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爱妃23
“你醒了!”孟古青一夜未眠,思虑着自己跟花束子,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若不想重蹈覆辙,势必不能坐以待毙,皇帝跟太后,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们两人中间的夹心,而那母子俩呢,纵然小事上不对付,大事上却也从来不含糊地一致对外,这盘棋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
“娘娘!”花束子被孟古青搂着,微微起身向外瞧了瞧天色,“什么时辰了?”
“还早着呢!来,再陪我睡一会儿!”孟古青按着花束子的肩,将她放倒,自己也欺身躺下,“一会儿天亮了,你陪我去慈宁宫请安!”
“那,那奴婢还是早些起来,拾掇一下床铺吧,一会儿天亮了就来不及了…”花束子语气有些焦急,她怕旁人来拾掇床铺,被人发现了这床铺上的秘密,对娘娘和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儿!
“乖了,躺下,时辰还早呢!”孟古青心疼地搂着花束子,强制将她躺下,“你若实在担忧,允你早半个时辰起来拾掇,若还是不放心假手于人,今日便允你休沐,一会儿慈宁宫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左右我去请个安,很快就能回来的!若非初一十五的惯例,我也是不愿意往慈宁宫凑的!”
“可是,娘娘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花束子躺在孟古青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诺诺地说道!
“好了,别可是了!乖,听我的!我这会儿乏的很,别折腾我了,陪着我好好睡一会儿吧!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孟古青强制性搂着花束子入眠了。
“好…”花束子甜甜一笑,看着自己主子的容颜,也安心地睡下了。
……
天还不亮,两人便同时醒来,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对方,心下顿觉心安,相视而笑着起来,孟古青起来便挪到了贵妃椅上躺着闭目养神,花束子起来后则是拾掇床铺,迅速地将一床褥子尽数换新,又迅速地将一床褥子收到后院用水浸上,方才折返回殿里,替孟古青梳妆…
宫里,娘娘们的头饰是最难打理的,从一大早开始,就要伺候着梳头,手艺好的梳头丫鬟,尚需小半个时辰,更不要说那些手艺不熟练的了,好在花束子心灵手巧,人又勤奋,梳头这活儿正是她的强项,于是,孟古青的头饰,不消一会儿便梳好了,待的头饰梳好,花束子方才开了禁,令一众伺候洗漱的宫女入内,伺候孟古青洗漱,然后,才是上妆打扮。
今日帝后要同去慈宁宫向皇太后请安,服饰上也极为讲究,平日里穿的常服,今日是不能穿的,改换成向长辈请安时所穿的吉服,是以,又比平时的妆容还要端庄隆重,一整套下来,纵然一众宫人齐齐上手伺候,也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
“花束子~”皇后待地出了殿门望了望天,“你留在宫里照看,本宫瞧着这天儿怕是又要下雨了,正是汛期时节,咱们北边都如此多雨,还不知道南边怎么样了呢!”
皇后留下了花束子,带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慈宁宫,这会儿正是前朝议朝时间,皇帝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她只好先行去应付皇太后好了。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孟古青行了一个标准的皇后里,姿态跟语气都是恭恭敬敬,半点不见前世的跋扈之气,这般模样瞧在太后眼里,也甚是满意!
“好好好,快起来,到姑母这儿来~”皇太后瞧着眼巴前恭敬跪着的皇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令苏麻喇姑将人扶了起来,引到了身边坐下,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藏在厚重的吉服下,满是心疼,于是拉着她拍拍手问道,“近来宫里事儿多,你又刚进宫不久,后宫诸事都要你来主持,倒是辛苦你了,哀家瞧着你比刚进紫禁城那会儿可憔悴些了~”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身为皇后,理当辅佐皇上管制六宫,侍奉太后,母仪天下!”孟古青自从重生以来,没日没夜地恶补汉学,倒也学地有模有样,连太后听了都愣了一下,记忆中自己这个侄女儿自小就不甚骄傲,兄长待她也是娇宠的不得了,小时候跟福临呆过一阵子,两人还掐架来着,难道如今长大了,果真如汉人所言那般,女大十八变了?
“嗯!很好!”太后心里没有过多纠结,诧异一下后,很是满意孟古青的身为皇后的言行和觉悟,不觉,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些,这是她如履薄冰这么多年来,难得一次发自真心的笑容,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如今又娶了如此端庄秀丽的侄女做皇后,皇帝也顺利亲政了,这里里外外都是自家人,以后的日子再难,能有摄政王在世时难吗?
如此想着,太后的心里对现在的境况,又更满意了几分,于是,便拉着孟古青的手,闲话家常起来,“福临初涉朝堂,政事繁多,你们虽是新婚燕尔,但恐他分身无暇,兼顾家国,难免疏漏,他身为一国之君,免不得有建功立业的抱负,一时半会顾不上儿女情长,也是情有可原~”
皇太后意有所指,孟古青也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儿臣明白,表哥刚亲政,正是大显龙威的时候,儿臣身为表哥的皇后,自当体谅表哥辛苦,绝不会同表哥无理取闹的!”
“好,好,身为皇后,你能有这等思量,就很好!”太后笑着拍拍孟古青的手,非常满意她的善解人意,“日后,福临若是敢待你不好,只管来告诉姑母,姑母替你教训他!”
姑侄俩正说笑着,便听得外面传来皇帝的声音:“表妹同皇额娘说什么呢?惹得皇额娘不顾亲生儿子,也要替表妹教训我?”说罢,撩开袍子,同太后行了一个大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安,安,快起来吧!”太后望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笑得一脸慈爱!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表妹,免礼!”皇帝伸手虚扶了一把,示意皇后免礼,便径自坐到了皇太后的另一边。
“皇额娘,儿臣刚在外面可是听到皇额娘说要替表妹教训儿臣了,表妹可是向皇额娘告儿臣的状了?”皇帝嬉笑着同太后打趣!
“哼!还好意思问呢!”太后见他这副无赖的模样,也起了打趣的心思,便故意气道,“你说说看,你这刚大婚不久,这段时间,有几天去看望皇后了,又有几天留宿坤宁宫了?”
“啊~是这事儿呀!”皇帝刚成人不久,对男女之事还有些少年郎初涉情事的羞涩心理,加之亲政以来,政事繁多,他又想尽快掌握朝政,免不得冷落了皇后,“朕这些日子忙于政事,确实是疏忽皇后了!”
“哦!朝堂上,可是有大事,令你为难了?”太后瞧见皇帝眼底一抹忧色,便也正色问道。
“嗯!朕虽初掌朝堂,却也发现了朝堂纪律散漫,朝中诸大臣,几乎全是八旗子弟,无论能力如何,功绩大小,几乎都是摄政王时期,任人唯亲遗留下来的风气,如今的朝堂,汉臣寥寥无几,朕若想要推行满汉一家,势必要提拔一批汉人能臣,恰巧汛期,黄河泛滥,朕令他们商议对策,一个个仗着祖上战功,霸占职务,又提不出好的建议,朕要提拔几个汉臣,专司黄河决堤事宜,他们就只会囔囔着汉人不可用,却又丝毫为朕解决不了问题,弄的整个朝堂乌烟瘴气,朕便罚了他们闭门思过,十日内不许上朝,这般才堪堪把黄河决堤事宜商定下来,朕又趁此时机,将大臣们上朝的礼仪,令礼部重新商议制定规矩,顺带,又缕了一遍军中吃空饷的现象,打了那些明着暗着吃空饷的大臣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来,你做的不错!”皇太后给予皇帝肯定,身为皇帝,必须牢牢掌控住皇权,行事要果决,从这些方面看,皇帝是合格的,只不过到底年轻,手段欠缺圆润,“只是,这样一来,你削了朝中重臣的颜面,他们必定心有怨愤,私下里没少给你下绊子吧!”
“皇额娘所言极是,近日来,朝堂诸事,确实难以开展,又或者进展缓慢;有些将军、贝勒,甚至还给朕装病不朝;朕没有责怪他们驭下不严,他们反倒给朕脸色看,真是岂有此理!”皇帝恼恨地一拳砸在桌上,惊起一片瓷器磕碰声!
“表哥,君臣失和,可是大忌啊!”孟古青见皇帝心浮气躁,便淡淡开口劝慰。
“国家大事,你懂什么?”皇帝这会儿正心情烦躁,好不容易到了亲人面前,发发闹骚,不但得不到宽慰,反而被这个皇后表妹戳心窝子,嘲笑自己驭下无能!
“皇帝!”太后见状,呵斥皇帝一声,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心性太高,自控能力差,情绪又容易激动,稍稍不顺心意,冲谁都能发火一通,“皇后所言不错,大清的江山,是八旗子弟共同打下来的,他们有些小心思也无可厚非,然而,你身为大清皇帝,理应去平衡,而不是打压!”
“是!”皇帝闻言,还是受教地应了一声。
“你此番手段,若逐一实施,原本无错,只要你肯步步为营,迟早收服了他们为你所用,只是你心太急,同时施下雷霆手段,难免令他们惶恐不安,索性报团试探你对八旗的态度;八旗是大清的根基,是你作为皇帝的根基,你此番手段,不顾情理,自然令他们军心不稳,恐和你生了嫌隙!”
“可是朕该罚的已经罚了,该撤职的已经撤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然这般了,朕该怎么办?难不成要朕同自己的臣下低头吗?”皇帝到底年轻,爱颜面,不肯认错。
“哎!”皇太后见状,微微摇头,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帝,自然不能轻易低头,只是你当好好自我反省反省,你这般手段到底欠缺圆融,如今事办难堪了吧,又不知道该如何收尾!”
“求皇额娘给儿臣出个主意!”皇帝撒娇地摇了摇太后的胳膊。
太后大笑着拍拍皇帝的手,一转头瞥见孟古青若有所思,便心有所思般问道,“你不若问问皇后有何见解!”
“姑母!?”孟古青回过神来,方才发现太后问了他她什么问题,见太后同她点点头,示意她畅所欲言,便开口说道,“等这汛期一过,便跟着入秋了,不若皇帝带领八旗,举办一场秋猎竞赛,借着竞赛,适当封赏一些能臣、忠臣!”
“秋猎?封赏?能臣!忠臣!”皇帝心下一计较,便心思民明了地一笑,“好主意!朕这些日子,被各种大小朝事,跟那些老顽固们,牵着鼻子忙地团团转,倒是没晓得这一招,好啊,表妹,朕倒是小看你了!”皇帝无心一句,倒是听的孟古青心下一紧,她不过是根据前世的经历,给皇帝提了这么一句,众然是她不提,过不了许久,皇帝自己就能想到应对之策!
可介于前世,在秋猎时发生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让皇帝自己带领八旗去,后宫就不要参与了,免得花束子被皇帝瞧上要了去。
一想到花束子,她心下又有了一些不安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