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旧泰拉 第三章

2021-10-02 23:20 作者:乌尔干  | 我要投稿



山上的裂口像一道难看的伤口一样张开,吐着火光滚滚浓烟。

从六十公里外看过去血红色的天空映衬下,这道裂口看上去似乎只是一条细缝,一道岩石上微不足道的裂缝。但你走近就会发现其中蕴含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和无尽的火光。深处,永恒的狂暴在燃烧,承载着它们毁灭的天性

一架飞溅的泥土和燃烧的空气中穿行灼热的烟尘击打并污浊着它的侧翼。它在气流中逆向而行,引擎在它的转向山坡时狂响着。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在炮舰两侧火蜥蜴图标岩浆的光芒闪烁着可怕的橙色光芒。

而战机的颤抖,船舱里的两名战士却丝毫不为所动。

宰托斯倚靠在他的雷锤上,锤身稳稳地靠在颤抖的甲板上。他戴着手套的手握住了锤柄双手交叠时而握紧时而又松开。他的头盔被放置在他身边,被磁力锁牢固在长凳上,仿佛在对着阴影咆哮。

他的前额抵触在护手的扇形指节。双目紧闭只剩下他的还在缓慢而平静地呼吸,尽管舱内充满了灰烬和煤渣的气味。曾有传说伏尔甘的子嗣们能在山火中呼吸。眼前的场景似乎在证实这个说法

阿比德米在吟唱。他此刻坐在他的中士对面,在外面风暴的咆哮声中咆哮,唱着夜曲深渊之龙的故事有关他们的威严和可怕的力量。在他的膝盖上的是他双手握着的德劳克劳斯。它曾经是努米恩剑,但现在它已经传给了另一也就是,以他的的名义挥舞。阿比德米毫不怀疑,当他的终结来临的时候,另一个战士再次拿起这把剑。这是一把少见的龙牙,只有少数工匠知道如何锻造的夜曲之刃。它的锯齿状边缘甚至可以切割粘结的陶和金刚砂。

火蜥蜴喜欢为他们的武器命名——这在军团中并不是一个罕见的特征,而是一个十八军团战士永远不会回避的传统。真名中蕴含力量。名字越好,实力就越。剑在命名之前只是一件器物但在命名后然后它就能变成一些别的东西。它获得灵魂

加尔戈,”宰托斯嘶哑着说。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动了下嘴唇,如同一尊缟玛瑙和墨玉的雕像坐在长凳上,但声音暗示着他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阿比德米停止歌唱,依然只是坐着,红色的双眼如同火焰在黑暗中燃烧。

“兄弟,你确定要燃烧的火坑吗?”伊根加尔戈在飞行员的座上问道。

“你是来此要遵伏尔甘的意志,”宰托斯回答,仍然一动不动。

现在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确切意志,兄弟。”

“我们的黑拳听起来有点……紧张,”阿比德米

宰托斯笑了。“我该对此有点同情心吗?”他问道

阿比德米在他的装甲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靠在重力长凳上。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哦,我可没那种想法。但我非常希望不要撞到死亡之火的峭壁上。至少,我认为伏尔甘大人会看不起这种死法。”

现在宰托斯出了声,抬起眼睛,带着野性的笑容偏向阿比德米。

“死在山边或是死在山里,都一样是死。”

阿比德米想了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好吧,正如我们在烈焰中诞生……”

 宰托斯点点头,他对加尔戈的温和嘲讽结束了。 

“那就让我们选择灰烬和火焰,”他说,并再次提高了声音。 “进入深渊,黑。进入死亡之火的火焰和地狱。那就是我们父亲在等我们的地方。” 

加尔戈没有回答。他听到阿比德米在广播中的歌声,然后咧嘴一笑。战机倾斜,稳定器高速运转机身急转弯并发出突然而猛烈的推力咆哮。

他们朝着山上的裂缝冲去。火焰掠过船体,将新的烧痕烙在装甲板上。大块的还在燃烧的煤渣落在船头,一层叠着一层,随着战机的飞行。愤怒的大地的咆哮升至高潮,机身的骨架在颤抖着,船体发出嘎嘎声,仿佛一个巨人1用愤怒的拳头在摇晃它。随之烟雾降临,一团噼啪作响的黑色火山碎屑云瘴气,笼罩着战机,将其完全掩没

所有的探测器同时失灵,随着炮艇进入山中,黑暗本身都变得更加黯淡。

在飞行员的座上,加戈透过观察窗只能看到黑暗。一堆煤烟和灰烬在窗口滑落没有探测器如今连用肉眼观察也不可行了

简直就是盲飞。他只能开始信任声音,努力聆听山中热空气的吹动来调整战机的俯仰和偏航。他与它抗争,努力不撞进进坚固的岩石中。

他们乘坐的一架雷鹰。作为一艘好斗的船只,它在战争中得到了一些使用,尽管在大远征期间它是一个不太受欢迎的选择。它没有风暴鸟的体型和蛮力,但具有更大的机动性。毫无疑问,哈代是一座不稳定的火山,在燃烧的内部发生任何碰撞,它都会被摧毁。所以加尔戈尽可能倾听,努力地不去撞毁然后

将近一分钟后,观察窗开始变得清晰,充满熔岩的裂缝中的热量烧掉了煤但也开始焚烧起他们。

加戈咬着牙,拉飞行杆。“夜曲之血!”

急剧上升的引擎发出了一阵不安的尖叫声,但避免了致命的投降。

松开阀门,他的心稳定下来,加尔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随即心生敬畏。

一个巨大的洞穴在他们面前展开,像一座城市一样大。峭壁包裹着它,巨大的的裂痕直入烟雾笼罩的深处。在更往下,熔岩海喷出卷须的火焰,熔岩滑过它燃烧的水流。壮丽而短暂的火柱升起。含硫气体云从巨大的喷气孔中喷出,膨胀而盘绕的气体像旋风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放缓,每转一圈,它们就更接近于溶解,只是在它们经过时会创造新的物。拱顶上布满了岩石长矛,一群钟乳石滴着腐蚀性和腐蚀性的蒸汽。

与它的居民相比,这个雄伟的洞穴显得苍白无力。

透过昏暗的灰黑色,加戈看到了它们……巨大的。身着苍白、重叠的鳞片的生物,每个鳞片都至少有一个破坏者的盾牌那么大。牙齿和他们的长矛一样长。他们蜷缩在洞穴中,眼睛像燃烧的红宝石一样闪烁。嘶嘶的唾液从他们长着尖牙的嘴里流出来,腐蚀着接触到的岩石。他们漆黑的、坚韧的舌头在空中挥舞,仿佛想要尝尝他们中间的那口肉。

一些激动地咆哮着表达他们的不满,他们喧闹的叫声在岩石中回荡。大多数人不出所料的对眼前的一切都并不关心。

“利维坦……”加戈低声说。

很少有人见过这些深渊巨龙,更不用说这样做了并活了下来。在这里,加尔戈乘船穿过了一个完整的巢穴。在之前的盲飞中飞船比他意识到的下降得更远。

“兄弟们,”他鼓起勇气发声,尽管他在广播中保持安静。这是出于谨慎还是崇敬,他也无法肯定地说。其中一只较大的龙展开,巨大的蛇形身躯简直可以完全塞进它的嘴里。当它滑入熔岩海时,它用迷恋和好战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一条巨大的长角尾巴随着它游入深处而尾随其后。

“这几乎超出了我的估计,”宰托斯嘶嘶地说。“在这里小心行事,加尔戈。这不再是凡人的领域。

“你认为这里有多少?”加戈问道。

“足以多次撕裂这艘船和我们,”宰托斯回答道。

阿比德米没有说话,被视野狭缝之外的东西惊呆了。

洞穴感觉无穷无尽,在熔岩海与边缘相遇的地方,它猛烈地溢出到更深的井中。一个充满活力、颤抖的热量感应从这个坑里闪烁出来,表明在它的最低点有更多的火焰穿过封闭的黑暗。

加尔戈带领他们进入其中,让机缓缓下降,螺旋进入下方的虚空,而不是一头扎进。

一块岩石从坑壁突出,压平成崎岖的高原,并在短暂的黑烟分开中显露出来。

“夜曲之血!”他吼道,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平静地站在岩石上,在这个地下世界一个人影就像机本身一样不协调。

着甲的伏尔甘看着机降落,他将一把锤子放在胸前。当它靠近时,火龙之主举起了武器,加戈在驶入前舷坡时保持船只稳定。

“是他吗?”当他们走近时,阿比德米问道,尽管原体华丽的技艺和手法都在眼前的人的盔甲上显而易见。

宰托斯皱着眉头看向他。“还会是谁?”

你不明白,”阿比德米说,他的语气向宰托斯暗示了一个早在这一刻之前就意味深长的问题,“吗?”

 宰托斯没有时间考虑他的回答。随着战机下落,很明显伏尔甘选择的此处正在摇摇欲坠。很快就将被下方深不见底的火焰淹没。当雷鹰的船头打开让他进入时,原体看起来毫不担心,他一跃而上。

他蹲下,低着头,用锤子敲打弯曲的膝盖。在他身后,宰托斯和阿比德米透过关闭的坡道看到了高原破碎和坍塌。它缓慢地不情愿地倒下,但还是消失在了黑暗中。

“父亲,”宰托斯,在他的原体面前屈膝。阿比德米随即照做

“起,你们两个,”伏尔甘说,他的目光就像他们在洞穴中看到的深邃的龙一样令人生畏,但更加可怕。

活力从伏尔甘身上散发出来,就像他重生的那座山的燃烧核心一样炽热而充满活力。一股近乎超凡脱俗的气息弥漫在他的面前,闪烁着生机的光芒,如同一把刚铸成的刀刃,熠熠生辉。

他光彩夺目,是一位穿着最精良的战衣的野性国王。

他们几乎不假思索地服从。

伏尔甘也站了起来,他长长的龙皮斗篷像一面旗帜一样在他身后展开,他的身材让他的儿子们相形见绌。碎片已经从他的胸口消失了,而是像一把短剑一样套在他的腰带上。他还戴着一个护身符,一个刻有七把锤子图像的圆盘。

原体的龙鳞绿色盔甲布满了金色的纹路。龙和他们的同类被雕刻在它上。他的扇形手套末端是巨爪,长长的头盔被他提在手上紧贴着他的大腿,龙形的头盔愤怒地露出牙齿。红色的眼缝从它的面板上怒目而视,宣告着冷漠无情。

“三太阳落下,”他说,声音低沉如雷霆。“你们都来了。”

起初,宰托斯误解了他的意思。“按照您的要求,大人。我们没有告诉其他人奇迹般的归来。”

伏尔甘点点头,他的手抚摸着船体的侧面。

“一艘好船,”他说,默默评价。“它将对我们很有用。”

它被命名为火神号,”加尔戈说出了它的名字。

“但我想问问它将如何服务,伏尔甘大人,”宰托斯说。“我还不明白我们将如何找到阴影的道路。”

伏尔坎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很快,我保证,巴雷克,你会知道一切的。还有你,阿托克,”他说,瞥了一眼阿比德米。“不会对我的儿子们隐瞒任何秘密,但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此处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他微笑着,在某种程度上让宰托斯感到害怕。

“我们必须更深入地。”

宰托斯将他们带入坑中,只有伏尔甘的声音通讯器中传播,作为黑暗中的指引

巨大的熔岩海洋在黑暗中咆哮,发出的光线足以穿透阴影,但仅此而已。无尽的烟雾在船上滚滚而过,燃烧着的物质碎片冒出火花,随即被灰烬淹没

随着加尔的驾驶伏尔甘在他的耳边,用他的声音引导着这艘船。不断的深入还没有达到它的最低点。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侵入了火蜥蜴,而对加尔似乎没有注意到,或者他是故意无视。岩层的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更像是具有崎岖规模的人造物。比战机大许多倍的峭此刻如此的光滑滑,一点也不像石头或泥土。更像某种骨胳。洞穴宽阔的拱形嘴环绕着骨质的钟乳石和石笋,排列奇怪且部分均匀。硫磺气体在沉重的呼气中渗出,缓慢而有规律。 伏尔甘带领加尔戈穿过裂缝和裂缝、古老的隧道,但远离长着尖牙的洞口,没有说明原因。

当他们低空飞过一条熔岩河时,一个驼峰从沼泽中隆起,巨大而令人生畏,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

“靠近隧道边缘,伊根,”伏尔甘低声说,宰托斯几乎无法在原体突然的警告下强行压下不安的颤抖。

熔岩丘上升了一点,中间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裂缝。就像一层薄膜慢慢地滑过它,露出一个仿佛油质的巩膜。随之一个土丘出现就像一座岛屿沉入海底,伏尔甘再次从耳语中提高了声音。 

宰托斯对此一言不发,只在听到抗议金属的吱吱声时才意识到自己握紧了锤子。他释放了一直憋着的呼吸,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而低沉。

“这阴影之路吗?”

显然黑色煤烟和飘散的灰烬让它看上去名副其实

“我们很接近了,”Vulkan 说。“马上就要到达了。”

阿比德米怀疑地看了宰托斯一眼,对原体做了个手势。

此刻伏尔甘闭上了眼睛。

在视野之外,隧道的墙壁在颤抖。起初宰托斯认为那是热雾,但后来他发现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它在动,”他低语道。“这石头,它是……” 

“活?”伏尔甘突然开口补充道。

宰托斯点点头。伏尔甘回答一定是因为在他盔甲的咆哮和摩擦声中听到了。

“这不是石头,巴雷克。”

“那什么——”阿比德米开始问道

“它们是世界蛇,是夜曲的所有龙中最年长的,它们已经成为神话。”

“我现在就能看到它们,大人。他们不是神话。”

伏尔甘大笑,回响着,令人不安。

“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神话,”他说。“这里的一切你在他处从未见过。这些最初之龙就是夜曲星的本源。它们盘绕在它的心脏周围,永远纠缠在一起,它们的呼吸与大地的运动息息相关。”

他转过身来,他的眼睛像两道炽热的锻炉一样闪耀着红色

 “孩子们,你们对此感到不安吗?”

“这超出了我的理解,”宰托斯说,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他颤抖的手。他的喉咙发干,无法言语。

阿比德米紧握着努米的剑,双手紧握着手指,但也没有回答。

“这一切都非常古老,”伏尔甘告诉他们,“甚至超出了我父亲的基因技术,也难怪无法让你们完全适应。”

“我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宰托斯回答道,但停止了他手中的颤抖。他咆哮着,好像在拒绝这种感觉。

‘安吧,我的儿子们。 最初之龙在沉睡,并且已经如此沉睡了数千年。你只是亲眼目睹了神兽梦乡。” 

“那么,大人”阿比德米忍不住问道“如此的生物会梦到什么?”

伏尔甘的牙齿闪闪发光,一道白色的新月划破了阴影。

火焰。”

当他们越过长长的隧道进入一个更宽阔、没有光线的空间时,加戈带着船来到了熔岩河的边缘。一个灰白色凝胶物体从它流入一个浅水池,溢出一块平坦的岩石桩,将缓慢的胶体转移到一个巨大的悬崖两侧。

 “就是这,”伏尔甘说。“沿着悬崖一直到底部,伊根。”

飞船先是倾斜,然后慢慢转向,顺着悬崖的陡峭面缓缓下降。一道云带挡住了观察窗,但几秒钟后就过去了。然后又来了一个又一个,飞船刺破一道又一道的面纱,直到一个巨大的洞穴出现在黏附的灰渣中。

巨大的岩浆海在洞底蔓延开来,冒烟、笼罩、起伏。一道光芒笼罩着洞穴的墙壁,投在它上面的阴影就像被附身一样闪烁着。一块平坦的圆形石台从燃烧的大海中伸出,就像一个人突出的下巴。它闪耀着黑曜石的光泽,带着火山玻璃的脉络达悬崖

“在这里,”伏尔甘说。“把我们放在这里,伊根。” 

下降推进器开始燃烧,雷鹰在降落时抬起了船头。下降支撑爪从船体下方延伸出来,挖入岩石,固定在其上如同一只用精金制成的猛禽。随着涡扇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被扰乱的灰烬和砂砾落入柔和的漩涡,前坡道打开,飞船已经就位。

伏尔甘首先出现,在岩浆光中站立

 宰托斯紧随其后,观察了船舱范围之外的一切。他立刻戴上了头盔,敏锐地观察到他的原体没有。

“大人,这里的空气……”他开始提醒道,他的盔甲提醒他注意空气中的混杂着极热和有毒火山气体的浓度。

伏尔甘在他们开口之前就挥手打消了他的担忧。

“这是小事,巴雷克。你们只需戴上你的头盔,我的儿子。”

片刻之后,阿比德米和加尔戈从驾驶舱里加入了他。油漆在武装直升机坚硬边缘最薄的地方起泡。裸露的金属在银色的斜线中闪闪发光。 

“他没有头盔,”加尔戈轻声说,指了指原体。

“我知道,”宰托斯回答道,他的眼睛被伏尔甘前面的景色所吸引

越过他们的船只停靠的岩石高原,几步粗凿的台阶通向一根石柱,一个山顶上一个冒着烟的火山口。这座山的熔浆在这里变得稀薄,只不过是淡黄色的硫磺沉积物,当他看到火山口中央的形状时,宰托斯感觉到他的心脏警告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拟人化,近乎胎儿的样子……

他不敢多想,只是看着自己的原体。

 伏尔甘没有理会他。原体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了从熔岩中拔地而起的岩石尖顶上。然后,就好像他期待看到什么,却发现不见了一样,他移开了视线。他停在高原边缘,转向他的儿子们。

“这就是深熔炉,”他指着一条细长的小路告诉他们,这条小路从高原通向一个从主洞穴馈送的前厅。“这是我锻造盔甲的地方。”

宰托斯看到一个铁砧,铁匠的工具整齐地放在它上。它的边缘仍然因锻造而发光,他几乎无法理解这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奇迹。

伏尔甘的声音扼杀了他短暂的遐想。“来吧,我的儿子们,”他说,招呼他们到他身边。第二组台阶位于高原对面通往熔炉的小路,在反复和巨大的冲击下变得光滑,向下延伸到一个足以让飞船进入的深渊。

深渊之中,矗立着一座由石构成的弯曲拱门。

无名的宝石镶嵌在拱门上,有的和宰托斯的战盔一样大,有的有他紧握的拳头那么大。宝石中散发出病态的绿光。符文被蚀刻在石面上,表面光滑,而且有点有机。

“骨头,”他难以置信地说。“这是用骨头制成的。”他转向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伏尔甘。“我知道只有一个种族用骨头来进行这种做工。”

“灵族,”加尔戈说,把他从机带来的长矛握得更紧了一点。这与他从喷气摩托车的钻机上取下的型号相同,只是更加华丽,在矛尖下方的轴上附有一个火焰喷射器。

“一个艾达灵族的门,”伏尔甘说。 “在夜曲星有记载的时代之前,它就一直在这里,隐藏在死亡之火的血脉之下。曾经蹂躏夜曲的奴隶主使用它。我们古老的部落成员对这种力量毫无自制。”

“懦夫,”宰托斯鄙夷道。

在大远征期间,宰托斯解放了许多陷入灵族枷锁的世界。他曾愉快地与这些异形作战,虽然军团中的一些人认为灵族是一个分裂的种族,有着不同的派系,但他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然而,这扇门拥有所有诡异生物黑暗面的装饰。它的外观令人反感。

“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摧毁它吗,父亲?”阿比德米问道,他的手握住了德劳科罗斯的柄。

“不,”加尔戈说,放松了对长矛的抓握。“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使用它,不是吗,大人?”

 伏尔甘点点头。 “它已经被毁坏了整整一个时代,被封印在世界的最低点。这就是我们到达阴影路的方式,去往科摩多。”

“然后从那里得到什么?”宰托斯问道,他的眼睛无法从大门上移开,因为害怕会从里面出来什么。

伏尔甘让他的锤头撞到了地面。敲击声响起,伴随着低沉但明确的金属声响。 

泰拉。”

敲击声继续响起,回响并增强。脚下,岩石开始颤抖。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们,”伏尔甘向他们保证。“在我们穿过它之后它就会毁掉,但我们必须迅速现在行动。”

宰托斯感觉到一阵轻风吹过他的脸,然后看到一道暗光出现在拱门的弯曲处。它变得越来越大,像笼中的闪电一样向几个方向分裂。尽管此处有山也有他的盔甲阻挡但这股还是冷得要命。白霜开始在他的面板上形成。下方大地在轰隆隆的响起。可怕的冬天和原始之火开始争夺统治地位。

伏尔甘拿起他的锤子,石头像雨一样从他的护肩上落下。

“是时候离开了。” 没有人争辩,只有加戈抬头凝视落下的岩石。

“伊根……”伏尔甘轻轻催促。像是从梦中惊醒,加尔戈点了点头,走向还在高原上空转的雷鹰

当原体和他的军团士兵登上飞机时,机已经开始升起,一场风暴在可怕的大门内肆虐。当战机斜坡关闭时,宰托斯看到了它,黑色闪电的噼啪声漩涡就像一个令人生畏的地平线。然后密封的货舱关闭,它从视野中消失了。

雷鹰开始了一个沉重的转弯,与从山上吹来的灼热上升气流作斗争,它的涡扇发动机剧烈地跳动着。它试图获得更大的俯仰角坠落的岩石重创了船体。 

宰托斯与阿比德米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舱的天花板。

他的眼,我们在这里待下去,我们都会死

 宰托斯的眼睛通过一个视窗看到了火焰的喷吐。它向上刺出,一根火柱伸进了洞穴的拱顶,熔岩海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片刻之后,第二个间歇泉喷出,长长的燃烧着的岩浆羽流。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火柱在持续的火山喷发狂潮中从夜曲的地幔中涌出。武装直升机紧急倾斜,右翼下沉,左推进器突然爆发。当高原裂开并投降到熔岩海时,一口火焰在它的装甲侧翼咆哮。

宰托斯透过他的战争头盔感觉到热量刺痛了他的皮肤。几秒钟后,货舱的黑暗在一阵刺眼的闪光之前退去。如果他们要死在这里,那么至少他们会和伏尔甘一起死。

尽管战机此刻在愤怒地颤抖着,山峰在肆无忌惮地狂怒伸出手用火焰长矛刺穿他们的飞船,但原体还是默默地蹲了下来。他单膝跪在货舱中间,锤子架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 

宰托斯瞥了一眼阿比德米端坐在重力长凳。 宰托斯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在外面越来越大的骚动中,几乎忘记了里面警告的警报声。他像以前一样放下雷锤,墙壁颤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的牙齿都嘎嘎作响。他的头骨疼痛。他像以前一样低下头。他像以前一样闭上了眼睛。他不动声色。

阿比德米开始吟唱了起来。他唱着夜曲和深渊的龙。他唱着古老的部落。声音在山峦的咆哮中升起,他不停地歌唱,引擎发出狂暴的呼气声,将它们一头扎进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中。

火、光和怒消失了。只剩下黑暗。

 

当他听到雷声时,怀言者的纳雷克已经到达了山脚。一辆破旧的弯刀式喷气摩托车停在他身后,它的燃料储备已经耗尽,它的重力引擎不再能够让它保持在高空。他使用它,就像他用过所有东西一样,直到不能再用为止。因此,即使他能够回到喷气摩托车那里,也没用了

他仰起脖子,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特意等着暴风雨过去了才行动。这座山本该是静止的,但它却再次肆虐。

在锯齿状碎石斜坡的一半处,纳瑞克感到大地在他脚下隆隆作响。上方咆哮着,他一直攀登的岩石侧翼的裂缝开始喷射。一大片淡黄色的云团和令人窒息的灰烬向外喷涌而出,遮住了微弱的太阳光。

一如他之前跟踪雷鹰时一样,他在荒凉的平原上没有看到任何庇护所的迹象。找到这辆喷气摩托车是幸运的,它的骑手是独自一人更是走运。他没有浪费一回合就杀死了战士。猎人必须像熟练使用步枪一样熟练使用他的刀。所有的警戒者都知道这一点,而纳瑞克其中的佼佼者

尽管如此,他的技能现在对他没有帮助。他怀疑,他的动力装甲也不会。从死去的骑手身上取下的披风挡住了大部分飘散的灰烬,但在他到达这片灰色沙漠之前它就已经损坏了,现在每当他移动时,他的盔甲的几个机械装置就会发出痛苦的咆哮。纳瑞克没有拿走骑手的蜥蜴皮斗篷。就算是做下耻辱的事也有他不能接受的底线不过他现在有点后悔这样做了,因为它可能会提供一些额外的保护。

他瞥了一眼东方,越过他破旧的护肩。之前躲避的沟壑已经很远了,他感觉到另一场大劫难在即。留在原地只能以一种方式结束。那就只剩下裂缝这条路。他亲眼目睹了战机飞入其中,并因此推测在这远处的任何事物都比他现在有更大的生存机会。不过,第十八军团在某种意义上是受虐狂和宿命论者……纳瑞克所了解到的,就是他们可能已经飞到山自杀了。

这些以前的堂兄弟可真是一帮奇怪的人。不过仔细想想,不光这些前表亲是这样

开始奔跑,披风在身后狂舞,他的长管步枪挂在他的背上,锁在他故障的发机上。他的盔甲发出一声可闻的呻吟。每一个胫骨和关节都尖叫着抗议。

“闭嘴,”纳瑞克咆哮着,快速爬上崎岖的斜坡。

在他身后,他感觉到大地裂开,他的视网膜晶状体显示屏上闪烁着高温警告。

开始跑得更快。

一个喷气孔从他的右侧喷出,迫使向左侧以避免腐蚀酸液。烧焦的陶瓷的恶臭从他的呼吸器中散发出来,一个损坏的标志在头盔屏幕上闪烁。

他继续前进,几乎像蜘蛛一样在岩壁上,在落下的岩石瀑布下匆匆忙忙行进。一团灰烬吞没了他,阴影太大而无法避免,他调整头盔使用猎物视线以更好地在突然漆黑的环境中导航。

“火热的地狱,”他发誓,他眼前世界只剩下了热量显示,对他的话中的讽刺意味微笑了。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座峭壁,它的轮廓在背后强烈的镁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暗淡,纳瑞克做好了攀登的准备。他拔出他的刀,把它反握在手中,并推理它可能会在他的手抓住的地方制造一个着力点。正要跳跃时,他停了下来,大地分开了,一条破破烂烂的裂缝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差点摔倒,它的诞生是如此的猛烈,他单膝跪地稳住了自己。

裂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一个充满波动和颤动的光的喉咙。当峭壁似乎从他身边撤退时,他的视网膜晶状体上出现了高温警告。裂缝位于峭壁之外,但他几乎看不到。峭壁远在他够不着的地方。纳瑞克向身后看去,发现一条熔岩小溪将他围住。脚下的岩石前后脱落,直到纳瑞克在其曲线的最边缘只剩下一个不断缩小的环礁。

他来这里是为了杀死一个原体。在一个越来越失去意义的银河和战争中,这是他唯一坚持的一件事。但这个任务失败了,那么只剩下一件事了

纳瑞克站了起来。他伸手取下他的头盔,一摘下头盔就让它从戴着手套的手指上掉下来。

然后他笑了。

他悲愤地大笑,诅咒着所有将他带到这里的命运,并发誓如果有超越死亡的复仇,他将势必要向他们复仇。他在十八军团的前表亲似乎是这么认为的。或许他们并没有纳瑞克想象的那么疯狂。

“来吧,火焰,”他喊道,当他回顾自己过去人生的所有行为时,他毫无愧意

‘来吧,死神。来吧,地狱,看看你是否配得上巴图撒纳瑞克!”

他闭上眼睛,在死亡前只感到平静……

直到他听到一个声音。“还没到时候。”

纳瑞克睁开眼睛。火山的喧闹声显得沉闷,仿佛是从远处或海底听到的。

一个老人面对着他,一个看上去干瘪的生物,手臂瘦弱无力,穿着脏兮兮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多节的手杖。

“我原以为死看起来会更可怕,”纳瑞克诚实地说。

“还没有,怀言者。你还不能死。” 

纳瑞克感到震惊的是,老人本该要么被烟雾呛死,要么在灼热的高温下干瘪,但他似乎没有受到伤害并且漠不关心。仅此一点就让纳瑞克注意到了他的话。

也许我疯了,他想。

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纳瑞克这才注意到了他们的形状和色调。

“你不是凡人,”他说,只知道他周围正在慢慢分裂的大地。如果他无论如何都死了,如果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进入地狱的仪式,那么他会让它顺其自然。

“我是凡人,只是不像你。但我的出处和命运并不重要。现在我们关心的是你的目的。”

“目的?”纳瑞克皱眉,他皮肤上的灼热感减弱了。即使是从山上喷出的碎片的灰烬和雨也已经放缓到近乎冰川的速度。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还没死?”

老者笑了笑,仿佛这些问题都不重要。

“不要害怕,怀言者,”他说,伸手将手放在纳瑞克的胸前。一本书的图标曾经被纹在那里。“通往夜曲之外有不止一条路。”

“我无所畏惧。”
“我相信你。现在我建议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闭上我的——”时间恢复了它无情的步伐,纳瑞克闭上了眼睛,一层火山碎屑云笼罩着他,山的轰鸣声变得如此响亮万物归为了沉默。


旧泰拉 第三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