去逛哪里了么？”
“嗯……让我想想……”少女歪头，虽然那袭白裙给了少女一丝优雅的高贵感，但举止行为依旧是一位调皮活泼的少女。
“先去买衣服吧，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少女说着，领起男士的手。
“好，今天一切都听你的。”男士应答着，跟随着少女的步伐。
一路上，少女跟各种遇见的人打着招呼，有的是开店的老板，有的是路旁的行人。好像在这里少女认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也都认识少女。
“看来小凛真的已经不再怕生了。”男士感叹。
“我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可以怕生，要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哥哥回来肯定会笑话我的。”少女说罢装作生气的样子鼓了鼓腮帮。
“哈哈哈。”
“到了到了！”少女指着前方的服装店兴奋地跑去。
“叮～”迎客的风铃声依旧那么悠长悦耳。
“欢迎光临。”店员微笑道。
“请给这位小姐挑几件好看的衣服。”
“没问题，先生，请您稍坐一会！……哎……”店员迟疑了下。
“怎么了吗？”
“没什么，先生。只是先前有位客人跟您长的很像而已。先生，请您稍坐一会。”店员笑着回答。
“好了，小姐，请跟我来。”店员伸手为少女引导着更衣室的位置。
…………
“那个，有件事情想问您。”少女在试衣服的时候突然开口。
“不用那么客气的，小姐。您问就好。”
“刚才你说，屋外的那位男士您好像见过？”少女问。
“是啊，好像一个月前还是什么时候见过，还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的。总之印象就是很深刻，因为这位先生真的是顾客里少有的很帅气的，很温柔的人。”
“很温柔的人？温柔也可以仅凭一面之缘就能看出来吗？”少女有些诧异。
“是可以的哦，小姐。尤其是我们这些开店的，对顾客的心理分析会比常人更敏锐一些，从屋外的那位客人来看，我猜他应该是您的哥哥或者长辈之类的吧，因为我在他看您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宠溺和温柔哦。就跟以前的那位客人看他女儿的眼神一模一样。”
“以前的客人……难道那位客人看他的女儿时的眼神也跟现在您看到的一样温柔么？”
“您理解的真快，所以我才说他们非常相似。”店员笑道。
“原来如此……”少女点点头。
“那就要这件米兰色的长袖连衣裙吧，拜托您帮忙把我来时穿的这件白裙替我装好了。”少女把手中的白裙递给店员，走出看试衣间。
“哥哥。”少女慢慢走着。
“小凛。选好……了……”
男士看到眼前的少女后愣住了。
少女的皮肤本就十分白暂，由米兰色衬托更显得紧致细腻，由于裙子有些紧身，也使得少女优秀的身材极为突出。
“哥……我……好看吗？”少女的脸颊有些红润。
“真不愧是女大十八变。小凛，你已经长大太多了。”男士望着少女有些失神道。
“哥哥！”凛呼喊着。
“！”男士回过神时却发现少女已经走到了门口。
“要去哪里玩呢。”少女莞尔一笑。
…………
“啊——好累好累。”少女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稳定着自己的气息。
“没想到小凛的体力，已经……这么强了么……”男士喘着粗气，扶住了椅子旁的公交站牌。
“哎——，明明是哥哥的体力变差了好不好……”少女装作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真的很开心呢。自从上次哥哥离开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出来玩过了。”少女转头看向还在休息的男士，嘴角微微上扬。
“小凛能够玩的开心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哦。怎么样，太阳已经快要下班了，肚子饿了吗？”男士询问。
“早就饿扁了啦……”少女说着还拍了拍肚子。
“要去吃什么？”
“烤肉！这样的体力消耗不用想也一定是要去吃烤肉啦！”少女说到“烤肉”时，眸子里好像在闪着星光。
“看起来你已经有了目的地了？”
“嗯哼哼。”少女一笑，好似胸有成竹。
…………
“欢迎光临——您是几位？”
“两位谢谢，可以安排一个稍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没有问题，请随我来。”
两人按着店员安排的位置坐下后并点好了单。
“阿——嗯——”少女伸了伸懒腰。
“这家店……装潢好像一家咖啡馆。”男士四下打量着。
“对啊，所以我才对这家烤肉店情有独钟哦。”少女笑着，从桌子侧边的架子上拿过两个瓷杯。
“要喝什么？”少女晃晃杯子。
“和你一样。”男士回答。
…………
“给，卡布奇诺。”少女把瓷杯递到男士的面前。
“餐前开胃哦。”少女一笑，举杯喝了一小口。
“我倒是对它的功效没有什么期待。”男士也抬手饮了一下。
不一会，食材被陆陆续续的端上了桌。桌子上烤架下的火源也被点燃，闪烁着红黄色的火苗。
少女麻利地把食材盘里的烤串和肉类摆上烤架。
“看来小凛对于这方面还是个行家。”男士夸奖道。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燃烧的火焰。
“哥哥……”少女轻言。
“怎么了？”
“有一本书上说……人可以永远看着三种东西。”
“嗯？”
“飘动的云彩，流动的溪水……以及——”
“燃烧的火焰。”少女说着，顺便给烤肉翻面。
“嗯……这些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好啦，这块烤好了。老规矩，哥哥先吃！”少女用夹子夹下一块烤肉，放到男士面前的盘子里。
“快尝尝我的手艺吧。”少女双手托腮眼神真诚的看着男士。
“好好好，让我尝下小凛的手艺如何。”男士夹起那块烤肉，看了看，皱了皱眉。还是放在嘴边吹了下，直接放进了口中。
虽说是一瞬间而且只是很细微的表情变化，但少女还是捕捉到了。
“味道如何？”
“很好吃，小凛的手艺很好。”男士咀嚼着。
“……”少女眼神里好像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就好。”少女笑了。
“再来尝尝这块！”
“好好。”
…………
“这块也很不赖的！”
“好好。”
…………
“还有！还有！”
“小凛……我快吃不下了。”
…………
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餐时间。
至少两人都是这么认为。
“现在要去哪里？”男士询问着。
此时太阳距离下落还有一段时间。
“可以去后山散步吗？”
“没有问题。说好了都听你的。”男士的话语中带着些宠溺。
…………
后山。
此时距离大部分人的下班时间还很长，因此山上的人流十分稀少。
为了便于看到小镇全景而特意改造的观景台此时也是万籁俱寂的。
少女和男士走到观景台的边缘处，隔着围栏注视着远处小镇的一切。
“哥哥。”
“嗯？”
“哥哥觉得……小镇。在哥哥回来之后……有什么变化吗？”
“有很大的变化。大到让我诧异的那种。”
“那哥哥，你觉得我呢。你离开了那么久，现在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很大。”男士说着，趴在了围栏上。
“长高了许多。不再怕生。可以完全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这是我们都一直期望的。”
“我们？”少女歪头。
“对。我们。不过……”男士顿了顿。
“不过无论小凛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哦。”男士笑道。
“略，哥哥说肉麻的话竟然这么熟练。肯定跟很多女生都说过这些话吧。”少女吐吐舌头。
“嗯……既然说到这个的话，小凛，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少女没有说话，但脸颊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被我说对了？”男士问。
“嗯……嗯……”少女轻轻地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长的如何？他是干什么的？”男士的语气好像充满了激动。
少女想了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看着男士的眼睛。
双目对视，真挚且纯净。
“他……他长得跟哥哥一样帅气，他开了一家可以帮助别人实现愿望的事务所，我……我很喜欢他。 ”
“他……”男士刚想说话，却被少女打断了。
“他还是个大傻子。他会陪着一个完全不怎么认识的人在一起玩一整天，会吃下完全没有烤熟的肉只为哄她开心。他只想能够完成她心中的遗憾，他确实做到了一切，至少对于他帮助的人来说。”
“他愿意接受她的一切，他也愿意包容她的一切，他告诉她说如果愿意……以后他就是她的……哥哥……”少女说着，眼圈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说话的语调也稍带了些哭腔。
“我……我说的……没错吧……夏尔……”少女好像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男士的眼眸睁的很大，但并不吃惊，好像本就知晓了一切一样。
“夏尔……我知道的……我一切都知道……那个晚上咖啡厅给我递请柬的人是你，今天愿意装作我的哥哥完成我的愿望的人是你。我都知道……的……”几滴晶莹顺着少女的脸颊落下。
“我都知道的啊！哥哥……哥哥已经回不来了！我知道的！哼……哼！呜呜呜！啊啊！”少女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抱住夏尔，放声痛苦着。
“对不起，我……”夏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凛，只能抱紧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
少女还在继续哭着。但时间已经在悄然间流逝了。
太阳的余辉先是染红了在天上游荡的云彩，接着渲染了整个天空。几抹光辉透过云层间的空隙撒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好像聚焦的舞台灯光，只为主角照映。
大约过了好一会，怀中的啜泣声逐渐小了些。
“对不起。”凛的声音小的要仔细听才能够听清。
“……”夏尔沉默。
“让你做了没有意义的事情。”
夏尔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很多安慰的话语，但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他想要放开凛，可是他知道暂时还不能这么做，他在思考着，直到他开口说话。
“鲜克有终，凛。”
“鲜克……有终？”凛慢慢的抬头，望着看向远方的夏尔。
他的眼睛里好像被温柔的春水填满，滋养着一切靠近他的人与事。凛再一次感觉遇到夏尔是人生中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每个事情都会有个好的开头，但很少能有终了的时候。小凛。”
“所以你不必觉得我做这件事情没有意义，我只是……想让这个已经走向崩坏的结局稍微变好一点而已。”夏尔回过头低头看着凛。
“也就是你。我改变不了你哥哥已经去世的结局，但至少……我想帮你走出那个阴影。这不是救赎那么高贵的词语所能赋予的，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
凛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过了好久，凛才慢慢抬头看向远处的城镇。
“鲜克有终的。”她细声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