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复还》同人小说（9）
最初，我还尚在犹豫。
犹豫着究竟要不要直接大摇大摆的回归厄泽城。
虽说训蛇士已经死了，但是毕竟他的爪牙还在，而训蛇士死掉的消息距离传回厄泽城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据霍尔托前辈的预测和经验判断，这一场暴风雨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而直到那个时候，厄泽城的商船再度起航，才有可能发现沉没于姆伊森运河的舰船残骸，才能从中找到被精心摆放好了的无数姆伊森人的武器，还有训蛇士的尸体。
等消息再度传回厄泽城的时候，大抵统共要花个三天左右。
而这个时候，厄泽城多半也就开始乱起来了，我便可以趁势入城，和法芙娜一起，远走高飞，去到另一个祥和的小城市，凭借我手中的财富，重新开始一段平和而安宁的日子……
但是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还是觉得，乔装打扮一番，而后在城门口朝来往的冒险者和佣兵小队打探一下情况为好。谨慎为上——这个教训，也是训蛇士为数不多留给我的东西之一了。
至于打探的目标嘛……那个蹲在门口的盔甲男估计就是最好的目标了。
貌似，是叫莫斯克来着？
远远地朝着厄泽城那年久失修的城门看去，青苔遍布了久无人把守的城门。
自从上一届的佣兵公会会长退役以后，马格罗斯那小人，勾结城主，贪图权势，再加上城主本人也昏庸贪婪，听信了马格罗斯的谗言，以为依靠佣兵队伍便足以保证城池安全，大幅度撤裁了军费，导致大批的城卫军被革职，城墙久无人问津。
那城墙上的青苔都快要长到旗杆上了，整个城墙靠北的半边全都是绿的……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办？？？
虽说暴风雨基本停了，阴云消散，但是天边依旧稀稀拉拉滴答着小雨。
于是这位可怜的佣兵哥便抱着膝盖，蹲在城墙的一处凹塌的角落，总算是不至于被淋个湿透。
我把戴在头上的头盔整了整，使它完全遮盖了我整个面部，咳嗽了几声，将自己的声音尽量变得嘶哑低沉，“嗯、嗯！”地试了试音，效果感觉，还不错？
“兄弟啊！在这里淋雨？真是不走运啊！”
我径直朝着佣兵哥走去。
“啊！”莫斯克看到我，那满是胡茬的脸上，双眼发出两道惊喜的光芒。
“兄……兄弟！你有没有找到我的树枝啊！”
什么？！一上来就这句？我被认出来了？？
“你认得出我是谁？”我紧张地问。
“当……当然。”莫斯克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得意。
“你不是天天来我这儿找我聊天嘛，还天天换衣服，除了就是不给我看脸。”
“谔谔……”我惊了。
“你……你叫，彼得来着？不对不对，昨天你不是说你叫约翰，诶，我想起来了！上午你说你是吉姆！是吧！”
……
话说我大概是懂了。
这明显就是大家都看者佣兵哥憨憨一样好欺负，都带个头盔来胡弄他，从他口里免费套情报。
而且这些人都不打草稿的，一个个乱编名字，什么彼得约翰吉姆雷诺。
话说回来啊！大哥你警醒一点好不好！怕不是淋雨把你的脑子都淋坏了！你这个样子被别人耍了还帮人大忙我都忍不住要开始可怜你了啊！
（不对……应该是要开始可怜以前跟这个佣兵哥那么像的自己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
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改过来这个每句话头儿个字结巴一下的毛病啊。
但是吐槽归吐槽，对话还是得继续下去。
“咳咳……”于是我咳嗽了两声，装作很亲热的样子，回答他。
“是的没错，大兄弟，我的名字叫彼得·约翰·吉姆……”
（这哪来的乱七八糟的名字？）
“……我找到了你的树枝。”
“树……树枝！太好了！你终于找到它了！”
莫斯克无比的激动，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名为“铁树枝干”的在寂静之森核心捡到的道具，并握紧我的双手，不住地道谢。
“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少年啊！给！这是我珍藏的蓝药匙！我以前冒险时出生入死才得到的珍贵道具！”
……只有一把蓝钥匙嘛。
说起来，这树枝总是看起来怪怪的，说不定以后可能派上用场的样子……
“真……真的只是树枝哦！这是我……小时候……外婆……在家里后院……种的树上的树枝！对！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
……越来越可疑了有没有。
（获得成就：错误的选择。）
……
“总之，就这样吧。”
看这佣兵哥这么可怜，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把树枝抢回来了，我转而走上正题，开始询问他厄泽城内的状况。
“什么？城……城里的情况？自从会长马格罗斯大人失踪了以后，城主大人大发脾气，搞得城里乌烟瘴气，人人自危，佣兵们一个个无心工作，不是早早接任务跑出了城外，就是缩在家里。”
诶？诶诶？！是这样的吗？
远来训蛇士为了保密，直接强行安排走了马格罗斯，而失去了明面上的职业者坐镇的厄泽城则理所当然的开始了内乱，这也难怪……不过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小心谨慎的必要了，在这个人人自危生怕触怒了城主的局势下，不会有人再去刻意寻我的麻烦——哪怕有训蛇士的悬赏在，也总得有人敢接。
况且以我现在的实力，在这个没有职业者的小小城市里，谁能杀我？
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底气十足，自己已经几乎无敌了。
好，那么消息打探完毕，佣兵哥也没用了，我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径直朝着城门走去。
“一……一路顺风啊！”佣兵哥还不住地道谢着。
进城，首先带给我的感觉是，古怪。
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偌大的城市里竟然一个人影不见。
唯有城北角落里那碧绿碧绿的苔藓映入眼帘，这也太不吉利了。
抛开脑海的纷杂的念头，我大跨步的朝着佣兵公会走去。
宏伟的建筑依旧在，公会的标识徽章高挂在门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洞开的大门，并无人把守，昔日在门口便可以映入耳中的嘈杂声却被此刻落针可闻的寂静取代。
进入大厅，空旷的座椅，吧台，散落在地的凳子，空旷并无半点生气。
法芙娜在哪里？并没有法芙娜！！
我奔跑到吧台去，却只看到了翻倒在地的写着“营业中”的小站牌，还有一本散乱摊开的账簿。
所幸的是，我注意到墙上张贴的值班表，今天并不是法芙娜值班的日子，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或许她只是因为没有工作而没来公会，在家里待着？
于是我转头跑向城市角落的那个破旧的小屋，那个曾经有拉瓦尔队长，有我，有法芙娜的“家”。
而距离那屋子尚有几十米远，我就嗅到了不对劲。
石阶上的积水积聚已久，屋檐上的落叶也无人清扫。
屋子门窗紧闭，隐隐透过破碎的窗纸，看得见屋内堆积的薄薄一层灰尘。
我不禁失落了起来。
“大抵，自从我走后，法芙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罢……”
也是了，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愿意没完没了的打扫这件破旧的小屋，她或许是一直住在了公会的宿舍吧……
门口的锁被连日的风雨吹打，已经显露了斑驳锈迹，我不愿意多费功夫，拔出了身后的剑。
“铿锵！”一声，那锁被我一斩两半，我总归在心里存了个万一，缓缓地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屋内，依稀还是拉瓦尔大叔走前的模样，三个小小地椅子，一张长桌，桌上还有尚未用完的笔记和纸，墙角摆放着用次的武器，那是大叔为了省钱，打算攒下来一起拿去修理的。
里屋有一张沙发，左右各自摆放着小小地床，那是拉瓦尔大叔和法芙娜的，房子里没什么遮掩物，值得在中间拉了个帘子。
我拉开那帘子，只见床上空空荡荡，叠好的杯子，枕头，还能看得见补丁。
这哪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拥有的生活？
“唉……”
我叹了口气，合上帘子，走出了里间。
厨房里还有尚未用完的食材，我回想到以前法芙娜在这里做饭，我和拉瓦尔大叔一边打下手，一边笑谈的时光，鼻尖一酸。
在厨房里总还能找到一点东西，我草草拿了些吃的，填饱肚子，转身离开。
临走之前，我将长桌上的笔记整理好，用笔压在桌角，那是拉瓦尔大叔的遗稿。
由于门口的锁被我破坏了，我只得拉了两根铁丝，把门拴住。
重新折回佣兵公会，吧台上多了个男人，他无精打采的撇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抬手指了指那面贴着委托的墙，便继续倒头睡觉。
我把佣兵公会里法芙娜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依旧杳无音讯。
……
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尽力克制着自己无法平复的内心的躁动。思索可能的情况。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我来到了侧门——这里在以前是公会会长马格罗斯的私人办公室，不许常人进入，此刻这里已经是整个佣兵公会里唯一有人在执勤把守的地方了。
阴差阳错，我随口问了那人一句。
“法芙娜在哪里？”
“这里闲人免进！”重甲佣兵抬手拦住我，他听到了我的问题，从那厚重的头盔里流露着两道思索的目光。
“法芙娜？你说的是那个金发的站在前台的姑娘吗？她……”
话到一半，重甲佣兵却忽然变了语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呵斥我道，
“你小子是她什么人？”
…………
越来越不对劲了，我心里愈发躁动，这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毒药，在我的全身蔓延。
我加重了语气。
“……她究竟在哪里？”
那重甲佣兵仿佛从我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什么，他感知我来者不善，于是粗暴地把我推开，
“滚开！本大爷没空回答你的问题！快滚开！”
“告诉我，”
我不再保留，释放了自己身为辉煌级别巅峰的气势。
“她·究·竟·在·哪·里？”
“你！你这小子，难道是疯了不成，竟敢在会长大人的门前喧哗！”
重甲佣兵退缩了半步，他开始用权威来试图逼退我。
而我也已经忍耐到了临界点，我沉默着，低着头，没有回答他。
“再不走就让你尝尝本大爷我的厉害……”
他似乎是把我的沉默当作了退让，又似乎对退缩的自己感到羞耻，气势汹汹地踏前一步，逼问我……
“谔谔……”
于是，我把长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一击凌厉，干脆利落，他的心脏在我的剑尖上被挑得粉碎，没有更多的痛苦——也不会有多余的声响。
我轻轻地把大个子的尸体靠在门边，就仿佛他不小心睡着了一般。
（虽然再也不会醒来。）
迈步，走进我从未走进的世界。
……
沿途进门，另有两个佣兵在室内巡逻。
“见鬼！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人进来！门口那个家伙干什么吃的！”
与之前的那个门口的佣兵不同，这两个人直接朝着我冲了过来，挥舞起武器。
我理所当然的斩杀了两人。
奇怪，手感不对。
这两个佣兵，太过于孱弱了些。
比起那些在寂静之森经历过生死战斗的冒险者，他们更像是……
经历了严格训练却缺乏实战经验的，家丁？
“呼……呼……”
房间尽头隐隐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虽然细小，但是逃不过辉煌级别的我的听觉。
——里面传来了少女的低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
我一间门一间门的搜索过去。
…………
不是这间！
………………
也不是这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