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三十六，送礼的艺术

第三十六章  抉择

　　五更天刚过，林坛非爬起来，又悄悄的潜回苏帛玄的房间，摸到床上，挨着苏帛玄侧身躺下了，略躺了一会，苏帛玄也醒了，翻了个身，身体使劲往前蹭，小腹贴到了林坛非的屁股上，手伸过来，啪嗒一下搭在林坛非的腰上，然后沿着腰侧慢慢的向上，经过肋侧，停在了胸口。林坛非深深的吸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极力的保持平静，耳边又传来苏帛玄幽幽的吐气，慵懒的说道：“少主，早。”

　　林坛非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觉得就算虚晃一枪也是好的，这么下去，自己恐怕要憋出毛病。林坛非猛地翻身，把苏帛玄压在身下，苏帛玄早有准备一般，看着林坛非直笑。林坛非捏着苏帛玄的下巴质问他：“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苏帛玄抿着嘴笑，不说话，林坛非也不和他客气，撕拉一下，就把衣服扯碎了，恶声恶气的说道：“是你招惹我的，你可别后悔。”林坛非边说边把手伸进衣服里上下其手，痒得苏帛玄咯咯直笑，林坛非摸到亵裤边缘，刚要扯下来，就听见窗外传来声音：“少主，韩鹏来了。”

　　林坛非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气急败坏的从门外吼道：“直娘贼，来这么早干什么。”小厮一听，在外面吓得不敢做声，林坛非正在兴头上，伸手还要扯苏帛玄的裤子，苏帛玄忙拉住他：“少主，正事要紧。”林坛非气呼呼的看着苏帛玄笑骂道：“你个坏心眼的小淫奴，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苏帛玄也不生气，起身在林坛非的脸上亲了一口，安慰他道：“快去吧，把事情办利索，我们安心回京，今天的天气不错，想必夜里甲板上没有风。”林坛非狠狠地吻了一下苏帛玄：“我很快回来”，便起身出去。

　　直到收拾完毕，骑在马上，林坛非都黑着一张脸，韩鹏自知坏了少主的雅兴，也不敢多言，只能加倍小心地跟在后面。天色太早，两边的商铺大门紧闭，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两个人骑着马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地就到了布政使司的门口，远远地就见两个人在大门口张望，看见林坛非和韩鹏的身影一出现在巷口，就赶紧小跑着迎过来。

　　林坛非和韩鹏见状也勒住缰绳，跳下马，一个小厮上前把两匹马牵走，另一人朝林坛非和韩鹏鞠了一躬，说道：“两位可是林少主和韩壮士，请二位跟我来。”小厮说着领着林坛非和韩鹏向右拐，走出大概三十米左右，就到了一个暗红色的小门，小厮推门而入，带着二人一路走到正厅，浙江布政使曹岱正站在厅中等待。

　　林坛非心里再不高兴，表面功夫总还是要做，一进屋便双手抱拳，作势要单膝下跪，口中振振有词道：“草民林坛非见过布政使曹大人，今日特来请罪。”曹岱虽不是京官，但作为三品大员，自然是对朝中的各派势力门清，就算不认识林坛非，也听过他的名号，知道林坛非的背后是九千岁刘瑾，更知道林坛非掌管的兼观塘是干什么的，哪敢受林坛非这一拜，忙上前一步将其扶起，夸赞到：“哎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今日见到林少侠，才知道什么叫做英姿焕发，人中龙凤啊。”林坛非心里鄙夷，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应付几句便直接切入正题：“大人谬赞了，本来来杭州府也有些日子了，按理来说，早该来拜会，实属是我的罪过。奈何，最近街上不太平，人心惶惶的，我们兼观塘，挣的就是个太平盛世的辛苦钱，这一闹，我们的船工也都吓得不敢跑船了，生怕再遇上个响马，水寇，把命丢了就不值了。”“啊，哈哈，快请坐，先喝口茶”，曹岱不接这茬，打着哈哈，就把林坛非请到上座，示意他喝茶。

　　林坛非见他不应这话，便向后一伸手，身后站立的韩鹏忙递过来一个方形的锦盒，林坛非笑着对曹岱说：“曹大人这茶闻着就清香沁鼻，可见是正宗的西湖龙井啊，看来我猜对了呢。”曹岱看了一眼林坛非手里的盒子，颜色、款式，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便接着问道：“林少侠是对何事有所猜测？”林坛非把锦盒往曹岱面前一推，说道：“我猜曹大人是爱茶之人，便特意从京中，带了一盒特制的茶叶，请大人尝尝。”曹岱面色疑虑，并没有打开盒子，而是提起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如今在我浙江地界，金大人家门惨遭不幸，我也没有心思饮茶了。”林坛非笑笑，又把盒子往前推了推，接着说道：“马贼猖狂，不过有您这位青天坐镇，我相信很快就会大白于天下了，到时，我再从京中带些好茶来，给您尝尝。”林坛非说完，不等曹岱拒绝，便起身告辞，向曹岱抱拳说道：“曹大人，想必此事您还有的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毕竟兼观塘就是跑腿快，和京中联系方便些。”曹岱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默默地送林坛非和韩鹏到正厅门口，目送二人出门，叹了一口，转身坐到椅子上，拿起那个宫中的锦盒，轻轻的打开，里面没有茶叶，只有一张五万两的银票，静静的躺在里面。刚才在门口迎接的那个小厮，把林坛非和韩鹏送出门，回来见老爷坐在椅子上发呆，小心的上前询问：“老爷，您没事吧。”曹岱像是刚回魂一般，随手一搭用袖子把锦盒盖住，对小厮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可声张。”

　　林坛非和韩鹏骑着马往回走，韩鹏有点不放心的问道：“少主，您说这个曹岱他听懂了吗，他会答应吗？”“哼，他不但会答应，而且会办的很漂亮。”韩鹏不明白：“少主您怎么那么肯定？”林坛非给曹岱解释：“金家的事一出，他心里就已经有数了，之所以这么多天还未上报朝廷最终的定论，就是在犹豫，不知道该上哪条船。如果他想公事公办，就不会接我的拜帖，更不会定在这个避人耳目的时间会面。”韩鹏连连点头称是：“少主，还是您英明，那我们就等消息好了，这些人，害了我钱兄弟的性命，我就等着看锦衣卫的好戏。”

　　林坛非想起河滩的那晚，眯着眼说道：“敢动我林坛非的人，我要让他们十倍奉还”，然后又扭头瞪韩鹏：“还有你，一大早上的坏我好事。”韩鹏见林坛非又提这茬，怕少主真的发起疯来找他的晦气，忙双脚一夹马肚子，一边加速狂奔，一边扭头和林坛非喊道：“少主，我先去船上打点一下，先行一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