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就是财产吧”
做好妆发换好衣服，杨九郎和张云雷坐在沙发上等录制。
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台湾腔、北京话、带着各种口音的普通话此起彼伏，香水、发胶混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熏得杨九郎一阵一阵头晕。
杨九郎往张云雷那边挪了挪，假装要和张云雷耳语的样子，凑在他耳边闻了闻。
熟悉的味道被吸入杨九郎的身体，乱麻一般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杨九郎舔舔嘴唇。
看杨九郎心神不宁，张云雷拿纸给他沾唇上的口水渍，问他要不要喝点东西。
杨九郎摇头。
操着台湾腔的工作人员过来问张云雷和杨九郎：“两位老师OK吗？”
杨九郎干笑着点头，张云雷客气地合掌道谢。
工作人员去了，杨九郎烦躁地拽领口。
暖气开太大了！这儿换气扇开了吗？怎么这么闷？
张云雷小声问杨九郎：“怎么了你？”
“要进场了吗？”杨九郎站起来。
张云雷把他拽回来：“没有。”
“哦。”杨九郎继续舔嘴唇，“没事，我没事。你腿疼吗？”
“你没睡好吗？”
杨九郎没有回答。
见杨九郎还是紧张，张云雷问他到底怎么了。
只看见张云雷嘴动，听不清张云雷说什么，杨九郎胡乱点头。
张云雷以为他紧张，其实他不光是紧张，他是走神。
明知道今天的工作很重要，可他总是忍不住去想昨天师父说的那句“找个花样慢慢绣”。
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看起来是说张云雷咖位够了，说他们可以穿绣花大褂，可前提是什么？前提是他给师父说了，大目标小目标。小目标上春晚，大目标要一身免费的新大褂。
那本来是他和师父开玩笑的话，师父怎么隔了一夜，又把这话茬给拾起来了？
师父是提示他实现了大目标就好，不要再去纠结小目标吗？那为什么不直接回绝那家省台，还要把这个问题抛给他们？
师父是想看看他们怎么回答？
他该怎么回答？
说上，会不会显得急功近利？
说不上，会不会显得畏首畏尾？
上位者的心思，总是这么难琢磨。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觉得那个和蔼可亲的师父面目模糊，离他们特别特别远。
可能，不是亲生的，就怎么都跟亲生的不一样吧。
如果是对爸爸，他会直接问。
如果是爸爸对他，也会直接教。
不，别想了杨淏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杨九郎想着心事，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摩挲。
怕杨九郎把裤子弄得不好看，张云雷半握住拳，垫在杨九郎的手和裤子中间。
杨九郎没有察觉到异样，仍然持续着原来的动作，摩挲张云雷的手背。
今天翔子的状态不大对劲呢！
张云雷垂下眼眸，默默在心里过稿。
小S的机变和蔡康永的博学，他是无论如何都敌不过的。要想不被带歪，唯有任他几路来，他只一路去。
他想说什么就答什么，不想答的当没听懂。反正这不是专场，没有观众，不怕冷场，也不怕断了节奏。
至于节目效果——小S和蔡康永的节目还能出不了效果？
录制开始，张云雷杨九郎调整状态，前后进场。
主持人充分考虑到了对张云雷和杨九郎不熟悉的观众，用几个看似可笑的问题把主题带到了“师徒父子”上。
说起张云雷小时候跟着老郭到北京学艺，小S问张云雷：“那他有明确把你当干儿子吗？”
张云雷：“干儿子？没有。”
杨九郎适时捧哏：“我师父把谁都当亲儿子。”
小S顺着问：“那他对你跟对郭麒麟有不一样吗？”
杨九郎脱口而出：“就是财产吧！”
话一出口，杨九郎的脑袋嗡的一声。
妈的，嘴快了！
完全听不见张云雷和主持人聊什么，杨九郎极度心慌。
别人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只当他是接哏玩笑，可师父知道，大林知道，只怕更多的人都知道。
有些话能说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说。不知道这句会被剪还会播？千万别再秃噜出别的了！
杨九郎收摄心神，试图集中注意力。
然而，本就不咋牢固的心理防线一旦被突破，溃退的大势便无可挽回。
很显然，不光是杨九郎对小S做了功课，小S对他俩做的功课也未见得少。
主持人夸张云雷小时候从艺的优秀，杨九郎放松警惕，傻呵呵地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给主持人解说张云雷怎么优秀怎么厉害。
节目组顺势要播张云雷小时候唱太平歌词的视频，杨九郎忍不住吞口水，发紧的喉咙怎么都松不开。
张云雷小时候的奶音一出，杨九郎后仰：“哎哟呵！”
眼睛酸痛，呼吸急促，杨九郎靠在沙发背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小小的张云雷，浑然不觉自己脸上已经满是笑容。
就是这个时候的张云雷，他喜欢的、他惦念的、他找了很久很久的张云雷。
他的。
回到他的身边，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
他们拜过天地，拜过祖师爷，他们再也不用一个找一个。
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录节目，杨九郎扭转视线，深吸一口气，试图控制眼泪。
张云雷小时候的声音还在撞着他的耳膜，杨九郎忍不住又去看屏幕上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你好呀，小辫儿张云雷。
我又见到你了。
张云雷一边留意着杨九郎的反应，一边搭着主持人的话。
就知道，对他小时候，翔子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
只要一看到他小时候的样子，翔子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了，满心满眼都是他。
你可千万别在这儿哭啊杨九郎！
杨九郎最终还是没控制住眼泪。
录制暂停，杨九郎借口要擦汗补妆，问工作人员要了一张纸巾。
小S一边喝水润喉，一边翻着后面的手卡和流程。
看蔡康永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杨九郎有些发愁，又有些羞赧。
回回都这样，又想人知道，又怕人知道。
有些人对有些事，一搭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是不必说出口就能闻嗅到的气息。
杨九郎十分懊恼：什么春晚上不上？他原本该考虑的，是这个《花花万物》上不上！
以后再不给这种老狐狸送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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