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暮色曙光 第五章：萤火虫罐子

接上文。

“安息吧，父亲，我知道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你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不过，我会沿着一条正确的道路走下去，直到走到你想要的尽头为止。” “还有，母亲，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需要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死去了。我向你保证，共和国的军人会保护每一个人，而我，身为他们的一员，也会保护好自己。” 这是旺达在给父母扫墓时说的两句话。她眼中猩红而诡异的血丝已经消散不见，瞳孔的拉伸也不再是那么明显。我还能看到，她在父母的墓碑上轻轻放下了一面旗帜——第一文明的国家，民主德国的国旗。 是因为我们国家一贯主张使用第一文明时期的旗帜作为各个地区的区旗吗？在人流中，我还能看到冒险家协会的那个法国“玩家”，海克斯。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但……你会不会为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难当呢？”我看到他掀起兜帽，单膝下跪，“两年前的事情，还是对不起了。我不应该单纯地将你们与你们的祖先类比……你们之间确实不一样……” “是因为我亲手杀死了那个掠夺者袭击队长吗？”旺达冷笑了一下，“我做出的一切只是为了公正与和平，而不是单纯反对灾厄帝国。” “哎……不完全……其实吧，我也和你差不了多少……当初母亲正是这样，和你父亲一样地……强行想拉着我回那片属于我们民族的土地……但父亲坚决反对，毕竟原先的受害者早已反转成了同当时的暴徒一样的施暴者……我当时跟着父亲留在了巴黎，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忘掉自己沾满鲜血的血统，要忘却那颗蓝色的六芒星……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属于，也只属于那面三色旗，民主，自由，博爱……我一直想忘记生来就锁在我身上的血债累累……” “你……你是犹太人？”旺达突然愣住了。 “是的……”海克斯把脸埋在了双臂里，“其实我们和你们刌民没什么两样……不……你做得比起我们更好，因为你彻彻底底地放下了仇恨……你不会将你遭遇的一切转嫁给别人……但我……即便是时空裂缝将我送到了两万年之后……我仍然能听到哈马斯的哀嚎与怒吼……我生来就对不起他们……所以我选择将匕首对准你们刌民们……用新一轮的杀戮与仇恨……去淹没那份自责……对准你们这些……甚至都没有成年的人……但你们……不也没有做错什么吗？至少你是这样的……” 他口中的俄语变得越发不清晰，以至于最后，他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貌似把太多的责任担在自己身上了。我在13岁时杀死了整整五个同龄人，而且手法残忍至极，但即便是这样，我的自责也只是停留在那一年。更何况……你一开始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你本人并没有欠下任何的血债……”旺达把口袋里的一张纸巾放在了海克斯的手左上，“其实能走到这一步，我的手上也早已浸透了血迹斑斑啊……亲手弑父，这对于大部分刌民而言，都是连动物都不如的行为……” 我看着他们跪在墓碑前，海克斯随后起身离开，而旺达在那一面东德旗帜旁边放上了两个萤火虫罐子，以及几块迷宫薄饼。 “在东方，那些亚洲的“玩家”称这叫祭奠，用来表达对于逝者的尊重与哀悼。”她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拿出两瓶啤酒，倒在了坟墓前的地上，看着酒精透过苔藓与三叶草，渗进了地面里。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沉默不语地跪在墓碑前方。

十月十七日

星期六

天气：阴

我们所在的部队的番号是第一集团军，但即便如此，八万人组成的大军也不可能挤在某几座城市或地区里。化整为零，这大概是我们最好的作战方式了。毕竟，这里本来就不适合大规模作战或一路平推。更何况我们的兵力其实不擅长与灾厄帝国硬碰硬。 所以在打下慕尼黑之后，我们就得分散作战，对灾厄帝国的小型据点与哨站发动突袭。 “以40人左右的小队为单位，化整为零，第一纵队向西发动突袭。第二纵队与第三纵队，向西南与东南发的突袭。” 我们属于第一纵队，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是西方的德国西部，那些娜迦迷宫与巫妖塔林。对于北方，北欧一带，那里与灾厄帝国本土都是最为难以对付的地方，必须得等之后集结力量一并拿下。 无所谓啦……反正都差不多。去巴尔干的火焰沼泽的话，还得动不动就要灌防火药水，不知道那时候，旺达会不会累成狗呢？亦或是安佳得给我们每一个人的每一件装备都打上火焰保护？ “汉斯！你们那里收拾得怎么样了？补给收好了吗？”康斯坦丁背上背包，把唐刀收入刀鞘后系在了腰间。“我们已经搞定了。” “我们也差不多了。”他收起登山镐，“各类箭矢充足，还有食物与地图、指南针等等……磁石指针已经锁定了柏林，还有光源……这里随处可见的萤火虫罐子已经够用了。所以……看你的意见了，安德莉亚。” “那么……向西方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