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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独怜幽草涧边生(下)【羡忘】

2020-12-25 19:49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薛晓cp,二次标记,其他详见前言。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这一觉睡得久了些,蓝湛醒来时都有些发懵,看着身旁还熟睡着的晓星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看见门口魏婴蹑手蹑脚,探出半个脑袋张望着,他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榻,给星尘哥哥拢了被子,朝魏婴走去。


“羡哥哥……等很久了吗?”

“没有,”魏婴从衣柜里取出了件白底蓝纹的披风,搭在蓝湛肩上,“湛儿好像很喜欢那个坤泽?”

“他…他是……”蓝湛怯怯地瞄了一眼坐在一旁假寐的薛洋,犹豫着踮着脚凑到魏婴耳边,压低了声音,“在白云间的时候,星尘哥哥很照顾我。后来他被宋公子买走了……”

他不说了,又偷偷瞄了一眼薛洋。

魏婴看得出来,小木兰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这晓星尘上心的很。

“那…羡哥哥让他日后就留在琴馆陪你好不好?这样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呆在一起。”

“不要!”

蓝湛的瞳孔瞬间放大又收缩,陡然提高的音量,让一旁的薛洋都睁开了眼。

自觉失言,他不敢再瞧魏婴的脸色,低着头瑟瑟发抖。

“为什么不要?湛儿有亲近的人照顾,羡哥哥也会放心些啊。”

魏婴牵过蓝湛紧张到不知放哪儿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试图让他心安些。

“星尘哥哥他…他和我不一样……他成婚了……”

“我知道啊,他的乾元也同意了不是?”魏婴朝薛洋努了努嘴。

蓝湛难以置信地看着薛洋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那笑容都诡异了三分,让他毛骨悚然。


怎么会?星尘哥哥还说终于遇到了爱他顾惜他,可以死守终身的人,就…就是这样珍惜他的吗?

蓝湛盯着薛洋良久,默默扭回了头,拉住了魏婴的衣角。

“羡哥哥,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他已经被二次标记了,再…再去服侍别人,他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羡哥哥,我求求你,让他走好不好?我会做好的,我一定会做好的……”

声泪俱下,他已经做好了承受魏婴怒气的准备,也预料了最坏的结果,可他还是要试一试,星尘哥哥的乾元都薄情,那只有他再为他搏一搏,就像小时候,每回也只有晓星尘不顾一切地为他讨饶,即便最终亦是无果。

“我…我只是让他照顾你,怎么会死呢?”魏婴慌忙用袖子轻抚蓝湛哭花的脸,“湛儿是不是误会了?这里不是玉门关,更不是白云间,羡哥哥怎么会让湛儿在意的人死呢,羡哥哥怎么舍得让湛儿伤心呢?”


薛洋似乎也明白了蓝湛刚刚看他的那一眼,乞求和失望,害怕又决然。

“噗…我说你这小坤泽,倒是一点都没你星尘哥哥的胆魄,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没病都得给你憋出病来。”

薛洋换了个姿势靠在桌案边,悠哉悠哉地翘着腿,忽然被魏婴狠瞪了一眼,收住了乱晃的脚,清了清嗓子。

“你羡哥哥多紧张你,你一点看不懂吗?怎么可能是叫你再去干那种勾…事啊,就算他是那种人,我可绝不是让自个儿媳妇儿出卖色相的人,你放心,昂。”


泪眼朦胧,蓝湛眨巴着眼睛,还没有收住的泪水吧嗒吧嗒顺着小脸儿落进衣领里,一边吸溜着鼻子,还固执地仰着头看魏婴。


“湛儿,我说过,你是对羡哥哥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相信羡哥哥呢?”

魏婴揩去小人儿脸上的泪痕,紧紧地抱住:“过去的都过去了湛儿,再勇敢一点,多在乎自己一点,多信任羡哥哥一点,好不好?”

“那……那琴馆是?”

“琴馆就是学琴的地方。羡哥哥说让人来看,真的只是看我的湛儿琴艺有多高超,大家才会争相来拜湛儿为师呀。”魏婴放开蓝湛,在他的鼻头刮了一下:“以后啊,我们湛儿就要为人师表了,会是扬州城最棒的琴师。可不能,不能再想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哦~那些念头只能对羡哥哥想。”

薛洋听到这最后一句,先前心中的不忍和喟叹一扫而空,鼓起他那招牌的坏笑,对着魏婴狠狠地啐了一口:“色胚!”


晓星尘醒的时候,已至申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魏婴拉着还红着眼的蓝湛跟他道别,说什么日后湛儿还拜托他照顾了,让他安心住着,好生休息。

直到跟到门口看着魏婴扶着蓝湛上了马车,他才在薛洋忽然地搂肩中缓过神。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可以好好照顾你了。”



“你说,世子领着人去了寻音阁,然后又将人带回了府里?”

入夜,魏王坐在书案前,听着探子回报,闭着眼捏了捏鼻梁。

“是。琴馆里还有两人,那琴师似乎哭过一场,世子殿下差人叫了马车。”

“不要声张,继续盯着,下去吧。”

知子莫若父,魏婴从玉门关回来,听话乖巧的有些反常。他不揭穿不代表放任自流,暂且静观其变,是要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狐狸的直觉,臭小子带回这琴师,怕不是仅仅为了赚银子这么简单。

这个琴师到底是何身份?说起来……他也许久未见江将军了,那将门虎子竟也会赏起了乐理?



而此时的世子府,已撤下了晚膳,魏婴正揽着蓝湛在庭院里赏月。

今夜北风起,竟有些刺骨了。魏婴叫人换来了裘皮,将蓝湛捂的严实。

“小木兰今日同你的星尘哥哥都聊了些什么呢?”

“聊了…聊了星尘哥哥的一些……过往。”



晓星尘告诉他,刚被宋岚带回去的那几个月,也曾开心过。虽然只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他每日侍候他早起,送他出门,洗衣做饭打扫,守着门等他戴月而归,相拥而眠,却也倍感温馨。后来有一天,知县夫人来大闹了一回,谁知回头宋岚欢欢喜喜地说他母亲同意了,要带他回家,问他愿不愿意。他当然愿意啊,一个和和美美的家,他也日思夜想。可谁知,那竟是噩梦的开始。宋知县从未正眼瞧过他,知县夫人更是不给好脸色,不论他做什么,都是错。不准他上桌吃饭,不准他与宋岚同屋而寝,指使他干活比指使下人更得心应手。只要他松懈了些,立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甚至添油加醋地向宋岚挑拨。原先宋岚还会替他说话,饶不过知县夫人一哭二闹,多半还是叫他多多孝敬长辈,再后来…再后来便索性不吭声了。

姚姑娘嫁过来的前一日,他才知晓这桩婚事。知县夫人命人将他锁在柴房,任他哭着喊着要见他夫君。哭哑了喉咙,喊脱了力气,他才意识到,谁又是他夫君?直到大婚后三日,宋岚陪着姚姑娘回了门,他才被放出来,两眼一黑,便晕在了门口。

再见到宋岚时,那人满脸愧疚,说一定会给他名分,绝不会亏待他,和他们的孩子。

后来……后来他就再没见过宋岚了。姚姑娘给他灌了药,让丫鬟对他拳打脚踢,眼睁睁看着他小产……

被拖离宋家时,他已是半只脚入了土。眼睛受了伤,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躺着等死。偏偏又遇上些“好心人”,给他塞些馍馍和水,再心安理得地让他“报恩”……

直到遇见了薛洋,从前的苦难,便随着鬼门关的那一遭,一笔勾销了。那样被嘘寒问暖,被温柔以待,被珍惜被怜爱,让他忍不住想拼尽全力,再赌一次。



“羡哥哥,”蓝湛突然从裘皮中探出手,覆上魏婴为自己拢着衣领的手背,“我真的可以,一直,一直一直住在这里吗?羡哥哥的父母,羡哥哥的夫人,也会允许我住在这里吗?”

魏婴看见蓝湛的双眼,盛下了这皎洁的月光,认真的,不安的,带着藏在眼底小心翼翼的希冀。

可他竟有些喉咙发堵,张了张口,抬手遮住了蓝湛的双眼,【拉灯】。

“只要小木兰愿意。”

手心里忽闪的睫毛倏忽间停止了扑棱。


两日后,寻音阁前爆竹声声。

说是要全城的百姓来看,不过是请全城的百姓造个势,但要进这门,十两银子。

可小世子最不缺的,就是捧场的人。十两银子,反倒吸引了更多富商财主的好奇,东西看台,座无虚席。那正门口,更是扒满了偷看的眼睛,都想一睹这世子创办的寻音阁唯一的琴师究竟是何风采。


与上回不同,阁楼四周挂起了素色的幔帐。忘机琴端放于琴桌,蓝湛坐在杌子上四下张望,被下边攒动的人头吓得不轻。若是有胆大的冲上来,这么高的阁楼,他怕是避无可避。

可他一抬眼,便对上魏婴缱绻的目光。那人正对他而坐,一壶清酒,一把横笛,笑着对他说:

“不怕,羡哥哥在呢。”


“铮。”

吉时到,琴音起,喧闹的人声慢慢消散。

像一只蝴蝶,翩跹在蓝湛的指尖。透彻的散音,空灵的泛音,一曲千年。塞北的春,追赶着夏,塞北的秋,追随了冬。蝴蝶在弦上盘旋,不疾不徐,琴声从阁楼倾泻而下,动人心魄。


魏婴看着眼前的人,绫罗拂动,独坐高楼,皎皎如月,遗世而独立。


最后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像有朵朵花瓣,随着风,漫天飞舞,引着那蝴蝶振翅高飞,自在徜徉……


如雷的掌声响起,如坠梦中的人双双惊醒。

蓝湛诧异地看着台下的看客,规矩地呆在雕栏后兴奋地拍案称绝,没有人靠近阁楼,更没有人会在他身边动手动脚。


心里的一根弦,忽然有了松动。

玉门关,白云间。广陵城,寻音阁。

过去的,是真的都过去了。



第三日,寻音阁展演的最后一日,魏婴却没有同蓝湛一道前去。


晨起时,他在蓝湛的腺体处贴了一片膏药,冰冰凉凉的触感,激得那人不由打了个哆嗦。让人取来新做的衣衫,半堆领的外袍,将蓝湛后颈包裹地严实。

看着蓝湛不知所措地捂着自己的脖颈,魏婴有些歉疚:“是不是很不舒服?对不起啊小木兰,就这一次好吗?温情说,这个膏贴可以暂时掩盖你的信香,今日羡哥哥要带一个人来听小木兰弹琴,羡哥哥…还不能让她闻到小木兰的信香。”

“你可千万别多想啊,是羡哥哥没把握,不是小木兰的信香有什么错。”想起上回蓝湛那过激的举止,魏婴又后怕地赶紧解释了几句。

“不多想,羡哥哥不嫌我。”

蓝湛放下手,小步小步地试探着挪到魏婴身侧,一眨不眨地看着魏婴的神色。


一把将怯怯地主动靠近的小猫捞进怀里,魏婴欢喜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对,羡哥哥喜欢你,保护你。”



“咚。”

晓星尘向门前的花鼓击了一棒槌,提醒蓝湛该开始了。

可对面那雅间却还是空空如也,蓝湛的手抚上琴弦,却跟着心一起,有些慌乱。


“王妃驾到。”

忽然,门外一声传唤,所有人慌忙跪了下去。

蓝湛看见魏婴搀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笑着走进雅间,让她坐在了原先魏婴坐的位置。

“参见王妃。”

“免礼。”

蓝湛定定地杵在那里,隔着幔帐看他二人说笑,身侧围了一圈的丫鬟小厮,一时竟忘了动作。


“你这琴师…倒有些恃才傲物?”

魏王妃看着幔帐里的人兀自坐着,皱了皱眉。

“哎呀母妃,他从边塞来,哪见过这阵仗。您可别吓着他,我还要借这宝贝赚银子呢~”

魏婴拉着他母妃的胳膊肘儿可劲儿地晃悠,嘟着嘴撒娇。

“哎哟,好了好了,母妃什么都没说呢。让他开始吧,快让母妃见识见识什么宝贝,让你稀罕成这样。”


“开始吧。”

魏婴不敢在他母亲面前亲昵地唤人湛儿,又担心一声“忘机公子”让小人儿受惊吓,只得省去了姓名,极尽和缓地朝帷幔后的人发了话。


今日的琴音,仿佛崎岖的山脉,九曲十八弯。

声声入耳,曲曲留心。

魏婴听出了蓝湛极力克制下指尖的轻颤,忍不住在他母妃身侧别过脸仰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错,不愧是我儿看中的琴师。过来,领赏。”

弦止音落,众人凝神屏气,听到王妃这一声褒奖,这才识趣儿地拍掌欢呼。

看客逐渐离场,晓星尘握着蓝湛冰凉的手走到雅间外头,却被小厮拦住了去路。只得松开了手在他耳边轻声抚慰着:“没事的忘机,世子殿下也在等你。”


“参…参见王妃……”

学着刚刚那群人的模样,蓝湛跪在桌前,双手搭在前方,将头抵上手背。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直起身,蓝湛微微仰起头,眼神低垂着,往魏婴的方向飘忽。

“真不错,生的倒像坤泽一般水嫩。”

魏王妃手指动了动,丫鬟随即呈上一束蓝白渐变冰丝琴穗。

“你这赤玉璎珞煞是好看,”魏王妃瞥了一眼正斜着身子吃酒的魏婴,“本宫倒没什么能比上的了,这琴穗超凡脱俗洁身自好,与你相配,便赠与你。另者,再赏你黄金百两吧。”

“日后,若能…安分守己,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替你寻一门好亲事。咱们扬州城,好的中庸姑娘也多的很……”

“母妃,”魏婴扔了颗花生在嘴里,满脸委屈的模样,“我这才刚刚开业,您就想着替人成家了。”

“噗,我让你娶亲你不愿,还不许我给别人说亲了?这奶娃娃我看着不错,就是身子骨弱了些,给他找个体己照顾着,你不也省心?”

“您也说他身子弱,都让人跪了老半天了。赶明儿个生了病,可要找母妃赔我银子。”

“好好好,起来吧,去歇着。”


蓝湛站起身,瞥见魏婴朝他暗暗点了点头,恭顺地退到一侧,偷偷瞄着魏婴扶他母妃一步一步下了楼。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同母妃一道回去?”

寻音阁门口,魏婴搀着魏王妃上轿后却不跟上,杵在一旁。

“我这…得先跟人算算这几日的收成,后面收徒的事儿还没着落呢,等忙完了这一阵,我再好好陪母妃嘛。”

“你呀…意思意思就行了,别累着自己,搞得像我和你父王苛待你似的。”

“哎哟…父王母妃对我好着呢,我就是…觉着好玩儿嘛,新奇。”

“你玩儿母妃没意见,但是你父王交代你的课业可别落下,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天凉风大的,母妃快回去吧。”


看着轿辇摇摇晃晃总算往王府去了,魏婴才收起笑僵了的脸,朝暗处的薛洋摆了摆手。

“演技不错啊。贪财好色,你都占了。”

“彼此彼此,自愧不如。”


二人回到寻音阁,晓星尘正陪着蓝湛坐在里屋。

见到魏婴进来,蓝湛慌忙扑过去双手环着魏婴的腰,将头埋在魏婴怀里。

“怎么了?”

魏婴搂着人,朝晓星尘无声地询问。

“忘机,你别怕,你跟殿下说呀,”晓星尘走过去,将蓝湛从魏婴身上扒拉开,“殿下定会答应你的,你要说出来,听话。”

“羡哥哥,我……我听情姐姐的话,好好吃药,好好吃饭,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会生病的不生病,”再抬头,小人儿眼睛又湿漉漉,声音颤抖,好像下一秒又要掉下金豆豆,“你…不要…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去好不好?”

果然,魏婴在心里默默腹诽着,他就知道此时让他母妃见小木兰还是会给人惊吓。不过没想到……小木兰竟会投怀送抱了?没白折腾!

“看你,又瞎想了不是?”魏婴的唇在蓝湛额头碰了碰,“羡哥哥可舍不得把这么可爱的小木兰送给别人。”

“可…王…王妃说……”

“王妃说了不算,小木兰听羡哥哥的就好。”


清点了这几日的收入,魏婴让下人先去钱庄兑了银票。又同晓星尘薛洋一并用了晚膳,感谢晓星尘这几日操劳了,这两日可先好生歇着。


回到世子府,进了静室,魏婴关上门让怀桑和绵绵在屋外守着,让蓝湛取出先前的籍契。

“这里,都是小木兰这两日挣得的,”魏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这五百两,是先前小木兰自己赎身向羡哥哥借用的,现在羡哥哥拿回去了。这八百两,是买下寻音阁还有重新修葺的费用,也还给羡哥哥了。现在,小木兰可以在这张籍契和地契上按个手印儿了。”

“按手印?”

“对,按了印儿,寻音阁就是小木兰的,小木兰日后,就是商贾人士了。”

“商…商籍?”

“是呀,小木兰是良籍了。我替你付了晓星尘一百两酬劳,这儿还余一千多两。日后你若想,还可以买个员外来当当。”


蓝湛愣愣地看着魏婴捉着他的手,在两张纸上印上了自己的指印。

白纸黑字红章,板上钉钉,再不容置疑。



“爱妃今日去寻音阁听曲儿了?”

亥时,魏王府已熄了灯,王爷王妃在榻上平躺着叙话。

“是啊,咱们孩儿还真有些从商的天赋,我看这琴馆,当真吸引了不少人呢。”

“哼,不学无术,”魏王清哼一声,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悦,“你见到那琴师了?如何?”

“儿子眼光不错,弹得挺好,模样也生的可人,应该挺招人喜欢。就是…是个中庸,又看着弱不禁风,要娶到坤泽……悬喏。”

“你倒想的挺多。”

“啧,我这不是惋惜吗?这一副好皮囊好心智,竟要无人传承了。”

魏王翻了个身,面向王妃:“无羡…对这琴师如何?”

“那自然没的说啊,我看那琴师戴着个绝色赤玉璎珞,估摸着是羡羡给他的吧。羡羡什么时候苛待过别人,随了王爷你,宽厚仁爱。”

魏王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王妃啊,一提到这宝贝儿子,哪还有半分理智哟。

“也随你,宽厚仁爱。睡吧。”


看着魏王渐渐睡熟了,魏王妃轻轻翻了个身。女人的直觉向来灵敏,今日这般,她怎会不知他儿子是否动了心思?

不过魏婴既藏着掖着,想来也是知道这人上不了台面,那她又何必戳破窗户纸,就算她儿子血气方刚,也就是个中庸而已,还是江家同意了给魏婴带回来的,能掀出什么浪?等魏婴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桥归桥,路归路。那一番话,该警醒的也警醒了,在厌离过门之前,她情愿不动声色,大张旗鼓反而让那些贵妇们乱嚼舌根,平白让人看了她儿子笑话。



而此刻,她那血气方刚的儿子,确实精力旺盛,【拉灯】。


“绵绵说多抹点儿香油,膏药自己就化开了。”

准备就寝的蓝湛脱了外袍裹在被子里,【拉灯】。

魏婴粘了满手的香油,专注地不停在蓝湛脖颈处涂抹打圈,完全没有察觉那人有些紧绷的神色。感觉膏药松动了,他小心地边吹着气边给人揭开。

“有没有弄疼你?”

蓝湛咬着唇红着脸摇摇头,慌忙接过魏婴手上的方巾,给自己擦干净,立马穿好了衣衫,闷进被子里。又悄悄露出两只眼睛去瞧魏婴的动静。


魏婴看着小木兰这一番动作,轻笑了一声,熄了灯也钻进被子里。

规矩地将人哄睡了,自己却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比对着意欲来学琴的名单和从户部搞来的户籍副本。


若一月收一批,一批三四十人,兼顾士农工商,顺利的话,约莫三至五月,便可让有声望的重臣、富商,从农的、做工的,都与蓝湛沾上关系。这第一波的人选,定要慎重才行。


小木兰,相信羡哥哥。

很快,便只需你一声,我愿意。


尽量改动了…下一章东窗事发…来一点点刀子不过分吧……(*๓´╰╯`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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