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王国》3-10
10 depression
丹青色的终梦
……
“唔呃!呼……”sans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自己的胸口:
“发生什么了……”
这个声音是……
“sans!”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的人类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等待sans从时间线变动产生的副作用恢复过来时,他才终于认出了扑进他怀抱里面的人类女孩,于是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
“kid……”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frisk趴在sans怀里,哭得稀里哗啦,sans便用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没关系的kiddo,我在这里呢,我说了,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sans……”
在安慰frisk的过程中,sans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并不是地底,而是他早已熟知的,共同属于他和frisk的房间
……怎么回事?
很明显,frisk使用了RESET按钮回到了过去……可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不应该啊,RESET应当只能够到达这条时间线的起点——也就是frisk掉入地底世界的那一时刻,而不是回到这个时间点啊
……除非……
“sans!frisk!”门外传来了asriel的声音
“你还敲什么门直接开啊!”
“万一他们在睡觉呢?”
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chara给冲开了,重重撞在了墙上
“你们也都记得一切吗!”asriel大叫道,“这太不可思议了,frisk,你是怎么控制RESET返回的时间点的啊?”
“我?我没有啊?”frisk缩在sans怀里说着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几秒钟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sans边说边抚慰着怀里的frisk
“……Angle,对了!他的房间……”asriel说着,又一溜烟跑到了走廊上,来到了小安房间的门口,握着门把手狠狠拉了拉门
打不开
“mom那里应该有所有房间的钥匙……”frisk说道
“来不及找mom来开门了,闪开!”chara说着后退一步,手中召唤出了自己的真刀,随后硬生生地破门而入
然后,就如他们早已知道的,Angle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光芒从窗外照进房间,而床头柜上的花瓶中,正插着几根光秃秃的花茎
“……字条,对……”frisk顺着chara开辟出来的通道进入了房间,快步冲到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字条
字条上的字却早已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冷酷而简短,就像是来自另外一条,更糟糕的时间线:
……
*if we are friends...
*you won't come back
……
一阵钟声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传进了这条金色的长廊中,在长廊中四处回响着
两个超越这一世界的存在又一次在长廊中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呵……”
“这下,你可连帮你挡刀的朋友都没有了呢……”
小安又一次静静地站在了长廊中,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存在
“我应该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现实,你是个聪明人,不是吗?”它说道,嘴角邪恶的冷笑没有任何衰减:
“你很聪明,当然也很清楚以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击败我,我能够打败你两次,我当然就可以再打败你第三次,第四次,或者,无论你想要几次……”
“……哼,我真该佩服你的自信……”小安低下头去,嘴角上扬,做出了一个温和又十分冰冷的微笑,就像它的一样
“我也该佩服你的耐力啊……”它讽刺地回应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只有在反抗我这件事情上这么有耐力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你杀死了我的朋友一次吧……”
“现在没有干扰了,我们可以认认真真地打一场了……”
说着,那一把宝剑再一次由小安手中出现,他轻轻按了一下剑柄处的按钮,按钮闪了闪,便暗了下去
“哈……哈哈哈,”它大笑道,“你就那么想死吗?”
“究竟是什么给你这样的勇气,将‘剑母’的自动功能全部关闭?”
它的声音同时也在小安的脑中响起,但小安只是笑了笑,将宝剑举在自己面前:
“我只是不想让它影响我的全力发挥而已……”
“也许你听不懂,不过我还是要说……”小安闭上眼睛,随后慢慢说道:
“it's a beautiful day outside……”
“birds are singing, flowers are blooming……”
“on days like these, kids like you……”
“SHOULD BE BURNING IN HELL!”
……
[bgm:ascended (glitchtale s2e8 animosity battle song) by amella]
[moment 1:vain]
话音刚落,小安便从那存在的眼前消失不见
突然,从它的右侧出现了一阵强烈无比的危险气息,它迅速地俯下身,小安手中的宝剑迅速朝它刺来,距离它无形的脸只有几厘米的间隔距离
在那一瞬间,小安和它四目相对,然后它看到,小安发着琥珀色的双瞳中此时已经是完全的空洞,不带有一丝情绪
它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是它第一次被小安给吓到
说时迟那时快,小安又一次迅速抬起手来,将它朝远方的墙上狠狠扔去,它就这么撞了在墙上
“呼……你来真的了,是吗?!”它喊叫着,表情狰狞,“敢对我这么狠,你是着了魔吗?!”
小安没有回应,抬起手,剑刃又一次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半空中,每一把剑刃都指着它的方向,它抽了一口凉气,随后举手召唤出护罩
仅仅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万剑齐发
终于,攻击似乎停止了,它收回了防护罩,但就在这时,它突然看到小安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冲了过来
*you are filled with BRAVERY
橙色的魔法光芒在那一瞬间笼罩了小安的右手,他握紧自己的拳头,朝着那个存在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一阵电光火石,难以躲避的传送和充满力量的拳击,很快它便又一次被小安打飞,重重摔落在长廊的尽头,那东西看似微弱地一边喘息,一边支离破碎地说着:
“你在……在生气的时候……就不是你了……是魔鬼……”
“你只是在重复我潜意识中的一段对话而已……”
小安静静注视着瘫软在地的形体,以绝对零度的口吻讲道:
“虽然这种话听起来很无礼,但我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你所说的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垃圾……”
“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那存在大叫道
“我是你妈!”
小安没有因这话而产生任何形式的动摇,正相反,这只能令他再一次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再一次操控着重力场,将它朝天花板上抛去,令大量的剑刃贯穿它无形的身体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明白了,你究竟是什么,你不过是她的影子,是她的本质,是她的潜意识,是她腐朽而又肮脏的灵魂……”小安说着,在那存在的四周召唤出阴离子炮:
“你什么都不是,你只不过是我无法忘记的痛苦回忆的化身,你不过是一个幻影,一个令我作呕的臆想……”
“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心结……”
无数阴离子炮同时开火,这一次它并没有试着防御,而是在巨大的能量中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尖叫声
[moment 2:family]
*突然,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不——!”]
小安的攻击在那一瞬间完全停了下来,激光也随之消失
它从地上直立起来,嘴角又一次挑起邪恶的冷笑,随后朝着小安甩出了一发魔法攻击
小安迅速反应,举起宝剑将魔法攻击砍成了两半
“孩子是需要管教的……”那东西说着,手中慢慢地凝聚起力量,形成一个模糊的形体,等到小安看清楚的时候,他却发现那是一个衣架,一个铁丝制的衣架
[“不——!”]
“唔!”痛苦的回忆瞬间涌进小安的脑海,一瞬间,他跪倒在地上,眼中琥珀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灵魂不稳定地跳动着
“你就是小时候太缺少管教了!”
当那副衣架朝着他挥下来的同时,他的眼睛闪了一下,将自己传送到了几步远的身后
那副衣架掉到了地上,发出单调的声音,但他知道,那件武器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威胁
它也不必从身体上击败他,它只需要销毁他的精神,就足够了
……
“Angle!”frisk朝着长廊的大门跑去,突然,她撞到了某种无形的墙面
“啊哦!”
“怎么了!”sans赶紧过来把她扶起
“……是结界!”asriel摸了摸那个屏障,“可是为什么结界会在这里……”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脑中都闪过了同样一个想法:一定是小安,都是他所做的,是小安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时间线的起点,也是小安制造了这个屏障,为的就是确保他们无法再次介入这场战斗
“哦,看起来有观众来参观你的管教了呢……”
小安没有回应,而是将手中的宝剑握得更紧,电弧在剑刃周围萦绕,令整把宝剑看起来充满了能量
随后,他再一次从所有人的面前消失,然后又一次出现在了那个存在的身旁,眼神似乎能将长廊中的一切融化,他的宝剑只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就迅速瞄准了那东西像是头部的部位,随后狠狠地劈了下去
却受到了阻碍
怎么会!
“……哼哼……”
它用自己看起来像是手的部位握紧了小安手中的宝剑,随后轻轻一捏,他手中的宝剑立即碎成斋粉
“……”
小安就这样一愣,就在他这样一愣的时间中,他突然感到自己脸上受到一记耳光,啪的一声,他便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不知所措
“你说吧,要打几次你才觉得好?!”
过去与现在的场景在他眼中瞬间交织,令他一时间无法分辨梦境和现实,他又一次愣在原地,尝试从这种状态中恢复过来,但那存在并没有打算再次给他恢复的时间,并将自己的手部幻化为一把巨锤:
“接受现实吧!”
说着,那东西便将巨锤朝着小安挥了过去,小安的胸口被重重地捶了一下,身体便立即朝后方飞了过去,撞在背后的墙上
“咳!”小安背靠在墙上,血从他的头顶,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衣服上,将他那黑白相间的衬衫染成了如那片原野般血红的颜色
“游戏结束了……”
“该醒了……”
它抬起了右手,一根如剃刀一般锋利的黑色丝线从它手中发射出来,贯穿了男孩的身体
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moment 3:eternal rest]
frisk只觉得腿一软,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慢慢地模糊起来,在那一瞬间,她回想起了自己曾从flowey那里听到过的话:
“in this world, it's kill or be killed”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flowey,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不要杀,也不要被杀……
可……即使像小安那样……
frisk的眼泪慢慢地滴落在了地上,sans,asriel和chara也都站在她的旁边,呆呆地看着那个无定形的存在是如何将小安的灵魂从他的身体中扯出——而他们也注意到了,小安的灵魂,那种颜色……
不,那甚至不能被称为颜色
那……那是什么?
他的灵魂几乎是完全的纯黑色,是完全不反射任何一点点光线一般的那种纯粹的黑暗,但除此之外,他的灵魂似乎还有在发出另外的光芒
似乎像是紫色的光芒,又像是橙色的光芒,但无论如何,在他们看来,那颗灵魂几个相互矛盾的特征却在同时同地发生,令人感到困惑——那究竟是什么?是一个灵魂?还是一个空壳?
那个存在看起来似乎十分地享受着这个过程,直到大家突然听到一声声响
[moment 4:ascension]
顷刻间,大家一时都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声响,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就再一次陷入了呆滞状态
——他竟然徒手摧毁了自己的灵魂?!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那个男孩——小安,从地上站了起来,睁开眼睛,迈步朝那个存在的方向走去
他衣服上,皮肤上沾染的血迹正以可察觉的速度迅速消失,很快他身上所有的伤痕就全部消失殆尽,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灵魂都已经……
小安最终停在了距离那个东西恰好50m的远处,他的赤脚稳稳停在了长廊的瓷砖地面上
过了片刻,从他口中悠悠地飘出了一个词,虽然他说得很轻,但还是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 C O M E
“……来?”这次它似乎听懂了:
“你是在……挑衅我吗?”
“不管你是怎么坚持住的,我保证你这次不会坚持太久的……”
说着,它又一次在手中创造出武器,这一次是一把巨大的利斧,锋利得如同能够瞬间切开地球
它斜冲到小安的身后,随后朝着小安的右侧面狠狠地挥了下去
却受到了某种阻碍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一声像是硬物撞击的巨大声响,它似乎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小安正用自己纤细的右手阻挡着锋利的斧刃,他的手毫发无伤,身体纹丝不动
小安没有转头看它一眼,但突然,它便朝着后方又一次飞了出去
然而这次的感受和重力控制有很大的不同,重力控制的感觉要比这轻柔得多,而如果非要一个描述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一列飞驰的火车头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般
它站稳了身体,类似是身体的结构逐渐崩解,化作一团团无色的“火焰”朝男孩的方向飞去
但小安却一动不动
冲向他的火焰自动地分散在他四周,他望着四周跃动的无色火焰,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闪烁着
即使是站在屏障之后的frisk也能够感觉到从那些无色的火焰中传来的高温,她几乎看到长廊的地面开始融化变形,失去原本的光泽
但小安依旧站在那里,站在那些炽热火焰的中央
*在很多事情上,或由于恐惧,或由于担忧,我都退缩了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不退缩!
无色的能量突然在他的头顶聚集,他只微微眯了眯眼睛,那个能量球便朝着那无法描述的存在迅速飞了过去,像光一样快,那存在完全躲闪不及,火球就在它胸口炸裂开来,剧烈的能量将它朝后狠狠地一震
它蹲坐在地上,不规则地“喘息”着,小安凝视着它,眼中不存在任何怜悯——无论是对它,还是对自己
“你打够吗?那么……”
“该让我写下你的记忆终章了……”
说着,小安又一次握紧双拳,咬紧牙关,闭紧双眼,然后再一次发出一阵充满了愤怒与仇恨的尖叫声
琥珀色的光芒一瞬间变得十分明亮,比任何一个世界中的太阳都要更加明亮,大量的魔法能量一瞬间同时爆发出来,在这广阔而无垠的多元宇宙中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此时此刻,无论是任何时空中的任何存在,都能够感受到这股强大而无可撼动的力量
小安又一次在原地消失,并几乎没有延迟地出现在了那东西面前,将自己握拳的双手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损坏的宝剑在他双手下劈的时间内迅速再度成型,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左臂便脱离了身体,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他没有给那东西任何的反应机会,伸出手去抓住那团形体的“颈部”,朝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抛
那东西被他狠狠地甩到天花板上,它惨叫了一声,小安随后狠狠地握紧拳头,那东西便也随着他的动作坍缩成一枚硬币大小
它坠落到地上,无色的雾仍在从它“身体”断裂的地方溢出,它睁开眼睛,似乎在怒视着小安
雾中慢慢地再次幻化出亦幻亦真的实体,那像是一只手臂,但却有一般人手臂的三倍那么大,它极大幅度地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后将自己的左拳如同链球一样甩了出去
然而小安却再一次用双手阻挡了它那几乎用尽全力的攻击
此时,即使距离小安有一个长廊的距离,小安脸上冰冷的微笑却依然就像在眼前一般清晰无比
一阵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双手之间突然爆发出来,直到它感觉到痛,它才意识到小安已经徒手将刚刚再生的左臂撕成了两半,就像撕碎一张废纸那样干净利落
被撕裂的手臂瞬间又化作一团雾,剧烈的疼痛一时令它无法行动,小安望着它,突然将自己的双手举到胸口,丝毫没有保留地聚集起能量来
一个小小的,丹青色的光点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并随着他的动作,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突然膨胀开来,变得比他的身体还要更加巨大
他眼中发出的琥珀色光芒很快被这种丹青色的强光覆盖,他抬起双手,一字一顿地喊出已然许久未被任何存在触动过的禁忌魔咒:
复 仇 闪 光 弹 ! ! !
几乎可以转化为物质的能量从他的双手中,从他的体内倾泻而出,一道丹青色的光柱瞬间将整个长廊连同他所面对的敌人笼罩起来,光线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几名旁观者不得不抬起手遮住眼睛……
……
等到他们把手放下的时候,他们看到,那道终结之光的所及之处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长廊的墙壁上也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不过很快,一层紫色的光芒就充斥了整个长廊,长廊随后便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成-成功了吗?!”
*你们……看到了吗?
*我……做到了……
话音刚落,小安便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
*你听到了一段对话
“所以?你没任何想许的愿望吗?”
“……唔嗯嗯,是有一个,但……有点蠢……”
“别这样说!告诉我嘛,保证不会笑你”
“……唔嗯嗯…如果我说出我的愿望……你保证不会笑我?”
“我绝对不会笑!”
“希望有天,可以爬上这座把我们埋在地底的山……”
“站在星空下,看着周围的世界……这就是我的愿望……”
*你听到了笑声
“……嘿,你说过你不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