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4剧情小说 第十一章 危险的大脑

“钢铁兄弟会？我记得他们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西海岸和首都啊，现在这是怎么了？想扩大影响力吗？”头顶上的庞然大物渐渐远去后，派普问道。 “啊，在来钻石城的时候，我遇到他们的一支先遣部队，当时他们被尸鬼围攻，靠我和普雷斯顿才得以解围。”我想起了之前在剑桥警察局的那件事。 “是吗？详细讲讲。”派普对我的这番话来了兴趣。 “我是在剑桥警察局遇到他们的。他们应该刚到联邦展开调查不久，就被尸鬼围攻，被迫退到那里去了。他们还建起防御工事，准备抵御到最后。” “然后呢？” “我和普雷斯顿突然出现，和他们一起合力将尸鬼剿灭了，但是那个领队的语气很嚣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很难从他的嘴里套什么，不过我还是打听出来他们确实在等待大部队的来临。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有意思。”派普点了点头说。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和他们的约定，“他还说让我们协助他拿回什么东西。” “哦？”派普想了想，“这或许是接近他们的一个好方法呀。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回钻石城吧。打完刚才那一仗，我都饿死了。” 正当我们边从背面击破炮台边找路下到地面上时，钢铁兄弟会的飞船缓缓地停在了波士顿机场的上方。 顶着头顶正慢慢爬升的大太阳，我们沿来路走回钻石城。路上，可能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派普靠近我说道：“你知道，你不是白痴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呃，谢谢你。” “不，我的意思不是那样……我需要你的帮忙。我平常不会拿这种事情烦人家的，但我看你好像蛮懂得跟人聊的，我也真的有些困扰。”派普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对我说，“是我的妹妹，小奈，她变得愈来愈我了。” “愈来愈像你？什么意思？” “我真的很担心她会愈来愈像她姐姐。我的意思是，你想想看我们的生活，这么说不是要惹火你小蓝，只是我们好像不是很懂得保护自己。”派普看起来下决心要把这件事吐出来。我静静地听着。 “我不想让妹妹跟我一样，生活在枪林弹雨中，然后惹火别人再想办法逃之夭夭。所以我才会老是在旅行，现在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不常在她身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她可能就会理智一点。她就可以变回以前那个可爱、单纯的送报小妹小奈，做一个脚踏实地的市民。我该怎么办，小蓝？” “所以，你跟着我就是为了远离小奈？”我没有着急回答，再次问道。 “嗯，应该说，还是有其他原因……但目前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她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派普看上去真的有点着急了。 想到自己的妻儿，心知失去家人是多么不好受的事情，便说：“继续爱她就对了，家人是很珍贵的，千万不要把家人拒于千里之外，因为这么做只会永远失去他们。” 派普的话听上去安心了许多：“你说得对，我不想那样。谢啦，小蓝，谁知道跟陌生人旅行，居然可以收获这么多。像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真是一个好朋友，你知道吗？” “只是朋友是吗？”我感觉派普最后几句持有特别的情感，有意反问道。 “呃，对、对啊，应该吧。除非，你知道，事情出现变化，这里是不是有点热啊？”派普没想到我会反问，有些惊讶。她把头拧向一边，不是很熟练地转移了话题，“不过，谢谢你听我说。可以这样把话说出来，让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所以，准备好继续前进了吗？” 派普说完后就走到了一边。我感觉她还在回味我的那个反问。当然，我早就察觉到派普对我的特殊情感。她近来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总是挑起话头和我说话。而我并不反感，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和派普在一起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派普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凯特和我落在后边，看样子她也有话要说。 “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说。” 果然被我猜对了。我回答道：“当然，随时奉陪。” “是吗？那我需要帮忙时，就不跟你客气喽。”她打开了话匣子，“汤米把我们分在一队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讨厌你。不只是因为你把我买下来，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当做佣兵一样使唤。但到目前为止，你对我就像朋友一样。应该说，你对我会不会太好了一点？你不要觉得我不知道感恩，但是你的好让我觉得奇怪。我在战区学到不少东西，我很清楚，没有人付出是不求回报的。” “听起来在战区生存不容易啊。”我没想好说什么，总之先感叹一下。 “这样说还算客气呢。”凯特接着讲述自己在战区的经历，“我在战区生活了三年，那又脏又臭的地方，我管它叫家。我赚了点小钱，我有地方睡，三餐可以温饱，生活还过得去。后来掠夺者强占了那个地方，这你也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好惹的。自从他们来了，人人自危，眼睛不睁大一点，就等着吃拳头，等着被抢，甚至更惨。很快地我就知道，之前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该花在对的地方。想让日子好过点，就是要收买朋友。所以，我在等你开个价钱，你懂吗？” 听了这话我感觉很惊讶，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还谈什么钱。 “你一毛钱都不欠我。”我回答道。 “这真的太难以置信了。这样好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答谢你的。我不是什么有钱人，但让我们都满意的办法总是有的。再说，朋友是做什么用的？”凯特也很惊讶，但我很理解她的想法。之前的生活改变了她许多。 她说到这就不说了，估计是下定决心想要好好帮我的忙。我们就这样不断向前走着。 2287/10/28 12：48 钻石城 正午过后，我们终于回到了钻石城。 我用钥匙打开门，发现普雷斯顿他们正在聊着什么。 “哟，你们解决了那个悬赏吗？真快呀。”我边带上门边说。 “那个掠夺者据点可不好打，布置了一堆炮台和陷阱，还好我们人手多，才足以解决他们。” “看来你们经历了一番苦战啊。” “不过解决掉他们又让联邦更加和平了。” 我边和普雷斯顿闲聊，边把背包里刚才收刮到的杂物拿出来，并把杂志和娃娃摆在卡兹沃尔建造的书架和展览台上。 剩下的那三块军用级电路板，我决定都先把他们放到工房里面，以备不时之需。等到真的资金不足的时候才拿出去换成瓶盖。 我把东西都放好，回到饭桌旁，随口问了一句：“今天吃什么？”卡兹沃尔回答：“我们前脚刚进门，你们就回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准备。需要我去外面采购吗，先生？” 我想了想后说：“不用了，今天中午就先吃罐头食品顶顶肚子吧，放着不吃也是浪费，废土上总会捡到更多的。” 派普闻言把背包里的罐头都拿了出来，整齐地排放在桌面上。 “猪肉煮豆罐头，午餐肉……经典废土小吃。”派普说。 “那先凑合着吃吧，等会例行开个短会。卡兹沃尔，把这些罐头热一热。” “明白了，先生。” 在等待罐头煮热的这段时间，我们进行了简单的情报交换。我快速地说了一下在黑根堡的大战以及目击钢铁兄弟会飞艇的情况。 他们听到飞艇纷纷说自己也看到了，也非常地惊讶。 就在此时，罐头加热完毕，我们开始享用简单的午餐。 “好了，大家都吃完了吧。”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站起来准备开会。 看到大家都抬头，我清了清嗓子后说：“那么现在开始第2次作战会议。就长话短说吧，刚才已经讲了战斗的过程，就省略这部分。我们在克罗格的身体上发现了三个机械部件，其中脑部的部件……在这里。”我掏出准备好的头脑增强器展示给大家看。它马上吸引了普雷斯顿等人的目光。 “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记忆存储器。里面可能存有学院出入口的重要信息。尼克，跟大家说一下你的想法。”我让尼克发言。 “简单来说就是我认识一个朋友，阿玛利博士，她在芳邻镇经营着一间记忆保管库。对记忆、脑部这一类的东西都很熟悉，所以我建议找时间拜访一下她。” “所以「记忆保管库」是什么？”普雷斯顿问道。 “利用叫做记忆躺椅的一种机器，坐在上面盯着屏幕就可以保存自己的记忆或者读取已经存放好的记忆进行观看。所以利用这机器就能体验别人经历过的事情，很神奇吧。记忆保管库就是提供这种服务的地方。” “好神奇啊，改天我要去拜访一下那位博士。”一直闷声不响的居礼插了一句话。 “哦，居礼，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呀。”我对居礼的突然兴奋感到惊讶，随即回复说。 “真的吗？那太棒了。谢谢您，先生。”虽然看不出居礼的表情，但从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兴奋。 “好的，各位还有什么要讲的吗？”我环视各位同伴，“没有的话，那我继续下一个议题。你们也知道了，现在联邦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就是兄弟会的飞船。在我回到钻石城之前，它停了下来，就在波士顿机场那一块。这可能是他们想要在联邦站稳脚跟，进而扩大势力范围的一个信号。” “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旁边的居民都在议论，看起来都挺不安的，这肯定会大大影响居民们的正常生活。”派普率先表达了反感。 普雷斯顿也开口了：“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行动，总之不妨碍我们义勇军的活动，就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你们对钢铁兄弟会都没有什么好感嘛。不过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过少，不能过早下结论。”我转向普雷斯顿，“加维，还记得之前我和你同行时在剑桥警察局遇到的那个钢铁兄弟会小队吗？好像那个队长拜托我们和他一起打什么据点，夺回什么来着是吧？” 普雷斯顿低头想了一想，点头道：“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怎么办？现在他们可能已经休整好自己去了。”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性，所以值得跑一趟确认一下。”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不会太兴师动众了吗？”派普问。 “有道理，那么分成两组行动怎么样？休息一会就出发，晚上应该能赶回来吃饭。” “好主意，那应该提前确定好分组。我要给内特先生带路，所以我进芳邻镇这组。”瓦伦坦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因为赶时间，那这次我来分组。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尼克、居里以及派普去芳邻镇;另一组由普雷斯顿带路，凯特和卡兹沃尔同行，提供支援。有他们俩跟着，战斗力有所保障，执行战斗任务会轻松很多。” “没意见。”“听您指令，先生。”伙伴们对这个分组都没有什么意见，很快便决定下来。 “那大家去休息一下吧，”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差不多一点半，“两点出发。” 大家闻言都跑上楼去整理装备，而居礼还留在原地，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先生，您现在方便说话吗？”居礼说。 “我有时间。”我点点头道。 居礼看得到了我的批准，开始讲述她的烦恼：“一路上，我花了很多心血收集资料。我的自我诊断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结论。我的科学研究之所以没有进展，不是因为缺乏资料，也不是因为缺乏合作对象。而是因为，很现实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优秀的机器人科学家。” “机器人能做的事情很多啊，我相信他们也在科学这块贡献很多吧？”我鼓励了一下她。 “前提是人类给我们指示，我们可以做出很多事。但如果只有靠自己，我们能做的事很有限。”她解释道，“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和居里夫人，我的名字就是从她来的，他们能做的事情远超过计算脑中的数字。他们的想法里能产生火花，这种天外飞来一笔的灵感，是我想要拥有的。” “所以，你想要拥有灵感？”说实话我不是很懂。 “如果我希望能了解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所有的医疗和药物，我必须要有所冒险。我必须要成为一个人类，或者能愈像人类愈好。我必须要想办法把我的所有放进人类的脑袋里。” “但这可能吗？”我表示怀疑。虽说战后科技很发达，但是我从没有听说过机器人变成人的实例。 “谁说不可能？大战之后，我们对意识及记忆的了解，可是有相当惊人的进展。而且刚才您提到的阿玛利博士，应该可以做到这种事。所以我才想和您一起去芳邻镇。” “好吧，我明白了。总之，等会去芳邻镇一探究竟。” “谢谢您。”居礼高兴地说。 下午两点一到，我们同时出发。在钻石城门前分别后，瓦伦坦领我们沿大路向东北方向走去。 “还记得114号避难所吗？在那个街角转过去，就是目前联邦的最高楼。看，就是那座。”瓦伦塔指给我们看。那栋大楼直冲天际，虽然遭受核弹冲击波的袭击，但是它只是掉了几块外皮，变得生锈而已，现在仍坚固地挺立在联邦的大地之上。 “那栋建筑是大核融合公司的总部。这家公司是研究核能的，在战前非常有名。我们要去的芳邻镇的入口，就在它旁边。” “噢，核能。核能真是一项跨时代的发明……”居礼开始了她的讲解，同时不断地观察着四周，废土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是的，居礼，让我把这句话记下来。”派普看来和居礼意外地很合得来啊。 瓦伦坦带着我们选择僻静的小路走，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战斗带来的损耗。 我们在高耸的建筑间穿行，完全无法辨别方向，不过总算是来到了第一高楼“大核融合厂建筑”的底下。建筑底下有敌人，而且还是在去芳邻镇入口的必经之路上，看来是不得不一战了。我们决定先躲在旁边建筑的阴影里观察。 “枪手，三名。看起来只是盯梢的杂兵，装备很差，可以正面迎击，不过有一个炮台。”瓦伦坦报告着。 “枪手？”我发现我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这个组织。 “噢，他们是高级佣兵，什么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他们就像嫌疑犯一样不停逃窜，但真正的主使者绝不是他们。”派普替我解答。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突袭过去吗？”。 “不，等等。我有神器。”我掏出自己的装有狙击镜的步枪，“你们盯着他们的动向，如果向这边跑过来就开火。”派普已经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 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劳，他们都没有来回走动，甚至还趴在掩体上吸烟。 还是太麻痹大意了啊。我边想着边把炮台给解决掉了。 “什么动静？”他们慌忙把烟扔掉，掏出枪来。 “先别冲，我再点掉一个，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我说着再次扣动扳机。 这下子他们慌了，四处寻找狙击手。我这时让伙伴们冲出去突袭。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我们顺利地控制住了场面。 “好的，迅速收刮完走人。”枪手的物资非常足，所以打倒他们能拿到不少好东西。 我们把掩体后的弹药箱都收刮完后，悄悄地离开了。这栋建筑里面一定有更多的枪手，我们不想这么快就找他们麻烦，所以趁他们发现手下死亡之前，赶快溜走才是上策。 瓦伦坦往建筑的右侧走，芳邻镇的入口就在那里。入口隐藏在昏暗的小道里，两侧用木板围了起来，如果是第一次去芳邻镇，如非有人带路，很难找得到入口。 瓦伦塔领我们到门口，旁边墙上的彩色霓虹文字“欢迎来到芳邻镇”正微微闪着光芒。 “我们到了。虽说芳邻镇是联邦城内最下层的地方，所有失败的人和事物都会流动到这里，但是我很熟悉这里。放心进去吧。”

2287/10/28 14：32 芳邻镇

芳邻镇里面灯火通明，街灯也射出暖黄色的光芒。和外面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芳邻镇在斯科雷广场的遗址上建起，中心是政府大楼——旧州政府大厦。由于它旁边的大道两侧的建筑很密，中间没有小巷，这就为芳邻镇提供了极好的防御作用。芳邻镇最初的建设者就利用了这点，截取了包括瑞福大饭店在内的街道，并分别在两端建起隔断道路的围墙，将这个街区封闭起来。这样子建造不仅节省建筑材料和时间，还减少了警卫的负担，可谓一举两得。 还有一段围墙，就是我们进来时经过的这一段。它把大道东侧的几栋民居围起来成为领地，并将其改建为商店。为的是方便过路的商人进行交易。 正当我们欣赏着芳邻镇美妙的街景，门前道路中间站着的一位光头男子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后径直向我们走来。从他那邪恶阴险的表情来看，此人不怀好意。 “站住。第一次来芳邻镇？没买保险不能到处乱晃喔。”他把烟雾喷到了我的脸上。 因为是刚刚来到这里，一进来就开火有点不太明智。我忍住一拳打过去的冲动，好好和他说话：“保险？” “没错，保险，比如人身保护险。把你口袋里的钱都交出来，否则各种「意外」就会开始找上你。很严重，血淋淋的「意外」。” 这就是所谓的“保护费”？你以为我会交？正当我打算拒绝，这时从他后方的街道远处走来一位尸鬼。 “好了，好了，时间到。”他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很有威严，“有人第一次踏进这道门，他们是贵宾，你别再敲竹杠了。” 瓦伦坦提醒我那是镇长汉考克。他穿着一套暗红色的长袍，还戴着一顶三角帽。 光头男闻言转身，把烟头丢掉，瞪了汉考克一眼：“干嘛管这么多？他又不是芳邻镇的人。” “不尊重一下镇长吗，芬恩？我说离他远一点。”汉考克不紧不慢地命令道。 “你太温和了，汉考克。你一直让外人踩在我们头上，改天镇长就要换人当。”那个叫芬恩的男子指责说。 “好了，老兄，既然现在是要讨论我，我就来告诉你一件事。”汉考克靠近芬恩，从背后唰地掏出一把弹簧刀，扶住芬恩的肩膀，快速往他心口上捅了两刀。 芬恩呃了一声后就不再动了。汉考克松开他，把刀收了起来，对着地上的尸体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我们都惊呆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没事吧，兄弟？”他转向我，问道。 “啊，没事。但是……”我还没从吃惊中缓过来，还在盯着地上的尸体。 “眼力真不错，你应该很适合这里。芳邻镇的精神是「民有、民享」，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欢迎所有人前来。” “所以才叫做芳邻镇吗？” “没错。我们把一些在其他地方遭受排挤的怪人和边缘人聚集起来，组成了这个小社区。等着看吧。只要交的朋友够多，你很快就会把这里当成家了。只要你还记得这里谁当家就好。” 他说完后，转身走进了政府大楼。留下呆在原地的我们。 “一个怪镇长，不是吗？”派普打破了沉默。 “我们走吧。汉考克是有点怪，但是他把这里管得挺好的。他对新来客都没有恶意，放心吧。”瓦伦坦说。 我们在瓦伦坦的带领下绕过政府大楼，来到主大街上。虽然是很小的一段街区，但是手持冲锋枪，身穿西装的巡逻保卫足有六七人。这足以说明芳邻镇的治安之完备。搞事的人都不敢有所动作。 我们要去的记忆保管库，就是这段道路正中间的那栋建筑物。它招牌上的霓虹字母有些过度老化已经不亮了，可见它经营的时间之久。 “就是这里了，不知道阿玛利博士现在有没有空。”瓦伦坦推开了记忆保管库暗红色的大门。 这栋建筑是由以前的一家妓院改建而成，所以建筑内部的墙纸、地毯都是暗红色的。经过一段门廊，我们来到了建筑的内部。 大厅空间非常大，深红色地毯的两边放在一些舱式机器。这种机器就是瓦伦坦之前提到的记忆躺椅，里面有一个座位，盖子上有一台显示器，有人使用的时候盖子会关上，使显示器移动到使用者眼前。 红毯的尽头连着一个小台子，应该是以前妓院的舞台，现在已经摆上了各种富有情调的家具。桌子上铺着红色的桌布，上面摆放着装饰用的假花，旁边还有一台电视机。在角落的昏黄灯光下，斜躺在红色躺椅上的一位年轻貌美的金发女子进入了我们的眼帘。她穿着一套华丽的红色长裙，使得她更有魅力。 瓦伦坦走上前去。她看清来人，浅浅一笑：“哎呀呀。瓦伦坦先生。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人家呢。” “我也许离开了保管库，伊玛，但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瓦伦坦说。 “哼。阿玛利在楼下啦，大色鬼。” 瓦伦坦点头示意后绕过舞台，走到大厅后面。那里是个化妆间，旁边就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伊玛把我叫了过去，轻轻地对我说：“来找阿玛利的吗？她在楼下。不管你跟尼克打算做什么，人家不用知道。但千万别让金属柔情铁汉伤了他自己，好吗？” 说完她向我抛了一个媚眼，示意我跟上瓦伦坦。我谢过她后，小跑至楼梯间，瓦伦坦在等着了。说实话这要是换一个别的男人，早就被伊玛迷得神魂颠倒了。 “伊玛，表面上说是老板娘，但实际上管事的是阿玛利博士。不过如你所见，有她在，生意会变好，你懂的。”瓦伦坦低声说。 地下室的门开着，门里射出的白晃晃的灯光打在走廊的墙上。我跟着瓦伦坦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铺着红白相间的瓷砖，看上去很晃眼。在两个角落分别放着一台记忆躺椅，墙边除了桌椅外就是一排的控制台。几只工业用灯泡让这里亮堂得和外面一样。 此时一位身材瘦小的女科学家正背对着门口，在一台终端机上打着字。看来这就是阿玛利博士了。 “阿玛利博士？”瓦伦坦叫道。 “是？”那位女子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应道。 看到瓦伦坦旁站着的我们几人，阿玛利表情严肃起来：“我猜你们不是来找我泡茶的？” 她顿了一下，显然是在等我开口。 我还不是很清楚阿玛利博士的能力，便先问道：“你能够从脑袋里提取记忆是吧？” “通常我们只允许客户重温自己的记忆。所以你们有何贵干？” 瓦伦坦帮我进入了正题：“阿玛利，我们需要进行记忆深掘，但这次很不容易。这个坏蛋克罗格已经死透透了。” “你们疯了吗！？”阿玛利惊讶极了，“先别说你们要我玷污尸体了，你们知道记忆模拟器需要完整、而且「活生生」的脑袋才能运作吗？” “拜托你。尼克跟我说只有你办得到。”我恳求道。 “这个死脑里面装有学院的内幕知识，阿玛利。联邦最大的科学秘密。你需要它，我们也是。”尼克在旁边说。 “好吧。我会看看，但我不敢保证哦。你……带着它吗？” 阿玛利显然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她肯定以为我们要给她看的是一个真的人脑。所以当我把那个生化头脑增强器递出去的时候，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这根本不是脑袋！这是……等等……”阿玛利把那个生化头脑增强器捏在手里，举到眼前细细查看，很快她就有了发现，“那是海马回！上面还接着这个东西。是神经界面？” 在阿玛利的指示下，我们也看到了那些电路。瓦伦坦估计是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零件：“那些电路看起来有异常的熟悉感……” “没什么好意外的。据我所见，学院科技产品都有相似的构造。瓦伦坦先生是旧型合成人。不过，既然都是学院科技的产物……大脑植入物应该能相容。”阿玛利思考着，缓缓说道，“但那会……有很大的风险。我们说的可是把东西接通到他的大脑上。” “别担心我，阿玛利。反正我的保固期早就过了。”瓦伦坦满不在乎地说。 “感激不尽，尼克。”我看向他。 “等我们找到你的儿子再谢我吧。好，我们开始吧。” 尼克随即转身，坐到记忆保管舱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阿玛利绕到他背后。 “如果我开始像白发老佣兵一样噼里啪啦作响，把我拔出来，好吗。” “让我看看……”阿玛利蹲下身，缓缓地将那个生化头脑增强器接在尼克的后脑上，并进行细微的调整，“我需要你一直跟我对话，瓦伦坦先生。你的认知功能只要有任何微小变化都可能很危险。你有……感到什么不一样吗？” “有很多的……闪光……静电……我不懂这是什么状况，博士。” 阿玛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直了腰，面向我说：“我怕的就是这个。记忆性印象被加密了。看来学院设置了最后一道防线。植入物里的记忆被上了锁。” “记忆要怎么上锁啊？” “这个植入物正在把海马回中的所有记忆活动加密。就把它想成是……电脑加密，而我们没有解锁密码。”阿玛利回答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看看……单一心智没有办法破解它，但……如果我们用两个呢？我会把你与瓦伦坦先生都载入记忆躺椅之中，将你们的认知功能平行运作。他将担任你的主机，让你的意识得以进入我们所能找到的记忆中。” 我勉强理解了她的意思后说：“你知道我会在里面看到什么吗？” “我不晓得，但有鉴于我们只有一片中颞叶，而不是完整的脑袋．我觉得记忆可能会……断断续续的。”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点头道：“好，我们开始吧。” 阿玛利指着其中一台记忆躺椅：“请坐在这里，然后……交叉两指祈祷吧。” “等会见。”瓦伦坦坐进了他旁边那台记忆躺椅。 我紧随其后，爬进了自己要坐的那台。我刚在座位上坐好，舱盖就盖了起来，显示器屏幕也随之移到眼前。屏幕上面是一行大字“PLEASE STAND BY”。我紧盯着屏幕。 来吧克罗格！看看你脑子里都有些什么！ 躺椅里的扩音器中传来阿玛利的声音：“初始化植入物与主机的脑波迁移作业。有记忆活动从植入物传过来了！虽然有点衰退，但活动还在！我将把你载入能找到的最强记忆之中。它们可能不太……稳定……总之撑住！” 阿玛利话音刚落，眼前的屏幕就渐渐变得模糊。我转头向四周看，能看见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就好像跌进了一个从来都不曾存在的世界。我想抬起手，但是却做不到。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周围逐渐暗了下来。 我处在一个毫无边际的黑暗空间中。一些像是神经元一样的巨大的发光体漂浮在远处。脚底下是一个小平台。组成平台的是小的神经元，它有些透明，微微发着紫色亮光。 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那声音的主人显然认为我听见了：“啊，很好。看样子模拟状况很顺利。虽然跑出的记忆都相当零碎。” 她继续说着：“我会试着引导你进入完好无缺的记忆区，希望我们能找到一条记忆，能给我们学院所在地的相关线索。” 学院。我想起来了。这是阿玛利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成功地进入了克罗格的记忆中。 “……那里。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早的完整记忆了。”阿玛利说。平台其中一侧的神经元此时开始向外延伸。 我试着向那个方向前进。在这个空间里移动并不难，只要想着向你想要的方向前进就可以移动了。 我沿着一个接一个的神经元前进。神经元拼成的路弯弯曲曲，但它连接着的地方渐渐清晰起来。 “记住。你是以克罗格的身份体验这些记忆。一开始可能会不太适应。”阿玛利在我即将到达那里时说。 神经元末端连接着一个房间。但那个房间缺失了两面墙，可能是记忆不完整导致的。房间里东西很少。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床，床边有个小衣柜，上面摆着一盏油灯和收音机。看上去七八岁的克罗格正坐在床上，面前排列着一些杂志。克罗格的母亲则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书。 我走进房间，物体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甚至可以听到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走近人物可以查看克罗格对那人的回想： ——回想部分—— 【妈妈】妈妈知道世界是怎么回事。她不温柔，但她用自她自己的方式爱我。而且她保护我不被爸爸伤害。结果就是她自己常常挨打。我一直不知道我离开之后她怎么了。我不想知道。那时候不想。 【爸爸】爸爸不是喝个烂醉就是不见人影。我猜他大概和某一帮掠夺者混在一块，但我从来不太清楚他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也许在他生命的某一刻，他并不是个彻彻底底的王八蛋。 【克罗格】我那时候真是个笨蛋，我那时候哪知道世界是怎么运行的？现在一想，她当时希望我能杀了他。我应该这么做的。但我最后却逃跑了。我告诉自己，我想逃到外面，找一个远离NCR股掌与各种规定的地方。但实际上，我想远离的是我不在爸爸身边保护她的罪恶感。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一侧的墙上有一扇门。此时门后传来一声咆哮：“把那台该死的收音机关掉！我在睡觉！” 那是克罗格父亲的声音。但那时候谁也没有动，只是继续着自己的事情。收音机继续播报新闻：“如今五个州都已经签署完毕，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们都是新加州共和国的公民了。我想对很多人来说，应该需要花一点时间适应了。” 克罗格的母亲嘟囔了一句：“哼。笑死人。” 小克罗格把头侧向一边问道：“什么意思啊，妈妈？” “没事，克罗格。人们就是喜欢出一张嘴，期待别人能够保护他们的安危。” “学校老师说新加州共和国能让生活变得像过去一样美好。像大战还没发生之前。” “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如果老师在学校都教你那些东西，那我就不送你去了。”看来克罗格的母亲很讨厌NCR啊。 此时门后又传来克罗格的父亲粗粗的嗓音，看来他不耐烦了：“我要出门！……你他妈的把我的靴子放到哪里去了？！” 听到此话，克罗格的母亲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握着枪管递给了床上的小克罗格：“听我说，小克，这个给你。你够大了。” 小克罗格接过枪，在手上把玩着。“你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保护我们是你的责任。你父亲是个废物。但你未来不会变得跟他一样，你是个乖男孩。还有收音机上说的那些——全都是没用的废话。在这个世界，唯一能保护你的东西就是你手中的那把枪。如果你想存活下来，就必须学会使用它。” “我会的。妈妈，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失望。”小克罗格边举起枪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边说。音调里多了刚才没有的冷酷。 “你一直都是我的乖儿子。”克罗格的母亲默默地注视着。 啪地一下，灯光熄灭了。克罗格和他母亲瞬间消失了。房间变成了单调的灰色。 看了这段记忆，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克罗格选择的人生道路，和他小时候所处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空间中又响起阿玛利的声音：“这似乎不是我们在找的记忆。时间序列中好像还有另一个完整记忆离你很近……在那。试试看那个。” 在我来时的那一侧，多了一条神经元通路。我马上沿着那里前进。 这次我来到了某间房子里的饭厅。克罗格和一个短发女人——光标告诉我她叫莎拉——正分别在灶台前忙活着。这是克罗格年轻时的记忆，因为这个时候克罗格的头发还很茂密。饭桌的另一侧摆着一张婴儿床，里面还有个女婴，名叫玛丽。 ——回想部分—— 【克罗格】有幸福这玩意有个特质，就是只有失去了才会发现。我的意思是，你也许会在心里觉得自己很幸福，但你并不是百分之百相信。你的焦点都放在无谓的狗屁琐事上，或是下一份工作上，还是什么的。只有在回头看时，和即将来临的未来相较之下，才会真正了解幸福是什么样的感觉。 【莎拉】我是她生命中最糟的存在。如果她从未遇见我，她就会留在中枢市，也许会和某个不是以杀人为业的人交往。可能会比和我在一起还幸福。绝对可以活得比较久。 【玛丽】我怎么会认为我这种人应该生个女儿……我从来没资格拥有她，完全没资格。 克罗格头也不抬地说道：“一切都会好转的。等着看吧。” “现在这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而且还带着婴儿……”莎拉回答道。似乎他们刚搬完家。 “拜托，萨拉，你应该要把握这个机会。”克罗格靠近妻子，“我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可以穿好看的衣服。这年头在新加州没有人可以这样了。” 莎拉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身走到饭桌边，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我不是说这样不对。只是……你确定这些家伙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他们好像有点……菜。” 他们讨论的应该是克罗格的杀手工作。克罗格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所以才需要我出面啊。你等着吧。只要我建立好需要的人脉，再过几年，我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手下了。之后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还有小玛丽想要的一切。” “我以前从来没担心过你。大概是我的母性本能发作了吧。谁知道我会有母性本能呢？”莎拉在把手交叠放在桌面上。 “好啦，你一定能把她照顾得很好的。”克罗格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莎拉的手臂，“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大部分的工作内容就是保卫始族。到处站着，摆出强悍的样子。” “他们确实是找了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选。”莎拉换了个姿势，用手撑住下巴说。 “听着。在这里一切都会很棒的。”克罗格掏出一把程亮的左轮手枪——就是我从他身上缴获的那把，展示在妻子眼前，“看到这个了吗？这个能够保护你和玛丽的安全。我发誓。” “我知道，小克。我相信我们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 “我们会的。你等着看吧。” “呜哇——”玛丽突然开始大哭大闹。 “没关系，我来就好。”克罗格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走向婴儿床。 这时候这条记忆播放结束，婴儿的哭声停止了。 “我们继续找……我会把你连结到下一个完整记忆上。”阿玛利提示道。我继续沿记忆节点前进着。 这次是在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里。克罗格全身都装备上了皮甲，手里托着一把突击步枪，沿通道缓缓向前走着。这应该是他做杀手任务时候的记忆。 通道中回响着一个声音：“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做结呢，克罗格？你以为你这样搞我们，我们不会回来搞死你？跟你说一下好了——他们死得跟狗没两样，而你却没在他们身边解救他们。” 那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看来这时候克罗格的妻女被仇人杀死了，而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 克罗格停止回想，来到通道尽头的铁门前。他换上一个新的弹夹，随后一脚踹开铁门，抬起枪就是一通扫射。不过记忆里只剩下他愤怒的动作，没有留下被杀死的人的记忆。 “我找到另一个可以试的记忆了。我把你连结过去。” 这次我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酒吧。克罗格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旁边站着两个废土人。 ——回想部分—— 【克罗格】我不在乎我要去哪里，大多时候是往东边流浪。想离旧金山越远越好吧，也许是这样。 【废土人】总是会有人想要其他人死。有时候只想把别人痛扁一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希望对方死。有时候他们以为他们能敲我竹杆，那通常只发生在我第一次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其实不太在意，我只把它当做是工作的一部分。一点额外的免费招待。反正到头来一定都拿得到钱，不论用什么方法。 【酒保】那时候的事，我记不得多少了。回忆好像都混在一块了。不过场景几乎都在酒吧内，普遍都是如此。 总结一下就是，在克罗格的妻女被杀死以后，他离开了旧金山，一直往东走。大多数日子都窝在酒吧里买醉。 “介意我们……坐下吗？”回到正在进行的记忆，其中一个废土人向克罗格说道。 “随便。”克罗格简单地回应道。 那两个废土人坐下来，说：“所以，呃，我听说你能帮人解决问题。是真的吗？” “只要你付我钱。”克罗格拿起大号酒杯，猛灌下一口啤酒。 “噢，我们会付你钱。”那个看起来较老的说。那个年轻的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整件事都由你一个人包办？” “没错。” “等事情办完再付款，可以吗？”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克罗格说着，手里的酒杯始终没有放下来，“所以你们想要谁死？” 其中一个废土人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嗯，是这样的。有一家人他们住在远处的小溪畔……” 说话声停止了，我们又得去下一个记忆碰碰运气。好消息是记忆的时间离现在越来越近了。 听着阿玛利的指示音，我来到了下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可能是在一个工厂里，因为有两台我没见过的机器。但是我确信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线索了。 在那两台不明机器之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位很年轻的女性学院探员。桌子旁边围着三个合成人。克罗格面对着他们，此时他已经秃了头，成为了我一开始看到他的样子。 ——回想部分—— 【克罗格】我终于来到了联邦。算是走投无路，加上我也开始接受自己的人生了。当然我不会蠢到神经错乱，又关心起其他人的死活。现在是我一个人对上全世界，而这是全世界咎由自取。 【学院探员】你听过各种关于学院的传言，但我想那不过是方便把过去种种坏事全推给他们所假造出来的吃人鬼形象罢了。没错，他们真实存在，但他们对于要如何在世面上行动一无所知。他们全仰赖合成人替他们干活。他们有我要的资源，而我有他们要的专业。于是我们签下永久合约。很适合我。 “克罗格先生，很高兴你决定前来和我会面。”那个探员说。 “所以你就是学院的人啊……我一直想亲眼看看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如你所见，我们如假包换。” “你们想要什么？” “我注意到，你最近对我们的行动造成了不少的破坏。请你停止。” 开来克罗格是触犯了学院的利益而被找上门。但按克罗格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妥协。 “别人付钱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这对你们来说是个问题，我想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那要如何解决呢，克罗格先生？” “如果我替你们办事，问题就会消失了。就我听到的传闻，你们聘得起我的。” “我想你不太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想我很了解。” “非常好。B7-48，启动……”那个学院探员显然不耐烦了，她下令旁边的合成人进行攻击。 但是克罗格速度更快。他趁合成人开枪之前，一把打开离他最近的一个合成人的枪，迅速扼住它的脖子，使其失去威胁。随后，他把这个合成人作为掩体，啪啪两枪击倒了另外两个合成人。最后他放开手，一脚踢倒那个被扼住的合成人，再一枪解决掉它。 整个过程不超过5秒，不愧是一流杀手。那个探员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马上改变了主意：“太厉害了。看来我们还是有些话题可以聊聊。” 这段克罗格在探员面前发挥出了实力，可以说迫使学院雇佣他。 这个记忆就在此时结束了。阿玛利说：“越来越接近了。这些记忆之中一定有一个可以告诉我们些什么。可用的大脑已经所剩无几了……呃……啊，这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大致完整。立刻连结。” 他的下一个记忆我也有参与。没错，就是111号避难所的记忆。我明白之后会发生什么，但现在是在回忆之中，我做不出任何改变。 ——回想部分—— 【克罗格】我现在是学院在联邦的主要工作员。如果他们有什么事要解决，就会找我。学院不常派一个人单独进行任务。所以这一次的任务很特殊。当时我不知道我们到避难所抓的人是谁。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不完全知道。 【冷冻舱】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其他人解冻，但我们有我们的命令。我猜那老头并不想要一次搞定太多还没解决的问题。只可惜他让一个不该活着的人活了下来。 【备份实验体】那时，我就知道让那个男的活着是个错误。我很了解那种复仇，没人比我更清楚。但我太自大，以为就算那男的莫名其妙解冻了，我也能应付这个没上过战场的软弱避难所居民。至少我现在知道，那些学院混帐很快就会自食恶果了。如果那男的能干掉我，他们也没办法躲过他多久的。 【主要实验体】我很高兴不用杀了那个孩子。我不是说我没杀过小孩，但我从来不喜欢杀小孩。没错，我猜这件事的确让我想起了她。我的确是个冷血混帐，但我还有人性。不过这样比较好。好过带走她的孩子却还让她活着。 【学院科学家】那些书呆子一向不喜欢服从我这种肮脏、龌龊、堕落的人。但他们需要我，我也确保他们知道这点。 当时我是在冷冻舱里看到的这惨痛的一幕，现在站在外面，又看了一遍。当枪声响起时，身体还是不住地一颤，尽管这几天来我对这件事已经麻木了。这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找出学院，让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呃……我很抱歉你又得经历那件事一次。”阿玛利的声音传来。不知不觉中记忆已经结束了。“我找到另一个完整记忆了。你准备好就可以开始。”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记忆。场景在钻石城克罗格的房子里。克罗格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维护他的左轮手枪，而长大了的尚恩蹲在房间的正中央翻弄着几张海报。 ——回想部分—— 【克罗格】在钻石城搬演的这整部戏，都是那个老头精心策划的一部分。现在看来显而易见，我们都是用来钓出避难所那位朋友的饵。这时机凑巧得不可能是意外。那不是老头的行事作风。我不晓得最后他是否还是看穿了我的小聪明。另一个未竟之事画上了句点。 【尚恩】和那小鬼定居在钻石城中并不是我的主意。事实上我觉得那是个很烂的主意。但那是老头为了兴趣玩的小计划，所以我们按他的剧本走。我和小鬼像个快乐的小家庭。后来我蛮喜欢这种感觉的。提醒我如果事情有了不同的发展，我的人生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但时间不能倒流。我知道这是暂时的幻觉，不用多久。一切就会回归正常轨道。 【学院追猎者】新一代合成人可以轻易混进人类之中，有一些就是。但是追猎者——他们不是造来融入人群的。他们是杀人机器，就是这么简单。更聪明，更强壮，更迅速，胜过大多数的人类。我只庆幸他们总是站在我这边。 “那是……你儿子吗？这看起来是最近的记忆，所以……应该算是好消息吧，我想。”阿玛利也看到了这个场景，她提示我说。 两人互相没有对话，我能清楚地听到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 “我是说……我不是，呃，我不是说她是对的，但……市长他，你知道的……呃，他这次真的要生气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是一个头戴护目镜，身穿黑衣的学院追猎者。门没有发出声音，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克罗格。”他以响亮的声音说。 “没关系。”克罗格对尚恩说，又转向来人，“你老是莽莽撞撞地冲进来，总有一天会害自己被爆头的。” “降低我在市民面前的曝光率是首要原则……”追猎者走近了两步。 “忘了我刚刚说的话。所以这次又有什么大危机？”克罗格从椅子上站起来，和他面对面。 “给你的新命令。有一个科学家离开学院了。” “离开的意思是指……？” “他叛逃了。他叫布莱恩·维吉尔博士。我们知道他躲在发光海的某处。这是他的档案。”追猎者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文件夹。 克罗格把文件夹接了过来：“哇。这些资讯可是会害好几个人断头。活捉回来还是就地歼灭？” “毁灭。他涉入的是高度机密计划。” “不会吧。他是最高层生命科学部门的人？靠。”克罗格看着文件上的字，随后随意地把它扔到桌面上，“所以……我猜你要把孩子带回去了？” “肯定。你唯一的任务就是锁定并歼灭维吉尔。”追猎者看向尚恩。 尚恩抬起头问道：“你要带我回家找我父亲吗？” “对，站在我旁边，不要动。”追猎者给出肯定的回复 “好。”尚恩没有任何怀疑，从地上站了起来。追猎者带着他走到房间比较开阔的位置。 “X6-88，准备和尚恩同步转送。”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似乎是某种指令。 “拜拜，克罗格先生！希望以后还能见到你！”尚恩看着房间一角站着的克罗格说道。 咻——咻——他们两人先后变成两道蓝光，从房间里消失不见了。这是某种传送，我立刻想到。学院既然能造出合成人，那研究出传送系统自然算不上什么难事。 “拜。”克罗格回应道，但他们已经离开了。 “远距传送。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没人能找到进入学院的入口，是因为根本没有入口啊。”阿玛利激动地说，“让我把你拉出来吧。等你准备好……”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进出学院的方法，那么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可到底要怎么脱离这个空间呢？我转头四顾。 哗哗——房间里电视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PLEASE STAND BY”的字样。我紧紧盯着屏幕。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回到了记忆躺椅里。眼前的显示器显示着我刚才看到的文字。随着意识的恢复，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过还没到不能忍受的程度。 阿玛利博士把舱门打开，把我拉了出去。我正想活动活动身体，她便说：“慢慢动作，好吗？我不知道这套程序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从来没人……做过这种事。”旁边的伙伴们也是一脸担心。 “你感觉如何？”她看着我问。我的脸色肯定不大好。 “我的头骨内……有一股灼烫的感觉。好像整颗头在燃烧……”我用手按着脑袋，如实回答。 “不意外。你脑中的每一条神经突触才刚被拔开，连到另一个人的脑袋上，然后再被拔回来。”阿玛利用手形象地比喻着这个过程，“我把你拉出来的同时帮你注射了一支治疗针。应该能让你缓和一点。那你……准备好聊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看见克罗格的一生……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家庭……然后被我给杀了……” “没错。他跟我们其他人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他变成这样有他理由，不论有多残酷。”她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后……有什么感觉？” 克罗格的家人被陌生人杀害，这和我现在的状况相近。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会持同情的态度，但他又杀害了我的妻子……是我的仇人。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我不确定，博士……”我只能这么说。 “我连有没有「正确」的感觉方式都不知道了……”阿玛利接受了我的回答。 “我们离题了。重点是，我们发现了学院最大的秘密，远距传送。”阿玛利想起了我们的任务，“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个克罗格应该追踪的科学家。维吉尔。我们必须找到他。”我记起在黑根堡看过的终端机日志，克罗格说还没去追捕那个“叛徒”。现在看来那个“叛徒”指的就是这个维吉尔。 “你说的对！背叛学院的科学家可以回答各式各样的问题。记忆中说他在哪？发光海？这不合理啊。没人会去那里。再怎么绝望也不会。”阿玛利想起了那个地名，惊讶地说。 说起来的确是啊，发光海的辐射量可以在几秒内杀死一个没有任何防护的人。维吉尔怎么回去那里呢？难道他有某种抗性还是什么的？但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看来发光海是无论怎么样都要去一趟了。 “如果我们必须找到维吉尔，那我要去找他。” “如果你打算去，那必须准备万全。你会需要能对抗辐射的东西。那里叫做发光海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会找出方法通过辐射的。别担心。”我说这话时已经想好了办法——家里还放着一套动力装甲呢。 “祝你好运，还有……要平安回来。对了，我先把瓦伦坦先生的插头拔掉了。是你在刚醒来的时候拆除植入物的。他现在在楼上等你。” 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刚才就没看见他。我正要上楼去拜访他，忽然想起了居礼的请求。在体验过阿玛利博士的能力以后，我确信她可以帮助居礼变成人类。 “博士，我的朋友需要你的帮忙。”我叫住了正准备回到工作上的阿玛利，指了指一旁的居礼。 虽然刚刚才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但阿玛利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她看了看居礼，有些疑惑地问道：“喔？但我不是技师，我要怎么帮她？” “医生您好，我想要把我的数据和核心编码上载到一个人脑中。”还没等我开口，居礼就自己走上前来，和阿玛利交流。 “你……你想要什么？”虽说刚刚才解决了我们的奇怪要求，阿玛利又一次感到吃惊，“她是认真的吗？” “居礼存有许多战前的数据，但因为她是个机器人，所以很多重要的研究都无法继续做下去。”我回答道。 “为什么不可以？” “机器系统有很多先天上的限制，我根本没办法像人类一样拥有灵感。”居礼解释说。 “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这……非常有趣，下载记忆不是问题。我们常把人的记忆转移到电脑上，再转移回来也有，这些躺椅就是专门处理记忆转移的。但是她的个性，还有那些电脑、程序本身的计算能力就很难说了，毕竟一般的人脑不会那样处理数据。合成人的脑……嗯，大概就介于两者中间。” 阿玛利看来已经接受了这个请求，而且她好像有方法可以做到。她还在继续说，我和居礼默默听着。 “我以前处理过合成人，抹消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忘记学院，重新获得自由。但也是有失败的案例，如果过程出了一点差错，很有可能就会陷入脑死的状态，身体还在运作，但就是没意识。我认识一个脑死合成人的监护人，如果对方愿意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把你朋友的意识转移到那个合成人的脑袋。” “我愿意试试看。”我觉得这方法可行，便同意了阿玛利博士的提案。 “只要她的监护人同意就可以了。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联络他们，他们非常谨慎，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我机会解释。” “我留下来陪医生，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我也可以尽早准备。”居礼闻言，做了决定。 “监护人应该很快就会回复，她这个人不拖拉的。” 事情有了很大的进展，我很高兴找对了人。我尊重居礼的选择，谢过阿玛利博士后，和派普一起上了楼梯，去和瓦伦坦会合。 瓦伦坦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沙发上，我叫了他一声。他开口说出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希望你有在我的脑袋里找到想找的东西。哼，我是对的。早该在你被冷冻的时候就杀了你。” 不但说话的方式像克罗格，声音听起来也像，只不过听起来像通过某种播放装置。 “克罗格？是你吗？”我脱口而出。 “什么？你在说什么？”瓦伦坦变回了正常的样子，看上去一脸迷惑。 “你刚刚听起来像是克罗格。” “我有吗？阿玛利说有些「记忆印象」可能会残留下来……总之，我感觉很好，所以我们离开吧。” “我们现在要前往发光海。有任何建议吗？”我粗略地告诉瓦伦坦我们下一步的打算。 “嗯……我是合成人，所以辐射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但一套老旧的动力装甲可能会是你一直在找的护身符。或者你也可以找有货的药商，买光他们所有的抗辐宁和消辐宁。” 动力装甲，我有；药，背包里一大堆。准备万全。不过我不想马上出发，先在这附近转转，处理完杂事再说。 “我们走吧，尼克。” “目前为止的经历实在太刺激了，等着看接下来会是什么吧。”尼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走出记忆保管库，向着政府大楼走去，准备去拜访一下汉考克。然而路过的警卫提供的情报吸引了我的注意。他说想要招人的话去瑞福大饭店，那里有佣兵。 我想了想。毕竟我们的目的地是发光海，那个地方不管怎么说都很危险，如果我们要去的话，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我对伙伴们解释了原因，说去看一看。他们欣然同意了。 瑞福大饭店的位置比较靠里，但是建筑精致的外表仍然能让人想象出以前的辉煌。现在它仍在为过路的旅客服务，只要支付一些瓶盖，就能在舒适的房间里休息一晚。 我们走进瑞福大饭店，询问在吧台工作的老板娘可以在哪里招到佣兵。她指了指大堂角落的几张沙发。其中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位穿着军装的尸鬼，此刻他正抬头望向这边。佣兵看来就是他了。 我感谢了老板娘后朝着他走去。他站了起来，好像看到什么稀奇事似的，眼睛正发出光芒，我疑惑地在他面前停下。 “哦，我真不敢相信。你，你是内特吧！你还活着！还这么年轻！”他用嘶哑的嗓音说，由于激动，他说出的话有些结巴。 哎？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有些疑惑等等看着眼前的这件旧军装还有这稍微有些改变的嗓音一些尘封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不会吧……这不可能！我对我想出的结论感到震惊。 “我是卡斯特，我们以前一起在部队服过役啊。”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你真的是卡斯特？”虽然眼前的尸鬼身上穿着的军装与记忆中卡斯特身上的那一件几近吻合，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哦，可能我这副外表你看不出来，”他盯着自己皱皱的皮肤，“但是我确实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卡斯特，不信我可以详细描述你刚入伍那会逃避训练的事。” “哎，不，停停停。”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我意识到他又要讲我那段黑历史了，我忙制止他。“现在我信你是货真价实的卡斯特了。” 眼前的尸鬼，不，卡斯特嘿嘿地笑了。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我举起右手，和他击了个拳。这是我们一贯的问候方式。 “呃，我最近有些麻烦事要处理，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吗？”一见面就提出要求，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卡斯特不会在意这些。在我陷入困境时他总会拉我一把，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变。 “加我一个。我上去收拾下东西，很快就好。”他飞奔着跑上旁边的楼梯。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一回头才发现其他伙伴们正一头雾水地望着我。 刚才聊的太投入，都忘记他们的存在了。我花了点时间简单概括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内容，以及卡斯特与我的关系。 “久等了。”和之前相比卡斯特背上多了一个背包，腰间还栓了一个刀套。 “额，你行李就这么多？”他那背包看上去很空，我疑惑地问道。 “嗯，因为要经常完成委托赚取生活费，几乎不会待在一个地方太久，所以我没有必要囤一大堆没有用的东西。”他解释道，又指指腰间的刀套，“而且我习惯用刀，不需要带子弹。”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聊吧。”考虑到其他队友都站了很久了，我提议道，“我们互相应该也有不少东西想问的。” “那样的话，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酒吧。跟我来。”瓦伦坦说。 我点点头说：“好，带路吧。” 瓦伦坦把我们带到了政府大楼下的地铁站前，现在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一家叫“第三铁轨酒馆”的酒吧。由于它那独特的情调和服务，第三铁轨酒吧不仅在芳邻镇非常受欢迎，还吸引了镇外的人前去谈生意，搞聚会等等。 推开原先地铁站的铁门，可以看到一条下行的楼梯。除了侧边的厕所，其他区域都用铁皮封起来了。楼梯前站着一位服务生，他的黑色晚礼服干净整洁。 一见我们进来，他便招呼道：“汉考克吩咐，欢迎新朋友来到第三铁轨。进去吧。” 走下长长的阶梯，我们来到了站台上。站台的地板上有缺口的地方都用木板封上了，以防止客人摔倒。站台上摆放了几张大圆桌，此时全部坐满了客人。 原来的铁轨上，铺设着与站台同高度的木板。吧台就设置在其上。酒保是一个巧手先生，他正在用他的一只机械钳子夹住一块白布清洗酒杯。旁边搭建出来的小舞台上有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舞女，此时正用美妙的腔调唱着歌，并扭动身子起舞。歌声轻柔，有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的力量。瓦伦坦介绍说她的名字叫做木兰花，有很多男人都是冲着她而来酒吧的。 看到吧台前还留一排座位，瓦伦坦带着我们坐在了那里。 那酒保粗鲁地招呼道：“喔，我们有啤酒，不喝啤酒的话就没得喝。” “好吧，那就来四杯啤酒。”我回答道。酒保转过身去开始准备，很快他就把倒满啤酒的四个大酒杯摆放在我们面前。 “呼，终于能停下来好好歇一下了，刚才在饭店没说得清楚，我相信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问的。”我说。 话音刚落，派普的问题便如潮水般涌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关系那么好……” “好好好，我慢慢说。先别急，时间早着呢。我和卡斯特慢慢给你们讲。先说卡斯特的吧，之后我们可以把这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他。”我让她冷静下来，开始讲述那些久远的故事。 “卡斯特和我在入伍时被分到了同一个宿舍，我们也因此而相识，并逐渐变为无话不说的好友。 “卡斯特因为跑步成绩优秀，敏捷也好，常常被指派去做突击的入侵任务。这种任务极其危险，如果被发现将无处可逃。所以能够完成数次入侵任务并安全回来的人，屈指可数。而卡斯特就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突击手们由于专业知识领域的不同，使得他们收到的指令也不同。卡斯特由于精通通讯知识，他的任务目标就是去破坏敌方的通讯线路。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我们几乎同时退伍。我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并在庇护山丘定居。而卡斯特则靠着他的专业知识，进了一家小公司工作，自己一个人维持生活。不过我们还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 “可惜好景不长，核战爆发了。那一天，我们都将参加在115号兄弟哨站举办的老兵聚会，但是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知道我被冻了两百多年时，我就已经封存了以前的交际网络。当时遇到卡斯特，真的让我吃了一个大惊。” 我觉得口干舌燥，便拿起酒保摆在面前的酒杯，不由自主的喝下了一大口。辛辣的酒精猛地刺激我的喉咙，我差点就把喝下去的液体吐了出来。 看向旁边的队友们，他们好像还在回味我刚才的话，都盯着我。连派普也停下了握着笔的手。几秒钟后他们才缓过神来。 “剩下的就让卡斯特来说吧，毕竟核爆后在废土上经历的事情只有本人知道。”我看了看一直坐在我旁边的挚友。此时，他正好像事不关己一样啜饮着酒杯里的啤酒。听到我的话，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我很乐意分享我的故事，这两百年来我一直独来独往，今天能和这么多人聊上天，这还是第一次呢。”不知怎么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孤独感。但看得出现在他真的很高兴，“好吧，我该从哪里讲起呢？” “就从你是怎么在核爆中活下来的那里讲起吧。”我提议道。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那天吗？那天真是噩梦啊。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后，就躲进了我在后院挖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隔板很厚，所以辐射很难进到里面。退伍时我就怕这种事情发生，就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地下室里各种物资都还算齐全。但是没过一个月纯净水就见底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穿着准备好的防护服到外面找水。当然找到的水都是被辐射污染过的。因为没有设备，我最多只能对这些脏水进行一些简单的过滤处理。喝了这些水，再加上经常出入把辐射尘带进地下室，我的身体渐渐地发生了改变。 “到后来我完全变成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副样子。也挺好的对吧，寿命延长了。尸鬼并不是完全不需要吃东西，只是衰老得比较缓慢而已。所以前几个月我都在搜刮物资维持生活。 “等到人们渐渐从各地的避难设施里出来，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工作。我帮助人们保护建立起的聚落，保证它不被怪物侵袭，以此来换取食物，直到瓶盖的出现。 “较早的时候我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居住，直到钻石城建立。但由于后来钻石城驱逐尸鬼，我就随流民来到了尸鬼们创造的芳邻镇。之前也说了，因为经常为了赚到生活费而承接各种委托，所以没有选择在这里定居。只是在这里的时间多一点。每次来这里我都会在瑞福大饭店住。委托的内容大多都需要经历战斗。客户们也正是看中了我的战斗经验，才会来找我做事的。 “不过最近义勇军势力又重新大了起来，聚落大多都有了义勇兵的保护，我的工作量也减少了不少啊。说实话，要不是遇到你们，我可能又得到废土上流浪了。 “哦，对了，既然我加入你们的小队，就应该把我的战斗风格告诉你们。我比较惯用冷兵器，起初虽然是用枪的，但是子弹消耗量太大了。再加上体质的变化，使我逐渐撑不起大枪的重量，就改成小刀了。别看我现在这样子，速度可不输当年。 “我的生涯其实挺平淡的吧，没什么特别的。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一个下午把时间浪费在酒吧可不符合我的作风。” 互相沉默了几秒后，派普提出了问题：“那么说，你非常熟悉联邦？” 卡斯特点了点头：“基本上都走过一遍。不过有些地方太久没去了，可能会有些变化。如果你们想要我做向导的话，我很乐意接受。” “那当然，我会考虑的。”我点点头说，“好吧，现在轮到我来。让我把我们的目标和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你吧。” 我快速而又不缺漏细节地讲述了尚恩被绑架的事情经过，并告诉他我们来芳邻镇的目的。他的表情很凝重，只是默默听着。 我讲完后，他只是冷静地说：“让我们一起把犯人揪出来吧。这个忙我帮定了。” 我谢过他，随即站起身来，把酒钱付给酒保。 “走吧，我们在这里待的够久了。虽然找儿子很重要，但是在此之前还得先拜访一下我们的镇长。” 我带着伙伴们准备走上楼梯。正在此时，楼梯上下来两个人，似乎是枪手。他们向一位客人问了些什么，随后径直走进角落的VIP房。 我本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向出口走的。但派普觉得枪手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非得要进去查看。 没法子，我们只得跟着派普进入了VIP间。刚才看到的两个枪手站着，与坐在椅子上的人对峙。我们是悄悄地进来的，所以那两人没有发现。 “发现你那么蠢，我也不是说很惊讶耶，麦奎迪。”站着的两人中，留着平头的那位嘲讽道。 “我才在想说你的猎犬到底什么时候才找得到我呢，温洛克。”麦奎迪毫不示弱，“都已经快三个月了……你该不会变弱了吧？要不要外面解决？”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来传个话。”温洛克不紧不慢地说。 “先提醒你，我已经永远脱离枪手了。”麦奎迪很不耐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是，我有听说。但是你还是在联邦接活，我们没办法接受。” “我已经不需要再听命于你们了……永远不需要，你要不要趁还来得及，跟你的小女朋友赶快滚？”麦奎迪上前一步。 “什么？温洛克，我们真的要忍受他的屁话吗？”温洛克旁边的那人听到麦奎迪的嘲讽，忍不住说。 “听着，麦奎迪。”温洛克仍保持他那不高不低地腔调说，“你现在之所以可以全身而退，是因为我们不想跟芳邻镇的人交恶。看见没，我们是很尊重人与人之间的界线的……我们知道游戏规则，但是你永远都学不会。” “让你失望了我很高兴。” 温洛克冷笑了一声：“你想逞强是你家的事，但如果再让我们发现你在枪手的地盘出没，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懂吗？” “屁放完了没？” “对……就这样。走吧，巴恩斯。”温洛克和巴恩斯转头就走，只是冷冷地扫视了我们一眼。 麦奎迪见他们离开，又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波本威士忌，但是目光一直注意着我们这边。 我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他放下酒杯，站起来和我面对面。仔细一看，他也穿着枪手的制服，还戴着一顶墨绿色的帽子。但是他端正的面孔显现出从容和老练。 “听着，老兄，如果你是要来宣扬原子教或者交朋友，我劝你省点力气，如果你是来雇杀手的……那我们还有话可说。”麦奎迪温和地说。 “或许吧。不如你先告诉我，那些人是谁？”如果能多一个伙伴，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我现在完全不了解他的情况。 “就是几个白痴，想把别人当垫脚石一路往上爬。但也不必太讶异，跟枪手一起混就是这么回事。” “你还跟他们混过啊。” “因为报酬很不错，所以跟他们混了一阵子，但我就是格格不入。所以我后来跟他们断得一干二净，然后开始自己执业。那你呢？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哪天在背后开我一枪？” “相信我，不会的。我手上还有一些瓶盖。” “一堆瓶盖是吧？好，好样的。开价250枚瓶盖……先结清，不可以杀价。”他一开始半信半疑，听到瓶盖倒是爽快了不少。 我觉得他可以相信，能够一个人和枪手对着干，说明实力肯定没问题。如果能取得他的信任，也能多一个可靠的伙伴。 “哪有什么是不能杀价的，200枚你要不要？”我身上确实没多少钱了。 “哇你杀很大耶，不过就当做成交吧。”麦奎迪显然不想放走这个赚钱的机会，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我把瓶盖交到他手上。他露出了笑容：“好吧，老大……我们走吧。” 我把旁边的队友逐一介绍给麦奎迪，也了解到他擅长使用狙击步枪，还会自己修改枪械。 狙击手吗，还不错。目前我们还真缺一个这样的人。 我们把刚才和卡斯特说的那些简短地再说了一遍。他认真地听着我们讲述，不时点一点头，露出理解的表情。 “这种感觉我懂。好吧，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让我们离开这，我在这待的够久了。” “好吧，那就继续我们刚才的计划，去找镇长聊一聊。”我转身向门口走。 沿着旋转楼梯来到二楼。汉考克正坐在餐厅的沙发上吸烟，旁边坐着一位看上去很冷酷的女性。汉考克介绍说她是私人秘书，叫做菲伦海特。 “芬恩的事情真的很难过。下次超级变种人来袭时，我一定会想念他的。喔，对了，这位新来的朋友需要什么吗？”他示意我坐下。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一坐：“你是什么来历呢，汉考克？” “我最爱聊这个了。我在这个镇上大概……十年吧？刚来的时候我皮肤还很光滑。”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当时我忙着成为镇上的中流砥柱，或者跟人激烈冲突……我那时很年轻……我尽可能收集各种药物，进口的更好。最后终于让我找到这款实验中的抗辐射药。这是仅存的一款抗辐射药，也是唯一一剂。拜托，享受那种兴奋感就值回票价了。没错，我是一直承受药物的副作用，但长生不死哪有什么不好？” 看来汉考克和别人不一样，他变成尸鬼的原因是嗑药过度。 “你居然敢冒这么大的险，汉考克。” “人生只有一次，怎么可以留白？所以你还需要其他东西吗？” “我在找工作。”本来就没有多少瓶盖了，现在还雇佣了麦奎迪。现在能接一个委托是一个。 “工作？嗯……告诉你吧，我需要进行侦查。某个叫皮克曼画廊的地方传出不少诡异的消息。那里是掠夺者的地盘，但他们一直没有动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不安。去那里查看，然后向我回报。” “你能多提供一点皮克曼画廊的资讯吗？” “没办法，所以我才要付钱请你去查探。” “侦查皮克曼画廊。我这就去。” “好。能查彻底一点吗？我不想花钱买马马虎虎的情报。请仔细探查那里目前的状况。” 向他确认好地址后，我们和汉考克道别，离开了芳邻镇。 没想到我们在芳邻镇耗了这么多时间。不过我们这一趟并没有白费，至少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还遇到了两位强有力的伙伴。发光海，单看地图它是一段遥远的距离，而且那里的怪物是全联邦最凶猛的。我打算先完成手头的委托，增强实力，慢慢朝发光海的方向前进。 2287/10/28 17：45 钻石城 傍晚，我们回到了钻石城。普雷斯顿他们已经回到家里，并且已经做好饭菜了。看到两个生面孔，他们感到很疑惑。 “往后又多几张嘴喽。”我笑着把卡斯特和麦奎迪介绍给他们，又解释了居礼没和我们在一起的原因。然后吩咐卡兹沃尔再煮多两份份饭菜。 没想到之前觉得很大的桌子，现在看起来也变狭窄了。不过每个人的空间还很充足，楼上的床位也有预留。我把卡斯特的座位安排在我旁边。 麦奎迪不太说话，相较起在一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派普和瓦论坦，他只是静静地坐着，喝着面前杯子里的茶水。 我插到他们中间：“怎么了？你不太说话呀。” “噢，boss，我想再多了解一下你们。你知道的，枪手给我的感觉太糟糕了。”麦奎迪擦着他的狙击枪说。 “明白了。要融入一个新集体，还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慢慢来，跟着我们出任务，很快就能融入了。”我点点头以示理解，“你看那边的凯特，原本也不太说话，但现在和派普他们聊得很开。”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追加的饭菜做好了。 “好了，各位，我们先吃饭吧，然后照例开会，欢迎我们的新成员。”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说。 吃完简单的一餐后，进入了例行的开会环节。我先简单的把各位成员介绍给了麦奎迪以及卡斯特，然后又按流程让他们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在大家都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之后，会议进入正题。“好了，来讲正事。普雷斯顿，你们今天怎样？”我记起他们的任务，先发问道。 “要讲的有很多，我从头说起吧。”普雷斯顿回应道。 “我们去到剑桥警察局，发现他们还没有出发。那个丹斯想起了我，问我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抱怨了几句后我们就出发了，他边讲事情的前因后果边给我们带路。卡兹沃尔，你还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吗？我没有认真听。” “是的，先生。我的记忆系统尽管过去了两百多年，但是性能还是很好的。简单概括一下他的话就是钢铁兄弟会侦测到联邦某处有能量反应。为避免这个反应给组织带来麻烦，上层派他们来调查。他们是第三批部队，还说上一批的四个人与总部失联，大概率是牺牲了。 “我们来到目的地门前时他说这目标是拿回一个电波塔的增强装置，没有它就不能联络上级。” “好，让我继续说。我们进到电弧喷射系统里面后，跟着丹斯穿来穿去。他打头迎敌，我们就在后边掩护。对了，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本《特斯拉科学》，我把它带回来插到你的书架上了。” “然后呢？”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示意普雷斯顿继续刚才的话题。 “哦，我们来到了一个发射试验井，那里装设着一个喷射器的原型，看来电弧喷射系统的人离成功已经很近了。由于没电，电梯无法使用，我们走到底部的控制房间打开了备用电源。顺带一提，那里有一个有意思的武器，喷垃圾的，我给你带回来了。打开电源后从设施顶部跳下来许多合成人，丹斯便去拖住他们。 “我们把门关上，按下了喷射器的启动开关。广播里响起倒计时，当数到一时，发红的喷射器尾部喷出巨大的热浪，瞬间将合成人烤成熔渣。翻滚的火舌拍打着控制室的墙壁，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它的热量。此时丹斯蹲在地上，依靠他的动力装甲勉强撑着。 “启动完毕后，我们待发射井的温度冷却下来，便出去询问他的情况。他没有什么事，动力装甲救了他一命。随后我们乘电梯上到控制室，击倒了合成人的首领，拿回了零件。” “听上去很精彩啊。”我忍不住评论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他们都集中精神地在听，没有一个人说话。 “出去之后，他送给我一把能量武器，叫做什么‘公义权威’，还邀请我们加入钢铁兄弟会。因为普利德温号已经来了，他让我们明天乘飞鸟到飞艇上去见他们的长老。” “嗯，看来你们这一趟收获很大啊。事情顺利地按我预想的方向发展了，那把这件事提上明天的日程。”我马上就下了决定，说完后又想起了刚才提到的那两把枪，便询问普雷斯顿把它们放哪了。 “啊，那个我放在那边的台子上了。”普雷斯顿指着客厅的吧台。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两把武器。一把是设有方便放置垃圾的巨大弹夹的垃圾喷射炮，另一把是保养得很好的精致的能量武器。 我拿起垃圾喷射炮试射了几发，感觉挺有意思的，但是真的拿出去战斗恐怕只会是给别人挠痒。不过这东西并非毫无用处，用来观赏还是不错的。我马上在书架旁建了一个小展览柜，把它放了上去。 至于那把“公义权威”，就留给居礼吧，她应该对这类武器很熟悉。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跑题了。“不好意思扯太远了，刚才讨论到哪里了？” “钢铁兄弟会。明早你说要去一趟。”普雷斯顿回应。 “那我们……哦，派普，什么事？”我看见派普把手举了起来。 “刚才就想问了，明天我们不是要去帮汉考克的忙吗？” “哦，差点忘了。”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才话题扯远了，都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跟上次一样，又分组？现在我们的成员也多了起来，不用担心战斗力不足的问题。”我提议道。 “可以呀。要不我们以后就固定分成两队好了，这样就不用安 每次都选人。”派普点了点头。 “好，那就决定了。”看到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便把这个方案定了下来，“那么，加维，你有经验，你来当另一组的队长，可以吧？” “我想可行。”普雷斯顿同意了。 “好。那明天谁要跟我去钢铁兄弟会？”我询问在场的伙伴们。 “我去！那可是这么大的飞船耶！”派普马上就举起了手。 “哦，挺意外的啊，剩下的都不想去吗？”看到只有派普表达出想去的欲望，我问道。 这时瓦伦坦说：“据我所知，钢铁兄弟会敌视合成人。你看我这副身体，他们对我肯定没好眼色。” “有道理，那你就跟着普雷斯顿他们去吧，”我赞同道，“毕竟是去战斗，麦奎迪和凯特跟着去也比较好。剩下的卡斯特嘛，暂时跟着我好了。” 全员都点头同意我的方案。我环顾众人说道：“我这边都问完了。还有谁有什么提议之类的吗？” “先生。”大家沉默了一会后，桌角的卡兹沃尔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事？” “嗯，先生，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我需要提前准备食材。”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钢铁兄弟会那帮人会让我们做些什么。”我思考着对策。 “我觉得我们可以建设一个内部的通讯系统。”刚才一直在认真听的麦奎迪来了句提议。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就是由终端机来建立一个可以往来通信的系统，在废土上不是经常能看见一些终端机里存着邮件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确实是这么个回事。但是这是战前的事情啊，现在我们可是在废土之上啊？真的可行吗？ 突然，旁边的卡斯特开口了：“应该可行，这个交给我吧。忘了吗？我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对哦，现在卡斯特加入进来了。刚才我竟然忘了这事。 他继续说道：“那么你们有什么特殊要求吗？只要材料足够，建立起一个终端间的通讯系统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通讯设备嘛，那肯定是要方便。在外能随时随地使用就行。”我脑袋里冒出一个点子，敲了敲手上戴着的哔哔小子，“能不能把它连接上这里？” “那可是私人电脑啊，朋友。它拥有的功能多了去了。几年前一个避难所居民找我帮忙，我那时候就研究过了。你等我把主设备装好，然后再找我连接。” “如果可以的话也给我连接上吧，我可以把早已停用的罗伯科网络给断开。”卡兹沃尔插进来说。 “ OK，我明白了。应该不算太难，但可能要关一下机维护一下。” “了解了，那么待会我关机一会。可以在那时帮我连接起来。” “那么就赶快开工吧。今晚搞好，明天就出任务的时候就用得上了。”我迫不及待地说。 “还有一个问题，”卡斯特竖起一根手指，“这种通讯方式的缺点就是，在现在大部分电波塔大部分都损毁的情况下，有效通讯距离大概只有五千米左右。” “还以为是个好主意呢，但是受距离限制的话，那作用就不大了呀。”这个信息似乎让派普大失所望。 “先别急，如果能在各地区装设信号增强器的话，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卡斯特回复道。 这时普雷斯顿插进来：“使用电波塔作为中转可行吗？” 卡斯特想了一想，说：“应该可行，不过因为广播和文字通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要加装一点配件。如果要查看信息的话还要连到一台终端机上。” “那我想我到时可以到各个聚落走一趟，来安装这个设备。” “今晚能够做得出来吗？”我问道。 “这里有工房，可以快速建造，应该没问题。”卡斯特肯定地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挺晚的了，便结束会议，让大家去休息了。 大家都走上二楼的寝室，饭厅里只剩下我和卡斯特两个人。 “设备的空间要多大？这里还放得下吗？”我们来到大厅，我指着墙角书架旁的空缺问。 “放一个带终端机的控制台就可以。不过你可能要做几个固定在墙上的电缆管，要拉一条线到阳台去，在那里安装发信器。” “了解了，我现在马上开始建设。”我打开了工房的建设系统。，“你以前用过工房吧？” 看他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那我就不教了，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吧。” 我飞快的往天花板上布置电缆管，并连上电线。经过二楼时，为了不打扰其他人休息，我放慢了脚步。很快我就连好了直通顶楼阳台的电线。 正打算下楼去找卡斯特，结果他自己上来了。 “噢，这个阳台真宽敞。”说着他拿出了一个皮球那么大的雷达状的发射器，“这个东西应该不会碍事吧。” “这么快就做好了？不愧是你啊。”我接过发射器说。 “按照模板做的而已，我要做的只是敲几段代码，把它连到主机上。”他摆摆手说，“装完就下来吧，还剩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了。” 他爬着竖梯下去了。夜色已深，不时吹来的寒风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快十一月了，要在大衣底下多套一件衣服才行。 我边想着边着手安装发射器。我先用螺丝固定好底座，然后给它接上电缆。确认方向无误后，装上发射器主体。 我下了楼，看见卡斯特已经将一个小型控制台摆在了刚才说的位置上，此时他正在噼噼啪啪地敲着终端的键盘。 “完成了！”正当我走近他时，他低声喊了一句。小小的兴奋感从他的话语中溢出。 “真的吗？”我也不禁激动起来，快步走近控制台。 “来，借你的哔哔小子一用。”卡斯特站起身来拉住我的左手手臂，开始调整哔哔小子上的按钮。屏幕在不断地切换着，有很多都是我没看过的界面。 没多久，他停下手，示意我注意屏幕：“成功连上主机了，这个通信系统可以在广播那个板块找到。现在广播的频道下多了一个「通信网络」的选项，点进去就可以发信。接收到的和已发送的信息都会被保存。和终端机上面的没什么两样。” 我尝试按照他说的熟悉这个系统。他接着说：“主终端的ID就叫做钻石城，你的哔哔小子的ID是内特，我已经设定好了。待会我会去装卡兹沃尔的。你先尝试发信息到「钻石城」，你看……” 他一步一步的教我使用，很快我就能运用自如了。在我们去休息之前，他帮助停机中的卡兹沃尔连接到了这个通信系统，又把他设置好代码的终端机的建设数据保存进了工房。这样明天普雷斯顿只要到各聚落去把工房连接到这，就可以快速建造了。 “哈啊，终于都搞完了啊。太感谢你了，我的朋友。”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和卡斯特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啊！”卡斯特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给它起名字呢！” 我这才注意到，刚才一直叫的是「通讯系统」，确实需要改一下名字。 我快速地在脑海里拼接单词：用我们的名字？不行，太土了。探索者？不行，没特点。想着想着，一个绝好的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成型。 “对了，就用「lights」吧！它方便了联邦地区间的联系，成为照亮联邦的光芒。”我为我的这个主意感到兴奋。 “不错，非常符合当前形势的名字。”卡斯特点头道。 “那就决定了，明天早饭后你跟其他人说明一下吧。我要去睡了，好困。” “好的，晚安。我还要再去调试一下「lights」，晚点再睡。” “嗯，好。”我回应着，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床。 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闪现在我眼前，这使得我难以入眠。不管怎么说事情的进展很顺利，离寻找到尚恩的目标又近一步。 不过到最后真能找得到尚恩吗？说不定他已经长大，不认识我了。甚至还有可能找到的是一堆白骨。那么这段旅程的意义在哪里呢？ 前往发光海。这是目前能继续推进的唯一办法。但是谁都知道，发光海是联邦环境最为险恶的地方，不仅终日处在辐射风暴之下，还生活着许多巨型变异生物。冒险去一趟，稍不小心可能就把小命搭上了。如果最后找到的尚恩真如刚才那样，那么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完全是自作多情，白费精力。 我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看着其他床位上的朋友们，看起来他们都睡熟了。几个人的胸口都在有规律的起伏着，我甚至还听到了轻轻的鼾声。 这一趟旅程比以往任何一次战斗都要危险好几倍，最糟糕的情况是出现有人牺牲。不，我在黑暗中摇了摇头，不会的。我绝对不允许我或我的朋友中有人倒下。 或许，忘掉尚恩？我完全可以再找一个结婚对象，这样不也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吗？并且，这样的人不难找，派普就很符合我的要求。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保障生活那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比如开一家雇佣兵公司。听起来还不错，对吧？ 不过这么做真的好吗？这更像是一种背叛。伙伴们肯定不会答应这么扯的提案。他们是想要帮助我才会和我组成一个团队，如果我这么做了，就相当于剪断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线，最终导致团队四分五裂。 “你这么做是在逃避！”突然一句话从脑海深处蹦了出来，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是卡斯特年轻时的嗓音。 我想起来了，那是刚入伍的时候。因为那一天天气极为寒冷，我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参加户外训练，结果被舍友卡斯特苛斥了这么一句。也正是因为有他一直在一旁鼓励，我才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光荣退役。 但如今为何又想逃避了呢？现在再认真思考一下，逃避这个选择真是无比的愚蠢。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可能葬送现在的美好生活。 好吧，没什么好怕的。有卡斯特在，有大家在，区区发光海，能拿我们怎么样？就算最后找到尚恩，而且他真的不认识我，那又怎样？这种事情不做到那个地步，谁会知道结果？ 对，发光海是一定要去的，这是目前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我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阵困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总算是有了些困意，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