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 第三章 忘羡 虐 he
第三章春衫酒-不信多情,人间情痴,夜夜相思
翌日,江厌离得知昨日的事情后斥责了金子勋,金夫人本就不喜庶出的两个儿子更是嫌此事丢了金家脸面,平白让蓝氏看了笑话。为了一个下贱坤泽遭主母跟兄嫂斥责,金子勋心中颇为不忿,自是只能将此处怒气发泄在魏婴身上,清谈会在即他自是不敢真对魏婴做什么,只是隔三差五找人将魏婴拳打脚踢一顿。
魏婴心中倒是无意,普通的打骂魏婴并不放在心上,虽日日带着伤身有时疼痛难耐,但是管事就不会安排他去陪客人,只要不再强迫自己与他人燕好就好,这样他就觉得自己还可以挂念着蓝湛,自己只要干净一天不至于脏了蓝湛。魏婴看着天上的月亮思念着蓝湛,海底月是天上月,梦里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自己睁开眼,清风明月是他,花草树木是他,瀚海山河也是他。自己闭上眼,梦里星辰皆化作了他。他天天晚上都与蓝湛的衣衫相拥而眠,仿佛自己还在那个怀抱。
清谈会即将结束,魏婴一连几日都未曾在见到蓝湛思念如焚,当他听到其他仆从说到泽芜君与含光君明日会离开便六神无主三魂没了七魄,蓝湛两次救了自己,自己还没有跟他当面道谢,其实自己心里明白道谢只是托辞,自己身份卑微不配肖想那轮明月,自己不过想有个看似正当的理由再见见那人。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不管了自己今日就算是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也要乘风归去,登琼楼踏御宇只为看一眼那轮明月。趁着酒会仆从众多,魏婴悄悄溜进前院贵客们的厢房看到一个丫鬟问道“含光君让我替他取贴身物件,请问他在哪个房间?”丫鬟看他一身金家仆从服饰料他不敢撒这种弥天大谎,若是冲撞了贵客吃不了兜着走“天字客房二号便是含光君的房间”,魏婴得知后立刻飞奔进蓝湛的房间,当他推门进入后满屋檀香让他心旷神怡,是他身上的味道错不了,魏婴不知蓝湛回屋后看到自己这样不请自来会不会生气
自己不敢碰屋里的任何物件甚至不敢走进里屋,只是怔怔站在外堂门口处,自己上次的伤还未好彻底但是他连坐在地板上都不敢,他怕弄脏了蓝湛的屋子,惹那人不悦。就算蓝湛生气要罚自己无论是跪省还是鞭刑,他都无怨无悔毕竟是他偷偷跑到那人的房间的,何况蓝湛对自己这么好,这么温柔未必会罚,不过金家的管事知道了这一顿罚肯定免不了,但想想一会可以见到蓝湛,魏婴喜上心头,这些都不足挂齿。
自己正暗喜之际门开了,魏婴心中又慌又惊,看到蓝湛推门而入,蓝湛似是略有醉意微微踉跄,魏婴赶忙上前搀扶,“阿染。。。。”魏婴并未听清蓝湛的醉语,他一心都在蓝湛身上,自己瘦弱不胜力怕扶不好会摔着蓝湛,他小心翼翼扶着蓝湛往床上去,将蓝湛安顿好后魏婴看着蓝湛的容颜而失神之际,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龙涎燃尽,暗香成灰,海棠春醉,未捻便自碎了,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丝丝入扣。
突然魏婴闻到了一丝异香,起初并不明显此刻已暗香弥漫。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魏婴根本无法抵抗蓝湛四散的信香,蓝湛此刻已.......。
“含光君,不可”但魏婴心中一片清明,自己自是配不上含光君的,若趁他此时.....自己与他如此怕是明日醒来会被他厌弃。而此时蓝湛吻住魏婴的丹唇,魏婴此时心绪凄迷,自己知晓自己的身份,从懂此事以来所有人都不会顾及他的感受,这是魏婴的第一次被人亲吻。
原来亲吻竟是这种感觉,这样温柔这样被人捧在手心上,这样让人心动。魏婴笑着留下眼泪,自己是愿意的,都给他,通通都给他无论自己多疼只要能让他开心、舒服就好。魏婴心知若不及时纾解怕是伤及乾元身体,他自是不忍蓝湛有丁点危险,他心想哪怕明日要被他厌弃,无论要承担何种后果他都心甘情愿,狂风暴雨天怒神怨他自一力承担。
若干年后魏婴总是再想,若是重来一次,自己会怎么选,他无数次的想无数次的回答,他怕是依然会这样选,明知道万劫不复他依然无半点怨犹,无论多少次魏婴怎么能拒绝那人呢,那是蓝湛呀,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蓝湛。
魏婴不禁惊讶,难道蓝湛他竟从未与坤泽这般过,这让魏婴有了一丝犹豫,蓝湛如此这般自己却........这样对蓝湛岂不是辱没了他,但他心里舍不得蓝湛难受,此时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看着了蓝湛迷离的眼睛说道“对不起,含光君,委屈你了”,他翻身而上,“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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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此生第一次如此欢愉,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这一次自己会回味一生,魏婴满足的露出笑容。“阿染,阿染”蓝湛猛然轻呼。
魏婴瑟瑟发抖蓝湛将他轻拢怀中,刚刚魏婴听得真切蓝湛叫了阿染,那是谁?心里的酸涩泛然开来,定是个极美貌高贵的坤泽能让蓝湛记挂心上。身上每一寸都疼极了,但是自己心口处却尤为难受,细细密密的疼着,疼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好恨自己刚刚怎么没有昏死过去这样就不用听到这声阿染,就可以窃取这段温柔以为是给自己的,突然自己内心尤为嫉妒这个阿染,蓝湛若是能如此牵挂自己哪怕只有一天让他死了也甘愿。
“魏婴呀魏婴,你在想些什么,含光君能看你一眼已是万分恩泽,阿染公子定然以后会跟蓝湛百年好合,自己只要能多看他两眼便好,就连今夜也是老天怜他从小受苦颇多,对他格外的恩赐,不知道阿染公子是不是这般喜欢蓝湛,蓝湛这样皎洁的人谁又会不仰慕他呢。。。。。。。”
魏婴不顾身上的疼痛想起身打水替蓝湛净身,这样爱干净的人定然不喜如此狼藉,魏婴含笑抚摸蓝湛的脸庞,未起身被一把拽回。(此处删减)
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多情。许多惆怅,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翌日,习惯亥时而息,卯时而起的蓝湛破天荒未按时更衣梳洗,下人不敢前来打扰,泽芜君敲了敲房间门问道“忘机?”见无人,回应则推门而入,待看清屋内情形后饶是向来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泽芜君蓝涣也眉头紧皱。屋内床上二人衣衫不整却相拥而眠,蓝湛自小讨厌与人触碰此刻却安然将怀中妙人抱在胸口处如若珍宝,那名坤泽后背绵延不断的春痕昭示了二人昨夜激烈之事,蓝涣看不清那坤泽的容貌只看薄裘外的肌肤白皙似雪,似是睡得并不踏实双臂轻放在蓝湛身上。蓝涣轻叹一口气惆怅之际也不知如何是好正欲转身离去,转身闻见在屋内紫金香炉虽燃尽却残余的一点异香,蓝涣暗自疑虑,匆匆离去。
蓝湛朦胧间睁开双眼,自己浑身如练剑上千回合般疲累,难道自己昨夜醉酒后与人切磋,清醒之后怔怔的望着自己怀里的人,蓝湛一动不敢动右手还被那人压在身下,轻轻掀开薄被只一眼便明白了昨日是何种情形,心如擂鼓又悔又恨,只怕自己酒后误事唐突了不知何人,自己酒量不济本不该贪杯昨日与别人多饮了两盏怎会惹下弥天大祸。
蓝湛心乱如麻却又不敢乱动只怕那人醒了更是相对无言,蓝湛望去只能看到他如墨般漆黑的乌发以及半露雪白的勃颈处斑驳,触手升温自己还触碰着他柔白的肌肤,觉得有一种柔软的感觉蹭过心头,比酒更浓、比丝更绵,幽幽浅浅,身体竟觉得燥乐非凡。
蓝湛心想:荒唐呀蓝忘机你怎么会如此,蓝氏三千条家规怎么容你如此孟浪,自己如此可怎么对得起阿染,自己该如何面对与阿染的相许誓言,自己本想一生一代一双人,自己愧对阿染自当负荆请罪于他。可大错已然铸成他已与此坤泽结契,虽不知对方是何人事已至此他蓝湛自然一力承担。蓝湛感到怀里的人似乎醒了,但二人似乎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魏婴此刻浑身剧痛,他知道天亮了他的梦该醒了,到此结束了,蓝湛虽然此刻抱着自己但这个温暖而坚定的怀抱是那位阿染公子的,自己万万不敢痴心妄想分毫,他与蓝湛虽已结契但他断然不敢想以此要求蓝湛如何,他只求蓝湛不要生自己的气,要打要罚他都不怕,他怕蓝湛会厌恶他。只怕过了今日自己断然没有机会再见蓝湛,想到此处内心伤心难过,眼泪就流了下来。蓝湛感受到冰凉的眼泪滑落到自己的身体上“抱歉,是忘机唐突,你不必害怕,我必不会委屈了你”,魏婴听到蓝湛的声音不知蓝湛何意但知道自己此刻再在他怀中赖着不走太不合时宜了。
“含光君,我去打水,伺候您起身”魏婴浑身根本没力气,但他撑着床板用力起身,“是你?”蓝湛已然看清了与自己春风一度的人,“含光君,对不起,是我。。。。”魏婴不知如何形容昨夜的情形,事出自愿皆己过,情到深处无怨尤他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不敢多留片刻,怕下一刻会迎来蓝湛的责怪与怨恨那才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像他这样的卑贱坤泽即使被人标记也从未想过会如何,无非就是独自余生都在外人的冷眼和嘲笑中度过,其实无论是金家的责罚还是外人的讥讽,哪怕是余生孤苦所有的雨露器都得不到一丝甘霖这些他都不怕面对,昨夜他都想好了,其实他最惧怕的无非就是蓝湛的点滴心思,与自己这样的人沾染在一起他怕会给蓝湛惹麻烦,会因为自己让人看轻蓝湛,那是九天玄月怎可倒影在他这样的污水中平白沾染泥泞,也怕蓝湛心中的阿染公子会怨怼,让阿染公子不快,让蓝湛不悦。
强打起精神魏婴起身后看着满地四散的衣衫,昨夜蓝湛早就把自己的衣衫撕碎了,他披着薄裘离开蓝湛的怀抱刚站立起身,早已伤重的腰跟腿让他疼痛不已动作迟缓,魏婴呀你可真是没用,稍微有个人对你好一点点愈发矫情起来了,忍着剧痛刚走出两步虚浮的脚步就差点摔倒,但立马被有力的双臂拽到自己怀里一把抱起
“你去哪?你身上有伤”,魏婴不知蓝湛何意,但见蓝湛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含光君,我昨夜来你房间只是想跟你道谢,谢谢你救了我,我不是。。。。”蓝湛静立于床畔“我知,昨夜是忘机酒后无状,我会带你回云深不知处的”,魏婴听蓝湛的语气似乎并未生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不管怎样只要蓝湛不生他的气就好。可回云深不知处?
这是何意,他伺候过的男人很多,可并未有人要将他带回家的。他暗骂自己荒唐,他怎么能拿蓝湛跟那些人相提并论,怎可如此辱没含光君,自己真是该死。可蓝湛是什么意思魏婴确实不知,他不敢妄言怕惹蓝湛不悦。他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薄被直至骨节泛白,过了片刻魏婴摇了摇头,“何意?可你我已然结契,就算你心中不愿。。。。”剩下的话蓝湛并未说出口,蓝湛性子向来淡然不愿与人多言,骤然发生此等变故蓝湛心中虽甚是不悦,但秉承姑苏蓝氏家训自然要对与自己结契的坤泽负责到底,对于眼前人的身份他早已领然但总归是自己犯错在先强行标记了他,即使他的身份不甚光彩蓝湛并未犹豫半分,未曾想到此人竟不愿意离开,明明他在金家似乎生活的并非那么如意,身上大伤小伤伤痕不断,起初见他与阿染无二的面容便不愿他在受辱,现在带他离开金家更是顺理成章的,何况他昨夜明明热情似火,昨夜蓝湛虽酒醉但并非意识全无,印象中隐约记得这人在自己身上时很是主动,为何不愿与自己离开?想至此处蓝湛心中莫名不悦。
魏婴怎会不愿,若能隔三差五见到蓝湛就是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他也愿意,可他自己身份特殊恐对蓝湛名声不利,别人嘲笑他不打紧,那可是蓝湛,是含光君!还有阿染公子若是知晓蓝湛将自己带回姑苏必然会不悦,自己从小便不招人喜欢,所以魏婴最是不爱给人添麻烦。“含光君,我身份卑微自是不配跟你回姑苏,结契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魏婴心想这样的小事自是没人会放在心上的,而被标记过的坤泽在与其他人同房时必然生不如死,反正每次自己皆是生不如死忍一忍就好了。
“那不是你的错”蓝湛看到魏婴低着头晦涩不明的星眸中闪现而过的绝望与悲怆后向来稳重的他脱口而出道,魏婴听清蓝湛的话后凄然的抬头看向蓝湛,蓝湛看着那目光心中竟是一痛望着那酷似阿染的面庞不禁多了几分悲悯“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但你未尝不可换一种生活,人断断不可自轻自贱”,魏婴听到蓝湛的安慰也想到金陵台外的海阔天空、山川河岳自己从未见识过,可以吗?自己还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吗?只是这生活里是否也能有蓝湛,魏婴知道是自己僭越了,哪怕在他身边做个最不起眼的仆从也是魏婴可望不可及的吧。
“忘机,你可起身?”“兄长,稍待”蓝湛伸手扯过锦被将魏婴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半张面孔在外,“是我兄长,兄长宽厚,你不必害怕”蓝湛起身待整理好衣物去前厅迎接泽芜君。魏婴心乱如麻,但想跟蓝湛回姑苏的心思总归是内心深处的期盼,顾不得那些只要蓝湛愿意带自己在身边,仿佛一切苦难都拨云见月,只要自己抬眼就能看到这轮明月,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忘机,此事我已知晓,你待何打算?”“我与他已结契,我自会回禀金夫人,带他回姑苏”“忘机。。。。”魏婴听到蓝湛如此说,他瞬间红了眼眶。“我意已决”听到蓝湛铿锵有力的声音,魏婴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喜欢,被人疼爱,那是蓝湛啊。蓝湛走近床前“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能起身?”,魏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其实第一个问题昨天就已经告诉过他了,“魏婴,婴儿的婴,能走,我能走”魏婴坚定的点了点头,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魏婴挣扎起身之际裘被滑落莹白如玉的肌肤跃然蓝湛眼前,蓝湛连忙闭眼转身
魏婴心想:昨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此刻竟然害羞。想起昨天二人缠绵魏婴也羞红了脸庞,蓝湛侧身将自己的衣衫递给他,魏婴并未多言整好衣物后“好了”,蓝湛回头看着面如桃花的魏婴清浅一笑,容颜绝美依旧,却自有一股婉转的魅惑从骨子里透出,风情飘散时,最浓。 秋水潋滟,缱绻动人 ,蓝湛并未多言起身离去。
魏婴自是一路跟随,蓝湛走的极慢,魏婴心里明白蓝湛在迁就自己,自己身着姑苏蓝氏的衣袍跟在含光君身后,来往行人皆向他行礼,他刚想回礼蓝湛便制止了他“身上有伤不必回礼”,行至江厌离住所,蓝湛与管家说“劳烦,我要见少夫人”,管家自是连忙去报,“含光君,您请”管家看向魏婴的眼神带了几分迟疑,魏婴一时之间止住脚步,“魏婴”听到蓝湛唤自己匆忙快步跟上,管家在金家见多识广观魏婴身上的云纹衣衫,心中已然清明。
蓝湛见到江厌离,江厌离见到蓝湛身后的魏婴观二人神色已然明白了七八分,魏婴肖似阿染蓝湛若想带回姑苏也不算出乎意料。江厌离心知阿染与蓝湛虽情投意合两心相许,但二人皆为乾元结合与理不容,蓝湛对阿染情根深种从未亲近过其他坤泽。江厌离明白蓝湛的意思,“忘机,随我去吧”说罢便领着蓝湛与魏婴往金夫人会客的花厅走去,清谈会结束各大世家都相继离开,金家三位公子都在跟随金夫人送客。金子轩看到妻子来到,赶忙起身相迎“阿离,何事专程跑一趟?”江厌离看他一眼,赶忙给金夫人行礼“母亲,厌离有事禀报”,江厌离凑近金夫人的身侧低低讲着。
“那请蓝二公子进来”金夫人轻轻皱眉说道,在众人的注视下魏婴跟蓝湛上前,“蓝忘机,你这是何意?”金子勋率先开口问道,金子轩看了金夫人一眼说道“不得无礼,母亲尚未开口”,金子勋负气退下却打量着魏婴,魏婴从未见过金家主母他也不敢抬头看,他暗自低着头,但他知道众人都在打量自己,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怕那些不堪跟侮辱的话会落在自己身上,他欣长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因为如今跟他站在一起的是含光君蓝湛,若因为自己让蓝湛蒙羞那自己罪过不浅。“忘机今年十八岁了吧?”金夫人开口问道,“正是”蓝湛施礼答到,魏婴想起此时自己并未给各位贵人见礼赶忙向众人行礼,自己心里紧张万分姑苏蓝氏的衣衫又繁复昨日又受了伤,一时不慎跪倒在地
金子勋笑道“上不了台面的下贱东西”,魏婴瞬时脸色煞白:蓝湛对不起,蓝湛听到金子勋的话心中一紧怒气上心头,他并未见怪转身向魏婴伸出手去“魏婴,无事吧”,魏婴含泪看着蓝湛伸向自己的手心中百转千回,他颤抖着去拉住蓝湛的手蓝湛一把将他拽起,蓝湛殷切的眼神让魏婴心安。“忘机,本来你要带走个下人并无不可,但魏婴身份卑贱,我今日应允恐会让人说我失了礼数使你明珠蒙尘待我见了蓝老先生恐会汗颜”未等蓝湛开口“我金家温柔美貌的坤泽众多,忘机你还年幼,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不如我替你择一合适人选,你看如何?”
魏婴听到金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言辞五内俱焚,是自己害蓝湛受辱都怪自己不好,“回禀金夫人,忘机已与魏婴结契”此话一出满座哗然,众人心思各异,金夫人怒道“荒唐,胡闹”,“是忘机酒后无状,甘愿一力承担责罚”,魏婴害怕金夫人真的会责罚蓝湛赶忙下跪“都是魏婴的错,此事与含光君无关,求夫人要罚就罚魏婴,多重都行,不要责罚含光君”,纯善的魏婴哪里知道无论如何金家都不会责罚蓝氏的少宗主,他只知道金家的鞭子落在身上有多疼,他断舍不得那种疼落在蓝湛身上。泽芜君听说后立刻赶来,他已知晓魏婴的身份,蓝涣深知蓝湛执拗,他虽不愿将魏婴带回云深不会处但此时也只能纵容胞弟。
“金夫人,此事都是忘机的过错,还望金夫人海涵,来日必让叔父登门谢罪”,蓝涣看到魏婴的容貌心中明白了几分,自己这个傻弟弟当真是痴情种子。但转念一想忘机为人素来持重断不会醉酒误事,这人虽酷似墨染,但忘机对墨染一向以礼相待从未越雷池半步怎会如此,“望金夫人成全,忘机必给金家、给魏婴一个交代”蓝湛的话犹如惊雷炸在了魏婴的耳朵里,蓝涣看着魏婴的脸庞猛然想到今早房中的异香蓝涣赶忙打断蓝湛的话“忘机,此事容后再议”,金夫人开口道“罢了,事到如今我唯有成人之美”。
魏婴不明白蓝湛此言何意,只是呆呆的跪在地上。含光君蓝湛说要给魏婴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不明白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但是今日蓝湛的所作所为都让魏婴出乎意料。他只是一个卑贱的男侍,破败之身残花败柳,而蓝湛却是守身如玉。蓝湛转身将魏婴扶起,见礼之后离开。金子勋“站住,蓝忘机呀蓝忘机,还泽世明珠,正人君子,怪不得你着急忙慌的英雄救美原来是要救到自己的床上。我以为你当真雅正端方,想不到竟是个伪君子,还专门捡别人玩剩下的烂货不亦乐乎我告诉你蓝忘机,魏婴在我们家那就是个暗娼陪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这种贱货……”避尘出鞘指直金子勋的脖颈,“魏婴是我的人,请你慎言,你根本不配同我讲话”,避尘贴着脖颈飞过几缕青丝斩断,蓝湛并未看金子勋一眼径直离去。魏婴却被金子勋拦下“小骚货竟然爬上了含光君的床,你以为你是去做蓝二夫人的,你别忘了要是没有那香”魏婴听到后大惊失色,他怎会知道,那蓝湛知道吗?
“魏婴”,蓝湛看到魏婴并未跟随上来却与金子勋这样的宵小之辈攀谈,蓝湛没由来的一丝怒气,见魏婴神色有异,想了想蓝湛还是开口道“不必放在心上,日后不必与他多言”。“忘机,留步”江厌离神色讪讪赶来,蓝湛快步上前“阿姐”,“忘机此事。。,阿染知晓后你待如何?”,蓝湛忧上心头“此事是忘机无状,我会亲自去云梦向阿染请罪,是我对他不起,一时之间忘机也不知如何是好,可有违君子行径的事忘机断然不会,总之皆是我一人之过,阿染若恼我也是应该的。。。。”,“既是意外,想必阿染不会斤斤计较,但你若真准备予这位魏公子一个名分,那日后你与阿染如何相处”,蓝湛一时无言。离着一段距离魏婴对于二人的对话听得并未十分真切,但魏婴此时正在被另一件事撕扯,自己是否要对蓝湛据实相告,若蓝湛知道实情后会当如何,可还会带自己离开。。。。
魏婴虽在金家住了十年,但其实并无甚私物,除了蓝湛赠与的药与衣物,魏婴并未拿走金家任何东西,因为金家的每件东西似乎都在昭示魏婴卑贱的出身。蓝湛答应自己可以带阿娘一起离开,魏婴对蓝湛的感情之情早已无法言表,其实,不仅仅是感激之情,魏婴从见到蓝湛第一眼开始只怕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一人,云影重重春潮动,月仙扶醉芳颊红,心头无限爱怜意,自在惊鸿一瞥中。
短短几日行程,魏婴跟随蓝湛已到姑苏地界。这几日蓝湛对自己关怀备至,魏婴一直在想要不要将实情和盘托出,自己说了蓝湛会信吗?事态有会如何发展?那春潮引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在房间门口碰到蓝湛,看着蓝湛朝自己走来魏婴心中惊慌略微发抖“你怕我?”,魏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我已然说明当日酒醉我强迫你非我本意,日后我不会碰你,你不用怕”,蓝湛言罢转身离去,魏婴心想并非强迫,何况蓝湛没有任何错,自己明知他也是身不由己,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呀。这些话魏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也不敢说。
看着姑苏的山明水秀心中赞叹,正是这钟灵毓秀造化动人才孕育出像蓝湛这样的神仙人物,看着船头吴带当风的蓝湛魏婴一阵痴迷,自己是第一次坐船略微有点晕眩,蓝湛这几日对自己颇为照拂,魏婴心中自是无限感动,晕船的略微不适自是不在心中。听见两岸叫卖“天子笑,上好的天子笑”,魏婴心知蓝湛喜欢便自作主张带了两壶。眼看着水路蜿蜒,似是尽头一行人匆忙而出,来到云深不知处山门外,望着洁白的门街,魏婴心知这就是蓝湛的家自己这几日一直在期盼,自己真的跟着蓝湛走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家。
“魏婴,我与兄长前去拜会叔父,自有人安排你的住处”,魏婴点点头目送蓝湛远去。魏婴待安顿好后自是一直在等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等待的资格。夜里屋外有人前来,他兴奋的打开房门迎接来人,“泽,泽芜君”,“魏公子,此次可还安适?”“好,很好,魏婴从未住过这么大的房间,睡过这么好的床,多谢。。”蓝涣懒于寒暄打断魏婴“魏公子,忘机心思单纯,他不知道很多事情未必如所见这么单纯,很多人也不像看到的如此美好,你说是吗?”魏婴不知蓝涣何意是在说自己吗,只是笑笑说道“含光君很好,他对我很好”,“魏公子,忘机以后会是蓝家之主,忘机的婚事自有叔父做主,那日忘机戏言还请魏公子勿放在心上,忘机纯善。。。”饶是魏婴单纯不晓事理此刻也明白泽芜君是何用意,其实他并未当真,只是如果这是蓝湛的意思,蓝湛大可不必再让泽芜君多跑一趟,他清瘦的背脊微微颤抖着,“魏婴自知身份,魏婴从未想过不该想的事情,魏婴只求在蓝家为奴为仆报答含光君的救命之恩”,蓝涣望着魏婴凄凄切切的深情暗想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人似乎并非心思龌龊之人,但转念一想二人差距甚大无论如何不可由着忘机胡闹。
蓝涣走后魏婴呆呆傻傻的走到床上,蜷缩着哭了起来,是蓝湛的温柔跟体贴让魏婴有了异想天开的妄念,暗骂自己太荒唐了,自己竟然生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念头,早就知道含光君朗月清风的人物断不是自己能攀扯的,就因为蓝湛为人宽厚、待人亲和自己竟然有了不该有的念头,自己真是该死。
魏婴并不知道白日冥室的风波,蓝湛向蓝启仁禀告要与魏婴结道,蓝启仁关于金麟台上的风波早已知晓,看到此刻跪在自己身前的蓝湛,听着他坚定的言语,“胡闹,那魏婴是何人你不知道吗?如此,我蓝家如何立足仙门”,“叔父,我与魏婴已结契,断不可不管不顾”,“忘机你要把他接回蓝家,叔父并不反对,总归应当如此 ,你留他在身边也无不可,毕竟是你的坤泽,但是结道一事万万不可”“叔父,是我醉酒无状在先,无论魏婴先前如何,以后我自当给他一个名分”,想到魏婴的身份蓝启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此事休要再提”,“叔父。。。。”蓝湛还想争辩,“二公子酒醉无状罚杖责二百,寒潭禁闭一个月”蓝启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忘机遵命”蓝湛起身离开之际坚定的说道“蓝氏家训人无高低贵贱三六九等,生而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