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男友》官方SS(短篇故事)合集

✦注意:
存在涉及到设定的剧透,强烈建议游戏全通后阅读。
是来自官方攻略书上的小短打。
角色目录:华原凉太、银朔夜、七姬一明、藤代叹、尾呼散、坂咲优夜、岩峰舟、绯红Ang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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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原凉太】无风的傍晚
打烊时间过了,今天的打工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本来想早点走的,结果拉布先生和蓟小姐刚好在快要关门的时候过来了,结果反倒折腾得比平时还晚。
说是他们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这回是来送请柬的,说是希望我、漆原先生,还有雏都到场。
结婚。……结婚啊。
“辛苦了,凉太小友。剩下的杂事由我来处理,您先回去就好。毕竟您还是学生,让您留下来干活干得太晚,我也实在过意不去。”
“对了,漆原先生。”
“嗯,有什么事吗?
“婚礼……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我都没参加过婚礼。到时候要怎么打扮比较合适?去之前整理一下羽毛会不会比较好?还有,应该还会有很多礼节规矩之类的吧?”
“拉布先生说只请了关系亲密的朋友,没有必要紧张的。”
印象里他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婚礼。虽然我们的祖先以前似乎也会做类似的事情,但现在的鸟类继承了人类的文化,仪式的意义好像也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果然,一举办完婚礼,看世界的感觉就会和之前大不相同吧……应该说是恋人和夫妻间的差别吗……”
“唔……就我个鸟的经历来说,确实会感到世界和以前有所不同。”
“漆原先生有夫人吗?”
“嗯,有过。”
“啊……不,不好意思……”
“不,没有关系的,还请不要放在心上。这种事情,终究是每只鸟都要经历的。”
没错,总有一天都要经历的。结婚就是要宣誓“不离不弃,始终如一”。可是,就算是这样的誓言,也会有让人束手无策的例外。“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一想到这种例外,我就感到苦闷无比。
“凉太小友有想要共度余生的对象对吧?”
“……有,但我应该只会默默喜欢下去,始终说不出口吧。之前就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会一样。”
“这实在是难说。日复一日一直循环到今天的生活,不一定永远都能继续下去。我们是随风而活的生命。前方风向如何,谁都无法预测。祝愿你们这些年轻的鸟儿,一路都与和风为伴。”
其实我的烦恼也是自作多情。说到底,我都不知道雏究竟心意如何。
唉,即将吹至我们身边的,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风呢。

【银朔夜】要塞化作战
慢死了。
竟然让我干等这么久,那只原鸽倒是架子挺大。之前还听说日本鸟都很守时,现在看来学校里尽是一堆自说自话的蠢货。好歹还是全国顶级的名校——实话实说,如果这里不是名校,父亲也不可能让我来这里就读——就这个水准还能称得上全国顶尖,日本的教育水平到底是有多惨不忍睹。
“对不起朔夜,打扫花的时间实在太——好痛!踩到什么了啊好痛!”
“太慢了华原,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先不说这个好吗这是什么啊朔夜!为什么地上会有这种钉子一样的东西啊!”
让我等了半天的原鸽一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就疼得满地打滚。哼哼,中计了。
“这个就叫撒菱。”
“为什么要在学生会办公室放撒菱啊!?搞不清楚你想做什么!”
“这是奶妈告诉我的,说到了日本会有忍者,一定要万分谨慎。连这种小小的陷阱都躲不开,看来你不是忍者。”
“难道你摆撒菱就是为了考验我是不是忍者?虽然不知道你印象里的日本是什么样的,但肯定和现实里有不同啦!”
“没错。我对这个国家了解得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叫你过来。”
摔倒在地的原鸽一脸不平地抬头看着我。看来是我的措辞太高级,他根本消化不了。所以说我讨厌杂种。
“我说明得这么详细了,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正在考虑怎么改进学生会办公室的安保问题,任命你来当顾问。你就为此感到光荣吧。”
“呃。呃呃……我还是想早点回家啦……”
就这样,我从当地居民这里学到了许多防御忍者的方法。比如说石墙。据说光是砌得高还不够,要想让忍者不能随随便便爬上来,最好要砌得有弧度。虽然之前在画里见过几次,但在城墙上,不如说在整个城池的构造上,东洋都与西洋有根本性的差距。真是趣味无穷。
“那个,朔夜,就到这里不行吗?我对古代文化和历史也不是很了解,帮不上什么忙的。”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忍者能扒在天花板上靠的是什么原理。”
“这我哪知道啊!”
看来背后还有连日本鸟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秘术。得好好花点时间调查一下了。

【七姬一明】初次见面,老师
又是抽血又是拔羽毛,今天真的好累。没想到教职工体检这么累人。一想到以后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天,就感觉头昏脑胀,不由自主地……想要……打个盹儿……
“请醒一醒,下一个就轮到您了。”
我慌慌张张地抬起头,视线刚好对上医务室里一脸不耐烦地伸着脖子的石鸡。对了,体检结尾还要问诊。
“不好意思。今天这么暖和,真的是很让鸟放松的气温~”
“请少说闲话,赶紧进门。”
“您……”
石鸡一边照流程翻阅着病历,一边说。
“看来是有睡眠障碍啊。而且病情还很严重。”
“唔……这样吗~”
“您难道没有自觉吗?”
对面诧异地看着我。
“我们鸟类的大脑是在短时间内以超常的速度进化的,您的症状应该算是进化过快的弊端吧。大脑产生异常而患上嗜睡症的鸟并不罕见,您大概也是其中之一。”
“呃,您说的大脑异常,会危及性命吗……?”
“就您的病例来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当然,不排除在车站发作,不小心摔下去……的可能性。”
“这样啊~我会当心的~”
还有很多时间。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您以后并不会辞职离开这里,这点我可是清楚的。
“您的病会并发睡眠瘫痪,这方面不会有影响吗?”
“睡眠……瘫痪……?”
“睡眠期间大脑的一部分保持清醒的状态。也有鸟把这种症状叫做鬼压床。由于往往伴随着幻听和幻觉,有不少患者深受其困扰。”
难道他是在说叹吗。不对,才不是这样。叹肯定是真的来见我了。每天晚上都会来见我,还约好以后也要一直和我一起。直到我死掉,都不会离开我。
我才不会被骗。这回不可能被您骗到的。
我还要让您把您藏起来的那个叹还回来呢。
“没有问题的。对我来说不是困扰,也没带来什么痛苦。”
“这样啊。……您今天是身上发生什么好事了么?看您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微笑。”
“哈哈……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啦~请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是想讨好我的话,还请把笑容收起来吧。这一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石鸡平静地在问诊单上写了几句。
其实啊,老师,我真的心情很好喔。这所学校有您在,还有叹在,真是个好地方啊。我都觉得乐不思蜀了呢。
“最后,您还有什么想咨询或者坦白的事情吗?”
“唔……我想想,好像没有了~”
其实啊,老师,我倒是有很多话想问您呢。不过,现在就先不要问了吧。别看我这样,我还是很懂察言观色的哦。
所以,有朝一日,还请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哦。

【藤代叹】晚秋一叶
“窗外枯萎的叶子开始凋落时,就意味着我的生命到了尽头。”
——实在太傻了。
尽管知道对着小说里的人物发表看法没有任何意义,但除了抱怨以外我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无论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后天,我都只能在被书本包围的重复中度日。
大概,这个病人自我意识过剩了。秋来叶落,只是自然规律而已。如果每片叶子都要观察一个人的情况才决定会不会凋谢,不是太荒谬了吗。她就喜欢这样,总是把自己当成世界宇宙真理的中心,真是妄想自大狂。
以前也听说过人类那边,还流传着“伟大的人去世时,就会变成流星从空中划过”的逸事。
但是如果细想就很奇怪吧。无论人是生是死,夜空中的流星也依然闪耀。虽然不知道宇宙究竟有多么广袤,但对困在这间狭小图书室的我而言,一定是无法想象的、接近无限的大小吧。人无论多么伟大,也只是无数颗行星中的一颗地球上的一个生命而已。如此渺小的物体,却认为夜空会为了它而流泪,也太狂妄了。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呢。
在我们鸟类的世界,生也好死也好,四季都是那样流转。
马上,下一个冬天就要来了。
图书室窗外的树,已经完全染上了秋色。这所学院的图书室很冷,降温之后,来这里的学生更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即使是不能感觉到气温变化的身体,也注意到了季节的变迁。
今天已经几月几号了?校庆才结束不久,到处是轻快的氛围。大概开始进入二学期的后半段了吧。
一阵风吹来,梧桐叶在空中飞舞,又落入尘土。
淡薄的云悬挂于秋日的天空。近及可闻的冬日足音。开始换羽的鸟儿们。
这一切都在无情地再次重演。
我也已经习惯了。
无论周围发生什么,重复的光景还是会如期到来。这与个人意志根本没关系。
因为如果真的能变成没有情感的落叶或星星,就不会感到痛苦了吧。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对着根本不存在的小说人物抬杠。
为什么我的心里如此嘈杂呢?就像日夜平静的潭水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扔石子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麻烦同学。今天也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并不是说期待和她见面,只不过她出现之后,我就很难变得再像原本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就更加无法释怀。
今天的我,也在漠然的不安中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尾呼散】吉日长旅
洁白的尾巴刚才开始就慌慌张张地摆个不停。这家伙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吧?
“尾呼散,你在干什么啊?找东西吗?”
“咕咕咕!(没错!尾呼散在找东西!)”
田径部部长尾呼散头也不从社团活动室的柜子里抽回来,就回答道。
“那你是在找什么?”
“咕!(找豆子!)”
豆子?是说他平时吃的喂鸽子的豆子吗。
“豆子在那儿啊,就放在平时的地方。”
“咕咕!(不是的!那个只是普通的豆子!)”
原来不是在找普通的豆子啊!尾呼散说的不普通的豆子到底是什么啊?本来以为社团活动只会用到赛鸽专用的营养豆的……
“活动室里除了赛鸽营养豆以外还有别的豆子吗?”
“咕!咕咕……!(尾呼散印象里有!但是找不到了……!)”
尾呼散终于把头从柜子里抽出来,转向了我这边。纯白的羽毛上沾了星星点点的灰尘,弄得灰一块白一块的。
“啊……尾呼散,难得羽毛打理得这么漂亮,现在又乱了。我帮你掸下来吧,过来。”
“咕!”
我一边掸着尾呼散身上的灰,一边问。
“你找的是什么样的豆?又是岩峰老师专门配好拿过来的豆吗?”
“咕咕咕!(不是的!是储存食品!)”
“储存食品……?”
从我这个人类的视角来看,鸽子吃的豆,只要保存得当就能放很久。莫非他说的是比普通豆还要经放的豆子?
“咕咕咕咕!(是长期新鲜罐装豆!)”
“我都没听过欸!一说到罐装豆,就感觉应该是煮好的豆子……”
“咕咕!(不是煮好的!是营养十足的鸽用豆子!尾呼散忘记放在哪里了!)”
既然里面放的还是鸽子吃的豆,那不塞进罐头应该也没事吧……
“那你拿储存食品出来是要做什么?放进应急物资箱吗?”
“咕咕咕咕!(尾呼散打算暑假去长途旅行!不脱胎换骨决不回来!)”
“咦,趁暑假出去旅行啊,听起来好潇洒!我也要勤加锻炼,不能输给夏日骄阳了!”
“咕咕咕!(这只不过是演习而已!尾呼散要锻炼得更加强壮!等暑假结束就要动真格了!)”
尾呼散的呼吸好像更粗重了。我也要学习他这么强的进取心,好好锻炼才行。……话说回来,“为了演习而进行的长途旅行”是什么意思啊?是说他打算以后还要环球旅行吗?

【坂咲优夜】密会
黎明的咖啡店今天也热闹非凡。明明都快到打烊时间了,四下里还是能听见鸟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回有点事情,必须要你当场做决定。”
“咦,搞得这么突兀啊,绪根先生。您早点告诉我,我还能想两句俏皮话呢。”
绪根先生——不对,JB老是这样。每每遇到重大事件,从来不给我考虑的时间。永远都是突然把我叫出来,然后再突然把几个简略的选项丢给我。
“银·Le·Bel·朔夜已经确定要就读于圣鸽国学院了。”
“…………啊……?”
“发什么呆呢。都告诉过你是重大事件了。你总不可能把自己弟弟的名字也忘了吧。”
“……朔夜不是应该还待在法国南部吗?”
“据说是开春就要和他父亲一起过来。”
“和鹰派组织有什么关系吗?”
“目前看来没什么关系。法国分部发来的报告我也看过了,似乎只是出于他父亲个鸟的原因。”
“这样啊……”
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不,不止是怀念。我感到混合着不可名状的黑白交织的感情的、深藏已久的心结,开始逐渐浮上心头。
“特地把我叫出来通知,是要我来抉择吧?要就此退出,还是要继续任务。”
“没错。看你是打算留在学校继续潜入调查,还是把必要手续办好,春天就离开学校,执行新的任务。”
一般来说,牵扯到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鸟的任务,谍报鸟员是不会参与的。即使有成员为了完成任务能冷酷到底,在极端情况下,“血亲”的存在仍然有可能成为他们的软肋。这种风险同样会使同伴陷入危机。
“我们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局长说要把选择权交给你。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
弟弟是一无所知地来到学校的。恰好他血统低贱的哥哥就在这所学校,于是兄弟俩出于偶然再会了。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不如说他主动疏远了我倒是好事。万一这所学校真是“黑暗”的,只要朔夜不清楚我的底细,自然也不会陷入险境。
“我会继续执行的,绪根先生。好歹我也是专业鸟士嘛。”
“知道了。那么,我会向上级报告你的意思的。以防万一,再叮嘱你一句,千万要——”
“我明白的。我会很自然,非常自然地对待他的。还请放心。”

【岩峰舟】楼阁消逝之日
最开始,是声音。
低沉而单一,只有震动音在听觉中逐渐靠近。
是时针的声响?还是有谁在走近——恐怕有两三只鸟——从喧噪的右边迈向左边。或是从左到右?无法分辨的世界里,也得不出知晓的结论。
只有声音的感官,不知延续了多久。无法结束的黑夜里,无法结束的梦境一直重演着。
后来,就是无色的世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铺、灰色的器械、灰色的花、灰色的鸟。
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失去了颜色。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已经昏迷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在,我来确认一下你的基本信息。请问你的名字是……?”
“名字……”
自己到底叫做什么来着。我在记忆的网中追溯着最后那一天,从父母口中喊出的名字是……
“虚。……我叫壱条虚。”
“啊,看来意识还是清醒的。那么小虚……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不知道。”
我想摇头,却动弹不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能自由活动。半边身躯被固定住,白色的纱布下,正渗出鲜红的颜色。
“已经是3天前的事了。当时,鸟类高等城市遭到过激派人类的恐怖袭击,你在壱条大厦被卷入爆炸事件,随后,身负重伤的你被送来了这里。……想起来了吗?”
“……。谢谢,我还记得。”
这只鸟到底想说什么?他说这些给我听,也是父亲的授意,或是母亲的?不过那都无所谓。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样的事,都逃不过无趣的范畴。
“你的父母已经在前天确认死亡……请节哀。他们留下了很多话对你说。”
哀……吗?从心底并没有萌生出任何特别的情绪。无聊的通知,无聊的遗嘱,一切都那么无聊。灰色的医生嘴巴一张一合,事无巨细地说明着继承家业的“必要事项”,但是那种事情怎样都行。
对过去的感觉很淡薄。或许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家。这不是宿命论之类的可笑结论,而是简单明了的事实。从小到大,我从双亲的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有对这具身体的疏远。以及,对这具身体所散发出的气质的,失望。
是时候了,就是现在。完全抛弃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双亲堆筑的财产也好地位也罢,统统扔给那些愿意为之勾心斗角的“亲戚”——心底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心情,对自己思维的冷漠感到震惊。我并不是想凡事皆空,但对人类也没有恨。或许,只是一想到能从繁琐的家族事务中脱身,我就被一种近似于安全感的平静给支配了。
“……医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是什么呢?”
“我的眼睛,看不见颜色,一直是灰蒙蒙的一片。……除了「红色」。”
“不会吧?这可麻烦了,不知道是不是色觉异常的后遗症呢。你在这次事件中受伤太严重了,我们也很难预测究竟会落下怎样的病根。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一起加油,恢复到原本健康的状态呢!”
“……嗯。”

【绯红Anghel】第一审判
将一切抗拒于外的绝对零度。触目之境,皆满覆着纯粹无暇、亦无悲悯的白色冰柱,明亮得让人几乎忘记这是地底流淌着哀叹之川①的绝望监牢。
让这片寂静的白色变得污秽的东西只有一个。不洁的朱红——那是从我的胸口滴下的鲜血。冰柱封印的胸膛被圣枪Saekro'm②所贯穿。顺着短枪的柄端,鲜血染红了冰晶。
“抱歉,绯红的堕天使啊。我除了这么做以外,别无他法。”
高贵的苍——异端审判官Edel Blau③沉痛地低声说道。那身原本至高圣洁的蓝调法衣④上,已经留下了方才与我决战的惨烈痕迹。
“你很好地完成了你的使命,Edel Blau。别自责,这是我的罪……是我应负的业果。”
Himnesia⑤——不知何时寄宿在我身体中,逐渐变得邪恶的半身……不,这份邪恶,从我降临于世以来就一直如影随形吧。但是,现在醒悟已经太迟了,无力回天。这世间所有的绝望与负面情感持续汇聚而成的黑暗,长年累月之下已经将我的自我侵蚀。
我是遵从自身意志而堕落的天使。背叛神祇的辉光,自愿踏入黑暗的境界。
我从不后悔这一决定,只是——
“不得不因此与你刀剑相向……是我唯一后悔的事……”
“……不要再说了。”
封印在身体深处的、猩红色的邪恶记忆,一旦开始暴走就再也无法自控。源自憎恶的力量席卷着,直到把整个世界彻底摧毁殆尽,也不会迎来休止。
方才与Edel Blau的决战便是如此。激战中的我完全失去了意识,只剩眼前之物尽数毁灭时暴动的冲击,仍朦胧地刻印在记忆。
我还没能亲手消灭操纵灾厄的魔导师Wallenstein⑥,如今却即将陷入长眠。这也是我的宿命吗?还是说,在未来的某天,我会迎来新的审判之日?
如果被跨越时空的羽翼所宽恕,即使是这负罪的灵魂,也能得到转生吧。
“绯红的堕天使啊,再会了。”
“是啊,再会了。”
……
昏暗的云层,逐渐笼罩在了学院的上空。时间刚过正午,周围却已漆黑一片。暴风雨前兆的狂风中,一只红胸鸟伫立在屋顶。
“这气息绝不会错。是你在这里吗?Edel Blau……!”
*注释:
①哀叹之川(コキュートス):希腊神话中地狱的河。
②圣枪Saekro'm(聖槍サイクローム):一种金属铬制的双刀短枪。实际上是Anghel的圆珠笔。其中,サイ意为“铬”,クローム意为“钗”。
③Edel Blau(エーデルブラウ):Anghel给女主起的称呼。两个词皆来自德语。Edel意为“高贵的,华贵的”;Blau意为“天蓝色,青色”。
④至高圣洁的蓝调法衣(ブルーイッシュインペリアルクロス,Blueish imperial cloth):这是一个Anghel的自造组合词,看得出来孩子把所有的牛逼buff都叠在了女神身上。其中,【ブルーイッシュ(蓝调)】词源日本一部同名漫画,作者梅田阿比,中文译名为《苍蓝三兄妹》。
⑤Himnesia(ヒムネジア):Anghel想象中的邪恶半身。本词化用于单词【Amnesia(アムネシア),失忆症、记忆障碍】。同时含有【ヒムネ】“红胸”含义,属于双关语。
⑥操纵灾厄的魔导师Wallenstein(闇魔導師ヴァレンシュタイン):Anghel给岩峰舟起的称呼。【ヴァレンシュタイン(Wallenstein)】来自历史人物【阿尔伯莱希特·华伦斯坦】。他是一名杰出的军事家,任奥地利雇佣兵队长。在三十年战争中率领神圣罗马帝国军队与反哈布斯堡同盟作战。与新教阵营中的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并称三十年战争中的双雄。因为违背皇帝的意愿进行和谈而被罢免,最后被暗杀。

原作:HatoMoa
翻译:花绿青(凉太/七姬/朔夜/散/优夜)
Azad麻姑(叹/舟/Ang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