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红月】NEW.38 戏剧开幕

在一切的尚且没有完结之前,即使是铁人也需要暂且停歇的时刻。
少年难得的被赐予了休息的时间,他躺在广阔的花园上的太阳椅上,享受着绯红色月亮所照射的光芒。
其实他能在红月馆内呆着的,只是看着那几十个红月馆的客人,用一副看待救世主的目光看着他的样子,迫使他逃跑了。
那种目光令人感觉到刺痛,并不是能够轻易接受的东西。与其让他被打的昏迷过去,或者说被白银关在时间当中寻找逃脱线索,都比起客套话来的要好得多。
应付人什么的,比起这两天所有的战斗加起来还累,当然白银的试炼除外。那已经不是劳累了,那已经是绝望和酷刑了。
“奏夜,这个人...是关乎天国的重要人物吗。”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刘虚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根据迪萨特所言,若是历史记录没错的话,对方应该也是一位天使才对。而对于天使的记忆,刘虚只有那两个对自己突然袭击的天使,以及他们被菲月翎压着打的事实。
说起来菲月翎又怎么样了呢?他之前问过白银了,对方说菲月翎已经从原本的地方消失了。
不知道她是回到了魔界,去直面自己的命运了呢,还是说继续百多年前约定下的旅行。反正对方的身边依旧有人在陪伴,哪怕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却也是旅途上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
痛苦太过私人,没有人能够分担,甚至还会有人来奚落,所以我们只好选择沉默,将沉痛压抑在心底,让它永世见不得光,唯有这样,我们的生活才能够平静一点,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不管怎么说,在那片恶的海洋中看到了对方的过去,即使感觉只是一部电影,却也会让人感到忧郁和伤心的。菲月翎的人生,在刘虚看来就是值得称赞的一曲赞歌,只是这份赞歌被放在了茶几桌上而已。
不过比起菲月翎现在在哪里,对方时候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刘虚还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来着。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在手中能够召唤出斩杀天使,但是为什么他能够召唤呢?
在他的记忆中,最初被绝望的海洋所吞没,生命被拯救之前,好像听到了些什么。他又仿佛是看到了些什么,只是记忆根本无法连成一片,无法得出正确的形态和样貌。
仿佛有着一位站在火焰当中的银发女性,又仿佛宇宙中有一位坐在华贵王座上的纤细男性。
那些是交错且胡乱的记忆,令人无法判断真实感。
其中有主的存在吧,但那也仅仅只是猜测罢了。
“能够依靠的,只剩下红月馆的记录了吗。”
红月馆是历史的具象,所有的历史都会真实的记录在此地。
仅仅只是搜寻难度的问题罢了,毕竟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很多不同的事情啊。
“那么,就按照预想中的计划开始行动吧...”
.........
离开了红月馆,根据与迪萨特讨论确定的信息,刘虚也是前往了当初经历过战斗的地区。
那片住着‘七殿下’的花田,也是他第一次完全解放斩杀天使,掌握到这份力量的地方。
根据迪萨特所言,能够以绝对的力量,直接送自己抵达天国的人。在这片大地之上,只有‘七殿下’才能够办到了,毕竟天国已经被封禁了,外人进不去里面也出不来。
但是‘七殿下’帮得到,她的苏醒本就是为了帮助红月馆,打开天国大门的一环。
说起来上一次来并没有好好地观察这片花田,虽然对于刘虚来说这里的环境比起田野更应该称呼为森林,数十米高的巨大花束令人感到和现实不符的差异感。向阳而开的花开起来就像阳光般灿烂颜色,向日葵失去了太阳就是失去了旋转地目的和方向。
说实话在绯红色的月亮之下,向日葵还能有这般高傲的姿态,不可谓之惊奇。
“又一次踏入我的领土了吗?没有选择躲避,而是再次回到这里,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我本质上就是个喜欢作死的家伙吧。毕竟背后不断被人推挤着,只能走在危险的捷径上,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悬崖。”
面前的是‘七殿下’的身影,比起第一次相见时对方那副古朴的装扮,对方也是换上了一套看起来没那么陈旧的装束了。虽然对于刘虚来说维多利亚时代的装扮,依旧可以和古板差别不大,但总比上一次希腊风格装扮要好得多。
然后刘虚和七殿下之间,进行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客套话。
但是终究最关键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即使是七殿下听到都会惊愕一下,然后露出放荡不羁的笑声,感觉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玩笑。
“所以你想要借助我的力量,直抵天国吗?呵呵~会死的哦。”
低沉着嗓音,鲜红的眼眸如同螺旋般吞噬了刘虚。
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就要将一切碾碎,这并不是下马威,而是彻头彻尾的威胁。
是真的会死的~
“能够抵达对吗?”
“不要用质问来回答问题啊...”
七殿下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但是看着刘虚那一面淡然的表情,她却没法多说些什么。
世界上就是有一群不怕死的家伙,明知道会死却依旧要选择前进,那怕是百分九十九的答案,他们却依旧在追寻那不可能的百分之一。
“呼...死了可别怪我。”
七殿下叹息了一口气,作为大地上唯一存在的【原初之主】,她留有着大量的权能和权限。但说到底那些都只是给她自己用的东西,随便赐予别人恩赐的话,先不说她自己的封印会怎么样,大多数人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份来自原初的恩赐。
少年不是人类,哪怕他自称为人也是如此,可即使如此他也未必能够承受原初之力。
一旦得到了这份力量,那么就是真的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放心吧,我很理性,这是深思熟路过的答案。”
无需多言亦无需惧怕,刘虚现在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弥补一丝亏欠之物。
没有什么妖精应该为契约者牺牲的道理,连自己的契约对象都保护不了的自己,何谈保护这个世界?对于少年来说巨大的世界,和自己微小的世界相比,往往还是身边的一切耿直的保护呢。
双眼之中溢出的是什么,泪水吗?
不,那是需要被抛弃的懦弱!
此身颤抖的理由是什么,鲜血吗?
不,那是应当被舍弃的愚蠢!
脑髓充溢的愤怒是什么,本能吗?
不,那是必须被摒弃的无能!
看着自己左手上扭曲的猎鹰之牙,刘虛现在能够支撑自己继续行动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些无谓的话语了。只有保持醒悟自己的态度,才能让自己保有觉悟的前进。
如同在漆黑的荒野上开辟出生的道路,他必须探寻到的是一条通往自己希望幸福之路。
“那么,我就动手了。放空自己的精神,然后如同经历一场快乐的旅途一般,直达目标之地吧。”
旅行吗,这还真是难得的体验呢。想起来他好像只有在小学经历过一次春游,之后再就也没有过人类正常的休闲了啊。
说是天才的苦恼也不多,而是他自己忘掉了人类,本来应当保有的休闲权利吧。
就当是弥补回来好了...
“断阳之日·生命倒转——”
如同温暖的一股暖流,充满生命力的魔力涌入心头,这将会是一趟比较久远的旅途啊...刘虚的身影逐渐的模糊了起来,就如同是被抹去了痕迹的底片一样,不在花田中留下一丝的身影了。
“怪物是无法击倒那家伙的,不管是谁都是如此。但是你将会面对那家伙,说到底我也只能帮你倒这里了天选之人。祝你能得到自己想要之物~”
七殿下伸了个懒腰,如同刚刚睡醒的棕熊一般,缓缓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发狂的根源也快到来了吧,连带着会出现的还有什么呢?是被同化了的五素体,还是说...被诅咒了的初之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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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的、贫弱的、无力的、悲悯的天使,以败者的姿态被阻挡在天国之外。天国之内保留的却是化作魔王的神子,以及堕落的天使们。这种奇妙的舞会,在主角登场之前又怎么能轻易开幕呢。”
回来了~本应坐在宇宙的尽头王座之上,以可笑的姿态窥视着整个世界,那无穷无尽之主终究显现出全部的伟力。
没错,正如战空所预料的那般。
那位消失不见了的伟大存在,为了完成预定好的计划,创造了相应的投影于大地之上。
主回来了,虽然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啊啊~戏剧终于即将开幕,演员也都就此集齐,一切都即将开幕了。”
“吾主!”
话语间闯入者已经到来了,一直在寻找着的,一直在旅途上的天使终究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位离开了天国,离开了这个世界,隐藏到了某个不为人知之所,遗弃了所有人的主啊。
那是战空,她依靠自己的直觉终究是找到了主的所在。
只是,见面可不能说得上是好事啊...
半透明的双刃,在战空靠近的同时展开,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贯穿了主的身影!
只是这毫无意义,如同贯穿虚幻的风,终究无法登上舞台。
“等等战空,武器不能穿刺他——”
看着将利刃刺入了男性体内的战空,急忙赶来的雷鸣只能狠狠的咬着牙,因为他看到了那纤细的男性身影露出着笑容。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从剑刃的封锁中脱离了,说到底在这里的不过是残留的投影,根本就不是什么实质之物。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里的理由,也仅仅只是给可怜又可悲的残留之物们,最后的影像罢了。
如果神选之子胜利的话,天国将会迎来新的主人,如果他失败了的话,即使是万千次的轮回也终将能找寻到对方胜利的可能。
他早就是想要挑担子不干了,因此即使被别人咒骂和咒怨,也毫无关系。
他只是想要看到,自己所想要的结局。
“你把大家的天国当做什么了!将一切舍弃掉,然后把所有人都抛弃,再否定掉所有的奇迹!这就是你的想法吗!我们一直在寻找你,就是为了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
看着天空中的战空,因为愤怒的缘故,即使是话语都难得畅顺的模样。雷鸣的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战空的话语是有言灵效力的,但是那必须用专门的字段进行发动。虽然雷鸣并不认为主赐予的力量,能对主产生什么影响,但是连自己的习惯都抛弃,就已经说明战空已经不冷静了。
“糟了,战空停下!”
右臂化作螺旋的巨大钻头,本想着挥舞手臂阻挡二人,但是在挥舞的那一刻雷鸣却感觉到了一丝的异常。
“什么!手被——”
右臂的螺旋失去了控制,原本应当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螺旋,一下子缠绕上了内部的手臂,无视着任何的骨头肌肉以及神经,速度比起回旋的螺旋桨快千倍,每秒在以万圈的速度反向扭动着雷鸣的手臂。肌肤、血肉、骨骼、神经,全部都在一瞬间被螺旋吞噬且扭转了起来。
“Yetzirah~”
站立在天空当中纤细男人的身影,却像是一缕厚泊天幕,无法跨越更无法摧毁。
“Ira furor brevis est.Sequere naturam.”
发生了什么?什么东西被引发了?
没有看到,但是感觉得到。
但是在雷鸣的眼中,战空已经更快一步的冲了出去,比起连右手的力量都无法回收的自己,对方现在却是还有点行动能力。不...如果他是武器被控制了的话,那么战空又会被控制什么?
“可恶、战空快停下永恒光翼!”
雷鸣的武器虽然是右手上的螺旋,但是他的力量来源却是羽翼。战空也是如此,大部分敌人都会以为他们的力量,是那投影出的剑刃和螺旋,但实际上却是天使们背后那双展开的羽翼,那才是天使力量的来源。
在察觉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的时候,雷鸣已经果断的第一时间断开了自己羽翼的链接,虽然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坠落大地,那也好过被自己的武器吞噬殆尽。
“不行、绝对!绝对要阻止主的一切错误!”
但是、战空和雷鸣不一样,双方身上承担的东西不同、双方本身的身份不同、双方被撕碎的东西不同。雷鸣是古代的天使,经历过最为之古早的神代,他原本也并非十字教体系中的存在,而是一方民族的主神。
而战空是十字教中诞生,但是又并非十字教中的天使,她是主在放弃天国前创造的最后一批天使,以超出神话为概念创造的存在。
“哼哼~”男性那张虚幻的脸面上留有笑容的残像,天使的反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盛大的金光在二人间产生着,产生的原理、源点、源头都无法进行阐述,只是如同出现在那里的现象一般。
顷刻间金光边将战空吞噬了!明显的她的觉悟,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不过是创造出了的造物,不过是为了计划而创造的棋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翻手一般简单就能解决的东西。
“战空——!!!”
仰望天空的无奈大喊,但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雷鸣无法理解战空的冲动,更无法理解主如此轻易动手的理由。
他虽然对于神代发生的事情有所遗憾,但是愤怒早就伴随时间而消散了,但是现在内心之中残留的某种酝动正在缓缓升腾。
“你难道就丝毫不会留手的吗!天使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就算雷鸣再怎么咒骂着,金光都不会暗淡下去的。因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一直与他一同旅行的同伴,轻易地就被吞没了,这种事情虽然有想过,但是却没想到是今天。
金光的出现不过是瞬间,战空的消失也只是一瞬而已。
无法阻止,也无法改变...
倒不如说天使的本能,在阻止着他思考改变的可能。
“难不成,原来是这样吗?!主啊,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这一刻吗!”
作为古老神话的主神,如今不过是孱弱的天使,无法反抗的想法虽然依旧埋藏在意识当中。但是眼界和想法,甚至是对于这几千年来的情况进行汇编,最终得出了一个他人不想承认的答案。
主准备做的不是什么将被封锁的天国解封,也不是将天国中堕落为魔王的神子解决,他这一次的降临...是为了将所有的天使,都一同作为祭品献上!
是什么东西能让主将一切创造物当作祭品,是为了庆祝那所谓的神选之子吗?
“好了~话剧应当开幕,演员自应上场,此般之剧吾亦在台上。”
男性的身影缓缓落下,逐渐的抵达了雷鸣的面前,那抬起的大手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没错~没有放跑他的理由不是吗?说到底他也只是被确定好,应当被牺牲的所需祭品。
“Yetzir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