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亦终亦始（3.4）
本文是纯爱正剧同人《从“皇帝”鲁道夫象征开始的马娘记事》第三卷“亦终亦始”第4章
1986年11月x日·吉田
两周前来到福岛的东海乾元，并不能如愿赶快结束考察。不仅因为他要留在这里观看十一月上旬的福岛纪念比赛，而且还在福岛竞马场遇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老人——吉田善哉（Zenya Yoshida）。
双方一阵你来我往之下，东海乾元对这个六旬老人，乃至他的家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吉田一家经营牧场，但并未选择和赛马娘结合，而是以一种资助者的身份介入赛马娘比赛——吉田善哉的父亲，也就是吉田家的奠基人吉田善佐（Zensuke Yoshida），最早资助一位马娘参加日本首届德比比赛。此后，吉田家的另一项产业就发展起来了，他们通过不断资助马娘参加比赛，并和受资助的马娘达成协议，按比例分配比赛奖金。
当然，这只是东海乾元从对方的说辞中得知的。自考察开始，已过去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的所见所闻，足以让他不会轻信任何一个赛马娘行业从业者的话。因此，贵宾休息室里的谈话还在继续。
“但是这样说来的话，吉田家的花销恐怕会很大吧。”东海乾元作思索状。
“这你就不清楚了吧。”吉田善哉笑眯眯地抚着膝盖，“培养一位赛马娘确实很辛苦，但是奖金分配到手后，我们不仅回本了，而且还多得是利润可得。”
“噢？哪怕奖金再高，那也应该很有限才对啊。”
“你可要注意了，是‘按比例’分配。一般来说，我们和受助马娘的协议是三七开，我们拿七成。”
“不对——就算以奖金最高的日本杯来算，你们的经费还是不够。”
“这个嘛……”吉田善哉示意东海乾元凑近一点，他压低了声音，“东海先生何必把帐算得那么清楚？”
“你知道我是东海乾元？”他佯装惊讶。
到底是年轻人，这么想着的吉田善哉慢悠悠地开口：“能够打着北方家的旗号在各地的竞马场里泡着，又是年轻的男性，除了您，还有谁——难道说，令尊有私生子不成？”
东海乾元不失时机地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这鼓励了吉田继续讲下去：“非但如此，我是否可以猜测，您这些举动，正是为了您的未婚妻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这只是推测——你就是当下风头最盛的赛马娘，鲁道夫象征传说中的未婚夫吧？”
正是，倒不如说，东海乾元丝毫不怀疑像他这样和赛马娘密切接触的人会知道这个圈内人尽皆知的事。鲁道夫专访时的模糊表达，只能让一般大众蒙在鼓里，而那些真正的利益相关者，恐怕早就通过不少渠道扒了个干干净净。
“不错。”东海乾元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那么吉田先生，你有意与我交谈的原因是什么？”
“不愧是‘皇帝’的伴侣，说话就是直接，很好！”吉田笑了起来，直到东海乾元的脸色逐渐严肃了才停下，“那么我也直说好了，我是来找你们合作的。”
“合作？”
“没错。”吉田善哉顿了顿，为自己和东海乾元添了茶，“我了解了你们的企划，这令我非常心动。那个‘特雷森学园’将要做的事，不就是我们家一直在从事的吗？我可以向你们提供经验，甚至，我从中发现了更大的商机。”
“更大的商机？怎么说。”东海乾元喝了一口茶，眼睛紧紧盯着吉田，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尽管鲁道夫象征说过，这个企划不会改变赛马娘业内体制，但我能笃定，这只不过是安抚JRA的说辞罢了。”他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了“正欲辩解”的东海乾元，“先别急着否定，也不用担心被人抓去把柄——在排除JRA这点上，我和你们是一致的。你在各地竞马场里‘考察’，不只为了建设特雷森学园吧？恐怕搜集JRA的不利证据才是首要任务。一切都是为了扳倒JRA。而JRA失势之后，替代它的不就是特雷森学园吗？既然是‘全新’的特雷森学园，体制肯定会有所不同吧。”吉田洋洋自得地推理着，没注意到东海乾元神色的细微变化。
“嗯……请您继续。”东海乾元作出一副非常关注的样子。
“体制变了，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获利方式变了。”吉田露出了大大的咧嘴笑，让那张老脸有些难看，“按理说，JRA下的运动员体制已经不错了，但如果换一个角度呢？把目光放到我们发达的偶像产业——”
“——你的意思是，把赛马娘包装成偶像明星？”
“正是！这样一来，我们的顾客群也会变大，获利比以往翻倍不在话下。”
“也就是说，你觉得特雷森学园可以在体育训练之余加入偶像培训？”
“没错，这才是更新更好的赛马娘体制！”
“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么做会引发的后果——偶像圈里那些非理智事件已经从偶发性变成普遍性了，我对这种失控的热度表示担忧。要是赛马娘行业也变成这样……”
“——诶，哪有既不想冒险，又想赚大钱的？”吉田摇了摇头，“既然提了这个企划，就该有这种准备啊。”
“倒也是……”东海乾元忍住反驳的欲望，“不过这就和鲁道夫建设特雷森学园的初衷背离了……”
“所以说年轻人啊，这方面还得多学。”吉田喝了一口茶，“以后我会帮你的，怎么把这些东西掩盖过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至于哄老婆嘛，那也得有个限度。”
“嗯……您说得是。”
“怎么样，我这个提案还不错吧？你考虑考虑？”
“我会的。”东海乾元垂着头，“与其说您是个牧场主，不如说您更像个商人。”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哈，我权当你夸奖了。”吉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并递过去了一张名片：“这个，拿着。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和传真地址，当然，有些事情想见面相谈，也无妨。名片的背面是我公司和牧场的地址，欢迎你随时过来。”
“噢！好的。”东海乾元忙不迭接过去，并递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名片，“老前辈请多指教。”
“哈哈哈不敢当！”喜笑颜开之际全无谦逊之意。
临走时，东海乾元冷不丁地问了吉田善哉一句：“说起来，您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商议这事呢？按理说，鲁道夫才是这个企划的领头人。”
“区区赛马娘，又懂得了什么。”回复他的是冷笑，“这问题不是多此一举吗？你和鲁道夫象征结婚前还大费周章地把他们两代家主扳倒，不就是为了把象征家干净地吞并吗。”
“这样啊……您确实料事如神。”
回程的路上，东海乾元就白天发生的事情询问他的随行人员，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当时在贵宾休息室的一角坐着。
“你怎么看吉田善哉？”
“……不好说。”
“别整这些虚的。”
对方长呼了一口气：“好吧，我不赞成他提出的偶像化建议。这简直是在糟蹋这份企划的本意。”
“嗯哼。”
“但是，有关JRA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
“山涧，连你也认为，我们目前对JRA的尊重，只是出于形式要求吗？”
“可是之前不是说谈判——”
“难道不能有平等的谈判吗？”东海乾元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他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再怎么说，JRA是农林水产省下辖的，是有官方保证的。无论如何，它的地位是不可被动摇的。”
“这——”
“你或许很惊讶，明明我们的企划这么好，却还是要捧着JRA。但现实就是如此，是JRA制定了相关法律，确立了这些基本框架，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劝它改，帮它完善。”
“那吉田先生……”
“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用。总之小心一点没事，之后有的是机会和他接触。”东海乾元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麻烦你回去和家里说一下，调查一下吉田家资助过的马娘，最好能得到一些当事人口述。”
“好的。”
在福岛的最后一天，是乌云密布的曇天。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直笼罩着东海乾元，直到鲁道夫象征的退役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