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愚人号剧情整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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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干员密录CV1617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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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ST-11 主桅杆
阿玛雅 你想起了我们是如何相遇的吗?劳伦缇娜?
阿玛雅 在那片如雪的沙滩上,你,身负重伤,像是一位睡美人那样躺在礁石上。
幽灵鲨 顺着洋流漂泊了那么远,最后唤醒我的竟然还是散发着腐朽气味的陆地人,我多希望能一直睡下去。
阿玛雅 怎么会呢?我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互相留下的印象不是挺好的吗?
幽灵鲨 我不否认,不然你已经像昆图斯一样,从头到脚被区分成很多个部分了。
幽灵鲨 真遗憾,盐风城那会,我怎么没今天这个状态?不然我就有更多精力和他好好叙旧啦。
阿玛雅 ......
阿玛雅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她目光所及,溟痕随之蔓延。
但劳伦缇娜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在看什么?
阿玛雅 ......你似乎恢复得很好。
幽灵鲨 托您的福。另外一位呢?他还好吗?
阿玛雅 谁知道呢,也许和昆图斯一样,都死在猎人手里了吧。
幽灵鲨 ......哪个猎人?
阿玛雅 随口一说。
//
幽灵鲨 源石技艺。的确,如果说陆地上还有什么能对猎人们造成威胁,大概就是所谓的“法术”了吧。
幽灵鲨 不过,你似乎不太擅长用法术厮杀。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阿玛雅 劳伦缇娜,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意识忽而清醒,忽而模糊,为什么你体内被注射了那般浓度的精炼液化源石,却依旧能够扛住?
//
幽灵鲨 不是因为我比较结实吗?
阿玛雅 你还和我谈论过你的舞蹈课呢。
幽灵鲨 ......唉,真该死。在我自己想起来之前,竟然是你先告诉我的。
幽灵鲨 好,舞蹈课。然后呢,我还对你说了什么,阿玛雅?
阿玛雅 别扯开话题了,劳伦缇娜。
阿玛雅 还是说,你很清楚自己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幽灵鲨 ......
阿玛雅 我们对你做了许多实验,睡美人。
阿玛雅 一直以来,只能通过岛民的知识了解海洋的我们,面前就放着那么完美的一个生物。
阿玛雅 我们的手段古老而原始。即使披上了教会的外皮,也遮掩不住我们身为陆地生物的瑕疵——
阿玛雅 ——拥抱海洋的案例少之又少,而新的生命形式也并不稳定。
阿玛雅 还记得在你醒来并试图大闹一场之后,我和你的第一次对话吗?
阿玛雅 我问,“阿戈尔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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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雅避开了幽灵鲨的攻击。
她轻抚着自己的脖颈,黄金大厅反射的光芒让她的皮肤略显苍白。
阿玛雅 巨量的液化源石在你的......这里。
阿玛雅 换作常人,脊髓液被换作如此浓度的液化源石,再怎么说,也不该只是“神志不清”而已吧。
//
阿玛雅 唔......
幽灵鲨 ......我该感谢你们,毕竟,你们让我体验了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幽灵鲨 知道吗?因为你们崇拜的那些海沟杂碎,多少阿戈尔人被迫改变了他们原本注定的轨迹。
阿玛雅 ......你原本会成为什么?歌剧演员?剧作家?
幽灵鲨 不,怎么会呢,当然不是。
幽灵鲨 我想当个雕塑家,连老师都说我有天赋。
//
幽灵鲨 很小的时候,我所在的城市有一座雪白的巨大的雕塑。
阿玛雅 它在海嗣的入侵之中崩毁了吗?
幽灵鲨 不,那也太俗套了。
幽灵鲨 我连它崩毁的样子都没见过。很快,我们就迁移到了别的城市。
幽灵鲨 但那座雕像始终在我的脑海里盘旋,我从未忘记过它的模样。而且......多亏了你们,我才理解了那座在阴影中黑白相间的雕塑有何寓意。
幽灵鲨 “祈祷”。
幽灵鲨 也许只是在阿戈尔学习下去,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个词更复杂的意义吧。
阿玛雅 ......
幽灵鲨 没必要拖延时间,你的法术与感知相关,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幽灵鲨 呵呵,这样想来,在罗德岛上可真是遇见了不少怪人。似乎有一些失礼的举动......算了,他们会原谅我的吧。
阿玛雅 船?
幽灵鲨 一艘比这里好得多的船。
幽灵鲨 那么,你的恐鱼宝贝已经死伤殆尽,溟痕除了腐蚀这浮夸的大厅也没什么意义,然后你打算怎么做?
阿玛雅 ......
幽灵鲨 需要我帮你书写遗书吗?真正的阿戈尔文字可是很美的。
阿玛雅 ......呵呵。
阿玛雅 那么,劳伦缇娜。
阿玛雅向幽灵鲨伸出手。她纤细的手掌被溟痕包裹,如同荧光的礼服手套。
幽灵鲨并没有拒绝,只是她仍旧握着武器,单手拉住了阿玛雅,在这黄金的大厅轻柔踱步。
幽灵鲨 其实还小的时候,我并不擅长跳舞,后来队长教过我几次。她的舞步可比你好。
阿玛雅 你知道是什么遏制了你的矿石病。你也知道,为什么你越接近海洋,你就越容易从那病魔中清醒。
阿玛雅 其他猎人,特别是那位歌蕾蒂娅,她想必早就猜到了,但她一直不愿承认这个真相。这个真相再简单不过,却略显残忍。
幽灵鲨 不是因为我回到了家乡,触景生情吗?
阿玛雅 呵呵......劳伦缇娜,原来你会这样自嘲?
阿玛雅 回到家乡......没错。回到海洋,回到家乡。
阿玛雅 这一切都因为,你流淌着它们的血。
幽灵鲨 ......
阿玛雅 你体内海嗣的部分遏制了源石,你体内海嗣的部分令你回到海洋,就会清醒。
阿玛雅 那么,清醒过来的你,如今的你,究竟是海嗣,还是深海猎人?
幽灵鲨 ......注意脚步。
阿玛雅 谢谢。
//
幽灵鲨 你不会觉得我会动摇吧。和盐风城那时一样,斯卡蒂也被那个会讲话的渣滓说教了一番。
阿玛雅 你没有动摇吗?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理智和灵魂都来自你的敌人。没有人能在这一真相面前保持冷静。
幽灵鲨 话还没说完。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雕塑吗?
阿玛雅 嗯?
幽灵鲨 因为,雕、刻、塑的过程中——
幽灵鲨停住了脚步。
阿玛雅讶异了一瞬。幽灵鲨放开了自己的手,她已经挥舞起了武器,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灿烂如孩童。
幽灵鲨 ——我们在死物的形体之中构建意义,将它从无意义的虚无中解放出来。
幽灵鲨 就像我可爱的命运。
//
斯卡蒂 这些垃圾,砍不完,啧。
审判官艾丽妮 怎么办,这样就追不上它了!它会去哪儿?
斯卡蒂 受了伤,它就会回海里。我们不常在干燥的地方捕猎它们。
审判官艾丽妮 但是——唔!
审判官艾丽妮 这些恐鱼凿穿了船身?!“愚人号”的船身应该连高速战舰的舰炮都打不穿才对!
斯卡蒂 它们有这么多年时间,它们早该凿穿了。
斯卡蒂 ......但它们只是困住了这艘船,没有击沉它......为什么?
审判官艾丽妮 我们得一会再想这个问题了,不管之前它创造了什么奇迹,现在不想想办法,就真要沉船了!
斯卡蒂 办法......倒是有。
斯卡蒂 快速解决掉敌人,这些恐鱼就会退回到巢穴中去。
审判官艾丽妮 真有这么简单吗?!
斯卡蒂 没有也得有了。
斯卡蒂 它在往上走,速度很快——它很快就会回到海洋中去!
//
审判官艾丽妮 但是......恐鱼,呃,它们几乎就要把整条走廊堵住了!
斯卡蒂 ......你还跳得动吗?
审判官艾丽妮 什么?
斯卡蒂 房顶已经被溟痕腐蚀,很脆弱。
斯卡蒂 我们走近路。
//
海嗣 ......嘎......
船长阿方索 你来了,猎物。
海嗣 ......你,捕食血亲,捕食同族。
海嗣 你,吃许多。
船长阿方索 那不然呢,喝西北风吗?
海嗣 捕食,无错。食物,很多。
海嗣 你,捕食我?你,索求我?
海嗣 因为,遥远信息,未能传达,血亲,不懂语言。空气震动,发出声响,找到规律,学习语言。
船长阿方索 这就是我讨厌阿戈尔人的原因。看看,连怪物学会的语言,都是阿戈尔的词语。
船长阿方索 就算你会说话,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渣滓。
海嗣 ......你捕食我,我捕食你。
海嗣 进食,持续太久。该结束。
//
船长阿方索 ——速度变快了,小崽子,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看着你长大。
船长阿方索 你以为自己是捕食者吗?!你只是我养的畜生!
//
阿方索的刀刃割破海嗣的身体,海嗣的利齿划伤阿方索的臂膀。
血在空中飞溅,空气在加速,海嗣的动作在变快。
船长阿方索 啧,你毁了我最后一件像样的衣服,我该扒了你的皮。
海嗣 (咆哮)——
斯卡蒂 ——在这里!
海嗣 Ishar——
//
海嗣 咕噜噜......Ishar-mla,你们,捕食。
斯卡蒂 ......闭嘴。
斯卡蒂 杀死猎物不需要这么多废话,这是我们的任务。
海嗣 ......
斯卡蒂 ——阻止它!它要跳进海里了!
船长阿方索 想逃?!
海嗣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它几乎把另一个自己留在了原地。
它一跃而起,已经出现在了甲板的另一侧。它几乎没有落地,它笔直飞向海洋。
但是,有什么比它还快。
那道黑影将它回归的轨迹生生截断,砸在甲板上,随后,在缺乏光线的环境里,有什么在甲板上烙下了一个印记,整艘大船都为之震动。
//
阿玛雅 ......哈......哈......
幽灵鲨 唔。你本质上也是昆图斯那类的,对不对?不然你才不该只受这点伤,你半边身子都该飞出去啦。
幽灵鲨 接下来——
幽灵鲨 ——等等,什么?这个气味......
阿玛雅 你感觉到了。当然,他不再遮掩自己,说明他想证明的已经证明了,他想说的,也说完了。
阿玛雅 唉......我还以为,他能理解......
幽灵鲨 ......理解什么?
幽灵鲨 如果这个气味真的属于他的主人而不是已经变成海嗣的什么其他玩意,那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让他理解你比较好。
幽灵鲨 我印象里,以你们浅薄的见识和道德观来判断,你们觉得“可信”的阿戈尔人,往往都是最有个性的。
阿玛雅 ......
阿玛雅 (乌尔比安出手了,那现在就不能继续和她纠缠,拖延也没有意义。)
阿玛雅 (得去找使者......得......迎接它。)
幽灵鲨 嗯?想走吗?我们之间的事还没结束吧?
阿玛雅 下次再见吧,劳伦缇娜。
阿玛雅 如果我们会再见的话,我们再来聊聊,阿戈尔的故事。
//
斯卡蒂 ——
斯卡蒂没有眨眼。
她对这样的动作再清楚不过。简单,直接,幅度巨大。
她想起罗德岛的同伴如何评价自己,也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面前的这两个人,自己如何评价他们。
但是——
乌尔比安 你们都是被阿戈尔承认的人选。在我的麾下,你们都应当是行使暴力的天才,狩猎的基因与你们的本领相得益彰。
乌尔比安 但是现在,你退步了,斯卡蒂。
斯卡蒂 你......
斯卡蒂 你是......
歌蕾蒂娅 它还没死,乌尔比安。别光顾着教训斯卡蒂。
乌尔比安 我知道。
乌尔比安 重新学习一遍,斯卡蒂。像以前一样,我只教一次。
海嗣 (尖锐的咆哮)
乌尔比安挥动了武器。
//
朴实无华的一击,只是够快,快到海嗣想要避开,却无法逃离。
随后,轰然的巨响说明了,力度也够大。
当海嗣凄惨地撞在那从未鸣响过的炮塔上时,它的身体体积减少了相当大的部分。
乌尔比安 像这样,看清动作,判断,挥舞武器,直取要害。
乌尔比安 对它们,就该如此。你比过去慢了些,也比过去更谨慎。陆上生活对你的影响不算太小。
斯卡蒂 ......
斯卡蒂 我......我真没想到......可你是怎么才能活下来?
斯卡蒂 我曾以为死去的......你也好,剑鱼也好,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斯卡蒂 我是不是还能见到其他人?一队呢?四队呢?他们——
乌尔比安 我的幸存,以我的标准来看,是一场悲剧。不可能有更多人存活,是海嗣告诉我的。在它们的巢穴,它们不会看漏。
乌尔比安 当然,以歌蕾蒂娅一贯的态度,这也是一种耻辱。
歌蕾蒂娅 先了结它。你的事情,等猎人全部到场,我们会定夺的。
乌尔比安 ......
海嗣 你们,在这干燥的浮物......在这艘船上,捕猎。你们,脱离族群。
海嗣 死亡,无益于族群。你们的死,也无益于族群。
海嗣 你们——
//
海嗣 咳——!
船长阿方索 啐,猎物死前,猎人不会交流。这是我们在野战训练中要上的第一堂课。
船长阿方索 我似乎总是在帮你们收拾烂摊子,阿戈尔人。
船长阿方索 你们打算要什么?你们又对我的船做了什么?你们把伊比利亚搞得一团糟,毁了维多利亚,让怪物淹没了乌萨斯......
海嗣 (咆哮)——!
船长阿方索 呃!顽强的畜生!
//
海嗣 (尖啸)————!
审判官艾丽妮 打穿它了!现在!阿方索!
船长阿方索 看刀!
//
船长阿方索 哈啊......
审判官艾丽妮 结、结束了?
审判官艾丽妮 呃......我的手......麻了......
歌蕾蒂娅 ......小心脚下!
船长阿方索 什么?
歌蕾蒂娅 它还没死!
船长阿方索 ——!
海嗣 ......(血液卡在喉咙里的声音)咕噜噜......
海嗣 咕......
//
船长阿方索 它凿穿了甲板。你要主动跳上砧板吗,难吃的玩意?
乌尔比安 ......不,不对。
乌尔比安 追上去!它不是被迫回到船舱,船里还有它的同类!
乌尔比安 它在找她!
//
海嗣 ......咕......咕噜噜......
//
海嗣 (咀嚼的声音)......咕......咳啊......
//
阿玛雅 ......使者。
海嗣 ......无鳞,同胞。
海嗣 伤,无法愈合。无法,滋养族群。
海嗣 攻击,他们都做。他们攻击,不为捕食。
阿玛雅 ......
阿玛雅只是静静地听着。
幽灵鲨在她瘦小的身体上留下的伤口仍然滴着血,滴在海嗣流下的血泊中,融为一体。
阿玛雅只是静静地听着。
海嗣 ......你也,受伤。
海嗣 你,捕食我。
海嗣 同胞,活下去。
海嗣 族群,延续,生存。
海嗣俯首,它跪倒在阿玛雅的脚边。
它闭上眼,它等待死亡。
阿玛雅仍旧,静静地听着。
居中显示文本 奉献,牺牲。
居中显示文本 这种不求回报的利他性,被人们推崇,被称为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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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雅 阿戈尔,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国家,那个比伊比利亚、维多利亚、乌萨斯,甚至三者之和还要巨大的国家。
阿玛雅 我听说阿戈尔都是些合理主义者。那么和同胞的合理性相比,又能合理到什么地步?
阿玛雅 听我说,使者。
阿玛雅 牺牲并不崇高,奉献并非美德。
海嗣 ......美德......?崇高......?
阿玛雅 您不需要理解何为牺牲,也不需要理解什么是奉献。只有庸人才会以为,海嗣变得接近人,是一种进化。
阿玛雅 不。
阿玛雅 这只是为了更多的可能而呈现出的包容罢了。
阿玛雅 当我们称赞那些为同胞无私奉献之人的时候,就意味着更多人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阿玛雅 连幼小的钳兽都会为保护同伴死在天敌口下,为什么我们却需要反复歌颂这种美德?
阿玛雅 人只会歌颂稀少的事物,用道德来粉饰利他性,试图为自己的功利心辩解,自以为比野兽高贵。
阿玛雅 多么可笑的自我谄媚。明明国家和种族之隔阂在撕毁这片大地。
阿玛雅 “生命从来不是无序的”,我的使者。这才是我离开陆地,向海洋寻求的最后的答案。
海嗣 ......
海嗣闭上了眼。它在思考阿玛雅的话,思考同胞的话。
它不理解,但同胞说,它不需要理解,它照做。
下一刻,它感受到同胞将她无鳞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
同胞说:
“我请求您。”
“铭记我。”
“解放我。”
“吞食我。”
//
乌尔比安 阿玛雅!
乌尔比安 ......
乌尔比安 不......气味还留在这里,它们走不远。
歌蕾蒂娅 它切开被溟痕腐蚀的墙壁回到了海里。
乌尔比安 不止这样。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它的血迹消失了。
乌尔比安 ......你们待在这里。我一个人追。
歌蕾蒂娅 猎人何必惧怕回到海中?这是一种耻辱。
乌尔比安 那就享受这种耻辱吧,歌蕾蒂娅。我们得谨慎行事,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歌蕾蒂娅 我随你去。
乌尔比安 监视我?
歌蕾蒂娅 维持纪律。
乌尔比安 随便你,但是你应该感觉到了。
乌尔比安 有更多的海嗣在靠近。这里更靠近海岸,但这里也已经是海的中央。
//
最后的骑士 ......
罗辛南特 ......嘶......
最后的骑士 ......很快,很快了——伟大的疆土。
最后的骑士 很快。
最后的骑士 风暴在撕裂天空。巨浪,将要,来临。
罗辛南特 ......
最后的骑士 我们守望。我们等待。
最后的骑士 我们迎接巨浪。
SN-10 礼仪广场 行动前
凯尔希 ......
圣徒卡门 伊比利亚之眼。距离我上一次登陆这里,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圣徒卡门 无数惩戒军的战士牺牲于此,海嗣最终冲垮了我们的防线,无数工程师枉死在灯塔内。
圣徒卡门 在最后一艘船被吞没之前,我们撤离了这里,十不存一。
圣徒卡门 但是,现在,看呐。
圣徒卡门 灯火!
卡门的声音久违地有些颤抖。
凯尔希沉默地眺望着远处礁石的中央。巨大的灯塔,照亮天空,如同白昼。
凯尔希 我没看见船。
圣徒卡门 这是个好兆头,说明他们找到了他们想要的。
圣徒卡门 前进吧。只要灯火还没有熄灭,我们就能前进。
//
恐鱼 (环绕着大门蠕动的窸窣声)
凯尔希 ......Mon3tr。
Mon3tr (尖啸)
凯尔希 清理大门,我们进去。
圣徒卡门 ......
//
火的温度。
这些恐鱼聚集在门口,徘徊,旋转。
卡门的视线扫向远方,他看见这些可憎怪物焦黑的尸体一路陈列,没入风中。
圣徒卡门 恐鱼不会恐惧。
凯尔希 但它们懂得趋利避害,本能教会了它们如何谨慎地狩猎。
圣徒卡门 ......它们在惧怕。即使这些生物不懂得何为国家,更不屑于律法与道德。
圣徒卡门 但它们仍在惧怕伊比利亚的大审判官,惧怕我们构建在文明之上的一切。
圣徒卡门 达里奥!
凯尔希 ......
凯尔希没有说话。
她看得见。她看得见散发着一片荧光的地面上,有一个诡异的环。
焦黑的尸体堆积成山,成千上万同胞的死亡令恐鱼养成了全新的习性——
——不要靠近那座塔。
微弱的火苗仍在燃烧。这本是一场大火。
而在恐鱼如浪潮般死去前,这里本没有可燃物。
火焰的中心站着一个人。他提着灯,拄着剑,就像年轻时受训站岗那样,一动不动。
无言的达里奥 ......
圣徒卡门 达里奥,你做得很好。
圣徒卡门 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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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里奥手中的提灯仿佛呼应着卡门的道别,火焰瞬间吞没了更多的恐鱼,熊熊大火将已无声息的大审判官包裹其中。
他早已浑浊的双眼仍看着远方。
卡门在达里奥如雕塑般的身躯前沉默良久。
凯尔希没有打断卡门的哀悼。她只是捕捉着眼中的事物,这里没有太多猎人的痕迹。
只有大审判官独自一人,与恐鱼持续不停地厮杀,至死方休。
而哪怕战士早已力竭而亡,那些恐鱼仍然忌惮他。因为火没有灭,灯没有暗淡。
审判官将自己化作了一种现象,誓死捍卫了伊比利亚之眼的纯洁。
良久,卡门抬起头。
凯尔希这才从眼前这位高龄老人的身上看见岁月的痕迹。即使审判庭用了各种手段延续他的生命,但此刻,他仍旧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
他回过头,看向凯尔希,又看了看逐渐没入火焰中的达里奥。
//
圣徒卡门 他是我最好的学生,凯尔希。
凯尔希 我们有三分钟时间惋惜这位战士的死。等火焰熄灭,恐鱼便没有了筑巢的障碍。它们会蜂拥而至。
凯尔希 而且,我没看见那个女孩。至少达里奥的弟子活了下来。
圣徒卡门 这里没有更高级的海嗣吗?
凯尔希 暂时没有。
圣徒卡门 数量不足为惧。
凯尔希 只是“暂时”。
凯尔希 我们得寻找一劳永逸的办法。伊比利亚之眼由布雷奥甘建造,它有机会成为与阿戈尔建立联系的终端。
圣徒卡门 前提是她们已经找到了那艘船......慢着。
圣徒卡门 是谁重新启动了伊比利亚之眼?阿戈尔人和达里奥都应该是初来乍到......
//
凯尔希 ......看来在上面。
//
乔迪 呃......总算......
乔迪 哈啊......哈啊......控、控制台没事......
乔迪 唔,岔气了......
Mon3tr (好奇的低鸣)
乔迪 哇啊——哇——
乔迪 你、你是——
凯尔希 ......我得承认,你做得确实超乎我们想象。
凯尔希 你一个人就重新点亮了伊比利亚之眼,至少有三成功能可重新投入使用。
凯尔希 你一个人。在这个环境下。
乔迪 你......你是极境先生的那个......啊!
乔迪 审、审判官阁下呢?!他一直在下面死战,我、我不敢靠近他,也没法帮他,我只能在这里守着主控板......
圣徒卡门 他牺牲了。
乔迪 什......
圣徒卡门 但他的牺牲绝非没有意义,捍卫信念的牺牲即是个体存在的延续。
圣徒卡门 他以审判庭的审判官,伊比利亚的卫道士的身份英勇战死,他理想中的自己永远留在了伊比利亚的海岸。
圣徒卡门 至少,你,阿戈尔人。你捍卫了他牺牲的意义。你坚持到了现在,没有放弃。
圣徒卡门 做得不错。
乔迪 ......大、大审判官阁下他......我和他说话不多......但他......呃......咕......
乔迪 那,格兰法洛呢......我的家怎么样了?
圣徒卡门 ......换作平时,我不会回答市民的每一个提问。
圣徒卡门 但现在......我并不想欺骗你。格兰法洛很快会被惩戒军接管,市民将受到统一管制,并为前线哨卡的搭建出力。
圣徒卡门 而且......蒂亚戈死了,死在异教徒的手中。
乔迪 ——!
乔迪 怎、怎么会?!蒂亚戈叔叔他——?!
圣徒卡门 他早就意识到了深海教徒的存在,但他视而不见。他的包庇让惩戒军的计划受阻,也拖延了我们支援这里的时间。
圣徒卡门 即使他逃过一劫,我也不会放过他,孩子。
乔迪 ......
乔迪瘫软地坐在地上。
他感到疲惫和麻木。他感到先前始终绷着的那根弦就这么轻易地断开。
乔迪 ......蒂亚戈叔叔......为什么?
凯尔希 ......Mon3tr,守住入口。
Mon3tr (欢快地附和)
圣徒卡门 ......能确认“愚人号”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吗?
乔迪 ......
圣徒卡门 凯尔希女士。
凯尔希 并不远。而且,最后一次记录在四十八小时内。
圣徒卡门 什么......?
圣徒卡门 她始终都还能发出讯号?
凯尔希 布雷奥甘帮助伊比利亚王族建立灯塔与舰队,何尝不是为了重新取得与家园的联系?
凯尔希 伊比利亚之眼也好,“愚人号”某处隐蔽角落的发信装置也罢,都毫无保留地使用了阿戈尔的技术。
凯尔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海嗣没有摧毁那艘船,或是把那里当做了巢穴。
卡门沉默地顺着光芒延展的方向,看向远端的海平面。
肉眼捕捉不到“愚人号”的方向,大海太过宽阔,所谓的“不远”在陆地上依然是糟糕的玩笑。
初显疲态的圣徒再一次露出了符合其年龄的表情。他嘴唇微动,似有千万种想法。
圣徒卡门 ......阿方索......加西亚......图雷......茱莉娅......
圣徒卡门 你们还在那里吗?
//
斯卡蒂 ......队长和歌蕾蒂娅,他们追进海里了。
斯卡蒂 我们得去帮他们。
幽灵鲨 不,在这待着比较好。海水躁动不安,海嗣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也许不止那一只。
幽灵鲨 ......
幽灵鲨 你听见什么了吗?斯卡蒂?
斯卡蒂 什么......没什么啊。
幽灵鲨 好吧。
船长阿方索 看看你们把这里变成了什么样?!
船长阿方索 你,阿戈尔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船长阿方索 只有我有这里的钥匙,而在老饭桶死了以后,我就把钥匙丢进海里了!已经过了五十多年!
斯卡蒂 如果这是这艘运输工具的动力设施,把这里锁上,不是等于放弃希望吗?
船长阿方索 老饭桶是最后一个工程师,他死了,没有人可以修复这艘船。
船长阿方索 何况那时......“海嗣”已经缠上我们了,我们走不掉的。我的船上不需要动摇的船员。
船长阿方索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
幽灵鲨 布雷奥甘。队长循着他留下的线索追到了伊比利亚,追到了这里。
船长阿方索 你们......认识那个造船的?
幽灵鲨 不,我没什么印象。毕竟我算是“技术”这边的。艺术也是一种技术。
幽灵鲨 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想回到阿戈尔,就顺着阿戈尔人的线索找——
幽灵鲨 ——这是什么?
船长阿方索 啊,肮脏的行为,你们甚至翻出了布雷奥甘的私人物品......难道阿戈尔的传统是不尊重彼此的隐私吗?
幽灵鲨 ......
斯卡蒂 上面写着什么?
幽灵鲨 布雷奥甘在陆地上的见闻,像是篇游记吧。
斯卡蒂 二队长就是在找这种东西?
幽灵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本人呢?
歌蕾蒂娅 ......那只是一小部分。
船长阿方索 无功而返,哼?
乌尔比安 它不见了。
乌尔比安 另一个消息是,我们之所以放弃了深追,是因为附近出现了其他海嗣的痕迹。
乌尔比安 它们沿着遥远的气味而来,族群发出声响。
乌尔比安 我不介意就这样大开杀戒。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解决这艘船的问题。
船长阿方索 你们还敢觊觎我的伊比利亚?
歌蕾蒂娅 只有这艘船能让我们回到阿戈尔。也只有这艘船,才能联系上阿戈尔的城市。
歌蕾蒂娅 至于维修的事项,我也许比对布雷奥甘的技术一知半解的伊比利亚人稍强一些。
歌蕾蒂娅 我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哪怕要动用武力。
斯卡蒂 ......
幽灵鲨 ......
船长阿方索 四对二,哼?
大副 (警惕的咆哮)——
乌尔比安 三对三。
斯卡蒂 ......队长?!
乌尔比安 别这么着急,歌蕾蒂娅。
乌尔比安 别忘了我说的。
歌蕾蒂娅 ......这不是我们放弃回到阿戈尔的理由。
乌尔比安 你不知道阿戈尔现在是什么样,我告诉你。
乌尔比安 除非巢穴和生存领地受到威胁,海嗣从不主动进攻城市。每一次屠杀,每一次毁灭,背后都有阿戈尔人中的堕落者推波助澜。
乌尔比安 他们以为我们死了。他们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们的体内流着海嗣的血。
乌尔比安 在与这些生物对抗的漫长岁月里,现在,是少见的良机。
歌蕾蒂娅 少数的堕落难道就与那些渣滓无关了吗?即使放任不管,海嗣的领土也依旧会无序地膨胀,直至将海洋吃干抹净。
乌尔比安 这是两个问题。
乌尔比安 而这两个问题,不是你回到家园,重整军队,再度出征就能迎刃而解的。
乌尔比安 我们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处理问题?
歌蕾蒂娅 所以你选择听那些下等生物的话,和它们同行,与它们同知。
乌尔比安 它们说,我们是同族。但我们并不了解它们,并不足够了解它们。
乌尔比安 我甚至无法了解看见的。在得到关于它们神祇的答案之前,做多少都是盲目徒劳的。
斯卡蒂 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斯卡蒂 你......你和海嗣......你怎么能保证最后站在我们这边?你为什么要......
幽灵鲨 自以为能从海嗣那里得到什么的猎人,最后都失踪了。
幽灵鲨 当然,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斯卡蒂 它们的低语......共鸣......它们会钻进你的脑子,那和你的想法无关!
乌尔比安 ......斯卡蒂。
乌尔比安 这也是......两个问题。具体的,就让歌蕾蒂娅转述给你们吧。
乌尔比安 船长,送她们下船。
船长阿方索 正合我意,阿戈尔人......
歌蕾蒂娅 ......很遗憾。
斯卡蒂&幽灵鲨 ......
沉默,寂静。久别的猎人,似乎总是得不到一个理想的重逢。
有什么蠕动在斯卡蒂和幽灵鲨的心口。大副在犹豫,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剑拔弩张。
安静。
太安静了。
等等,怎么会?浪涛声,风声,被海嗣砸开的船体吱呀作响的声音——
都在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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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官艾丽妮 猎人们......!
审判官艾丽妮 这、这艘船,在航行!
船长阿方索 你在胡说什么呢,旧伊比利亚人......已经多少年......
审判官艾丽妮 不!千真万确!有什么东西在推着这艘船,而且......而且恐怕在我们围猎那只海嗣的时候,一直都在航行......
审判官艾丽妮 而且......从刚才开始,呃。
审判官艾丽妮 周围好像,异常安静。
//
罗辛南特 嘶......
最后的骑士 同类,聚集。驮起方盒,远去。
最后的骑士 跟上......我们跟上。我们找到暴风的尽头。
罗辛南特 (温顺地摇了摇头)
最后的骑士 海浪在消逝。
最后的骑士 寂静,将临。
//
船长阿方索 ......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么多年的浪潮声,为什么......
船长阿方索 一切,都和那天一样......
大副 (痛苦地低下身子)
船长阿方索 加西亚!呃......我的手,它在颤抖......该死,要不是为了打猎,我早就砍下这只手了。
船长阿方索 阿戈尔人,这是怎么回事!?
歌蕾蒂娅没有回答。
她不被察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鳞片,她体内不属于她的那部分,正在与什么产生共鸣。
歌蕾蒂娅 海嗣的气味......海的味道,都消失了。看看外面,太平静了。
歌蕾蒂娅 怎么会?
船长阿方索 哈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沉重......
船长阿方索 ......等等。
船长阿方索 你们听见什么了吗?这是什么?
船长阿方索 有什么......
审判官艾丽妮 “海洋陷入前所未有的平静,海岸出现异样,剧烈的退潮和不规律的波涛宣告着灾难来临。”
审判官艾丽妮 “一切声响都被覆盖。从海浪拍岸到城市的钟塔,一切响动都逐渐消亡。”
直到人们的话语声,都消失不见。
直到风也安静下来。
大静谧悄然而至。
审判官艾丽妮 不可能,就和审判庭记载的一样,我们面对着......一次新的静谧!?
幽灵鲨 ......
歌蕾蒂娅 鲨鱼,你去哪儿?
幽灵鲨 去上面看看情况。
乌尔比安 我和你去。
斯卡蒂 我也......
乌尔比安 不,斯卡蒂。
乌尔比安 你和歌蕾蒂娅留在这里。
歌蕾蒂娅 ......
乌尔比安 ......斯卡蒂。
斯卡蒂 什么?
乌尔比安 待在歌蕾蒂娅身边,然后记住一件事。
乌尔比安 你永远是我们的猎人。
乌尔比安 劳伦缇娜,我们走。
幽灵鲨仰头看向天空。
阴云不知何时散去,对时间已经失去概念的她发现,现在正是满天星河。
她始终能听见那个声音。
呼唤她的声音。
幽灵鲨踱步在甲板上,乌尔比安投来了担忧的视线,仅仅一瞬。
幽灵鲨 ......你和队长的嗅觉比较敏锐,你能感受到周围有海嗣存在吗?
乌尔比安 不,现在这里就和陆地没什么区别。
乌尔比安 明明就漂泊在海上,让人不适。
乌尔比安 我往另一头走,确认一下我们是否真的被洋流推移。
幽灵鲨 ......一会见。
幽灵鲨 ......星空。
幽灵鲨 许多年了,这是我又一次见到如此清晰的星空。
幽灵鲨 我曾忘记了许多事情。我远离家乡,遭人利用,最后拯救我性命的,唤醒我记忆的,却又是我最憎恨的部分。
幽灵鲨 接受自己是个怪胎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复杂,那是我独一无二的体现。
幽灵鲨 唯一,唯一无法让我释怀的,是家乡。
幽灵鲨 可是,我算是回来了吗?海面之上的地方算是阿戈尔吗?这里还是我的家乡吗?
幽灵鲨 歌蕾蒂娅没说,不代表我意识不到。猎人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出现隔阂,但我们与阿戈尔呢?我们被晾在岸上太久了。
幽灵鲨 ......我又想起来一些事。
幽灵鲨 我小的时候,也曾经,有父母和祖父母的陪同,像今天这样看过海面上的星火点缀天幕。最美的珍珠晶洞也无法与其媲美。
幽灵鲨 这样回想起来,即使成为了猎人,我也只是在反复地离开家乡,去不到任何地方。
幽灵鲨 ......哈哈,稍微有点想家了。
幽灵鲨 这次,你又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呢,阿玛雅?
//
壮丽的星空下,那只生物静静俯视着幽灵鲨。
声音,从来没有声音。船只破浪,海风呼啸,所有的声音都被祂低声的呢喃掩盖。
祂飘浮在空中如同漂浮在水里,祂轻吻着月色与星光,触须飘扬的角度中都富含美感。
海嗣 哪里都不去,劳伦缇娜。海洋是无边的,去哪里,都一样。
幽灵鲨 我一直都能听见你的歌声,阿玛雅。
海嗣 这是那位无鳞同胞,黎博利人,伊比利亚人的名字,劳伦缇娜。
海嗣 在我捕食她的同时,她始终轻抚着我的头,她对我说了许多话。时间就像冰封的尘埃,我听她诉说,在短暂的永恒中。
海嗣 直到她再也无法开口,连骨骼都被细小的同胞分解,她哺育了我足够多的营养和时间。她教会了我所有。
幽灵鲨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怀念食物了?
海嗣 这是她的要求,我只是照做。如果这样的情绪有意义,我们可以尝试。
海嗣 伊莎玛拉呢?歌蕾蒂娅呢?还有......乌尔比安呢?
海嗣 你的同胞们做好回到大海的准备了吗?
幽灵鲨 ......出了一点内部分歧呢。
海嗣 为什么?家园明明就在眼前。大群明明就在眼前。
海嗣 你想家了,劳伦缇娜。阿玛雅告诉过我,你其实是她接触过的所有阿戈尔人里,对阿戈尔抱有最深感情的人。
海嗣 来吧。
海嗣 抱着我,我带你回到家乡。
幽灵鲨 我可从来没有用手触碰过活着的海嗣喔?我更喜欢你们死去的样子。
海嗣 就像你喜爱将无机物塑造成固定形状,尽管那对你的生存毫无作用?
幽灵鲨 你们除了“生存”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
海嗣 追求?就像你追求回到家乡那样吗?
海嗣 种族的生存,更多的生存,大群的生存。
海嗣 亿万生灵本该形成整体,生命不该如此无序。
//
海嗣飘落在甲板上。
幽灵鲨笑了。
幽灵鲨 姿势真是优雅,这也是阿玛雅教你的吗?
海嗣 只是她的要求,铭记她。
幽灵鲨 那现在,我和她的账,算在你头上咯?
海嗣 ......啊,阿玛雅在死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处理你的生命。我也会答应你的请求。
海嗣 阿玛雅感谢你。她说,我应该帮助你。因为你,他们的事业有了新一步的进展。他们的,“科学”“理想”,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海嗣 我可以与你谈论伊莎玛拉。我可以带你们回到阿戈尔。我可以分享族群的位置和近况。我可以指认有哪些你们的族人试图融入我们。
海嗣 阿玛雅如此请求我,一定要帮助你。帮助了你,你才会尝试接纳同胞。
幽灵鲨 ......呵。
幽灵鲨 那么,我首先请你......
幽灵鲨 停下你的歌声,我想听听家乡的风。
海嗣 好的。
刹那间,风与海浪回归了幽灵鲨的耳畔。
随着第一朵浪花拍打在甲板上的声音清晰传来,乌尔比安的巨刃已经出现在了海嗣的头顶。
乌尔比安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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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比安 ——!?挡住——唔!
//
幽灵鲨 乌尔比安!
海嗣 这一击,足够重。海中的同胞会迎接昏迷的他,把他带回巢穴之后,我们会花时间接纳他。
海嗣 而这个漂浮的方盒,用来容纳那些尚不适应海洋的同胞。但他们大都死去,剩下的,拒绝融入族群。
海嗣 那么这个方盒,也不需要了。
//
幽灵鲨并没有看清海嗣的动作,只是像走路时挪开挡路的箱子那样,原本宏伟的舰炮瞬间消失不见。
过了平静的几秒后,极远处巨大的水花才显示出那消失的钢铁造物去了何处。
幽灵鲨 (它用什么把那么大的炮切开的!?尾巴吗!?)
幽灵鲨 糟——
//
幽灵鲨没有看清。
无论是因为乌尔比安被轻易击退而受到震撼,还是因金属炮塔被斩断的声响分散了注意力,幽灵鲨被轻易地击中,然后失控地砸入甲板。
她完全没有看见。
海嗣 来吧,我们回海里。
海嗣 捕食也好,交流也好,进化也好,我们都要回到海里。
//
审判官艾丽妮 站住!
船长阿方索 你想拆了这艘船吗!?怪物!
船长阿方索 加西亚!!
大副 (咆哮)——!
大副冲向了海嗣。
可在接触到那优雅的身姿前,大副的动作在瞬间僵硬了。
同胞。这是同胞。
我为什么要攻击同族?
//
大副 咳——!?
海嗣 似是而非之物。你捕食了许多同胞,更多同胞饿了,你应当哺育它们。
海嗣 化作养分,滋养种群。
船长阿方索 加西亚!!
船长阿方索 你对我的大副做了什么!?
//
船长阿方索 ——呃!
船长阿方索 咳啊......该死!
大副 ......!
船长阿方索 别担心,我还好,咳。
大副 ......
大副 阿方索......
船长阿方索 ——什么......?
船长阿方索 不,等等,什么?加西亚,你——
大副 阿方索。
大副 今天......是航行的......最后一天。
大副 这些年......我......都把自己当做,怪物。这样,更轻松。
大副 我知道。我死......你独留......你会死。你不该,死得,那么——窝囊。
大副 今天,是航行的,最后一天。
大副 我......我想。我已经对它,感到亲近。
船长阿方索 不!不!
船长阿方索 加西亚!你还能说话!你是清醒的!
大副 不。
大副 时间,到了。斯图提斐拉,就快沉没。荧光的海,已经开始,腐蚀船只。
大副 我——
大副 ——会作为,伊比利亚人,战死。绝不承认我与它,同为一类。
海嗣 ......
海嗣已经弯下身躯。
它和这个伊比利亚最伟大的大副何其相似。
加西亚,扶了扶头顶发光的冠冕。
大副 (伊比利亚语)我的爱......回想起......你的职责。
船长阿方索 ......
大副 (咆哮)——
海嗣 你不是在对抗我,加西亚。
//
大副 呃啊啊——
海嗣 你在对抗你心中的大群。你在这艘船上,可你渴望海洋。
//
大副 呃——嘎,啊啊——
海嗣 但是,无关紧要。
海嗣 成为养分,滋养其他同胞。或者,接纳,同化。
//
大副的身体被洞穿,血如泉涌。
海嗣就像扔饵食那般,将加西亚扔进了海洋。
它仍旧高贵地站立,如圣像般不可侵犯。
审判官艾丽妮 什么......怎么,发生什么了?
审判官艾丽妮 它怎么能这么轻易地——
海嗣 ......人类,同胞,介于二者之间的活物。
海嗣 阿玛雅要扶正你们。所以我这么做。我只是迎回同胞,迎回Ishar-mla。
海嗣 保护同胞的生命。然后,回到大群之中,“回家”。
歌蕾蒂娅 鲨鱼。
斯卡蒂&幽灵鲨 ——
歌蕾蒂娅轻飘飘的一步,已将这句轻声呼唤甩在了身后。
即使如此之短的时间,身后的斯卡蒂与重返战场的幽灵鲨,也同时做出了反应,同时向海嗣挥动武器。
最快的她放慢一些速度,三人的配合会更加完美——但歌蕾蒂娅已经没有这份从容了。
//
海嗣 ......
它避开了。或者说,它只是向前走,它的速度也足够快。
它只是看着斯卡蒂。
海嗣 我们中,有许多,想要见你。Ishar-mla,伊莎玛拉。
斯卡蒂 ——!
海嗣 族群等待着你。我们等待着你。我们希望你给出答案。
歌蕾蒂娅 ——垃圾,你也敢这么目中无人?
//
歌蕾蒂娅挥舞她的长槊,海嗣并没有躲避,它被贯穿,而后被轻而易举砸入深坑。
//
海嗣 ......
//
歌蕾蒂娅 无效......你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海嗣 很快,会有诸多同胞,需要的同胞,抵达我的高度。
海嗣 我们日新月异。歌蕾蒂娅,我们即是整体。你是其中最健壮的一批。
//
斯卡蒂 ......队长呢?
幽灵鲨 被甩进海里了,那一下伤得挺重的。
斯卡蒂 ......
歌蕾蒂娅 连他们的神都没能把乌尔比安消化掉,他还死不了。
歌蕾蒂娅 它的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它与盐风城那两只垃圾截然不同。
幽灵鲨 我很少听见剑鱼谨慎地对待敌人而不是轻蔑它们的,斯卡蒂,是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吗?
斯卡蒂 不,确实很少见。同样,这样的海嗣过去也不多见。哪只猎物能同时经受三个猎人的围攻还安然无恙?
幽灵鲨 我可还没动真格的呢。
斯卡蒂 但这样打下去对这艘船来说太勉强了,它的力量比之前强很多。
//
船长阿方索 ......刚才那几下,已经让底层着火了。
船长阿方索 竟然这么对待我的船和加西亚......你会后悔的,怪物。
海嗣 ......
海嗣 同胞们,更多同胞在呼唤我,请求我维护海洋的繁衍与安宁。
海嗣 你们阻止我,我只能捕食你们。我请求你们,回到族群。
幽灵鲨 喂,阿玛雅。
海嗣 ......如果你愿意如此称呼我的话。
幽灵鲨 当然了。只是我又想起来一件事,这件事真该被我记在这些经卷上——
海嗣 什么?
幽灵鲨 她还欠我一条命呢,你帮她还吧。
海嗣 欠?如果你愿意回到族群,我会答应你。
幽灵鲨 不可能。
海嗣 ......
海嗣没有答话。
它沉默地俯下身子,亮出利爪。
//
顷刻间,船体遭受的巨创已达到临界点,整个视野都在震动。
海嗣 ......分钟。对,你们的时间观念。阿玛雅说过。
海嗣 十分钟。
海嗣 这个方盒,将被同胞围绕。它会,“沉没”。
狩猎与捕食,生存与进化。
它从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