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病娇】魔王的密室:后日谈
罗德岛本舰,博士的办公室。
“嘶——”尽管咬紧了牙关,但手术刀划过我皮肤的疼痛还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吗?博士?”背对着我坐在怀中的阿米娅转过头对我笑了笑,“但是因为博士是阿米娅的东西,所以不管阿米娅想对博士做什么,都随她喜欢,对嘛?”
身体因恐惧而战栗,但我还是强咽了一口唾沫。
“……嗯。”
听见我的附和,阿米娅低下头,继续完成她的“作品”。
“博士——不要抖啦?小兔子会变难看的哦?”似乎有些不满我不断颤抖的右手,阿米娅听起来有些生气。
“对、对不起……”声音有些哽咽,我看了一眼我已经面目全非的右手小臂——那上面被阿米娅密密麻麻地“画”满了细小的小兔子的图案——用她手里的手术刀。原本可爱的小兔子在猩红血痕的衬托下变得狰狞无比,加上血液结成的不规则的血痂,眼前的这幅光景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博士,在吗?”
正当一只小兔子刻到一半的时候,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感到阿米娅手中的刀猛地刺入稍深处,疼痛让我不禁呜咽。
“啊,抱歉,博士……”阿米娅说着把刀抽了出来,红色的鲜血紧接着从伤口中涌了出来。阿米娅拿起先前我放在一边的绷带,将它重新缠到我的手上,盖住了惨不忍睹的伤口。
“好啦,请博士先到一边去吧。”阿米娅说着,吻了一下我的脸颊。屈辱感在我心底滋生,我却不敢反抗,只是默默地站到了一边。
“请进吧!”阿米娅向门外人招呼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库兰塔干员走了进来。看见屋内的光景,她脸上当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咦?是阿米娅小姐啊?你怎么坐在博士的座位上?还有这边这位是……”
听了来者的话,阿米娅笑着歪了歪头,“临光小姐,我就是博士啊,你在说什么呢?”
临光刚想说些什么,一抹深邃的黑色在房间中一闪而过。
“……对哦,抱歉,最近脑子好像有些糊涂……”临光愣了愣,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么,这次外勤的任务报告就放在这里了……”
“嗯,辛苦临光小姐啦,一路上赶回来肯定累了吧,快去休息一下吧?”阿米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临光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几乎是在她离开办公室的一瞬间,阿米娅站起身,微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我怯怯地走到她跟前,坐到了椅子上。阿米娅轻轻一跳,蹦到了我怀中,在我胸口上蹭了蹭。
“博士的味道——”阿米娅伸了个懒腰,“这是最后一个了吧?这样一来,整个罗德岛就没人记得博士了,博士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哦?”
“是……是的……”我知道我必须说什么,但眼泪还是不自觉的自眼角涌出。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已经强大到能在瞬间改写人的记忆,在她已经掌握了我的精神结构的现在,我根本不能反抗她。
“不过,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没有见过博士兜帽之下的样子啊……”阿米娅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揩去我的泪水,“正好,接下来,博士就作为我的助理,这样一来,在罗德岛内我们也能名正言顺的一直在一起了呢……”
“我……我很高兴……”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流泪呢?”魔王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我不是,我没有!”惨痛的记忆被唤起,我急忙否认阿米娅的话。
“……嘛,开玩笑的,毕竟我也知道,博士不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的嘛……”阿米娅收起阴沉的神色,又露出她招牌的笑容,“虽然也能直接让博士变成我的东西,但那样就太无趣了不是吗?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博士心甘情愿臣服于我的……”
“是……”
“差不多要到吃药的时间了呢,我们先回我们的‘爱巢’吧。”说着,阿米娅从我身上站了起来,我也起身跟在她身后。
离开办公室,我和阿米娅沿着那条已经走过无数次的老路向密室走去。
在上次的事件后,阿米娅在让大家恢复正常的同时也抹去了所有与我相关的记忆,让大家记忆中的“博士”变成她自己。在那段时间出外勤的干员在回到本舰后也一一被阿米娅改写了记忆。随着临光的记忆也被改写,现在,罗德岛的干员已经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了。
此外,那次过后,无论是为了彰显对我的“所有权”所做出的虐待,还是以各种理由对我施加的“惩罚”,阿米娅的手法都越发粗暴。直到现在,在外衣的掩盖下,我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到处都是淤伤、渗血和刀口。
这些折磨在阿米娅从我的记忆中发现家用医疗修复仪后更加变本加厉。不用担心我的死活,无论我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扔到修复仪中就能复原,这对阿米娅来说再方便不过。截止目前为止,我的脊椎已经被阿米娅勒断了六次,肩膀和脖子被撕裂、四肢的骨头被捏碎更是常有的事。因为阿米娅给我的药物的关系,每一次在濒死的时候,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那种无力动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各处的疼痛的感觉,每一次都让我崩溃。
但医疗修复仪并不是完美的。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次数变多,每一次破坏和修复过后,我都感到身体变得更加孱弱。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身体深处也隐隐作痛。加上阿米娅给我安排的大量精神类药物——在她的认知中,这似乎并不属于强行改变我的精神的范畴——的副作用,我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我一度怀疑如果我离开那台修复仪我还能活多久。
“到了哦。”阿米娅推开密室的门,我跟在她身后进入密室。我乖乖坐在手术台上,看着阿米娅从一旁的储物柜中拿出瓶瓶罐罐的药物。片刻后,她捧着堆成一座小山的各种药片,来到我身前。
“阿……阿米娅,我今天……不太舒服……”
“这可是阿米娅精心为博士挑选的药哦?”阿米娅的脸凑到我面前,她的笑容中戴上了一丝冰寒。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
“阿米娅……我真的……很难受……”我出言反抗,祈祷她能够看在我健康状况的份上放我一马。
“博士!”阿米娅的声音骤然提高,她一只手攥住药片,一只手粗暴的捏开了我的嘴巴,那股大力让我面颊生痛。
“唔要……”
后脑勺被死死地顶在手术台上,我孱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无法反抗魔王的暴虐,只能用双手无力地握住她的手腕——那副模样与其说是反抗,倒不如说是乞求。然而,这份卑微并没能换来她的怜悯。她无视我的意愿,将那些药物直接塞到我嘴里,然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吃!吃下去!这是阿米娅对博士的爱!”
呕吐反射让我的双眼流出泪水,我别无他法,只能顶着窒息和反胃将药片一点一点干吞了下去。确认我把药全部吃了下去后,阿米娅松开了手。我一下子瘫倒在手术台上,夹杂着咳嗽大口的喘息。
“竟然忤逆阿米娅的话,这样的博士,有一些不乖呢……”阿米娅微眯起双眼,一股寒意爬上脊柱、抓住了我的心脏。
我刚想说些什么,意识却一阵恍惚。
今天的药里又有致幻剂啊……
这是让人感到亢奋却又同时能够扭曲人的认知的药物,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半个毒品。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上瘾了,而我之所以没有上瘾,是因为每一次在被迫吃下致幻剂后——
“啊——”
脖颈处钻心的疼痛冲击着我的意识,我不由得发出惨叫——阿米娅在那里撕咬下一块皮肉。
说到底,我能战胜致幻剂的成瘾性,并不是因为我的意志有多坚定——那份坚定早就在阿米娅的折磨中被摧毁了——只是单纯的因为,每次被灌药后的摧残带来的痛苦远大于药物带来的亢奋和快乐。
“嘬——”
阿米娅吮吸着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同时,一股腥甜从我的喉头涌出。
“一如既往的甜美呢……”阿米娅撑起上半身,舔了舔嘴唇。她的嘴唇和脸颊被我的血液染上了刺眼的猩红,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阿……米娅……不……”
“还想说不要吗?博士?”阿米娅一把捏住我右手的小臂,狠狠的用力。
“呜!”
手骨碎裂般的钝痛和手上密密麻麻的刀伤被挤压的刺痛同时产生,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很好,就是这样哦,博士~”
说着,阿米娅挽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了遍布右手的源石结晶。
“为了庆祝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博士,阿米娅要送博士一些礼物哦~”
透过模糊的视线,我惊恐地看到阿米娅硬生生的从右手上剥出来一整块指节大小的源石结晶,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可她脸上的微笑甚至没有颤抖一下,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
“当然是会痛的哦,但是为了博士,这种程度的疼痛阿米娅是可以忍耐的哦?”
恐怕是透过源石技艺读取了我的思想吧,阿米娅回答了我的问题。
“所以,博士也可以为了阿米娅忍住的,对吧?”
阿米娅话音未落,我便感到一阵剧痛从脖子处的伤口传来——阿米娅将那枚结晶刺进了我的伤口里!
“呜!”
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阿米娅便吻上来堵住了我的嘴。她的手指微微用力,结晶缓缓进入伤口深处——
“呜嗯嗯——”
从阿米娅嘴唇上传来浓重的腥甜气味——那是我自己的鲜血。我想要挣扎,她却用空出来的右手将我的双手反剪在后背,然后整个身体压到了我的身上。虽然阿米娅的体重并不重,但是奇美拉的力气对付一个衰弱的普通人类还是绰绰有余。肺部受到压迫,就连呼吸也变得无比困难,我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锋利的异物刺入我颈间深处。
“呜呜呜……”
到最后,挣扎已经变成了无力的呜咽。阿米娅将那枚结晶深深嵌入颈部的静脉丛之中,这才松开了我。
“啊……好啦,现在我们的身体里,都有彼此的一部分了啦……”
做完这一切,她温驯地靠在我的肩上,继续吮吸着从伤口中流出来的鲜血,全然不顾胸前雪白的荷叶领已经沾上了一层骇人的红黑。
眼角还残留着泪水,我忍着疼痛,伸出因为刚刚的巨力而不断颤抖的双手,反手拥住了她。
“只要能让她满意的话,今天就可以到此为止了吧……博士是这么想的吧?”
怀中少女冰冷的话语一下子把我因为药物而开始变得涣散的精神拉回现实。绝望的无力感将我包围,仿佛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我彻底放弃了抵抗。
已经……没有意义了……
阿米娅起身从旁拿出一只针剂,发泄一般地将针头刺进了我的右小臂上——那上面遍布着或大或小的密集针孔,那都是注射针剂或点滴留下的痕迹。随着阿米娅将针管内的黄黑色药剂推入我的身体,那令人崩溃的亢奋冲上大脑——那是高度浓缩的应急理智合剂。平日里我用来刺激大脑、提高自己的作战指挥能力的药物,此时此刻却变成了将自己束缚在地狱的铁链。
“没关系哦,博士,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阿米娅说着,拿出了一旁托盘上的医用缝合线和缝合针,“接下来,让我先帮博士缝好伤口吧?”
没有麻醉,没有消毒,更何况伤口处的皮肉已经被她咬下了一块,就这样去缝合伤口会发生什么,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但我没有选择。
我乖乖地侧过头,将伤口暴露在阿米娅面前。阿米娅浅浅一笑,仿佛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那么,博士,要忍住不要叫出来哦?”
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表情变得扭曲,额头发出冷汗,牙根深处也因为用力过猛渗出一丝丝鲜血。饶是如此,我还是没能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悲鸣。
“啊啦,这样的话,不就变成博士在责备阿米娅弄疼了他嘛……”阿米娅皱着眉头,话语中尽是失望,但紧接着,她的失落情绪一扫而空——
“但是没关系哦,我会陪着博士,直到博士能感受到阿米娅的爱哦?”
说着,阿米娅左手按住伤口,右手再一次将缝合针刺进了伤口中。
就这样,一只由缝合线组成的面目狰狞的蜈蚣逐渐在我的伤口上成形,死死地咬住了我颈间的血肉。不同于医护人员,阿米娅采用的似乎是相当复杂的缝纫手法,缝合线呈现出在医学上极其危险的排列密度和走线方式。即使是已经服用和注射了相当剂量的药物,我也一度在缝合的过程中陷入昏厥。但每一次阿米娅都会追加注射新的理智合剂——用她的话说,这样我才能更加真切地体会到她对我的爱。
一小时后。
阿米娅拽着我的头发,拖着我的身体走向了角落里的家用修复仪,仿佛拖着一具死尸。此时,我的意识已然崩溃。上衣被解开,前胸后背都沾满了属于自己的血液,除了颈部伤口的缝合线外,阿米娅还在我胸口上缝了一只所谓的“小兔子”。可以说,要不是微弱的呼吸和时不时抽搐的肌肉,任谁也不会认为现在的我是一个活人。
“啊,用了十七份的理智合剂还是变成这样了嘛?又产生耐药性了啊……”
恍惚中,我听到了阿米娅的话语,但已经崩坏的思考却根本无法理解话语的内容。阿米娅将我放入修复仪中,缓缓合上了修复舱的舱盖。在舱盖完全合上之前,我听到了她转身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下次再把药物浓度提高十倍,这样博士就好好地能和阿米娅玩耍了吧?”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从修复仪中醒来了。
我忍着肌肉的剧痛,将自己纤弱的不成样子的身体从修复仪中支起。
阿米娅彻底从罗德岛上消抹掉我的存在后,她的手段便变得越加严厉和疯狂。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的四肢和关节都被她埋入了自己身上的矿石病结晶,这些结晶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我的神经,由免疫系统引发的低烧也一直不退,只能靠医疗修复仪才能暂时缓解。而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对我施加的惩罚也越发频繁。当我因为健康状况被送去疗养室暂坐,她却说我“沾上了莱娜小姐的香水味”,然后用源石技艺将我全身的骨骼勒紧至碎裂,当我陪她去食堂吃饭在饭菜中吃出了古米小姐遗落其中的发丝,她却认为我“摄入了其他女人的不净之物”,然后强迫我吃下烈性的氧化剂灼烧我的内脏,而这一次,只是因为她梦到了我抛下她独自离去,她便用钢钉刺穿了我的躯干和四肢,将我折磨至休克才肯罢休:“就算是在梦里,我也觉不允许博士背叛阿米娅”,她是这么说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在我的器官因为摄入药物和使用医疗修复仪而衰弱到极致过后,没有再进一步的恶化。那台医疗修复仪将他们维持在了保持生命活动的最低限度,没有让我因器官衰竭而死。
我靠着墙壁,勉强用瘦弱似枯枝的双腿支撑自己站了起来,拿起扔在一旁的外套,披在嶙峋的身上,然后扶着墙壁,沿着通道向外蹒跚走去。按照她的嘱托,我在醒来后,必须第一时间去她的办公室找她。
“咳咳……”
通道中的积灰让我的呼吸变得困难,我用手掌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起来。喘息良久,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满是黑红色的污血。
是吗?肺也已经……
我没有再理会这些,而是强行支配着身体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家用医疗修复仪不断地治愈着我的身体,却无法抚慰我的灵魂。在魔王的蹂躏下,我的灵魂却早已残破不堪。
提起左脚,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攀上区区一节台阶,而身体各处却传来令人牙酸的疼痛,躯干深处更是仿佛被人缓慢搅动。平日里再轻松不过的台阶,我却休息良久才敢继续攀爬,显出一副老态龙钟的可悲模样。终于,在我攀上第六届台阶后,双腿不可遏制地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密室里的手术台上,向一旁看去,只见我的外套摆在一边,那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我身旁。
“阿米娅……”
“博士,已经醒了吗?”阿米娅俯下身,将头埋入我的颈间。方才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我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绷直,紧紧咬住了自己的牙关,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但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的心刚刚放松下来,她紧接着的话语却又立即攥住了我的呼吸。
“果然……博士的味道,变脏了……”
“对……对不起……”
恐惧的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涌出。我没有试着辩驳,而是直接道歉。无论什么样的辩驳在阿米娅面前都没有意义——这是我用三根肋骨换来的教训。
“那么……博士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阿米娅凑到我面前,轻轻舔了舔我的脸颊,仿佛在品尝珍馐。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我却不得不强忍着厌恶接受她的动作。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我不想再体验那样的“惩罚”。
“因为……因为我没有听话……醒过来之后没能去找阿米娅……”
“嗯……”阿米娅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还有呢?”
“还有……还有……”听到阿米娅的追问,我的脑袋陷入短暂的空白,紧接着开始疯狂搜寻可能的事项,“还有……我不该在你的梦里背叛你……”
“……”阿米娅沉默片刻,从一旁的托盘上拿起了那把沾满血渍的手术刀,“还有呢?”
看到那把刀,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还有、还有,我不该惹阿米娅不高兴……”
“博士哪里惹阿米娅不高兴了呢?”阿米娅点起一边的酒精灯,将手术刀放在火焰中炙烤,她的黑瞳中倒映着黄色的火焰和手术刀的森然白光。
“是,是……”绝望之中,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最终,我的声音几乎化作了哀嚎,“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呃啊——”
剧痛让我发出惨叫。听到我的回答,阿米娅将已经烧地通红的手术刀直接捅入了我腰间,高温炙烤着我的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因为博士弄伤了自己!博士是阿米娅的东西,博士的身上只能留下阿米娅的痕迹!”阿米娅的声音骤然提高,她右手狠狠地扼住我的咽喉,左手用力地转动手术刀的刀柄。我只能用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手术台的边缘,尽我所能抑制住自己反抗的本能,任由阿米娅对我施虐——血的经历告诉我,就算我此时反抗,除了激怒阿米娅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与其做无谓的抵抗,不如顺从她的意志。
见我如此服从,阿米娅的神情逐渐柔和下来。她抽出我腰间的手术刀,放开了我的脖子,我这才得以恢复呼吸。
“不过,看在博士是初犯,又这么听话的份上,阿米娅会帮博士改正错误的——”
还没从刚才的痛苦中回过神来,胸口上又是一阵疼痛让我绷紧了身体,而后毫无征兆的,钻心的剧痛瞬间突破了我的精神防线。
“额啊啊啊——”
“啊啦,有那么痛嘛?明明阿米娅是为博士好呢……”阿米娅的语气便地低沉起来,冰冷地道出了令人胆寒的话语——
“毕竟,这块皮肤上有‘阿米娅以外的东西’给博士留下的痕迹呢……”
艰难地消化着她的话语,我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透过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可名状的猩红。
“难道,把肮脏的痕迹从属于阿米娅的博士身上除去,博士感到很痛苦嘛?”阿米娅微眯双瞳,锋利的手术刀从我暴露的皮下组织上划过,挤出一片血水。
“不、不是的,我会好好听阿米娅的话的,所以求你了,请不要……”
“那就不要叫出来哦!”
撕裂的疼痛再一次在脑海中炸开,我紧紧地咬住下唇,紧绷着全身的肌肉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那种疼痛仿佛被来自地狱的恶鬼刺穿了心脏,再被拖入熔岩之中焚烧。
“剥下来了哦,博士,开心吗?”阿米娅用镊子夹起一块血淋淋的块状物在我面前晃了晃,虽然此时我的双目已经因为疼痛和虚弱而失焦,但我知道那是我的皮肤。
“我很、我很高兴……”此时的我只能昧着良心附和着她的话——不,也不能算昧着良心吧,毕竟这也意味着我的痛苦已然结束。但是阿米娅的下一句话却几乎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好的,那么我们来处理下一处伤口吧?”
我的眼中已然一片死寂。

又过了一个月。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要坏掉了。
阿米娅已经不满足于在密室之中折磨我了。虽然她一直以来都会在办公室里趁没人的时候“画”她的小兔子,但这一个月中她做得更加出格。白天,在办公室里,订书机、大头针……各种各样的工具都变成她即兴发挥的素材,她似乎十分热衷于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来宣誓她对我的所有权。而到了晚上,他也要紧紧地抱住我才肯入睡,奇美拉的力量常常现在的这具身体感到窒息,有时她甚至会咬着我的血肉入眠。拖她的福,本就是风中残烛我在几乎一个月的失眠中,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向着崩溃更进一步。但似乎是我更加习惯了忍耐和服从,我因为犯错被带去密室惩罚的次数少了一些,这恐怕是我唯一感到宽慰的地方了。
办公室内,阿米娅拔下她钉在我手臂上的订书针,重新将染血的绷带缠好,随后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那么,今天的玩耍就到这里啦!”说着,她从我身上站了起来,从旁递给了我一个文件夹,“那么,虽然舍不得博士,还是请身为助理的博士吧这份文件交到工程部的干员手里吧!”
“是……”我心头一紧,伸出手接过文件,驱动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座椅,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向门口走去。
我清楚,所谓助理的工作这不过是阿米娅要找机会在我身上发泄占有欲的借口罢了。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许多次。无论我多努力的想要加快自己的速度,阿米娅说我的速度太慢,一定是因为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所以故意拖了这么久,然后把我带到密室里。然而,就算我明知这是她的借口,我却不得不陪她表演——说到底,以我的立场,无论她对我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我也都只能接受。
我强迫自己的身体加快脚步向工程部走去,丝毫不管四肢的剧痛和身体的空虚——毫无疑问,这是自虐的行为,我已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这样做了。说来可笑,我报复阿米娅唯一的方式,竟然就是这样暗中伤害我自己——如果一切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能否看到她的绝望和悔恨?这种愚蠢的自暴自弃却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甚至还从中获得了一丝丝诡异的、复仇的快感。
我深知,我的精神已经扭曲。
来到身为工程部部长的可露希尔的办公室门前,我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光景——书籍和各种电子元件胡乱堆在房间中央的办公桌上,各种尺寸、各种颜色的线缆胡乱的散布在地板上,几台看不出功用的积灰的机器堆积在房间的一角,而房间的主人,可露希尔,此时正坐在桌子后方,手边还放着一本《源石机械微控集成电路在温控型源石技艺释放中的辅助运用》。
“啊,是助理先生啊,欢迎~”见来者是我,她起身绕到桌子前面。
“可露希尔小姐,这是博士给工程部的文件。”为避免接触,我将文件夹放在她桌上仅剩不多的空隙中。
“好的,辛苦阿米娅博士和助理先生了!”可露希尔只是瞥了一眼文件夹,便将其收了起来。随后她又看向了我,“助理先生,你的声音好像很虚弱,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不禁苦笑。虽然我已经尽可能掩盖自己的虚弱,但我身体的异常怎么可能逃过血魔的眼睛呢?
“是嘛……哼哼……”可露希尔露出一个坏笑,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忽然想起,我的鲜血对于华法琳和可露希尔这样的血魔而言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虽然阿米娅改变了她们有关我的记忆,却没办法改变她们吸血的生物本能!
我刚想转身逃走,可露希尔却一下子扑了上来,将我推到在了身后的一堆杂物上。我用双手架住她的上身,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可……咳咳……”
本想说些什么,但肺部收到的重击和她体重的压迫让我咳嗽起来。
“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助理先生竟然都不反抗啊……”可露希尔舔了舔嘴唇,“这样的话,我就开动了哦?”
我已经不敢去想事后阿米娅会怎么对我了。事实上,我现在已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但是我衰弱的身体中仅剩无多的力气在血魔眼中似乎就和邀请她们享用自己没有两样。
“不、不要,千万不要……唔!”
我还没有说完,可露希尔已经隔着衣服一口咬在了我的左手手腕上。此时此刻,因为恐惧而飙升的肾上腺素终于给了我足够的力量。我一把将可露希尔推开,然后慌乱的跑出了她的办公室。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绝望的思考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手腕上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如果被阿米娅看到我的身上留下了别的女人的痕迹,她的惩罚一定会把我彻底弄坏的!
对于阿米娅的恐惧终于淹没了我早已脆弱不堪的理智。我没有回到阿米娅的办公室,而是跌跌撞撞的用尽力气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刀,走进了卫生间里。来到洗漱台前,我挽起左手的衣袖,而后解下了绷带。两个还在淌血的小洞暴露在空气中,我毫不犹豫的拿起水果刀,向我的手腕刺去。
“噗呲——”
鲜血溅到光洁的镜子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洗脸池流进放水孔中,将原本洁白的陶瓷洗漱台染得猩红,但我却没有停下我的动作。
一刀,又一刀……不够,不够!我还能隐约看到那两个血洞!
疼痛撕扯着我的神经,我的喉咙却发出诡异的笑声。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用毁掉可露希尔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哪怕我的左手已经面目全非,哪怕我的身体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寒冷,我自残的动作却变得越发粗暴。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让我的思考打断。
“博!士!”
整个罗德岛,只有一个人如今还会称呼我为博士,更不用说我还从来着的语气中听出了我从未听到过的愤怒。
我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人紧紧握住。
黑色的源石技艺将我束缚,颈间的黑色能量流仿佛要把我颈椎勒断。在剧痛和窒息的双重冲击下,我的视野迅速陷入一片黑暗。

等我恢复意识时,我发现自己已经被束缚在了密室里的手术台上。
手脚和关节处都被皮质的扣带绑住,腰间和颈部的扣带更是让我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分毫。艰难地呼吸着空气,我发觉自己身上的衣物似乎都已被褪去,寒冷和虚弱侵袭着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无数难以描述的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看来在我醒来之前,阿米娅已经对我进行了一些“处理”。
“已经醒了?果然继续上调浓度是正确的啊……”
我艰难的转动头部,只见阿米娅坐在我身侧,而在她身旁的支架上,几个装着各色内容物的点滴瓶悬在半空,其中一个正通过刺在我右手上臂上的针头往我身体里注入几乎呈纯黑色的药物。
后脑传来的熟悉刺痛感告诉我,这是高浓度的理智合剂。
“阿米……”
我张嘴刚吐出两个字,阿米娅狠狠的捏住了我的嘴巴,几乎要把我的下颚捏碎。
“没有阿米娅的允许,博士不允许发出声音!”
她的眼眸中仿佛喷吐着实质的烈火,即使过去屡次被她折磨至精神崩溃,我也从未感受到像现在这样的绝望。
“博士,博士……是不是阿米娅对博士太好了,博士竟敢让别的女人玷污了自己,还想着帮她掩盖罪行!”
看来,她已经读过我的记忆了……
阿米娅的右手重重地锤在我的胸口上,而后死死地抓住我胸前满是伤口的皮肤,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在她的大力之下,我连呼吸也无法进行,更别提惨叫了。就在我的视线再一次因为窒息而开始模糊时,阿米娅松开了手,我看到她的指尖还淌着我的鲜血。
“博士,竟然敢背叛阿米娅!”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阿米娅已经狠狠地抓住了我的左手小臂——那是被可露希尔咬过的地方——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血肉连同骨骼一起被握碎,血液从中喷射而出,染得到处都是。
“嗯呜——”
我已经尽力忍住不发出声音,但是断骨之痛还是让我呜咽哀嚎。我看向已经不成形状的左臂,从一片血红中,一些黑白相间的东西从血肉深处渗出,我不愿去思考那是什么。
“我……我没有……”
“我说了不准发出声音!”
手术刀径直刺入我的右胸,将本就破烂不堪的皮肤连同深埋皮肤之下的肺脏切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我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起来,我的大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神,但很快被不断注入身体的高浓度的理智合剂重新拉回了现实。
“博士,阿米娅真的好伤心,”阿米娅松开了插在我胸口上的手术刀,转而从旁边拿起了一把眼科剪,“呐,博士,我想看看,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阿米娅呢?”
剪刀的尖头从刚刚的伤口处插入皮层以下,然后挑起我的皮肤,紧接着,剪刀剪开皮肤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痛苦和恐惧让我的身体开始挣扎,但紧紧绑住的皮扣却将挣扎的权利也从我手中夺走。就这样,一条从我胸口蔓延到左键的血红开口伴随着我的苦难被阿米娅一刀一刀剪开。
剪完最后一刀,阿米娅却松开了眼科剪,任由它卡在我的皮肤和肌肉之间。
“嘛,开玩笑的哦,阿米娅才不会挖开博士的心呢~因为那样的话,博士就会死掉的吧……”阿米娅冷笑两声,又拿起数枚钢钉,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不过,作为背叛阿米娅的惩罚,我会好好招待博士的哦?”
接下来,我度过了迄今为止最为灰暗的一个小时。
阿米娅用各种不堪入目的方法在我的单薄的身体上发泄她的愤怒。钢钉、手术刀、眼科剪,甚至尖嘴钳和梅花锥,一切我想过的和未曾想过的东西都被她用于虐待。骨骼被穿刺,内脏被切割,皮肉被撕裂……即使是打着理智合剂的点滴,阿米娅还是为我额外注射了七支更高浓度的制剂才勉强维持住了我的意识。到最后,我的身上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工具”,全身上下更是找不到一块完肤,完全变成了一个泡在血里的“剑冢”。
“好啦,今天就暂时到此为止吧。”
恍惚之中,我听到了阿米娅的声音。依靠药物而勉强留存的思想中终于涌现出了唯一的一丝慰藉。
然而很快,这份慰藉便被打破。
阿米娅没有为我松绑,甚至正相反,她还给我戴上了眼罩,丝毫没有要将我带去医疗修复仪的打算。戴上眼罩,我的心中几乎立即充斥了关于未知的恐惧,却又不敢开口疑问。紧接着,胳膊上传来几阵刺痛,似乎是她给我打上了更多的点滴,而后剧痛从胸口传来——她将插在我胸口的手术刀往更深处捅了捅,紧接着,我听到了一句让我深陷绝望的话语。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博士要好好反省哦。”
脚步声离我远去,我想要开口哀求,腥甜的血沫却从喉头涌出,咳嗽牵动全身的肌肉,那些深陷其中的金属牵动了我的神经。
“呃呜——”
然后,我便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在不断注入体内的理智合剂的作用下,就连睡眠也无法做到,我只能任凭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不断消磨我的理智。身上的伤口逐渐开始结痂,但在异物依然深陷其中的情况下,只要我稍稍牵动身体,疼痛就会骤然加剧,伤疤也会破裂。而由于缺少衣物和失血过多,寒冷从四面八方侵袭着我的身体,所有有知觉的骨骼都向我传达着连绵的刺痛。除此之外,不知道阿米娅给我吊上了什么药品,难以言喻的隐痛从右臂逐渐蔓延到全身,并且越发强烈。全身的肌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始无法抑制的抽搐,使得那些尖锐的异物进一步刺激我的神经,带来令人崩溃的折磨。更不用说在肺部还插着一把手术刀的当下,每一次呼吸都会给我带来莫大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东西!
原本早已在阿米娅的折磨中失去的愤怒又再一次复苏,但很快又被全身的疼痛摧垮。而不知是由于被剥夺了视觉还是因为被注入了药物,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感官越发敏锐起来。寒冷更加难以忍受,疼痛更加刺人心骨,饥饿和口渴的感觉也逐渐成为一种痛苦。最终,我尝试用仅剩不多的力气呼喊阿米娅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是打乱了我本就所剩无几的呼吸,加剧了我肺部的苦难。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发觉自己的身体进一步衰弱,此时此刻,即使是维持呼吸也变得无比艰难——全身的伤口开始感染,抽走了我的最后一点力气。
好黑,好冷……
仅存不多的水分化作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这具身体已然沦陷为魔王的玩物,同时变成了我的监牢和囚笼。
与其被阿米娅虐待致死,与其在这里让我的精神更加变态扭曲,与其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被阿米娅囚禁,我不如,我不如!
我不如就在这里死去!
巨大的悲伤包围着我的心。我颤抖着张开自己的下颚,将我的舌头放到了两排牙齿之间……
这是不是,也算自己对阿米娅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报复呢?
呲。
疼痛,但对于早已习惯了虐待的我来说,这没有我想象的痛。
浓重的血腥在口腔中迸发。被咬掉的肌肉组织混着鲜血掉进了我的咽喉,而后堵塞住狭窄的通道。血液不断从断面中渗出,然后堆积在喉部,结成实心的血块。呕吐和反胃的反射牵动着我全身的伤口,窒息和疼痛让我的表情变得狰狞。我的末路,竟然是在这样非人的痛苦中死去。
然而讽刺的是,这一切又伴随着一种至高的、报复的畅快。
在这种异样的感受中,从胸腔中传来的灼烧般的窒息感顺着脊柱向全身扩散,最后吞没了我的早已崩溃的意识。

呼气,吸气。
冰冷而充斥着锈臭的空气缓慢的流进我的肺中,而后又伴随着疼痛流出,以此为契机,全身各处的疼痛接连复苏,思维也逐渐启动。
我睁开了双眼。
密室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我发觉自己依然被绑在手术台上,满身的伤痕和刀具依然存在,绑缚住自己的皮扣未松动分毫,手臂上的数瓶点滴也静静流动。而阿米娅,阿米娅她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把玩着她手中的眼罩。
是啊,我因为违背了阿米娅的命令而被她囚禁在了这里。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一个想法立即在我浑浑噩噩的思考中炸开:
我为什么没有死去!
惊觉到这一点,我动了动自己的舌头。我的口腔中被塞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异物,舌头却依旧完好无损,这、这到底是——
“博士,竟然想要丢下阿米娅,就这样死去呢……”阿米娅将手放到一根钉在我腿骨里的钢钉上,狠狠地按了下去,“看来博士,还调教地不够啊……”
“啊啊啊啊——”
尖锐的钢钉穿过之前被锤锤凿开的空洞,刺入腿骨后的肌肉里。我放弃了再忍受疼痛,而是放任自己叫出声来:各种情感涌上我的心头。愤怒,怨恨,恐惧,绝望,不甘,疑惑……就连求死也不能做到,这下,就连我的灵魂也成为了任人鱼肉的玩物。
“我说过的吧?就算是在梦里,我也绝不允许博士背叛阿米娅……”
阿米娅拔出原本插在我掌心中的梅花锥,又狠狠地刺入我掌骨的碎片间。手部发达的神经让我再次发出哀嚎。是吗?原来不知何时,我已经陷入她给我编织的梦里了吗?我就连选择死亡的权利也被阿米娅剥夺了吗?
“博士,要一直、一直和阿米娅在一起哦……”
恍惚间,我感到她之前埋在我颈部的源石结晶变得滚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泪水从眼角流出,我却放声大笑起来。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阿米娅编织的幻境,我明白,自己彻底变成阿米娅的所有物了。
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累了,没关系的,就这样坏掉吧。
“没关系哦,博士,时间还长,梦还有很多哦,阿米娅会一直陪着你的……”

数月后。罗德岛战术指挥,阿米娅的房间。
少女将最后一把餐叉从男人身上拔出,扔到一旁堆成小山的、带血的刀叉中。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她俯下身吮吸了几口,随后扯来绷带,给男人包扎好了伤口。男人无力地趴在被鲜血染红的床上,勉强偏过头看向了正痴迷地望着自己的少女,而后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问题。
“阿……阿米娅,今天……今天我是不是好好听话了?”
少女眯起双眼,又亲吻了一下男人的额头,而后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啊,博士今天,非常~听话哦!”
男人闻言,安心地闭上了双眼,还残留着血渍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幸福却有些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