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2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对，接触接触
姜斌是没有想到从上海调到北平自己工作的环境一点没变不说，自己的这个上司比上海的还难对付，此时整个会议厅里坐着一片人，唯独只有他还站着。
“姜警官，昨天晚上你也去了现场吧，还没有什么发现吗？”开口询问的是他的上司。
姜斌摸了摸鼻梁，他心里非常清楚，纵火案已经调查了这么久了，如果再没一点眉目恐怕是交不了差，正准备开口说明昨天晚上连夜调查的结果，就被他现在的同事兼搭档给打断了，“姜队长，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迟到了十分钟？”
姜斌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改变，他向来都耐心，即便遇到了不好相处的同事，他也尽可能的不与他们发生冲突，“晚到十分钟是因为我去着火的周围看了一下，如果真的是故意有人放火总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那么大的范围，那你找到了什么吗？”
姜斌看着他脸上露出的戏谑表情，心头暗暗骂了一声，不过他还是调整好语气才开口“深更半夜确实很不好找到，不过我去四周看了看，有围墙还有铁丝网，一般的普通人也做不到越过门岗或者这些铁丝网进到里面去吧，所以我认为跟前几起的纵火案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前几起都是在一些市井的仓库里起火，这回的却是楼上，最主要的是起火的地点在卫生间，有谁会去烧一个卫生间呢？”姜斌将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是，姜探长，这也只是你一个人猜测罢了，要求把几起纵火案合并在一起调查的人是你，现在讲分开调查的又是你，我们把你从上海借调过来就是看上了你的工作能力，不是让你过来耍着局里团团转”这回发话的是局长，言语中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悦。
姜斌在心里咂着舌，“说的好像我愿意来的一样，难道不是你们搞不定才叫我来的吗？说白了一群废物罢了”他在内心其实是瞧不起坐上的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都是警察系统的人，可是都长着一副官宦的嘴脸，最让他火大的是这些人中还有一个日本人，此时他正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只手一直撵着他下巴上的那几缕胡须。
"并不是都只有猜测，这几张照片都是烧毁之后留下的货物残骸，我去了解过，这些仓库存放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上海运过来暂时存放在这些仓库的，而昨晚上的纵火可没有在现场发现这些货物被烧毁之后的残骸，很显然之前针对的都是这些货，而这次的明显不一样，最可疑的是在纵火的前十多分钟里那里断过一次电。”姜斌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张照片拿起来一一指给在座的人看。
“姜探长，我们今天开这个会只是想讨论出一个结论，不是听你在这里推论的，这几次纵火案到底是谁干的”局长脸色更不好看了，他显然已经对姜斌有了厌烦的情绪，早知道还调他过来干什么！
一直沉默不言的日本人终于开口了，他用还算标准的汉语说“诶，李局长我觉得姜探长说的很有道理，他分析的也很不错，找到凶手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但是调查报告中的细节也不能省略啊”
“齐木理事长说的对，只是这位探长也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细节，人力物力都白白浪费了。”
“我看未必会浪费，姜探长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人，他一定办过不少的案子，李局长你应该相信这样优秀的探长早晚是能查出因果的”日本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替姜斌讲着话。
但是这在姜斌看来是没有按什么好心，刚才那几句话可不是说给他听的，那是讲给李局长他们听的，这个齐木理事长想必不是等闲之人。这样的人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姜斌破过多少案子也轮不到一个日本人来指手画脚。
“谢谢理事长的好意，我姜斌向来不轻易下结论，再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一定能查出来酒精是谁在捣鬼”姜斌并不想让这个日本人卖他什么人情，他用军令状直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那好，姜探长，我们拭目以待了”齐木理事长的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像是绅士讲理的模样。
姜斌觉得没有必要在跟这群人纠缠了，他点了点头就当做是回敬，拿起旁边椅子上的外套他就出了门，把其他的人都晾在了里面。
从令他感觉到窒息的警察厅里走出来，他忍不住的站在街边点燃了一根香烟，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刚才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抬起手腕的表看了看，时间还早，他打算去第一个纵火现场在看看，那时候他还没来北平，知道的调查细节也都是在纸张，他在查案的方面从来不相信纸上的东西，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叫来了黄包车，他报了地址名后就前往了目的地。
谢一范其实很早就到了报社，但是他没选择进去而是挑了一家早茶店等着严微，严微离这里住的并不远，她总不可能迟到，可是当严微真的出现在报社门口时，谢一范发现她已经晚了接近五分钟。
严微不知道谢一范去早茶店等她，看见门口没人，也不准备等他就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谢一范赶忙从早茶店跑出来，“你去哪儿！”
严微瞧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有点嫌弃的朝他走过去，俩人进了刚才的早茶店，严微这才发现店里人还挺多，人声嘈杂刚好能掩盖他俩的谈话。
“你吃了吗？”严微居然先开口问谢一范，这让谢一范一时语塞，紧接着摇了摇头。
“老板，两根油条，给这位先生上碗豆汁"严微朝掌柜招呼，正忙着算账的掌柜连忙答应了一声就往后厨跑去。
“我不喝豆汁！”谢一范声音提高了几分，他虽然在北平带过一段时间，但是他真的喝不惯豆汁。
严微没理谢一范，她又伸手招呼过来掌柜，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之后，就自顾自的吃起了盘子里切好的油条。
谢一范看着离开的掌柜，咬着牙像是赌气一样塞了一截进嘴里，等咽到肚子的时间里，刚才掌柜回来了，神奇的是他此时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了严微的盘子边。
谢一范看着这杯咖啡一时间脑子像短路了，暗自腹诽“油条配咖啡？你没病吧！”
严微可不管谢一范什么眼光，她严微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人能阻止。“云燕，我找到了”严微喝了一口咖啡，她的味觉已经恢复，尝到了咖啡的苦涩，每次第一口她都会微微的蹙紧眉头，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变化。
谢一范看出来严微并不是喜欢喝咖啡的主，她刚才的表情就反映了她根本就不喜欢，那她为什么要喝，咖啡配油条，想想他就能汗毛立起来，不过他现在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只想知道昨晚的事情严微进行的怎么样了。“那他的模样知道了吗？还有名字”
“谢邵国，河北人，42岁，五年前加入国民党，代号云燕。”严微把声音放小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谢一范听见这个名字时眉头皱了起来，严微看见谢一范的模样又追问道"你难道认识？"
谢一范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补充道，“不算，这个名字我听过，是在前几次的一个专访里，我在应邀名单里看到过一次，人我是没见过。”
“谁的专访？”
谢一范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告诉严微，“周云沛，现秘书处处长”
严微因为这个名字停下了咀嚼的动作，她对周云沛可不能不熟悉，那可是许幼怡的前公公，那个人阴险狡诈的嘴脸她早就知道，没想到他被调到北平之后居然还升官了？
“他住哪儿？”严微不紧不慢的把嘴角的碎屑擦掉，看向谢一范的眼神里俨然已经有了冷意。
“你想去直接接触他？不妥吧”谢一范摇了摇头。
“对，接触接触“严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善的笑意，她起身掏出了钱扔在桌子上后就走了出去，把谢一范再一次晾在了后面，谢一范只好也结账追了上去。
“我们现在还算是合作关系吧，那你要怎么接触，你总得告诉告诉我吧”追出去的谢一范在后面冲严微喊道。
路口上严微扭头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北平有个叫龙哥的人吗?”
“龙哥？什么龙哥？"谢一范被问的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又说起龙哥？
“哼，小白兔就是你这样的人吧”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给谢一范解释就独自过了马路，谢一范品着严微给她说的这个名字，“龙哥？龙哥？你难道说的是吴有龙？”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严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