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阿之三“顾”
“雪绘姐,以前你就是前途无量的大状师了,为什么会上威阿的贼船啊。”可爱的木里看着又在帮里霸凌帮里弟兄的紫发男,忍不住对着身旁的金发女发问。
木里的问题似乎戳到了雪绘的痛处,她突忽然脸红了,却又眉头紧皱,这样子可不像害羞。“没事聊他干什么,啧。”雪绘的语气很凶很不耐烦,吓到了木里。“啊,对不起雪绘姐,我…”雪绘一时的急躁吓得木里不知道说什么,急忙道歉。。
“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对不起。”“可是,为什么呀?”木里眼角泛光,几乎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着木里的样子,雪绘心都要化了。“他,他对我,唉,你还小,不说也罢。”雪绘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紫发渣男”,“他,他没有心。”雪绘的发言怎么想都很有故事,听的木里有些惊讶,张大嘴想了半天,只想出了一声“啊?”
“小木里,你要记住,小心那些表面和善的渣男,说不定他们心里就在盘算着强制你,比如他。”雪绘恶狠狠地说到。
“欸,不会吧,刘帮主平时对我很好啊,难道…”
“你去问他吧,哼,渣男。”
。。。。。。
“她当然是我“三顾茅庐”带回来的,当时我可是废了老大劲呢。”刘绮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可这种反应在先入为主的木里这里越听越觉得有问题。
刘帮主真是这样的人吗,木里心道。她想问又不敢问,万一是他真的是个人面兽心的渣男,自己也被“强制”了怎么办。木里越想越多越害怕,大大的脑袋却经不起思虑,木里原地定住了。
七月,绵绵细雨缠成笊篱,盖住雾气蒙蒙的南都。每到梅雨时节,人们习惯了慵懒,走亲访友,焙茶闲谈,又或是山野漫足,描摹山水,富庶的南都最不缺诗情画意,唯有少数爱书人,绸缎庄的掌柜,在责骂这氤氲的水汽,浸透了他们的书画布匹,凭添了麻烦。
一处杨柳岸边,两位男子缓缓行路,其中紫发的男子怀中抱着一摞盒子,棕发男子为他撑伞,两人漫步在蒙蒙的雨中。
“刘少侠,你的腿没事吧,要不我帮你拿吧。”
“齐少侠,说了几遍叫我刘绮就行了。”紫发男子的右腿缠着绷带,裹得厚厚的,看上去像上的很重的样子,可他步履安详,并没有因为伤口而蹒跚。“确实有影响,缠的太厚有点硌腿,走起来不舒服。”说着刘绮原地甩了甩腿。
“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要去拜会贤士,缠着点赚个同情,万一能给人个好印象呢。”
刘绮来南都的路上遇上伏击,恰巧初入江湖的齐海与他同船,救下了刘绮。两人一见如故,刘绮顺势邀请齐海加入威阿帮,齐海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愿意和刘绮共游些时日,以作观察。威阿初兴,急需新血,刘绮这趟来南都除了本来的任务,也想在路上拜会下名士高手,不求对方一定能加入,能让名字入了他们耳,得一两句点播也是好的。
“刘少…好吧刘绮,但是你也要叫我齐海。”“没问题。”“那刘绮,我们要去见得人是谁呀?”齐海久居北海,初入江湖,对于江湖上的名人轶事所知甚少。
“哦,女诸葛雪绘,你没听说过吗?”“她很出名吗?”“当然了,你从北海来,没听过那不怪你,毕竟这位诸葛行事也很低调的,虽然她做的事低调不下去。”
“我很佩服她,身为弱女子,能熟读律例,为民申冤,敢以女子之身入朝堂之上,敢驳权贵的面子,一己之身对抗世俗偏苛,这一点,我不行。”
“那她岂不是很危险,不怕结仇吗。”
“这就是我会来拜会她的原因,这位女诸葛对我们江湖人没什么偏见,甚至为不少含冤入狱和被陷害通缉的侠士探案,平反,讼状。”
刘绮停下来,蹭了蹭腿,绷带绑久了有点痒。“三年前她刚搬来南都,彼时有位大侠名叫石光,因为殴打强抢民女的恶仆得罪了一个员外,设局把他抓了起来,诬告他在自己的名画上题淫诗,被判了个秋后问斩。是雪绘小姐暗探员外府,拿回了那个被藏起来的真迹,平了石大侠的案子。从那以后石大侠就放了话,谁敢动桃雪绘,他一定会亲自报仇。而这只是其中一件,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总之这位雪绘小姐很得民心,还有恩于众多江湖人士,自然没人敢动她。”
“哦哦哦,那她还真是仁义呀,厉害厉害,真想见见这样的名士。”
“本来大家都称她女青天,赞她明辨是非激浊扬清如青天在世,可她却要别人叫她女诸葛,大家便也给她这个面子。”
齐海听完刘绮的介绍,心中对这位女诸葛很是好奇,“那她长的怎么样呀?”齐海的发问这般直接,刘绮已经习惯了,他暴露内心时真的不加掩饰。
“女诸葛传闻才貌双绝,想必生的也是极美的。”刘绮顿了顿,他看了齐海一眼,“怎么,心动了?”年轻的齐海微微有点脸红,“才没有,就是有点想认识一下这样的人物,”齐海只有偶然透露出的孩子气,才让人注意到他只是初入江湖的少年,还嫩的很。
“哈哈哈,别害羞呀,齐海你长的也是温润俊俏,说不定人家见到你也会一见钟情的,到时候哥哥替你做媒呀。”“你别闹”,齐海轻轻推了刘绮一把,“说正事,你都准备了啥呀。”听了齐海的话,刘绮把怀里的东西推给齐海看。
“你看,碧黎城最好的玉匠打出来的簪子,上面的红蝶跟真的一样。还有托人从彩南带回来的红绸缎,一本从碧黎城城南的艾先生那求来的古籍。南都最好的云片糕、芝麻糖、桂花糕、鲜花馒头,蜀地的风干鸡,北海的鲈鱼片,还有我从八老板那顺出来的一罐青茶粉,混一点牛奶煮开可香了,八老板你不认识吧,改天我…”“等等,怎么这么多吃的啊,这位女先生会喜欢吗?”看着刘绮带了这么多吃的,似乎还没说完的样子,齐海有点诧异。“小海,这你就不懂了吧,既然不知道喜好,那就多送点吃的,大多数女子都会喜欢的,哥哥是老江湖了,相信我。”
其实刘绮这话纯粹是瞎蒙的,他认识的的女子并不多,为了维持老江湖的人设,随便糊弄下齐海。他真正了解的女子更少,所以挑选的这些拜会礼都是靠自己少的可怜的经验。帮里的星沙姐人狠话不多,那能算一般女子吗,自己可不敢跟她讨论喜好,会被骂的。南都城的这位蓝发小姐,整天抱着小米南瓜粥喝,肯定也不靠谱。思来想去只有回忆下旧时那位好友的喜好了,毕竟他也曾有过青梅竹马的。
二人说话间,已经步出城郭,走入田野阡陌。此时细雨渐疏,阳光刺透薄纱,五十步外已经能看的真切。雪绘住的小屋已经不远了,因为她喜欢安静,所以当地富商买下了这块
离城不远离镇子不近的地皮,给她修了处宅子,她也心安理得地住了进去。
小院儿里,一位素衣女子正在晾晒衣物,每到梅雨季衣服就潮乎乎地,她正边晾衣服边嘀咕,“好累啊好累啊有没有人帮我干活呀”。这女子正是雪绘,富商帮她建宅子的时候,见有白来的房子,她春风得意地入住了,不曾想宅子太大,她心疼钱没有请仆人来打理,富商也没给留下人手,别人赞她身己力行、体恤民情,她觉得别人没眼力见。唯一的好处是一个人住可以随便撒野,不怕在外人面前暴露本性。
“好想搬家,好想出去走走啊”,雪绘晾完了衣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勾勒出藏在素衣下的靓丽风景。她回到书桌前翻动书本,准备拿出去晒晒太阳,同时思考着可以搬去哪里,当她想到搬家和出门走动又要准备很多东西,就觉得更累了。实话实说,除了读书办案时,平日的雪绘懒狗思想蛮严重的,谁敢想名声远扬的女诸葛私下里居然这么懒散。
“咔咔咔”,叩锁拍门的声音响起,似乎有客人来了,门不是开着吗,会是谁呢,自己进来不好吗?雪绘不得不再次出屋迎接客人。
“威阿帮刘绮,前来拜会女诸葛!”来人自报家门,隔着半个院子也能听的很清楚。“刘绮?会是他吗?”
天光乍泄,碧黎城东码头,两位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在话别,他们见面不过半夜,而今就要离别了。稍显年轻的男人依依不舍地握着另一人的手,他姓刘,另一人额头皱纹已经初显,他姓桃。“桃大哥,此去一别,再不知何时能见了。”“是啊,说来你我相识也有十年了,山高路远,这次若不是有生意要来碧黎,怕是连这半天的寒暄也不会有机会的。”“是呀,南越与此相距千里,忆起与桃大哥你同窗之时,依然感触良多。”两个人回忆起年少轻狂时,不胜感慨。
“贤弟”,老桃从袖口摸出一只银镯子,“哥哥此行仓促,这只镯子是我路上偶然遇见的好物,就送给令夫人吧。”
“刘大哥,这怎么行,你快快收回去,能见一面足矣。”“听哥哥的,快收下”,“可这镯子也有点小了吧。”“哎,别误会,这可不是给你们夫妻俩的,令夫人身孕也有六七个月了吧,这是送给未出世的娃娃的。”“啊,既然是桃伯伯送孩子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贤弟,实不相瞒,在我临行前,我家夫人也有了三个月身孕了。”“恭喜桃大哥再添喜事呀。”见老刘收起了镯子,老桃这才悠悠开口,“贤弟呀,这镯子送孩子了,可是有条件的。”老刘听了这话,一脸疑惑。
“这镯子就当定情之物了,将来你家女儿长大了,可得嫁给我家儿子。”老桃一副泰然的样子,老刘听了这话却淡定不下来了。
“老桃,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孩子还没出世,凭什么你就能生儿子,我家的才是儿子,你家女儿必须得给我儿子做妻。”“嘿,老刘,我家都有个儿子了,下一胎当然生儿子,你家夫人肚子那么圆,连个尖都没有,肯定是闺女没跑了。”前一刻还伯埙仲篪的二人,现在呛了起来。“呸,你老桃这么鸡贼,哪有生儿子的福分,不管怎么样你家肯定不是儿子。”“哼,论不过就口出狂言,你也不过如此吧。你请回吧,咱们走着瞧。”话了,老桃转身上了船,未曾回头。“哼,彼此彼此,桃兄,不送!”老刘话毕,并未回头,等到船行不见,他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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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晃五年,几年来桃家生意做大,南越的生意已经可以放手交给大儿子去做,老桃自己则带着夫人孩子搬来碧黎,打算发展新的生意。桃家落户,刘家自然来安排宴席款待好友。
“哈哈哈,桃大哥,一转眼五年未见了,生意风生水起,恭喜恭喜呀,噗哈哈哈哈~”老刘今天心情很好,他满面春风,正是得意之时,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单是因为好友落户碧黎,更是因为,他身后有个抱着自己大腿的腼腆的小子,和老桃身后长相甜美的小丫头。“哈哈哈小丫头你好呀,”老刘凑到小姑娘面前蹲了下来,他在袖口里摸索一阵,摸出了一只盘得细腻锃亮的银镯子,“初次见面,叔叔错过了你的满月周岁,这只镯子就当叔叔补给你的见面礼吧。”老刘把镯子往小姑娘手里送,小姑娘拿着手镯不知所措,只能抬头看向自己的爹。
老桃无奈地点了点头,把小姑娘手里的镯子拿了过来,“毕竟是你刘叔叔的好意,爹出先替你收着吧,快谢谢叔叔。”“谢谢叔叔。”小姑娘乖巧地开口。“哎呀,看我,太激动都忘了问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桃濑。”“小濑呀,你看”,说着老刘把小男孩一把拽了过来,“这是刘绮,他是我儿子,以后你们就当朋友好不好?”刘绮过于腼腆,他迟迟不肯过来,老刘赶紧把儿子拉了过来,让小濑认识一下。
看着比自己矮半头的小男孩,虎头虎脑得就像个弟弟,让人想关爱。她伸手抓住刘绮的手腕,“刘绮,我们去玩呀。”小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难得有个同龄人玩伴,小濑迫不及待想拉他一起去玩,也不等刘绮反应。
刘绮被小濑扽了一把,身子在行动,脚还在原地踌躇,一个拌蒜把小濑也给掼倒了,这一下摔疼了刘绮,他坐在地上大哭。见孩子摔倒,老桃心疼地想要过来扶一把,小濑却已经站了起来,她只拍了拍身上的土,蹲下安慰小刘绮,给他道歉。
老刘拽住想要过去扶孩子的老桃,开口道“哎呀,看我家这笨孩子,不过摔了一下,人家小丫头都没事,自己先哭起来了,真没出息,笨小子还不快起来。”看了两个孩子的样子,老刘一脸放肆地笑,用带着笑意的腔调,对着老桃说话,“以后这俩孩子关系肯定很好。”
老刘的话让小刘绮哭的更大声,惹来了刘夫人对老刘的嗔怪。大人说的话小濑不是很能听懂,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弟弟,似乎很爱哭,有点麻烦的样子。
雪绘来到正屋前,远远看见两道人影缀在大门口,当头的那人怀里抱着许多锦盒。又是来送礼的吗,希望这次来的人用点儿心,雪绘心想。自从搬来这里,隔三差五总有上门拜访的人,带来的东西却总是华而不实,绫罗绸缎堆在仓库总担心发霉,自己一个人住,字画典籍还可以接受,送盆景来也不知道给谁看,嫌这地方的杂草不够多吗?为什么不直接送钱?雪绘秉承着“不毛为出”的信条和“化烦为简”的态度,在那些“麻烦礼物”在客人离开后的一两天,就被她偷偷换成银子了。
“进来吧,”雪绘淡然开口,保持高冷是她混迹江湖以来养成的习惯,这样有助于和别人保持距离。
刘绮低头抱着盒子一瘸一拐地走在前头,齐海低头跟在身后,他眼睛上扬,偷偷打量着雪绘。走到距离雪绘还有五步,刘绮停了下来,这才抬头打量雪绘。美,好美,这是刘绮第一眼的感受,虽然一身茶色素衣,但凹凸有致,惹人遐想,一头秀发灿若金丝,两缕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前,宛若金色的波浪,直视双眼,她眼底星河席卷,卷走了刘绮的心。
“真的是他”,熟悉的紫毛,张扬的头发,他的标志依然没有变,只是比七年前更成熟,“他终于来找我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词安在两个人身上正合适,虽然雪绘并不承认,但她的想念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消磨,只是沉入心底不愿提起。
两人对视,伫立无话,齐海等了片刻,觉得不对劲,悄悄捅了捅刘绮。刘绮马上清醒,赶忙开口,“威阿帮刘绮,久闻女先生大名,深感仁义,特来拜会。”听到刘绮的话,雪绘也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这么客气?
“别来无恙。”雪绘开口,刘绮有些迷茫,我们见过吗,还是我太帅了,女诸葛迷上我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套近乎?刘绮些许自恋地想着,但还是要如实道来。“我对雪绘小姐神往已久,但刘某确实与小姐素未谋面,虽然对小姐确实有熟悉的感觉,不敢唐突。”
他没认出我?刘绮的话让雪绘心中存疑,那他是来干什么的。“抱歉,刘帮主,是我走神了。刘帮主威名雪绘也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雪绘说着客套话,她依然在思考刘绮是真的没认出自己,还是在刻意整蛊。
“能入雪绘小姐的耳,刘某不胜荣幸。这些是我从碧黎带来的见面礼,还望雪绘小姐笑纳。”雪绘望着刘绮手里的东西,锦盒里的东西虽然看不到,但是几个油纸包裹还是能窥探一二,有南都城的云片糕,桂花糕,轻嗅还有一阵花香,似乎是鲜花馒头,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雪绘更加觉得刘绮是在整蛊自己的。
“雪绘何德何能,刘帮主请收回去吧。”“雪绘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您为民申冤,仁义至极,小小心意权当谢礼,若是不收下,刘某再无颜面对江湖同道了。”刘绮真心想请女诸葛出山,做足了姿态,他把礼物放到了一旁的台阶上。
刘绮越客气,雪绘心中越不安,他太客气了,至少以前他对自己从来没这么客气过。
“既然刘帮主这么说了,雪绘若是再不收下,恐伤了刘帮主的心意。敢问刘帮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应该不只是为了送礼吧。”雪绘觉得刘绮是在和自己比谁先绷不住,于是她表现的情绪更平淡了。
“刘某今日前来拜会,确实有事所求。威阿初起,求贤若渴,愿许厚礼,请雪绘小姐出山。”
“刘帮主说笑了,雪绘区区弱女子,一介状师,与江湖相去甚远,哪谈得上出什么山嘛。”
“雪绘小姐才智双绝,非管仲乐毅不能比拟,过于自谦了。威阿虽然初起,但人才济济,如有雪绘小姐相助,必能定鼎江湖。”
“雪绘无心入江湖,今日必定让刘帮主失望了。雪绘并非小瞧威阿帮,只是江湖纷扰,不能定神守己,未免无趣。”雪绘拒绝了刘绮,心中却在想,玩笑该够了,你该用另一个身份请我了。“刘帮主前来拜会,雪绘自然愿意交您一个朋友,但是江湖路远,与我无缘,刘帮主您还有别的是吗。”
刘绮听完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也没有在做尝试,“既然如此,是刘某唐突了。”
“刘帮主,我有个问题,”“雪绘小姐请讲。”刘绮觉得或许有转机,打起了精神。“你…我们真的没见过吗?”雪绘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她只得尝试发问。“不瞒您说,刘某确实觉得对雪绘小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刘某可以发誓,在之前确实与雪绘小姐并不认识,切不敢高攀。”刘绮觉得这是雪绘的考验,但他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您请回吧,不送。”雪绘的态度明显地冷了下来,连立在一旁尚未搭话的齐海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所幸,来之前刘绮就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今日非但能够能见女诸葛一面,起码还有了简短的交流,已经比预计场面好很多,就算突然遇冷也能接受,自己回去要好好和大家琢磨一下,自己是哪里犯了错,惹到雪绘态度冷淡,为下次做准备。
“刘某这就告辞。”刘绮作了个揖,转身告辞。雪绘见刘绮这个样子不像演戏,确定他没有认出自己,莫大的委屈惊涛骇浪般翻涌在心里,她越想越难过。
两人转身离开,齐海凑近刘绮悄悄地说,“这样子没问题吗,这位雪绘小姐的态度变化太大了吧。”“这些我已经预料到了,毕竟我们来的确实有点突兀,”刘绮在给齐海解释,“起码礼数到了,东西也收下了,这条线算是搭上了。小海你年轻,所以不懂,你看她的绰号是什么,”“女诸葛呀,”“对呀,三顾茅庐才有诸葛出山,这是能人的傲气,他们有这个资格。咱们不能指望一次就让她答应我们,对吧。”刘绮顿了顿,他装一瘸一拐动作还是有些别扭,扣了扣有些发痒的大腿,“所以我们得多来几次,还要宣扬出去,给足这个面子,只要我们做的到位,造势出去,她应该会给这个面子…”
“刘绮!你是猪吗!”身后传来带着哭腔的喊声。雪绘见刘绮快走到大门口了,甚至没回头的意思,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身影,感到莫大的委屈。为什么你又要离开,就像当年你没来告别,你真的把我忘了吗?
听到喊声,刘绮反射般回头,雪绘美丽的脸庞写满了委屈,眼角似乎有水滴在泛光。见到她委屈的表情,听到刚才那句熟悉的话,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刘绮心头莫名地感到一阵酸楚,他看着雪绘,不知如何开口。
“小濑?”
桃家大院里,老桃正在指挥下人们打包家什,老刘也带了人来帮衬。
“桃老哥,真是羡慕你呀,要去当官了,将来飞黄腾达,别忘了抬小弟一把呀。”“刘老弟,莫说笑了,不过是笔买卖罢了。”“老哥你不惑之年还有这般魄力,换作是我还真没这个胆量了。”
“老弟呀,这一点哥哥必须要说你了,行商的人,上面有路子才好办事呀,以后要是遇到难事,尽管来南越找我”“哥哥说的是,哥哥说的是。”
“你呀,就是太温吞了,你看刘绮,学了点武就开始到处咋呼,这些年惹的事不大,但总得帮他擦屁股,你可得好好管教。刘绮这小子说实话我是不满意的,但反正我家有老大了,也不指望雪绘去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是刘绮这样子可不行,考功名也好,做生意也好,你可得好好教教他,现在这样可配不上我们家闺女。”
“是是是,刘绮这臭小子太不像话了,回去我就收拾他。诶,说起来刘绮和小濑人呢,来的时候不还在呢吗,”
“我看,他俩八成又跑城外的山上去了,给他们机会单独聊聊也好。”
城外的憨犴山下,有一片半亩大小的水塘,在岸边有一个紫毛少年在一块一块地往河里丟石头,石头翻飞,如蜻蜓点水,几次浅吻水面,方才坠入池塘。少年并没有欣赏石头如何飞舞,他只是漫无目的地丟,任谁也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一旁的大石上坐着一位黄发少女,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春洋溢,她不在意淡白长裙上沾染的泥土,摆着腿,看着池塘上翻飞的石头,也在看着前面的紫发少年。
“你真的要走吗?”身边的石块扔完了,刘绮停下了手,他没有回头,直接发问。“我爹要回南越了,我必须跟他一起回去。”
“可是我不想你走。”刘绮撅着嘴,伸长手去抓远处的石头,又揽了一堆到自己面前。“可是如果我爹走了,我在这里就没有家了呀。”雪绘柔声道。
“那你可以住我家嘛,”刘绮烦躁地抓着石头扔,他越扔越快,“你那么聪明,想想办法呀。”“办法只能靠你了,我没有其他办法了。而且我也想回去看看兄长和其他亲戚呀。”
“啊!”刘绮暴躁地抓起剩下的石头,一把丢进了水里。他站了起来,回身对着桃濑,哭了起来。“我舍不得你走呀,你走了我就没有人一起聊天了。”刘绮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愿意和小濑待在一起,以前还好,当他听说桃濑要离开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重了。
“你哭什么哭,这有什么好哭的。”雪绘凶刘绮,她跳下石头,走到刘绮面前,“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真是个哭包来的。”她捏了捏刘绮的脸,“不过就是回趟南越嘛,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小濑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也同样舍不得刘绮,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这份友情多少掺杂了些复杂的东西。别看刘绮平时表现得很嚣张,但只有小濑知道,他背地里其实很脆弱,是个哭包,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哭出来。
“谁愿意和一个没出息的哭包一起待着呀。你哭吧,本小姐要回家了,明天记得来送我。”小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希望这样能让刘绮坚强起来,虽然往日刘绮哭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安慰人的,至于效果嘛,自不必说了。她转身离开,“本小姐要走,没人能拦住我…”小濑没有回头看刘绮,“除了你”这半句话她只在心里说了一遍。刘绮伫立岸边久久,直到日渐黄昏,他才动身离开。
第二日清晨,桃家一行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刘家人只送行到城门口,刘绮没有来。
车到憨犴山下,小濑叫住了老桃,“爹,停下歇会吧,你看你都出汗了。”小濑掏出手巾擦着老桃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我看你是想等人吧,这个混小子,罢了。”老桃叫住车夫,一排五六辆车停在树林边。“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连我们都不来送?”老桃有点生气。
“爹,他兴许是起晚了,我们等会吧。”雪绘摩挲着手里的银环,这枚镯子跟了她近十年,对她来说意义深刻。虽然现在已经戴不进去了,但她依然随身带着,她还有话想对刘绮说,就像这枚镯子一样重要的话。老桃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混小子哪点好,让你这么在意。”“他想让我留下,虽然我想回南越,但只有他能让我留下。”
“罢了,等。”老桃无话可说。
日正当中,桃家人已经等了两个时辰,阳光晒得牲口都躁了。期间老桃几次想走,都被小濑尽力地说服,空等了两个时辰,刘绮也没有来,终于是等不住了。
“现在没话说了吧,我们该走了。”太阳已经照到车子了,车里也热了起来,老桃擦着汗,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爹…”“走,他不值得等。”老桃是真的生气了,甚至对小濑也开始呛声了。
“刘绮,你别藏了,快出来吧。”见老桃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她只能探出来头,放声大喊,“你快出来呀!”她又喊了几声,始终不见刘绮的身影,颓然地坐回车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送我,是我做错了吗?雪绘心里也很委屈,越想越气,低头看到手里的银环,眼泪决堤般崩了下来。她没有喊叫,只觉得难过。
见女儿这个样子,老桃心软了,“要不我们再等会?”“爹,我们走吧。”“啊这…”“走吧。”见女儿坚持,老桃让大家都上车赶路,前面两里路就有个小茶棚,到那里再休息一下,避避太阳。
小濑哭的喘不上气,她看着银光闪闪地手环,一把扔出车窗。
“唉,你…”老桃见了小濑的行为,一时语塞,想下车去捡,被小濑拉住了,“爹…他…他没有心…”她哭的不停抽气。往日里她虽然也总是骂刘绮,但只有这次,她认真了。
“爹。我不想叫小濑了”过了一阵她平复下来,才对老桃开口,这个名字代表了一段回忆,或许是她一时冲动,也可能是真的下了决心去忘掉,总之她想改名了。
“好,你开心就好,唉。”老桃抱着小濑,就这么静静抱着…
车队走出憨犴山麓,方才停车的树林里,刘绮走了出来。他很早就到这里了,一直抱在树上,流着泪,静静看着车队在林子外停车,看着雪绘伸出头喊他,看着泛光的东西被扔出车外。
本该哭着道别的人,躲在树上独自哭泣,表面上坚强的人,坐在车里放声大哭,这样的离别两个人互不知晓,却深深地刻进两人的脑海。
“对不起。”刘绮流露出愧疚的样子,雪绘就是小濑,自己最亲近,也是自己伤害过的人,没有认出来她,让刘绮更加惭愧。“当年我没来道别,对不起小濑,让你伤心了。”一别多年,刘绮经历人事,自然也识得世故了。多年后他懂了小濑所说的话,每当想起自己的缺席,想起那枚银环,想起当时对小濑的伤害有多深重,他都会在心里自责。
“小濑早就死了,她从来没有伤心过。”雪绘哭着说出这句话,她盯着刘绮,“我叫雪绘,桃雪绘。”
“我知道了,是我不配,告辞。”刘绮说着逃避的话,急于离开这里,他扭头拉过齐海,匆匆向大门赶去。
“刘绮,你给我站住!”雪绘哭的更大声了,她喊住刘绮,“你如果敢走,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欺负我!”这样的威胁,一般人不得不重视,刘绮也不例外。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刘绮闻言住脚,他回头,和雪绘对视了几息,心中有了决断的他,向雪绘一瘸一拐地走去。
他腿伤的严重吗?雪绘在心里默想,不对,他伤的重不重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走过来了,是要来道歉吗,哼,道歉是没用的。
刘绮越来越近,五步,四步,雪绘没有再落泪,刘绮的靠近让她越来越紧张,自己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但,还是看他怎么做吧。
刘绮走到近前,俯下身子。雪绘见状下意识地想扶他起来,但她克制住了。他是要下跪吗,用这么没出息的方法?
刘绮俯下身子,一把揽过自己刚才放在台阶上的礼物,抱起来转身就跑,跑的时候连瘸腿都不装了,背对着雪绘,径直跑回了齐海身边。
“啊~”刘绮的行为惊呆了雪绘,她委屈地大哭,带着哭腔数落刘绮,“刘绮,你不是人!”“刘绮,你没有心。”诸如此类,连着叫喊了十几句。
齐海全程目睹两人的行为,按他的性格本该劝阻刘绮,但或许是情况转变太快,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是猪吗,”一个紫发小男孩在戳着面前小女孩胖胖的脸,她一只手端着茶杯,杯子里飘出阵阵香甜,另一只手抓着一大块糕点,在往嘴里送,小嘴塞得满满,根本没有例会调皮的男孩。
“你吃的太多了,和猪一样。”男孩见女孩不理他,继续挑衅她。女孩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哼了男孩一声,兀自走去厨房,奶茶太好喝了,她还想再来一杯。
见女孩完全不理自己的挑衅,男孩只得悻悻的离开。
。。。
“小濑呢?”“不知道啊,今早我把小姐送进书院就离开了呀。”“那书院的人呢?”“书院的先生说今早看到小姐进了门,可是到了上课的时间就再没有见到了。”“蠢货,还不快去找,小濑要是丢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哎呦,夫人你…”“死老头子你也给我快去找,小濑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呀~”“夫人放心,小濑肯定没事的,我已经报了案了,城里的捕快也在帮忙了。”“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你要不是找不到小濑,我就死在这!”“夫人,夫…啊,夫人别打了,我这就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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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啊,呜,有没有人帮帮我,呜…”憨犴山脚下的小池塘,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团成一团,很是可怜,她自然就是小濑。城里书院的先生是从京城退下来的老学究,向来刻板,老桃把小濑送过来学书画,她和先生向来不对付。之前小濑不喜欢画先生要求画的东西,和先生吵了一架,今天就趁着家仆刚离开,先生回屋的功夫,一路小跑溜出了城。因为害怕回家被爹娘骂,所以躲到了山里,一直躲到太阳都快落了山,她已经饿的两眼冒星了。
“好饿好饿,有人吗,给点…”她虽然在碎碎念,头却始终埋在膝间,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
“要不我还是回家吧,呜,天黑了,好怕…这是什么味道?”小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似乎就在面前。“啊,是我要死了吗,听说人死前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东西…”抬头,一个大大的馒头飘在自己面前,“原来是馒头吗”她抓起馒头就往嘴里送,“还是鲜花馒头,这就是我最想见的东西吗,呜呜呜”
因为吃的太快,小濑噎到了,她四下寻找,想找点水。这次一只手递来了竹筒,小濑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灌,“居然还有奶茶吗,呜呜呜”终于把差点噎死她的馒头咽下去了,她这才想起来之前有只手来着,循着印象中的方向望过去,她看到刘绮正看着自己。“原来我想见的还有刘绮吗?”见小濑还陷在自己的幻想中,刘绮伸出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
“啊,痛,你干嘛。”脸被捏痛,小濑想还手,但一只手抓着竹筒,一只手捏着馒头,她不舍得放开,生怕放开手吃的就溜走了。
“你脑子坏了吗?”刘绮来的不久,但正好听到了刚才这段碎碎念,小濑一直低着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我没有死吗?”小濑见这个刘绮很逼真,试探性地发问。“你当然活着啊,如果你再不回家,桃大伯可能要被你娘挠死了。”“啊,太好了。”小濑听了刘绮的话,知道自己还活着,马上把馒头继续往嘴里塞。
“你还要吗,我这还有。”刘绮又掏出了一个馒头,被小濑马上抢走。见小濑又一副拼命的样子往嘴里送着馒头,他伸出手指戳她的小圆脸,“你是猪吗?”“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呜呜呜。”小濑嘴里含糊不清,她呜咽着把话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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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把刘绮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叫出来,看我今天打不死他!”“桃哥,不至于不至于,刘绮干啥了呀?惹得你这么生气。”“他逃学就算了,还拐带我闺女一起,害我被挠得这么惨!”“嘿!刘绮你胆肥了,过来挨打!”“爹!我冤枉啊~”
“啊啊啊!”雪绘奇怪的喊声让人搞不清楚她是在生气还是在哭。
齐海平复心情,他看雪绘情绪激动,觉的有些不忍,“刘绮,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齐海你放心,她这样反而好办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你最好去给她道歉,抛去个人关系不谈,你现在就是在欺负一个弱女子。”齐海向来温良恭正,起码这个时候,他是站在雪绘这边,劝刘绮去道歉的。
“齐海,我知道你光明磊落,但是现在有一事我真的需要你帮助。”“你说吧,我考虑一下。”齐海对新交的这位朋友现在有些改观,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和自己认知中的一些光正的品质好像不太沾边。“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什么机会?”“把女诸葛拉入伙,也是救我一命唯一的机会了。”刘绮对七海说完,第三次回头,他看向雪绘,在思考着,然后把绑腿的绷带解开丢在地上。“你要做什么?”
“给你,帮我拿着。”刘绮把怀里的东西全推到齐海手里,不待齐海反应,刘绮已经向雪绘跑去。他拉开架势,脚下轻点,如飞鸟凌波,瞬息已至雪绘身前,高高跃起,如猛虎下山,扑向雪绘,同时一手摸向腰间,取出一捆麻绳,不按套路行事的他,此刻竟是想强绑雪绘,直接带回威阿。
桃宅外的小巷,几个少年少女放了私塾,做好功课,常来这里撒欢的玩,今天也不例外。今天刘绮又翘课跑去茶馆听了一段三国,正讲到“猛张飞智取瓦口隘 老黄忠计夺天荡山”,听得他心痒难耐,只等其他人都下课,把大家都叫来扮三国了。
“小王,你有弹弓,你就是黄忠了。三子,你去拿根棍,以后你就是赵云了。还有苗月,你就来当我的糜夫人吧,嘿嘿…”刘绮在安排大家要扮演的角色,在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里,刘绮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样子,至于他自己,当然是中山靖王之后-刘皇叔啦。等到安排完五虎将和各路谋士,他又开始动员了,“众位爱卿听我说啊,我蜀汉贵为皇室正统,理当惩恶扬善。可恨那隔壁街那群黄巾贼祸害百姓,我等要替天行道,夺回属于我大汉的土地!”所谓黄巾贼,其实就是隔壁街经常和他们争地盘的另一群孩子,领头的三个小子刚好都姓张,就被他套成张家三兄弟。
“建功立业的时候就要到了,大家做好准备,小王…咳,黄忠黄将军,朕命你去打探敌情,赵将军,你去接应黄将军,不得有失。孝直,你去帮朕拿杯水,朕渴了…”
“那我呢?”小濑已经在一旁等了很久了,她也想跟大家一起玩,但不知道刘绮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看到了,完全没有给她安排角色。“带我一个嘛,拜托拜托。”
“八戒?你怎么还在这,你不是陪你师父西天取经去了吗?”刘绮的话惹得大家哄笑。
小濑:“?”这个刘绮怎么总这样欺负人?对自己以前不一样了,好讨厌哦。“你是猪吗,那是西游记。我要当孙尚香!”
“好,朕就封你为周仓吧,”刘绮笑着对小濑说道,“还不快去抬刀来。”
“你狗屁,”小濑莫名其妙,“说真的,我不当孙尚香了。”她看了大家一圈,“你当刘备,那我来做你的诸葛亮吧。”
“你配吗?”“我不配吗?”“你是猪,你不配。”刘绮又在呛火小濑,最近他总是这样,经常和小濑唱反调,惹得她有气没出撒。“看你这个样子,我觉得你可以当李逵,弟弟,我们出发吧。”小濑已经没有小时候那种痴肥的样子了,但是女孩子发育总归比男孩子快,吃的又好,她现在比在场的男孩子都高半头,甚至显得身型还壮一圈。
“刘绮,你才是猪。”小濑积了一段时间的火气都被激起来了,她走近刘绮一拳打他一个闷眼青,然后把刘绮扯倒在地,抬脚就踹在他屁股上。“你才是猪,你没有心,你才是猪…”一连几脚踹到爽了,这才停下,她拍了拍手,也没有看刘绮,直接从刘绮身上迈过,扬长而去。这时候的小濑,力气比刘绮大,他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小濑发作。
大家见这种状况,知道今天玩不起来了,都笑着回家了,只留下“刘皇叔”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创业未始而当场崩殂。”
我们至今仍未知道刘绮究竟怎么绑架雪绘怎么说服她的,只知道当雪绘和刘绮齐海一起去到南都城见苗家小姐时,刘绮两只眼肿得像魔礼青,鼻子也流着血。当那位蓝色头发的小姐发问,刘绮雪绘默不作声,齐海只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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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啊,可是连着去拜会她三次,她才肯见我,说好的青梅竹马呢?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可太苦了…”刘绮给木里讲了一段自己如何做低姿态,如何锲而不舍三顾茅庐终于请来女诸葛为座上宾的故事,他讲的声情并茂,讲得单纯的木里都快感动哭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绮确实“三顾”来着,这一点他倒是没撒谎。“你知道么,我这个当帮主可太苦了,又要安慰帮众脆弱的心灵,又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呜呜呜,我太难了…”说到此处,刘绮趴到了桌上,一副哭出来的样子。
“啊,刘帮主,我错了,我,我不该怀疑你的。”木里赶忙道歉,安慰刘绮。
此时,门外传来哀怨的女声,“刘绮,你没有心的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