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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 玉京台

深夜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回荡在办公室内，甘雨从几乎把她淹没的文件堆中抬起了头。

「唔……都这个点了，谁会来找我呢？」揉了揉有些困乏的眼睛，甘雨想道。

记得刻晴这几天应该是不在璃月港，如果是千岩军的人有公务来找自己的话，这个点无论如何也太晚了。

疑惑归疑惑，甘雨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开长腿跨过成堆的文件，来到了门边。

「等等」双手握住门把之时，甘雨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的可能。

「门外的……不会是……旅行者吧」。

自己和旅行者已经有将近一年没见了，一年对自己已经步过的三千年岁月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可偏偏自己觉得，这一年比那三千年都要漫长。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的海灯节，她仍然记得空的吻，他的温度似乎仍然留在自己唇边。

自己几乎只要一有闲暇时光，就会拿起通牒去尘歌壶探望。可每每推开旅行者的房门，看到的只有越来越厚的积尘。

「如果旅行者在这扇门外，该多么叫人惊喜啊」，甘雨悲哀地想道。

双手一用力打开了房门，映入甘雨眼帘的是那英俊潇洒的面容，以及那熟悉的金色头发。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幅画面是真的。

「空？！是你吗？」甘雨失声叫道。

「除了我还能是谁啊？」空向着甘雨张开双臂，含笑的眼眸看向甘雨。

纵然办公室外是漆黑的走廊，可空身上如同散发着明亮的荧光一般，他身上的每个细节甘雨都看得清清楚楚。纵然心中有无数句话想对空说，可现在甘雨只想扑进那温暖的怀抱。

幸福的泪花从甘雨眼角落下，她扑到旅行者的怀里，旅行者也收紧了双臂，把甘雨紧紧拥在怀中。

可还没等甘雨享受够那醉人心脾的气息，那温暖的怀抱，便和旅行者身上的清香，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甘雨惊恐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漆黑的走廊中。

「空！空！你去哪了？」甘雨惊慌地向黑暗的走廊中跑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黑暗就将自己完全包裹，一阵阵眩晕感从甘雨头中传来。

「空，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她跪坐在地上，绝望地向黑暗中喊道。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她自己伤心而又绝望的哭声在黑暗中不断回响。

甘雨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明亮的灯火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办公室的门也依旧紧闭着。

「是梦啊」甘雨喃喃道，她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心中被一种难言的孤独与寂寞充满，她捧起了桌前空的照片，看着留存在相片中那微笑着的少年，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为什么你不肯回来看看我呢？」甘雨把相片贴在额头上，泪珠如同断线了一般滚落。

「旅行者，你回璃月的第一件事是要做什么呢？」派蒙坐在空的肩头，缩在雨伞底下。

空正站在天衡山上，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的璃月港，雨幕也难以压下这座城市的明亮与繁华，熙熙攘攘的行人打着油纸伞漫步在雨中。远处，浮在空中的群玉阁闪着明亮的光芒，仿佛降临人间的星辰。

「当然是先去看甘雨啦」空回过神来，对派蒙笑了笑。

「我就知道嘛」，派蒙抱起双臂，自豪地对空说「我早就猜到你回璃月第一个就会去看甘雨，不过第二个的话……」

空笑咪咪地抓住了派蒙，把她拽到了雨伞外

「喂喂！你这样我会感冒的」派蒙在空的手里不断挣扎。

「叫你乱猜，不受点惩罚怎么行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空还是松开了手，让派蒙飞回了雨伞下。

「你要补偿我！」派蒙生气地叫道，拽住了空的头发。

「那这……晚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派蒙轻哼了一声。

两人又静静凝望了一会儿这座雨中的城市。

「咱们该走啦，派蒙」，空向着派蒙招了招手。 

「喂！你该不会又是要……」。

旅行者纵身一跃，轻盈的身体腾空而起，向着下方的城市落去。

雨丝斜斜地切在两人的身体上，空张开双臂，迎接着扑面而来的风雨。

「能不能快点展开风之翼啊！」派蒙紧紧抱着旅行者的脖子，不敢睁开眼睛。

空微微一笑，就在身体即将撞在地上化作肉泥的一刹那，风之翼猛地张开，将两人向后扯了出去。他用脚轻点石台，解除了风之翼，两人便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你为什么不能走正道？！」派蒙声音颤抖地喊道。

「那还用问？当然是要给老婆们一个惊喜啦」。

 

在勾抹掉今天不知道犯的第多少个错误之后，甘雨终于放弃了工作，将笔扔在了桌子上。

她仰头长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空虚感没有随着时间消退，反而愈来愈深，不断的渗透着甘雨本是平静的内心。眼角的泪早已干了，可当甘雨的目光瞟到空的照片时，一阵阵苦涩又从心中泛了上来。

「算了」，甘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把空的照片按倒在桌面上，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试图把自己从情绪的影响中摆脱出来。可无奈对空的思念就像一根紧紧缠绕自己的绳索，无论怎么挣扎都无事于补。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即便时时刻刻在思念着空，可从没有向今天这样强烈的时候。看了看外面的天，雨滴淅淅沥沥地敲在窗户上，隔着墨色的天幕依稀可见星点的灯火。

「还是出去走走吧」甘雨轻叹了一声，裹着黑丝的长腿跨过整齐摆放的文件，来到门边。她随手拿起了靠在门边的纸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街道

「旅行者我还要我还要」派蒙手中举着半个摩拉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向旅行者喊道。

「那你至少把手里的先吃完吧！」

「不嘛不嘛，你都答应人家了」，派蒙委屈地看向旅行者。

空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自己不知道是多少次被派蒙的胃震惊到了。摸着逐渐瘪下去的钱包，自己有些后悔一时心血来潮做的决定。

「老板，再来一个摩拉肉」，空无奈地对着老板说道。

在老板烧制摩拉肉的空隙中，派蒙坐到了旅行者的肩上，缩在他的纸伞下，开口和空闲聊道

「旅行者既然花了那么多心血给甘雨准备礼物，那给刻晴准备了什么呢？」。

「给刻晴的话……我不是在稻妻给她订制了好几套衣服嘛」

「原来那几件衣服是给刻晴买的啊」派蒙用一只手撑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就不怕她穿上魅力太大被别人拐走了吗？」。

「派蒙再乱说可就没有东西吃喽」，空一把向后抓去，派蒙躲闪不及被空抓在了手里。

「我错了嘛我错了嘛」派蒙奋力挣扎，想从空的手里挣脱出去。

「两位客官，你们的摩拉肉好了」老板向外招呼道。

「好耶！」派蒙把吃剩的半个摩拉肉塞进了空的嘴里，趁着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挣脱了出去，犹如闪电一般飞到了窗口，捧起了热气腾腾，刚出锅的摩拉肉。

「这不公平吧，明明是我请你吃饭」，空咬着已经凉的变硬了的馍，馍中所夹的肉似乎已经被派蒙吃光了，有些忿忿不平地吐槽道。

派蒙没有搭理空，只是朝空坏坏地一笑，便低头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刚出锅的摩拉肉，升腾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

「旅行者？」。

空刚想说几句话来怼派蒙，便被远处传来的一声清脆的呼唤声打断了。

空急忙转过头，一道紫色的倩影朝自己跑了过来，眨眼间便到了自己的面前。

「空？！真的是你吗？」少女来到空的面前，顾不上喘气，便伸出一只手抚摸空的脸颊，似乎怕眼前的人消失似的。空有些尴尬地想要避过头去，他脸色微红，这毕竟是在璃月港的大街上，虽是深夜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对方又是位高权重的玉衡星。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了，自己倒是不会太在意，可这对于刻晴的事业来说……

「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什么？」刻晴看出了空心中的顾虑，似乎是为了让空放心似的，当街便扑到了空的怀中，玉臂一把环住了空的腰。

「咱……咱们要不然换个地方说话吧」，话说出口空便注意到刻晴闪动着异样光泽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明显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自己进退两难，只好用单手搂住刻晴纤细的腰肢，抱着她坐了下来，派蒙识相地接过了空手中的伞，打在两人的头顶。

「上次你去层岩巨渊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刻晴一开口便是有些强势的质问。

「那……那个嘛……那种小事，咳……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也知道……你每天都到巨渊之口等我，只不过当时，我怕耽误你的工作所以就……」。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道歉？」看到空诚恳的认错态度，刻晴的心情大好，便也不遮掩自己对空的感情，抱住了空的腰，颇有些诱惑地贴近了空的脸颊。

「嗯，我道歉」，既然刻晴都不担心，那自己也不必太拘束了。空搂住刻晴的脖颈，对着有些湿润的红唇吻了上去。

如果空没有这么投入的和刻晴接吻的话，也许就能注意到远处默默离开的那个身影了。

在三千年的时光里，甘雨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她不知何时丢下了她的油纸伞，细密的雨滴落下打湿了她的头发。

望着雨中不愿分开的两人，甘雨的心如同针扎一般刺痛，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充斥着她的脑海。她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街道，顶着雨幕不知向何处跑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眼泪，眼泪在思念空的时候已经流干了。如今看到他背叛了自己，心中已经痛得模糊起来，就像是已经麻木了一般。恍惚间自己已经回到了玉京台，推开办公室的门，明亮的灯火让她红肿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其实空哪里背叛了自己呢？

明明早就知道空和好多女孩的关系都很暧昧，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在意过。曾经看着那些缠着空的女孩，自己也只会微微一笑。可如今呢？突然发现一年未曾见面的旅行者和刻晴在大街上亲热，自己心中的某些信念似乎破碎了，也许刻晴告诉自己去出任务是假的，其实是和空偷偷出去旅行，其实这些也没什么，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也许……是自己自以为永远会是旅行者心中的第一位吧，才能云淡风轻地看待爱慕空的其他女孩，可其实，自己才是被别人另眼相看的那一个。甘雨想到这里，绝无仅有的，心中忽的升起一股无名火，她猛然抓起空的照片，狠狠地向墙上摔去。

她不恨刻晴，更不恨那些爱慕空的女孩，她只恨自己。

玻璃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甘雨如同释然了一般，拿起手边的笔继续工作，即便她不知道自己在纸上写的是什么。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地拍在窗户上，甘雨忽然笑了，笑声中饱含着嘲讽，不知是向自己还是向命运。

「甘雨啊甘雨，你真是白活了三千年」。

其实也不难听出，在那笑声的嘲讽背后，更多是无尽的难过与心酸。

多亏了厚重木门的隔音效果，甘雨在办公室内发出的声音才没有传出来。

旅行者正站在甘雨的办公室门口，犹豫着自己见甘雨时该以什么样的形象，以及两人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空知道自己欠甘雨一个道歉，整整一年自己都没有陪过她，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一面。真的是无奈须弥的事情太多，这一年几乎是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更别提回尘歌壶好好休息了。

不过就算再忙，空无论走到哪个地方，都会为甘雨找上开的最鲜艳的花，最有特色的作物，并把它们用特制的手法保鲜，存放在一个精致的箱子里。这其中从蒲公英到樱花到帕蒂沙兰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柔软的因提瓦特，这些不知耗费了空多少的心血。久而久之，箱子里几乎有了上万朵花，上千种不同的作物。派蒙曾开玩笑说这是提瓦特最全的花谱，因为空不愿意落下每一个地区的每一种花。

「这样的话……甘雨就能在工作之余，尝遍全大陆的味道了吧」。

一次酒醉后，空这样随口对派蒙说道。

 

怀着忐忑的心情，空用力敲了敲木门。

屋内并没有传出想象中的回应。

「甘雨应该是在的啊」空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点甘雨又不会睡觉什么的。疑问在心头回荡，空又一次敲了敲门。

依旧无人应声。

「是……出什么事了吗？」刻晴好像对自己说过，前几天甘雨还在念叨着想见自己一面。这怎么……办公室里的灯亮着，却无人回应自己呢？

「算了，不管那些了」，空一把把门推开。

在空的视角下，甘雨平静地坐在办公室后，执笔在纸上书写着。见到甘雨的欣喜与激动让他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水渍和散落满地的文件，此时他只想把甘雨拥入怀中，享受下那一年未曾享受过的触感与清香。

「甘雨！」，空激动地大喊道。

甘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都没有抬头看空一眼。

「谁让你进来的？」甘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指向空。

空一时有些懵了，甘雨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燃起的火焰。他甚至有些恍惚，怀疑桌后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温柔可爱的甘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

「甘雨，是我啊」空放轻了声音，对甘雨说道。

甘雨抬起了头，冷漠的目光直指向空，声音中带上了厌恶。

「即使你是拯救璃月的旅行者，又能怎么样？」。

空刚想说点什么，甘雨的下一句已经接了上来。

「感谢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还想要什么报酬，去找凝光小姐。」

「不是，我……」。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可以不把你闯进我办公室的事报告给千岩军，所以……」。

「甘雨，你是生我的气了吗？」空大声喊道，打断了甘雨所说的话。

甘雨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

「不要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没有时间来应付你无意义的感情，所以现在请你离开」

「我知道我这一年没怎么陪过你，但能不能请你求你原谅我一次，你想要什么我都……」

「我说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一直都是……」

「请你离开！」甘雨把文件拍在桌子上，下达了冷漠的逐客令。

眼泪无声地从空的眼角滑落

「甘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空的泪水滴在了地毯上，有些恳求地说道。

「够了！」甘雨拿起了通讯器，「千岩军，把这个闯入我办公室的人带走」。

空默默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时帮甘雨带上了门。

「唉？！你怎么……」门外的派蒙震惊地看向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空拿出尘歌壶，随着力量的注入，烟雾从壶口升腾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比空还高的，精致的金属盒子出现在了门旁。

「走了，派蒙」空低着头离开，向着派蒙招了招手。

 

甘雨现在的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她奋力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工作之上，她不知有多少年没有生过气了，所以这次她真的觉得自己变了，她尽力不去想自己所说的话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可旅行者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和他落泪的模样不断在她心中放大。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旅行者哭过。

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甘雨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门外的人也是直接推开了门，走进了甘雨的办公室。

「请你出去，我现在……刻晴？」

刻晴还疑惑旅行者和甘雨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还从没见过旅行者那样失落。不过看到办公室内满地的水渍和散落满地的文件，刻晴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她小步迈进办公室，来到了甘雨身边。

「你恨我吗？」刻晴轻轻问道。

甘雨摇了摇头。

「那你恨旅行者吗？」

「我……」。甘雨看向刻晴，一时间有些失神。

刻晴把甘雨抱入怀中，有些安慰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有没有想过，旅行者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甘雨没有回答，但在刻晴怀中传出了哽咽声。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旅行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在旅行者心里算不上什么的，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玩具罢了……」。

「就算是这样，那失去了旅行者，你会怎么样？」

「我，我不会怎么样的，我……」。

「你看，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了」刻晴擦了擦甘雨流出眼角的泪水，「既然不想失去他，那去把他找回来不就好了嘛」。

「可我都说了那种话，他……已经不会再……」

「真的不去试试了吗？」

寂静持续了好久，房屋里只余刻晴抚摸甘雨头发的沙沙声。甘雨忽然站起身，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她抱住了刻晴，低声说道，仿佛战前的誓言。

「就算他再怎么对不起我，我也要把他找回来」。

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甘雨走了出去。

刻晴说得没错，离开了旅行者，自己不知道会伤心多久。就算是只为了自己，也要把旅行者找回来。

她刚刚抬起头，便撞在了金属箱子上。

「唔额」甘雨揉了揉额头，箱子被她撞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似乎是分量不轻。

「这是旅行者送你的哦」，刻晴也从办公室里走出，对甘雨说道，「在去找他之前，先打开看看吧？」

「这是……？」甘雨弯下腰，打开了铁箱子。

琳琅满目的植物呈现在甘雨眼前，铁箱子中分着无数的小透明盒子，每个小盒子都装着几颗植物，有雪白的鲜花，有紫色的小草，大部分甘雨都未曾见过，不过在小盒子上都注明了花草的名字和发现地，都是空那洒脱的字体。在箱子中还有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成百上千朵清心，盒子上还写着字。

 致我亲爱的老婆大人。

甘雨疑惑地抬头看向刻晴。

刻晴开心地笑了

「你看，你以为自己只是他一时的玩具，却不知在旅行途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甘雨望着刻晴，眼眸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她迅速地把箱子盖上，以刻晴从未见过的速度冲了出去，身影瞬间就消失了在了黑暗之中。

雨后晴空的星夜格外璀璨，偶尔还有一两颗流星划过星海。

空独自坐在天衡山上，端着酒壶给自己灌着酒，仰望着梦幻的星空。

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和妹妹跨越繁星的时光，自己走过万千世界，从来没有像在提瓦特这样融入其中。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位旅者，是每个世界的旁观者，在这里旅行是他真正的在世界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可自己也终究是一位旅者罢了，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没资格承担那些女孩的爱与思念。空不怨恨甘雨对自己说过那些话，自己始终亏欠甘雨太多。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可走之前，空还是想给甘雨道个歉。

眼泪又从空的眼角滴落。

空拿出了留影机，选了个最好的角度把璃月港这座城市留在了相片中，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想转身离开，一道身影冲了过来，险些把空从山上撞下去。

「甘雨……？」空有些错愕地看向抱着自己的女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你了……不要离开我……」从甘雨的哭声中依稀传出了几个空能听清楚的字。

「甘雨」空回过神来，转过身把甘雨抱在怀中，「我只是一位旅行者，也只是你人生中的过客，我们一同度过的时光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而我如今也知道这段感情是错误的，我没资格承担你的爱，所以……我们也该告别了……对不起」。

那句自己本以为很沉重的道歉却这么轻松的就说了出来。

「不！」甘雨止住了泪水，情绪激动地大喊道，一把抓住了空的衣领。

「你自己开启的感情，你凭什么轻言放弃。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想丢掉就丢掉，我只是你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玩偶是吗？」。

「甘雨，我……我没有……只……只不过……」

「你做过的那么多事我都原谅你了，就原谅我这一次不行吗？」

「我……我没生过你的气，我知道……」

「你都说过你会一直等我，等到我可以放下所有，陪你一同去旅行，你怎么……连你自己的誓言都忘了呢？」

空知道自己没有离开的理由了，自己亏欠甘雨的，不是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便能承担的，惟有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带着甘雨览遍群星，无论那一天有多么的遥远。

「甘雨……你能……再原谅我一次吗？」。

一阵寂静。

「嗯，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

星夜之下，两人久久地相拥。

 

甘雨缩在旅行者怀中，享受着他的气息。明明已经醒了可偏偏不愿意睁开眼睛，她感受到空在抚摸自己的角，便把头又向他怀中靠了靠。

一阵开门声响起，吓得甘雨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急忙拽过被子，裹住自己的身躯。

刻晴走了进来，看到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禁叹了口气。

「两位下次能不能把办公室的门锁一下，要是千岩军进来的话会作何感想？」

「呃，以后我会注意的」空挠了挠头，也意识到昨天确实是鲁莽了点，他刚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便被甘雨用力抱了回去。

「再……再陪我躺一会儿不好吗？」

「可你不是还要工作……」

「工作？！」仿佛一阵电流通过甘雨的身躯，她瞬间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望着散落满地的文件和被自己随意勾抹的文书，她不禁有些失神。

「这些……该怎么办啊……」

「现在有我陪你了，担心什么？」空宠溺地揉了揉甘雨的头发。

「那我也来帮你们，不过是整理文件而已」，刻晴说着便弯腰捡起了一张张散落的纸张。

「唉？！这是……」刻晴捡起了一张纸，递向了甘雨。

「这……这是我写的吗？」。

纸上是甘雨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旅行者的名字。

「表达自己对旅行者的爱倒没什么，不过这可是凝光的会议纪要哦」刻晴轻笑着看向甘雨，「这下你该怎么交差呢？」。

    

 全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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