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卢比肯协议 第十章 翻译

泽塔光环

2559年12月20日

第9天

霍瓦斯在过去几天里一直在搜索碎片小岛。他能够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从一端到达另一端，并且已经穿越了好几次，创建了一个网格，并利用最高的有利位置构建了一个地形激光雷达，该地形大部分边缘都是碎片，内部是森林，中心是一个湿地盆地，正在缓慢地将水排向太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可以帮助他穿过那片空间，回到他看到的流放者前哨站所在的更大的环带碎片。一旦他完成了对盆地的探索，他计划沿着岛屿的外缘向下，进入碎片的底部结构。

埃尔菲说：“在离你的位置26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生命迹象。”一个小点出现在HUD上，指向盆地深处。

这是他几天来听到的最有希望的消息。精力充沛的他沿着足迹到达了目的地，穿过了高海拔的森林，沿着陡峭的峡谷向下，进入了较低的山丘。山丘让位给盆地和湿地栖息地，在那里，肥胖的绿色藤蔓在高大的粗皮树中编织着光滑的枝条，使通道变得黑暗，难以导航。当霍瓦斯穿过这片混乱时，他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行动，保持走在坚实的地面上，而不是转向深淤泥中伪装的部分。

有东西在栖息地里滑动着，沙沙作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些棕色的大鸟从空中观察着，它们的爪子能紧紧地抓住树上，长长的腿、喙和羽毛完全模仿了周围的树皮、树枝和树叶。当他靠近信号时，一幅画面开始显现。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一艘魅影号出现在一圈被烧毁的植被和破碎的树木中，屁股朝下，左舷倾斜着。船尾、左舷和船中心的大部分都被压在了地上。霍瓦斯顿了顿，歪着头，满意地哼了一声。所以当大地翻转时，他不是唯一一个被困的。他继续走过去，仔细检查显示出的图像构造。引擎被毁了，埋在渣土里，但也许还有一些有用的部件可以让他回到他需要的地方。然后，他看到哨兵被困在尾部右舷的船体下，70%的部分被水淹没了。一只蟹爪形合金附属物和它中央圆润的脑袋顶部从泥里伸出来。

“现在，这可能是有用的，”他说，并加快了脚步。

先行者的驱动系统，就像哨兵所使用的那种，具有非常多的用途，通常可以被改造为提供升力和推进力——前提是它还能正常工作，而且埃尔菲可以使用它的动力和控制系统。一到现场，他立刻去找哨兵，蹲下来扫描先行者的安全无人机。没有能量信号，但在泥巴和魅影号之下一定有一个重力单位和一个动力驱动装置，这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生命迹象显示被困基拉哈尼。”他咧开嘴笑了。“菲，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她回答说:“我只是想在我的报告里写得彻底一点。”但她的语气里确实有一丝幽默，听起来很愉快。她被设定了这个程序，但几乎没有使用它。至于魅影号里面的鬼面兽——敌人会腐烂，他才不在乎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幸的是，过了很长时间，霍瓦斯才意识到他可能得稍微关心一点。他试图解救哨兵的努力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很强壮，但即使是有Gen3雷神锤增强的斯巴达四期也不能在把魅影号从泥里举起来的同时取回困在泥里的哨兵。他勉强晃动了一下魅影号，但泥浆不停地把它吸回去。他需要帮手，否则就得面对他可能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岛的现实。他又烦又累，肚子多年来第一次咕噜咕噜叫着，他大步离开了残骸。他在这里浪费着时间。一定有一些先行者的技术在地下结构中，这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地下结构里啥都没有——至少，在过去的几天里，他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所有没有被固定下来的东西，以及相当一部分的基础结构，目前正平静地漂浮在岛屿碎片下方的空间里。他要花上几周的时间才能穿过扭曲的下部。

“离大气枯竭还有三天，”埃尔菲在他返回盆地边缘时提醒他。“是的，我很清楚。”他不情愿地盯着湿地丛林。时间不多了。还有别的选择吗?他得去救那个该死的鬼面兽。霍瓦斯虽然很固执，但他不打算因为对敌人的骄傲和仇恨而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极不情愿地叹了口气，回到了坠落的魅影号旁。他轻松地一跳，抓住了右舷敞开的舱底，站起身来，然后顺着陡坡向下走，进入魅影号的货舱，恶臭立刻袭来。

“增加过滤器，”他说，感谢他的头盔能够处理空气、毒素和气味。他的头灯照亮了漆黑的空间，露出了被压碎的左舷内部，还有他几天前看到的上尉，他死在一堆损坏的补给箱和重力推车中，身上爬满了飞虫。所有松动的东西都被猛烈地抛向了那边。

霍瓦斯的HUD上的生命信号指向舷梯上的一个地方，就在驾驶舱后面，有一个生物被困在扣着的通道和弹跳座椅之间，但他暂时忽略了它，而是在内部搜寻，拿起了一些像样的武器——一对针刺枪，一把破坏者，一把穿刺戟，还有一些等离子步枪和卡宾枪。

从船长那里，他举起了一个被称为鬼面兽榴弹枪的炸药发射器。收集武器后，他开始检查补给箱，惊讶地发现里面装满了挖掘工具，从等离子切割机到重力板，应有尽有。其中两个箱子里装着精选的石刻浮雕。他对这个意外的发现感到好奇，把每件文物都拿了出来，放在隔间的地板上，以便看得更清楚。这些石头似乎挖掘得很粗糙，好像是用激光从更大的石板上切割出来的，或者是直接从天然石墙中切割出来的。每个表面都刻有一系列符号。有些碎片的一端是弯曲的，放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半圆。基拉哈尼发掘的东西没有明显的技术价值。价值必须在于材料本身或刻在表面上的符号。

“菲，在数据库中搜索这些符号并确认石头的身份。”

“这种材料是一种花岗岩复合材料，由石英、斜长石、长石和黑云母组成，”她报告说。“目前这两个符号的记录似乎还没有匹配。起源未知。”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那些符号。它们在构成上显得非常古老。

“先行者数据库中没有吗?””

“没有。”

一千多个世纪前，光环武器网络被设计用来净化银河系中所有有知觉的生命，以击败洪魔寄生虫。

但它们也有另一个用途:作为储存库，储存来自银河系的物种，保存生命，以便在洪魔的威胁消失后为星系重新播种。无论刻在石头碎片上的是什么语言，都可能是一种早期的先行者语言，或者是先行者收集并保存在环带上的某个物种的语言。

霍瓦斯盯着那死去的鬼面兽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站起来检查尸体，把那些黑色的小昆虫赶走。在鬼面兽的左臂护腕上，一个被压碎的数据板上有一个被破坏的数据芯片。他把它扔了过去，沉重的尸体翻了过来，结果又倒了下去。要求一个跳跃背包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失望地叹了口气，一把抓住鬼面兽的两只手腕，把他拉到货舱边上并推了下去，然后霍瓦斯跳下魅影号，把尸体拖到盆地里。他返回并收集了他搜寻到的所有手持武器，把它们扔进一个板条箱，把它们带离船舱，方到高处的山谷中保管，然后回到魅影号中寻找幸存者。他在陆桥附近看到的和上尉在一起的大块头黑毛基拉哈尼确实困在了被压碎的船体和受损的弹跳座椅之间的地板上。

过道上的一段地板被挤了起来，在弹跳座椅上形成了一个楔子，鬼面兽的大身体被牢牢地固定住了，两只胳膊被夹在身体两侧。霍瓦斯在鬼面兽周围迈着重重的步子走的时候，鬼面兽一直保持沉默，但没过多久，声音就变大了。当他潜入一段零散的船体下时，他的头灯照亮了这头巨大的鬼面兽身上更多的地方，照亮了那双闪亮的黑眼睛，那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的方向。他的胸膛随着响亮的呼吸声上下起伏。埃尔菲在霍瓦斯的显示器上投影了基拉哈尼的深度生物扫描图，显示出撞击造成的肩膀脱臼和三根肋骨断裂。在他身后的驾驶舱里，一名鬼面兽副驾驶被撞在了船体和控制台之间，而豺狼飞行员则躺在自己座位的扶手上。霍瓦特走进驾驶舱，把飞行员推到一边，留出足够的空间让他仰面躺下，然后拉下控制台下面的面板。

“好吧，让我们看看我们有什么。”

“斯巴达，我们在找什么?”

"任何能告诉我们流放者在干什么的东西。“

"啊。在这里。”他通过电缆连接到包含魅影号飞行记录仪的电路，取出了里面完整的数据芯片。

“分析泽塔光环上空的所有飞行路径，”他说着，将芯片插入头盔的数据端口。“让我们同时恢复导航日志。”

“那是不可能的，斯巴达霍瓦斯。、导航日志被严重损坏，但是，我能恢复过去48小时的飞行路线。“

“那通信日志呢?””

“没救了。”

“好吧。尽你所能地清理。”他从控制台下走出来，回到唯一的幸存者身边，跪在地上，把基拉哈尼的头盔从地板上捡了起来并放在手里把玩着。

过了一会儿，他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基拉哈尼。有了华丽的血星装甲，可能会有一个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跳跃背包藏在鬼面兽的背后，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放弃恢复哨兵，直接杀掉鬼面兽——该死，没有跳跃背包。

霍瓦斯放下头盔，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做，”他摇着头说。基拉哈尼巨大的身体静止了，这表明他的翻译软件至少还能正常工作。

“但是”——这句话就像挂在他喉咙里的玻璃——“我必须让你活下去。”鬼面兽瞪大了眼睛，但没过多久，愤怒的火焰就在他的眼睛里炽热地闪耀着。霍瓦斯咧嘴一笑。这一定会从内部烧掉基拉哈尼——一个斯巴达对他表现出了怜悯。

“我在这个环带碎片的各个角落都待过了。”他慢慢地说。“你和我——我们是这里唯一的两个幸存者，三天后，重力和大气层将不复存在。所有我们要做的就是释放困在这片垃圾中的哨兵，并利用它的脉冲驱动带我们离开这里。”他任由这些话在空气中飘荡，为自己向敌人提出这样的建议而感到不洁和瘙痒，因为敌人一有机会就会把他撕成碎片。吉拉哈奈的胸膛里慢慢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深沉笑声，填满了整个空间。霍瓦斯直了直身子。他已经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不得不走过场。

在他转过身快速离开破碎的船壳时鬼面兽终于开口说话了。“那就休战吧，人类。”这个明显的谎言让霍瓦斯翻了个白眼。但他回到鬼面兽身边，低下头，咽下了他的回答。“是的。直到我们回去。”一个狰狞的微笑出现了，露出了一副难看的尖牙。“然后我就杀了你。”有趣。霍瓦斯就是这么想的。然而，基拉哈尼并不打算等到他们回去之后。霍瓦斯把经过过滤的凉爽空气吸进肺里，然后呼出来。事情就要搞砸了，他倒是无所谓。他已经被激怒好几天了，可以好好打一架了。他重新振作起来，用脚踢了踢地板上的楔子，直到楔子破裂，飞进了驾驶舱。它一消失，鬼面兽就开始用胳膊肘推弹跳座椅。

金属呻吟着。霍瓦斯抓住它的框架，一直拉到螺栓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座位的移动刚好让吉拉哈奈解放了他的肩膀，然后是他的胳膊。

霍瓦斯往后挪动，精力充沛，准备好了，那鬼面兽把他的脚踩在他身下，挺直了身子。尽管肩膀脱臼，肋骨断裂，他还是冲了上去。巨大的手臂搂住霍瓦斯的腰，把他举起来，然后猛地把他撞在挂在过道上的那块船壳上。他听到了这一声响，这表明这股力量把基拉哈尼的肩膀撞回了原位。他们撞了过去，滚进了盆地。他抓住鬼面兽受伤的胸甲的侧面，撕下了一段，然后重重地打在他受伤的肋骨上，感到一阵轻微的、令人满意的嘎吱声。那鬼面兽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甩到盆地那边去。战斗持续了几分钟，直到霍瓦斯的肺部像被灼伤，盔甲完整性的警告在他的显示器上闪过。他和基拉哈尼都无法站稳脚跟，但霍瓦斯的整体状态要好得多。他的每一拳都对准了敌人的胸腔。

最后，鬼面兽举起一只颤抖的手，含糊地说:“休战吧，恶魔。”如果他还有气笑的话，他就会笑了。但他只能说:“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看看我们的下场。“以......我的荣誉为名，人类。休战。”霍瓦斯犹豫了一下，在倒在舱壁上之前说:“我知道你会用我的方式看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