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3·黑月之潮（连载版）》（32）（完结）
第三十二幕·雨夜反击
|1|末日东京
“各位市民请注意，各位市民请注意，今夜无名热带风暴在东京港区登陆，热带风暴将在24小时内给东京带来1500毫米的降雨，市内部分地段将出现淹水的现象，请市民们留在家中不要外出，请不便返回家中的市民前往附近的避难所寻求救援。
“东京都政府宣布本市进入自然灾害紧急状态，机场和海港关闭，除了救灾和警察机构，政府机构和营业机构在紧急状态结束之前都将停止工作。预计暴风雨将持续到明天中午之后，之后天气晴朗，东京地下排水系统正在加紧排放市内积水，缺乏食品和饮用水请电话就近的警局呼叫帮助。谢谢市民们的配合，东京都知事小田原平次和各机构行政长官感谢大家。”
宣传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闪着红蓝两色的彩灯，高音喇叭对着漆黑的夜空播报。
街面上的积水深度接近一米，宣传车的底盘都没在了水中，行驶到长街中段的时候它终于熄火了，司机和车厢中的播音员跳下来试着推车，但在汹涌的流水中他们根本站不住，只能抱着最有价值的那台设备匆匆地钻进旁边的住宅楼中避险。
几分钟后，接近两米高的浪扫过长街，拍打着道路两侧摩天大厦的玻璃幕墙，宣传车像只纸船那样浮起，漂流了差不多一百米之后撞断了一根老式的木头电线杆。
没有电闪雷鸣，只是沉默的暴雨，风从大厦间的缝隙里钻过发出鬼哭般的厉声。
“还想要啤酒。”副校长坐在楼顶的遮阳伞下，摇晃着空空的罐子。
“实在买不到了，所有的便利店都关门了，就连警视厅总部的自动贩卖机都买空了。”装备部的马突尔研究员遗憾地说，“否则我也想来上那么一罐……全息投影机已经装好了，跟诺玛直连的数据线也连驳完毕，现在可以测试设备了。”
“测试什么，快把漂亮姑娘放出来陪我聊天，在这种世界毁灭一般的坏天气里，没个妞真是没得混了。”副校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座大半被水淹没的城市。
紧急状态法赋予了东京都政府在这种情况下撒谎的权力，实际情况比宣传车播报的糟糕一百倍。
所谓无名热带风暴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东京气象厅根本没用检测到有台风接近东京，只是忽然间东京上空就凝结了几公里厚的积雨云，它是黑色的，呈雄伟的山形，像一座雨水组成的珠穆朗玛峰那样压在东京城上空。这座山破碎的时候，大雨滂沱而下，就像是天漏了。
但暴雨并非东京城内积水的唯一原因，日本海违背规律的涨潮才是致命的，如果有人愿意俯身尝一口城中的积水会发现那水是咸的。
雨水不可能是咸的，咸水来自东京湾，海水已经高过了防波堤，每分钟都有几万立方米的海水涌入东京的大街小巷。
比涨潮和暴雨更糟糕的是这座城市正在缓缓地下沉，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它已经带着高楼大厦和高架路桥下沉了两米，只不过这种下沉非常地平稳，所以市民们还没有觉察。
但继续下沉的话，首先东京通往外地的高速公路就会开裂，仅剩的交通线也会中断。东京各行政区的平均海拔高度只有几米到几十米，继续下沉的结果就是整座城市变成海底的一部分，甚至东京会跟大陆架分离。
没有人能解释这种奇怪的气象和地质现象，似乎东京在一夜之间沦为了一座被诅咒的城市，一切危险的自然灾害都向着这座城市集中，神或者恶魔要令这座城毁灭。气象局的专家们已经不再寻找原因，只是紧密地监视着降雨、潮汐、和城内水位的上涨。
他们希望这个灾难的指数能够回落，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影响这些指数。到了这种时候，谁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宗教信仰，至少可以向某个神明祈祷一下。
副校长对面出现了蓝色的光影波动，随着马突尔研究员把焦距调准了，穿着墨绿色校服的女孩被清晰地投影出来。
全息投影机的效果很好，人像模拟也很出色，连风速都被考虑在内了，女孩端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看雨，长发在风中起落。
跟真人不同的只是她背后有一个光带通往全息投影机，还有暴雨导致了光的散射，她笼罩在透明的光影中，身边的每一滴雨里都有一个她的影子。
“哦，Eva，好久不见，想个解决方案吧。再不想点办法的话，鲸鱼都能游进这座城市里来了。”副校长的口气漫不经心。
“圣骸的苏醒已经开始，作为最伟大的两位龙王之一，它苏醒时有这样的异象并不奇怪。您是炼金术的专家，我想从炼金术来分析，这座城市的元素分布已经彻底紊乱了吧？”Eva淡淡地说。
“糟透了，元素狂流正在这座城市里流窜，就像是惊慌失措的鱼群。”副校长仍旧看着黑色的雨幕，赤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温度。
“还不是最混乱的时候，也就是说它仍未真正苏醒，这一切只是诞生的预演。”Eva说，“它是神级的东西，神的诞生就该以万民的生命为祭祀吧？”
“不要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好么？你的本体在美国，东京沉掉或者日本沉掉对你都不算什么，可考虑一下你亲爱的导师还在东京好么？现在航路已经断了机场也关闭了，开车出城没准还会半路熄火，你不是万能的么？给你亲爱的导师搞一艘皮划艇来也好啊！”副校长挠头。
他对Eva说话的口吻俨然是跟一个捣蛋的学生说话，全然没有把她当做人工智能。
“可您并不怕死啊，佛拉梅尔导师，我想在您的心里，这座城市就要沉没这件事其实是很好玩的。您自己也说过不是么，活了那么久，最想体验的事情其实只剩下一件，就是死亡。”
在卡塞尔学院内部很少有人知道副校长的姓名，一度有人认为他姓曼施坦因，因为父子的姓氏应该是相同的，但曼施坦因教授立刻辟谣说自己跟母亲姓，连他的母亲也不知道副校长姓什么。
他们是在一个酒吧相遇的，在那间酒吧里每个人都叫他“月亮捕手”。但在同一条街上另一间酒吧里，副校长的名字是“咖喱雄鸡”。昂热也从不称呼副校长的名字，通常叫他老友或者骚货。Eva却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平淡无奇的法国姓，似乎这就是她跟副校长之间常用的称呼方式。
“其实我是很想死一次看看的，我是说那种真实的死亡，死了就再也不会醒来的那种。可我还有儿子啊，我死了我儿子会很难过吧？你说他那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家庭，又是个秃顶，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将来。”副校长幽幽地叹了口气，“来嘛Eva，别让我失望，对方是神你也是神。你和我加起来应该能摆平这件事，我必须回美国去看我儿子，他就快过生日了，我给他买了三米高的维尼熊当礼物。”
“佛拉梅尔导师，曼施坦因教授已经三十九岁了，我想他不会再喜欢巨人版维尼熊这种宠物。”
“可我以前想过如果我有个儿子的话，他跟维尼熊一起玩会很萌，可在他小的时候我没有机会送给他啊！”
“我已经在全力拯救这座城市了，我封锁了所有的污水处理站，利用铁穹神殿加速排水，修改了它的电控程序，把它在供电系统中的优先级提到最高，它正在以额定功率的四倍排水。
“此外我也以东京都政府的名义向警察部队和自卫队下令，你刚才看见的宣传车其实是我派出的，在小田原平次知事喝多了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我能够掌控东京都的一切资源。我能动用的最终武器是一根铁锰合金的棍子，它正在高空中围绕地球旋转。”
“动能武器？似乎猛鬼众已经用了那玩意儿来对付圣骸，我们刚才检测到有动能武器出现在13号储水井的方向。但那玩意儿真的能能够彻底干掉神么？”
“猛鬼众用的那根棍子是用飞机带到高空中的，而我那一根藏在俄罗斯的间谍卫星‘叶卡捷琳娜’上，它运行在距地面六十公里的大气层之上，而猛鬼众的那根锰镉合金棒只有两万三千米高。
“经过计算，叶卡捷琳娜释放的铁锰合金棍棒可以在下坠过程中达到20倍音速，是猛鬼众动能武器的十倍。一旦它被释放，威力等同于一颗质量为20公斤的火流星，那根棍子的代号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它被设计出来是准备在战争中毁灭美国的海外空军基地，虽然自重只有20公斤，但它激发出的冲击波能够毁掉一座小城市。”
“善用这种草菅人命的武器，你真是太像我的学生了！”副校长兴奋地鼓掌。
“释放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结果是毁灭东京的一个区。”Eva的语调很平静，“但如果神真的复活，那么即使用东京的一个区陪葬也要杀死它。如果不舍得那个区的人命，可能要赔上整个日本。这样可以么？”
“真棒！这还是我第一次欣赏动能武器从天而降，可惜啤酒已经喝完了。”副校长看向北面的新宿区。
“铁穹神殿中的狩怎么处理？它们会进攻各个污水处理站和开放的窨井，我加大了铁穹神殿中的水流速度，但它们仍然逆流扑向市中心。恐怕过不了多久狩就会出现在东京市内了，这不是我能解决的。”
“喔，昂热留了一支预备队给我，我想应该送去下水道里捉虫。”副校长拿起对讲机，“长谷川义隆到了的话就让他上天台来。”
|2| 犬山家的花朵
“犬山家长谷川义隆拜见副校长，卡塞尔学院1955级精密机械专业毕业，曾经参加游泳比赛获得二等奖，有幸由副校长您亲自授奖。”长谷川义隆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倾盆大雨中却不打伞。
“犬山家的军队到了么？”副校长懒洋洋地问。
“都在楼下候命。”
副校长探身往下方看去，警视厅大楼前赫然停满了保姆车。拥有最甜美笑容的新生代电视明星井上弥美、电音小提琴家三浦和纱、职业围棋美少女麻生琴乃、偶像派的芭蕾舞新秀柴崎世津子、还有花样滑冰世界冠军唐泽绫音……
青春偶像们穿着整齐的黑色作战服，双手背在身后站成一排，暴雨打湿了她们的马尾辫，雨水滑过她们精致的曲线，她们挺起胸膛面如寒霜，俨然是久经考验的军人。
“喔喔喔！看那纤细的小腰和笔直的长腿！”副校长攥拳于胸眼冒桃心，“这就是犬山家的军队么？我爱犬山家！你们的忠义和美貌都深深地打动了我！”
“根据校长的吩咐，我们将听从副校长的命令，犬山家已经做好了准备，迎击铁穹神殿中的狩群。”
“混蛋怎么可以把这么好看的姑娘扔到下水道里去？不用说了去下水道捉虫的工作由义隆你和我去做就好了！让姑娘们都换上高跟鞋和夜礼服，（），等我们回来！”副校长脸上写着“这是要我把黑松露蛋糕放在捕鼠夹上去逮老鼠啊”的痛惜表情。
“确实，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犬山家也不会动用这支力量，但本家的实力已经尽数被摧毁了，驻扎在外地的成员正开车赶往东京，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共计三十五处可能被冲击的窨井和污水处理站，窨井可以焊死但是污水处理站没有办法完全封闭。我们必须有足够的人手坚守每一处污水处理站，在这种情况下犬山家的鲜花都像钢铁一样坚硬和锋利！请副校长放心，我们会作为蛇歧八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存在，不允许任何狩侵入东京，誓将战至最后一人！”长谷川义隆深鞠躬。
“混账！谁要你战到最后一人的？等老子把你们蛇歧八家重新收到学院的旗下这些美女都是学院的！是学校的财产！”副校长大怒，“谁授权你这样处置学院的财产！逆贼你是要造反么？”
长谷川义隆愣住了，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人数不够，”副校长看着楼下暴雨中的女孩们。忽然间面无表情了，“你懂得把这些姑娘投放到污水处理站里的意思么？就向像把人数不足的军队投放到最惨烈的战场上，只是充当拖延时间的道具而已，很快她们就会被从地图上抹掉。这些女孩中几乎没什么人能活着回来，你也一样。”
“犬山家的每个人都有觉悟。”长谷川义隆沉声说，“我们倒下之后，从外地赶回来的家族成员就来得及接手了。”
“马突尔研究员，装备部这次带了装备么？”副校长转向马突尔研究员。
“副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只是后勤人员好么？我们没有受过战术训练！还是让那些日本女人去跟狩群死磕我看更可靠些！她们看起来战斗力都很强的样子。”马突尔研究员惊慌失措，“装备部的人应该保存伟大的头脑为人类的未来服务！”
“你看美剧么？《行尸走肉》？”副校长看着马突尔研究员的眼睛，语重心长。
“喔！整个装备部都看《行尸走肉》，虽然说起来我更喜欢文艺内涵一些的电影，不过霰弹枪打僵尸还是很过瘾的感觉。”马突尔研究员的眼睛亮了，“我还买了把Gerber的折刀，捅僵尸很带劲的那种。”
整个装备部都是卡通、电视剧、电脑游戏和科幻电影的深度中毒者，《星战前传》上映的那几天里他们每个人都在腰间插着光剑，在实验服外罩着长袍，见面都说原力与你同在，也有少数人是西斯的信徒，杰迪武士那帮人就拒绝跟他们同桌吃饭；在《钢铁侠》上映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组成了一个金工小组负责给每个人定做合身的钢铁侠套装，那段时间里瓦特阿尔海姆中每个人走路都发出金属齿轮的摩擦声，吃饭和喝饮料得把面罩掀起来，钢铁侠手中的光束炮暂时还无法实体化，所以每个人手心里都装着手电筒，他们用电筒互相照射来打招呼。
最近这段时间光剑和铁人盔甲都过气了。装备部看了《行尸走肉》，开始流行末日生存角色扮演，主要是幻想着有一天人类的一半变成了僵尸，地面上的人都被吃了，只有他们在地下实验室里顽强地为了人类而活下去。
他们必须跟从各种通道闯进来的僵尸搏斗，虽然凭装备部的技术即便只有铁矿石和硫磺石碳粉他们也能制造出不逊于沙漠之鹰的高杀伤力火药兵器，但用这种东西欺负僵尸未必无趣，所以装备部里流行肉搏武装，刀架上摆满日本刀、野外生存刀和砍刀，另有伐木斧、锯齿刀和复合材料的猎弓，装备部的研究员们抚摸着这些兵器幻想着自己在僵尸群中起舞的华丽身影，那陶醉的神情便如抚摸着少女的身体和她翩翩起舞。
马突尔研究员摸出那柄黑色胶柄折刀凭空挥舞几下，抖动肩膀，嘴里发出“飒飒飒飒”的刀剑破空声。
“想像一下，多么完美的机会让你体验一下僵尸作战的快乐啊！”副校长神色凝重，“狩跟僵尸有什么区别么？加强版的僵尸而已，你可以砍它们轰它们，它们也不疼你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僵尸围城，哇塞！你理解这种机会有多难得么？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正式记载啊！”
副校长大力拍着马突尔研究员的肩膀带他走到天台边，俯瞰这座暴风雨中的城市，“想象一下！这是你一生中唯一的机会！幻想在你眼前变成了现实！你和美少女组队！砍僵尸，救人类！然后悄然飞走，深藏功与名！这种事情我也很想参与啊！这是一个男人一生梦寐以求的大事件，即便你倒下了，旁边接住你的也是美少女！如果美少女倒下了，你有接住她的觉悟么？”
马突尔研究员楞了一下，猛捶心口，“副校长！我……我明白了！我们确实有带装备来！装备部去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带着装备！请给我们两个小时时间把装备准备好！”
“我去！你他妈的什么装备需要准备两个小时？”副校长惊呆了。
“强袭高达！”马突尔研究员的眼睛亮得就像火炬，“但它还在货柜箱里，我们需要花一点时间把它组装起来。不过不用担心，两个小时一定可以搞定，因为我们在设计时就考虑到了快速组装的问题，所以使用了最新的接口技术，碳纤维和铁锰合金的旋动接驳轨道和插入式光缆可以把组装时间缩短85%，武器系统的预热……”
“等等等等！你现在是在跟我说高达么？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高达么？”副校长目瞪口呆，“马突尔研究员你是跑错片场了么？我们这部戏是讲述有勇有谋的混血种摧毁龙族复辟大阴谋的热血故事，不是啦啦啦勇敢的少年啊快去登上高达创造奇迹的幼稚卡通！”
马突尔研究员露出羞赧的的神情，“容我解释容我解释，开发代号强袭高达。虽然我们确实很想造出高达来，但以目前人类的技术来说还很难，就算造出来也不会像卡通里那个巨大，而且没法荷载驾驶员，副校长你要知道两足型的大型机器人设备室很不合理的，光是机器人行走时的振幅就够把驾驶员晃出脑震荡来，如果被打飞出去那么驾驶舱里的那家伙会被震碎全身骨骼”
“所以我们叫强袭高达的其实是四足型的武装机器人，能够通过各种地形，自带20mm速射炮一门和两支12.7mm口径机枪，还有一发‘星光’导弹，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自爆！说实在它跟高达一点都不像，不过我们用了蓝白两色的涂装表示我们要向高达致敬！”
“滚！四足自行机器人怎么带到下水道里去？你的脑子已经被僵尸吃掉了吧？我也没时间等你两个小时！把其他设备带上现在就跟我出发！砍僵尸他妈的需要什么？只需要男人的热血和一把野外生存刀！”副校长大吼，“你有五分钟准备！然后给我滚进姑娘们的保姆车里去！”
马突尔研究员带着介乎兴奋和惊恐之间的欢呼下楼去了，直升飞机把沉重的集装箱放在警视厅本部前，那些疯子一样的技术宅冲进集装箱里，各种金铁声响成一片。
“您大概是唯一一个能想到办法指挥装备部的人吧？有装备部的加入，也许我们能够打赢这场仗。”Eva说。
“神经病才知道如何指挥一个神经病院的病人造反。”副校长在桌边坐下，恋恋不舍地把罐底的残酒喝干净，“通知警视厅被我准备五十件火焰喷射器和足够的汽油，没问题吧？”
“没问题，”Eva点点头，“在知事醉酒的这段时间里我就是东京都的实际负责人，除了不能指挥自卫队，我能动用东京都范围内的任何资源。五十件火焰喷射器，五分钟之内就从警视厅的武库中调出来送到停车场。佛拉梅尔导师你自己也要去么？以你的性格应该会留下来欣赏这个城市的灭亡啊，而且您只是炼金术专家而不是战斗专家，狙击狩群不是您擅长的工作。”
“可是好色的老大爷真的不能看着美少女去战场上充当炮灰，而想煽动装备部去打这场仗我自己也得登场，否则那帮神经病随时可能出问题。”副校长耸耸肩，“见鬼我真的定了三米高的维尼熊，希望能亲手送给儿子。”
“美女对佛拉梅尔导师您真的那么重要？”
“你以为呐?当初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也不会破例收你当学生，我可喜欢看你穿夏季校服跑来跑去的样子了……曼施坦因要是能结婚成家生你这样的女儿我就可以安心去死了。”副校长摇摇头，“叶卡捷琳娜还有多长时间运行到东京上空？”
“57分钟。我已经进入俄罗斯国防部的网络，彻底控制了那颗卫星，随时可以释放。”
“那就准备释放吧，如果57分钟内圣骸的复苏还没有终止，你就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丢下去，目标是新宿区的13号储水井。”副校长望向雨云弥漫的新宿区，“真想去看看那位神复苏的样子啊。该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吧？”
“根据我的计算，释放达摩克利斯之剑的结果是75万的民众伤亡，真的不用联系校长作确认么？”
“没必要，我的权限和昂热的权限是一样的，你一旦被唤醒，权限还在我和昂热之上。虽说昂热是复仇男神，可他还没疯到无视人命的地步，让他做这个决定他只会拖拖拉拉地耽误时机，肮脏的事就由我们这些幕后黑手帮他做了就好了。从历史上看秘党就是这么一帮血腥的混蛋，需要为屠龙牺牲几百万人的生命他们也照做不误，如今这座学院只剩我这么一个血腥的混蛋了。”副校长轻描淡写地说，“生者的快乐总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的。”
|3|冲向豪雨
五分钟之后保姆车队从警视厅大厦出发，进入高架路之后立刻分散去向市内不同的污水处理站，每辆车里都满载着设备和人。
副校长坐在世津子的保姆车里，一手玩着火焰喷射器，一手嚣张地拍着世津子修长的大腿……其实他心里满心都是后悔，他妈的早知道装备部的神经病是这个路数也许不用他们才是理智的选择，副校长的对面坐着马突尔研究员，他背着长弓和日本刀，他旁边的研究员则背着伐木斧腰间插着左轮枪，再往旁边那位研究员是谁副校长就看不清了，因为他戴着黑武士的头盔，披着黑色大氅，腰间还插着光剑……
“这他妈的就是你们所谓的装备啊！”副校长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
“不不，这些只是服饰，去杀僵尸的时候你总要把自己弄得帅一点，我们还带了相机要拍照留念呢。”马突尔研究员拍了拍胸前的长弓。
他旁边那位从麻省理工学院力学系毕业的强者从口袋里摸出他的卡片机来晃了晃。
“真正的装备在这里。”马突尔研究员从黑武士手中接过铝合金的箱子，缓缓打开……一片耀眼的银色照亮了车厢的每个角落。
“你不要觉得我没有看过科幻电影！这他妈的是《黑衣人》里打外星人的枪好么？你准备拿着科幻道具去打一群全无人性的龙化生物？”副校长怒吼。
“不不，这个可不是科幻道具！这是装备部的最新产品！我们经过十年的研究终于把《黑衣人》里的武器实体化了！当然我们也略微参考了一下美国国防部的实验型高斯步枪……这可是原型机哦！轻易我们不给别人看的。”马突尔研究员怀抱那沉重的银色大枪，流露出金毛狮王手握屠龙刀的屌爆神情，“什么僵尸吸血鬼死侍狩，这支‘朗基努斯枪’都可以一发解决问题！连三代种都会被一枪毙命！”
“我听见你说那个奇怪的名字了！你们这把用科幻电影造出来的东西真的稳定么？”副校长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支枪，似乎要缩进世津子的怀里，“会炸么？”
“虽然是原型机有点容易暴走……啊对不起我又用专业术语了……”马突尔研究员信心十足。
狗屁专业术语啊你这个死科学宅！副校长的心中有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其实高斯步枪的原理早就弄清楚了，这种武器利用强磁导轨发射圆形弹丸，其实原理并不复杂，难度只是在于怎样把强磁导轨轻量化。以目前的这支原型枪来说，它发射的贫铀合金穿甲弹能够达到八倍音速，能打穿30厘米厚度的铸铁。”
“它击中目标的时候动能还会转化为高热，弹孔周围的钢铁会融化，即便是狩那种坚硬的骨骼也会被它撕裂。唯一的问题是发射完之后要充电30秒钟，但一枪能够打穿三五个狩。世界上仅有的两支原型枪都在这辆车上。”马突尔研究员讲起科学原理神采飞扬。
“见鬼！仅有的两支原型枪都在这辆车上，那其他车上的人就只有用猎弓和伐木斧跟狩群搏斗么？”副校长大惊，这是校长那种疯子才能干的事好么？”
“我们有朗基努斯枪他们有别的啊，像Excalibur系统和钢铁爱国者都装配给其他组了！神或者龙都无法战胜我们！我们是掌握科学之力的男人啊！”
马突尔研究员自豪地向同事比出《星际迷航》中斯波克的招牌手势，其他研究员也以同样的手势回答他，唯有黑武士骄傲地说原力与你同在。
“诸君真的都相信自己这一去不会死么？”一直沉默的世津子轻声问。
“从科学上说没有人不会死，如果你的司机手滑我们跌下高架路死掉也是有可能的。”马突尔研究员忽然有点严肃起来，“何况去跟僵尸……啊不狩群作战呢？我可是印度工学院毕业的，当年的第一名，萝莉不要把大叔看做傻子啊。”
“可怎么说呐，为了人类呗，掌握科学之力的男人就是要为了人类飞向星辰大海！”马突尔研究员眉眼中忽然流露出那种仰望星空的神情，他把那只代号朗基努斯的高斯步枪扛在肩上，“而且你得知道副校长比校长可是可怕得多的人啊……校长好歹会讲点道理，我们要是不愿意为了人类牺牲……他会把我们生吞活剥的。”
“嗯，为了人类……而且砍僵尸还是蛮好玩的。”副驾驶座上那个穿钢铁侠战甲的家伙也回过头来。
“大叔真棒。”世津子轻声说，她清冷高傲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少女般的灿烂笑容。
“萝莉也很棒。”副校长亲热地搂着世津子的肩膀，“如果喜欢大叔的话，我倒是有个很好的人选介绍给你认识，除了头发有点少他真是没什么缺点了……”
保姆车在空无一人的高架路上飞驰，刺破这场世界上最浩瀚的暴雨。
|4| 男派花道
“店长！”路明非大吼。
那金色古蛇般的身躯从水中忽然出现的一刻他完全被吓傻了，就在他面前，座头鲸被狩死死地缠绕，这个魁梧如熊的男人在这头凶兽的面前只是一只等待被吞噬的猎物。
但是作为海上自卫队的功勋水手，座头鲸还是比常人多出了一点点反应能力，在他的全部肋骨骨折之前，他伸手拍在路明非胸口把他拍出了狩的攻击范围。
通道尽头仿佛有成群的萤火虫飞来。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密集如蜂群的狩，这些神话中才该出现的狰狞恶鬼正缓慢地靠近一群手无寸铁的牛郎和女人，这些人还穿着高跟鞋、露背礼服裙和紧身西装……
不过说手无寸铁倒也不尽然，站在不远处的一名牛郎目睹了这一幕，他的西装敞开露出其中的柯尔特手枪，但他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吓傻了，惊恐得抱住了脑袋，眼看就要发出那声刺耳的尖叫。
路明非扑过去把他推开，同时拔出了那柄柯尔特左轮枪。
“下水道里有蟒蛇，快带客人们离开这里！”这句话是座头鲸在水里吐着血沫说的。
狩修长的身体潜藏在下水道的底部，把座头鲸拉向管道深处，它的捕猎跟海洋中的猎食动物相似，一旦座头鲸没入水中无法呼吸它就赢了。
当然其实它完全不用害怕这个肋骨已经全部被缠折的男人，座头鲸喊出那句话就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被拖得越来越远，他的头露出水面一直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忽然明白了座头鲸的意思，座头鲸当然没有误以为自己被蟒蛇袭击了，但如果女人们知道下水道里有成群的凶兽出没一定会惊慌失措。
她们现在还能服从命令接受管理是因为她们相信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警察或者自卫队接到她们的求救信号会来救她们。
但凶兽会剥夺她们最后的自制力，她们一旦分散奔逃那就只有被狩群逐一地杀死。座头鲸在示意路明非带着大家跑。
女人们尖叫起来，牛郎们迅速地用身体遮挡她们。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座头鲸的光头没入水中，忽然记起了这个男人牛逼而骄傲的花道，“小樱花你要自信和勇敢起来……自信和勇敢的男人最讨女人喜欢。”
路明非跃入水中，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镇静。他奋力地游向那只缠着座头鲸的狩，狩意识到有新的活物向自己逼近，向路明非张嘴示威，露出荆棘般的牙齿。
路明非毫不犹豫地把子弹送进它的嘴里，射击算他仅有的几种才艺之一，只要他的手不抖，总能打出准确的弹道来。
也多亏了这是一支老式的柯尔特左轮枪，它不像某些新型枪支那样有导气轨的设计，只是最简单的机械激发，所以在水中也是有可能发射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湿水之后的子弹可能失效，有时候充水的枪膛可能会炸。
但路明非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再过几秒钟座头鲸就会因为窒息而死，断裂的肋骨想必已经戳破了他的肺部，他必须呼吸到新鲜空气。
在这群人里只有他受过“屠龙”的教育，除了他没有人有能力做这样的事。
连续六发都是幸运弹，第一发直接打进了狩的嘴里，其他几发也都命中了它的面部。这东西早已没有痛觉，遭受袭击之后下意识地松开座头鲸扑向路明非。
铁穹神殿用的是直径十二米的巨型管道，在这种管道里浮着就像浮在大海里。
路明非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无限的水包围的感觉，就像那次他在三峡水库的深处，夭矫的黑影扑面而来。那次有诺诺在他的身边，他还可以与路鸣泽“互换”，这次诺诺不在，路鸣泽又在南美洲度假。
果然是要死的节奏啊，这种时候路鸣泽本该跑出来救场的，可是什么异状都没有发生。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没想到他李嘉图·M·路的人生是这么结束的……在奔向男派花道的大路上，去救一位教他男派花道的老师。
（连载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