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④

　　士兵们列队进入食堂，到打饭处排队，带队的士官此时便可以离开了，他们有专门的士官食堂。原本室内应该免冠，这是成文的规定，但在端着盛满汤菜（Eintopf）的饭碗的同时还要拿着帽子，难度未免太高，所以没几个人真的把室内免冠的规定落实到食堂。

　　伙夫们用两只手拨动着硕大的锅勺，士兵们排着队一个个捧着饭碗上前，伙夫手里的锅勺只需一下就可以盛满士兵手中那半个脸盆大的饭碗。打完饭的士兵到就餐区依次列座，这里基本上都是一边坐五个人的长桌，还有同样长的板条凳，给单个士兵的空间不算宽敞，但至少不拥挤。

　　一大碗汤菜，搭配早饭时吃剩的黑面包，这就是士兵一天之内最重要的一餐。但是，汤菜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最常见的莫过于一整碗下来只有汤，马铃薯都没几块，而有的人则是被肉和马铃薯撑得走不动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手头比较松的人倒也有得是办法把自己的午饭变得丰盛，不过，大手大脚花钱的办法跟大多数人无缘，在营区找人洗衣、理发、修鞋、缝补衣服，都要钱。也许最大众化的，让午饭变得更加上档次的选择，就是去服务社，花上5芬尼来一杯酒，服务社的酒杯非常实在，分量管够。

　　对于莉琴而言，午饭无论如何都是最值得期待的，因为午饭是热腾腾的。早饭是黑面包配咖啡，晚饭也全是冷食，虽然有时食堂也会做热汤。

　　今天的汤菜搭配，是豌豆和洋葱，还有胡萝卜，加上永恒不变的马铃薯，而肉类居然是香肠，非常罕见，自踏入军营以来的这几天都是带骨头的猪肉或牛肉。

　　莉琴把勺子拿在手里，轻轻地往饭碗里送，最先选中的是马铃薯，被一起舀上来的还有几粒切丁的洋葱。口中最先尝到的是马铃薯的味道，作为主食的马铃薯吸收了各种食材的精华，并将其巧妙融合为一种味道，烹煮后的马铃薯很快在口中化开，咀嚼的同时还能尝到刚才一起舀上来的洋葱的甜味。

　　莉琴舀起一块香肠送进口中，只需一嚼，便有咸香的肉汁溢出，由马铃薯为主的汤菜味道与肉香融合，莉琴马上被吸引住了，迫不及待地舀起了第二块香肠……

　　碗里的食材很快见底了，虽然饱腹感结结实实地袭来，但莉琴趁热打铁地拿起事先切好块的黑面包，放到碗里蘸上汤汁。原本单调的黑面包，现在附上了汤菜的味道，同时汤汁渗入面包内，使其变得松软，更容易入口。莉琴愉悦地品尝着面包，沉浸在午饭带来的满足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