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唱词选注】苏武牧羊（徐世英）

马连良《苏武牧羊》

苏武牧羊

简介

西汉时，苏武奉武帝刘彻之命出使匈奴，匈奴王单(chán)于扣留苏武，逼其投降。苏武宁死不从，被放逐到北海【北海：湖名，即今苏联西伯利亚东南的贝加尔湖。】牧羊。匈奴太尉胡克丹之女阿云因拒做单于姬妾，被单于配与苏武，夫妻感情融洽。19年后，汉朝讨还苏武。单于放苏返汉，不允阿云同行，阿云自刎而死。

苏武被扣于匈奴，忠贞不屈，牧羊一十九载，历经艰辛，返回汉朝等事，均为历史事实，但历史上无苏武妻自刎事（据《汉书·苏武传》记载，苏在匈奴确曾娶妻，在苏即将返汉时，苏妻产下一子，名通国。后通国被赎回，并做了官)，剧中其他一些情节也有虚构之处。

此剧原名《万里缘》，由王瑶卿编写并曾与其弟王凤卿共同演出，后经马连良重新整理，更名《苏武牧羊》，成为马派名剧。这里选用的是马连良的唱词。

主要唱段

苏武（唱〔二黄散板〕）贤弟提起望家乡，不由我子卿【子卿：苏武的字。】我两泪汪。贤弟带路头前往，不知家乡在何方。

苏武（唱（二黄导板）)登层台【层台：望乡台。古时久别家乡之人，常登高或筑台眺望故里，后世称这种登高处为“望乡台”。】望家乡躬身下拜，〔回龙)向长空洒血泪好不伤怀。（反二黄原板）想当年奉王旨来到北海，晓番奴【晓番奴:告知番邦之人。】息干戈【干戈:泛指武器,比喻战乱。干，盾。戈，一种长柄横刃的兵器。】免动刀来。贼卫律【卫律：汉臣，协律都尉（校正乐律的官）李延年曾推荐他出使匈奴，回汉后，值李延年全家被诛，卫律怕受牵连，投降匈奴。】金华馆假意款待，又谁知贼暗地早有安排。他劝我降北国把心术来改，为臣我破口骂贼无话来。二次里见番王煽惑一派，牧羝羊【羝羊：公羊。匈奴将苏武流放到北海放牧公羊，说要等公手生了小羊才放他回国。】食毡雪夜卧阳台。圣天子望为臣把刀兵和解，怎知道为臣我困沙漠，日无食，夜无盖、冷冷清清痛伤怀。大料着臣的命我要丧北海，我命丧北海，我主爷呀，为臣我无一日愁眉展开。我拜罢了我主爷又往家拜，想起了老娘亲珠泪满腮。儿在这番邦城冻饿已坏，绿鬓【绿鬓：乌亮的鬓发。】娇妻盼征人不能回来。家乡万里我难把书【书：信。】带，我难把书带，（散板]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再来！

苏武（唱〔二黄慢板〕）叹苏武身困在沙漠苦海，眼睁睁君与臣要两下分开。（原板）想当年在朝中官居数载，朝朝待漏五更来【待漏：官员清早准备上朝朝见君王叫“待漏”。漏.古代的计时器，也叫“漏壶”、“漏刻”。参见《文昭关》注⑤】；到如今被困在沙漠苦海，腹内儿又无食饥饿难挨，苏子卿持节旄【节旄(máo):使臣所持的信物，竹制，上缀有牦牛尾，也叫“旄节”、“旌节”。】把忠心不改，望苍天保佑我再等时来。（徐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