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族裔》第一章试读
大概是,科幻/废土/异能,情节带点悬疑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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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被迫歇业
列车沿高架桥飞驰,将城市高楼和边界围墙远远甩在身后。
尤里安贴着车窗玻璃,聚精会神地盯着车外的广袤荒野。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离开圣塔城了,脱离城市便立即心慌起来,甚至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就当是去旅游吧。
把他拐上列车的罪魁祸首就在对面卧铺上,考察地图的时候还在哼歌,棕色短发跟随身体一同前后摇摆。
注意到尤里安的目光,她歪头笑道,“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姐这次可是带你故地重游去!”
“咳咳,某人比我小五个月呢。”
“那要不要来扳手腕决定一下?”
尤里安直接回了个白眼。以前有个不知好歹的小年轻信了她的鬼话,一开始就被秒杀不说,手还差点断了。
这种互相回怼是他们的日常,车子还要开上一整天,肯定少不了插科打诨。
格兰妮永远闲不下来,没等几秒就找到了新话题。“对了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把水桶放在门上,准备等人经过就泼他一身。”
“哪次?”
“你跑得太慢被大人们抓了的那次。”
尤里安嘴角抽了抽,“这怎么记得清,你永远是自己先跑,把我扔在原地挨训。”
“我不是后来也跟着罚站——尤里安!”
格兰妮的声音顿时变成尖叫,周遭车厢也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
车辆开始下坠,尤里安双脚离地,被重重甩到车厢墙壁上。
在混乱中,格兰妮冲他大喊着什么,但一个字也听不清。
列车冲下高架桥,猛地扎向地面。
......
时间回到三天前。
圣塔城内。
“不买了?可是,叔,上周不是说好了——”
“尤里,你听我讲,不是我不想收你这套房子。我,我是不能收,我下午就把合同退回去。”
“是不是‘尖塔’那帮人找你麻烦了?没事,叔,我理解,那就撤回吧。”
“孩子,你还是早点把房子让给他们吧,跟他们斗没有好下场的......”
“我自己有分寸——”
砰!
一楼南边传来玻璃窗破碎的巨响,毫无疑问,碎的是他家的窗户。
尤里安把电话一扔,抄起钢管便从后门闪身出去,沿着弯弯曲曲的巷道朝声音来源遁去。
旧城区多得是他家这样的三层小楼,楼与楼之间的过道被各种违章扩建挤压到不足两米,狭窄到连阳光都难以照进阴森小巷。
随着他轻车熟路地绕向楼宇南边,破坏的声音越发清晰。
两个剃着平头的小流氓正举着砖头,从窗户破口不停往里砸,脚下满是晶莹的碎玻璃,嘴里的叫骂就没停过。
“他X的给脸不要脸,敢占着我们的东西!”
砰!
“这次让你长长记性!”
哗啦!
握紧武器默数三下,尤里安闪出拐角冲向他们。
“长记性是吧,我倒要看看谁才是要长记性的那个!”
两个流氓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较近的那个举起拳头便叫骂着迎上来。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尤里安面门,他却不闪不避,这是大好的进攻机会。
他准备直接挨着拳头擦过去,再跟上一记肩撞......
【快躲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冷流淌遍全身,尤里安的余光霎时捕捉到流氓拳缝间闪过的寒光。
刹车已经不可能,尤里安身子一矮,硬生生调转脚步,猛力一蹬,直接撞在了左边墙壁上。
他的动作幅度相当夸张,流氓的拳头自然落了空。眼见暗藏指缝间的刀刃已经弹出,流氓便也不遮不掩,继续挥拳刺来。
然而尤里安早已把钢管举过头顶,强忍肩膀酸痛,自上而下猛地一劈。
钢铁重重砸在流氓手上,对方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捂着手转身想逃,却忘记身后还有个同伙......
巷子太窄,两人撞了个满怀,纷纷倒地。
“玩得挺花啊,暗器都用上了。”尤里安踢开地上的指刀,锋利的刀刃在地砖上弹跳,发出两声脆响。
差点就破相了。
眼看两个流氓快要爬起来,尤里安持着钢管便打,棍棒落肉的声音同流氓们的惨叫混作一团,回荡在满是霉味的巷子里。
“别打了!”“错了,大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啊!!”
朝着对方的屁股又补了一脚,尤里安这才作罢,他用钢管撑住身体,气喘吁吁。虽然差不多打爽出气了,但打人是相当费力的活儿,把他累得够呛。
他放低钢管,朝两个缩在地上的小混混轻咳一声,用下巴示意被砸得凄惨不堪的窗户。
“赔钱,我的玻璃,还有清理费。”说话的同时,他用余光警惕着前后巷道,以防被对方可能存在的后援包抄在小路上。
两个流氓还在地上打滚,呻吟不止,就这演技不颁个奖可惜了。尤里安压根不会因为对这种人下手太重而愧疚,他这几天忍够了。
而且,他没少跟人打架,下手很有分寸,专门照着肩膀后面和臀腿肉多的地方打——即使警察压根不会来旧城区的这片地方,警惕点也好,要是闹出人命,那就不是住几天笼子能解决的事了。
“大哥,我身上真的没钱,我都饿了好几天了——”“我们穷得很啊!”
“少来这套,转完就放你们走。”尤里安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在他们脸上晃悠。
等流氓们交了钱,他扫了眼数目便让他们滚。
这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彼此搀扶着走到巷口,就转过来放狠话,还抬手比了个侮辱的手势。
“小子,你等着,只要你还在这儿待一天,就有你一天好受的!”
“你死定了!”
...还是下手轻了。
尤里安假意提起钢管要追,他们便吓得连滚带爬,赶紧跑了。
“切,就这点骨气。”
如果之后来的都是这样的小喽啰就好了。想到此处,他又深感压力。
巷子里一片狼藉,有个混混还摔掉一截牙,尤里安叹了口气。
应该让他们打扫完再滚的。
他捡起掉落的指刀和棍子,盘算着这些能卖多少钱。
既然不能开店,偶尔打打这些外强中干的家伙补贴点收入也好。
对阵流氓大获全胜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欣喜,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又是尖塔帮的人......看起来他们是不会收手了。”
提着战利品转身回屋,尤里安的手机嗡嗡震动,弹出一条问询播报。
【接市民举报,您所在位置发生斗殴事件,是否有线索可提供?】
回复按键旁显示着他的证件照:一名英俊青年,留着干净利落的棕色短发,同色的眼睛里充满活力,笑起来异常潇洒,无论在哪里见到都会留下深刻印象。
但此刻他没有笑容,他这几天都没啥好脸色,毕竟正为人生大事头疼不已。
【没有,一点也没有】
尤里安把手机塞进口袋,他可没空去警察局坐一天。他必须守着店,一刻也不能走开。
提着扫帚清理玻璃渣时,尤里安再一次抱怨生活的不公。
为什么其他人的人生大事都是恋爱结婚生小孩,到他这儿就是被黑帮缠上。
南边的房间一片狼藉,在收拾好之前,里头的东西都得搬到店里去,那里堆着的打包箱已经够多了,不差这几个。
等收拾完,他终于能到店里坐下休息。
这家修理店根本没有在营业,到处都是纸箱垒成的小山,卷帘门牢牢紧闭,柜台上已经蒙尘,一副要倒闭的样子。
事实上,这栋楼里几乎所有的家具都已经封装,要么已经找好买家,要么就等待着搬去新家——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尤里安休息够了便拿起平板,刚打开就看到两条老顾客的退单消息,约好的维护日程说取消就取消。他明明都提出上门维修了,他们还是不放心。
刚才通电话的鲁伯大叔也有发来消息,问他是否还好——肯定是听到电话里的动静了。尤里安让他放心,便划向下一条。
“尖塔”那边所谓话事人发来的威胁异常扎眼。
【4月15日0点之前从房子里滚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今天12号......直接说三天内不就好了,难道不会算数吗?”
腹诽几句,尤里安又想起刚才惹事的流氓,万一那两个家伙呼朋唤友等着冲进来砸店怎么办?
他走到店面一侧蹲下来摸索,把卷帘门用力提起,刺目的阳光顿时透进屋内,勾勒出无数浮尘。
尤里安稳住卷帘,趴下来朝外望了一眼。
店铺外的道路上泼满红油漆,外头行人寥寥,偶尔往这家招牌已经被砸碎的店看一眼,便也迅速移开目光。
没发现放风的人......对面那几个醉鬼有嫌疑,但太邋遢,应该不是。
还没人来堵他,应该巴不得他带着东西连夜跑掉,想得美。
用脚一蹬关掉卷帘,在沉重的撞击声中,尤里安走到工作台前,把有些打弯了的铁管夹进虎钳维护,脑子里不断盘旋近日的困扰。
尤里安既是住户又是老板,这栋建筑是父母留给他为数不多的资产。他虽不是经商的料,但凭着一手维护装备器具的本事还能勉强糊口。
当然,那是2月份之前的事情了。
旧城区新开的那条商业街直接对周边的小本经营者造成降维打击,在那些专业人员面前,他这点伎俩完全不够看。随着生意越来越差,沉重的房产税令尤里安不得不开始考虑放弃这间祖产。
与其跟着这栋破到该被强拆的小楼一起苟延残喘,不如把房子卖了攒点本钱,到新城区或者更大的城市去打拼,核心城就不错。
......要是老头子在这儿,肯定要大骂他不孝了。
计划令人苦涩,但好歹有一定可行性,直到自诩“拥有并管理着周边街道”的帮派“尖塔”介入。大部分有买房欲望的买家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剩下的几位也一个接一个撤销了交易申请。
刚才那位鲁伯大叔是最后一个,结果也在“尖塔”的人上门警告后退缩了。
尤里安不怪他们,普通人跟帮派作对的代价实在昂贵。
这帮混账东西就知道欺负普通民众,开店那会儿他就因为不交保护费常被找麻烦,打了几场架后,对方除了放狠话也没有真做出些什么。
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是动真格的了,眼下虽还没有和尤里安发生正式冲突,但驱赶顾客,挨家挨户“拜访”他的老主顾们已经足以掐断所有的进账。
再这样下去,不用尖塔帮出手,税务局可能会先上门把尤里安抓走,再给店铺入口贴上X型封条。
这群人简直是神经病!真不知道这套发霉漏水、地板松动、隔音奇差、采光还不好的小楼有什么值得争抢的。就算坐落在新旧城区交界处,也没提升多少它的价值,毕竟它压根不在主干道附近!
不论如何,尤里安是绝对不会屈服于这种压力的,他们想打那就打,虽然势单力薄,但他也没在怕的!
而且他又不是不卖,想要这栋破房子的话,他们至少得给钱啊!
尤里安已经做好了长期跟他们对抗的准备,他甚至在楼梯口搭了几个路障,假设一楼的门被人半夜突破,他就可以转入室内坚守,二楼失守还有三楼,三楼失守......那就真没办法了。
可就算他打赢再多次,等他那点微薄积蓄耗尽后,他还是得转移根据地。好在所有的物品都已经打包完成,最多半小时他就能提上必要行李跑路。
反正他也无亲无故,顾好自己便是,也不怕寻仇。
松开虎钳,尤里安感受了一下钢管的重心是否有变,便提着武器开始在家里例行巡逻。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三楼最深处,这里有一扇连把手都已蒙尘的房门。
他突然惊觉自己好像没有收拾里面的东西。
这间屋子十多年没有人进去了,尤里安从来也不会想着进入。
也许,是时候再看看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