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 曲篇——旖旎曲韵（13）
“嘀——”门禁解除，监控系统再度传来清脆但又一成不变的提示音，曲走在前面，皮鞋鞋底踏于金属地板，发出略微急促的金属轻鸣声。指挥官提着两个装有食材的袋子在后面亦步亦趋，两人走在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走廊里。
“.......”指挥官轻轻晃动着略微酸麻的手臂，有苦难言地凝视着眼前的某人。
“....怎么了吗？”似乎是察觉到身后不同寻常的目光，曲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回过头简略地打量了指挥官一番，在目光交接的刹那，她有些局促地垂下了眼帘。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这么一条简单的走廊要放这么多门禁.....”指挥官的语气不由自主变得有些虚弱，“....我曾一度以为这扇门之后就到了...”
“....你好像变得没有什么耐心...是因为食材很重么？”
“....其实也还好..只不过....”因为双手都提着食材，指挥官无法抚摸自己的额头，“...曲小姐你买东西也太没有分寸感了。”
“....分寸感？你是指？”曲转过身，深邃的灰黑眼眸涌起了些许疑惑的波澜。
“比如说火腿，一般人只买一袋火腿切片就行了，但为什么你非要买一整个啊....”
“...我更倾向于购买完整的食材，就如我不想让藏品出现瑕疵一样。”某人的回答流利自然理直气壮，仿佛一切就该这样理所应当一般。
“....那为什么你买糯米就只买半两.....”
“...糯米是买来泡茶去腥的，而且这些也足够饱腹了。”或许....某人和自己对饱腹的概念有些极大的差异.....
“....还有....为什么买3个木瓜？”
“....不是你说可以多吃点木瓜吗？”曲微微蹙眉，颇为茫然地审视着指挥官复杂的神色，“...当时你不是还说多吃木瓜对我有好处？所以就多买了一些。”
“...啊....嗯...”指挥官的嘴角扬起一抹微妙的弧度，想不到自己在菜市场的玩笑话竟然被某人当真了，“...想不到你也挺能接受劝谏的嘛....”
“....只要是忠言，我都来者不拒”曲的目光在指挥官脸上流转片刻，“...更何况....”
“何况什么？”
“...无妨，你不必在意。”曲尽可能自然从容地收回目光，她转过身，轻轻将手搭在用于身份验证的触觉锁上，不太高明地借此掩盖自己的局促，“..好了，我们到了。”
“..........”如果说某人在凝华客栈的厢房是一家精巧考究的古董店，那么现在他们身处的房间则是在其原有的陈设上，将空间扩展了数十数百倍。原本惊为巧工的藏品在这浩如沙海的陈设中，已经泯然众人，黯淡无光。每一件古物都是一段历史、一次分离，过往的烟云凝结于此，就连空气也变得厚重深沉起来。指挥官忽然有些理解想讲一切铭记的某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万世铭么......”指挥官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他轻轻放下袋子，试图伸手去抚摸展示灯下，那被浸染为暖色调的青花瓷器，黛青的蛟龙纹饰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气质与美感，“...要是艾拉看到这些...估计得幸福地晕过去了吧。”
“...艾拉？她又是谁？”比起自己的单方面沉醉，曲的关注点可谓截然不同。
“....我们执行部队的一个构造体，非常热衷于古物的研究，人也十分的热情真诚。”
“...是么....除了你的队员们，你也和其他人有着颇为紧密的联系....”曲轻轻闭上眼，言语有些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大部分还都是女构造体，不是么？”
“.....额...这个..”指挥官伸手挠了挠额头，“....只能说是工作需要..哈哈哈..”
“....好了，闲言少叙。”曲似乎有些不悦地撇开目光，伸手指了指放在角落的某对清洁物品，“...去把扫帚和簸箕拿来。”
“...额...你之前说的打理就是指这个吗？”
“...嗯...所谓铭记并不仅仅是将藏品放在房间内堆砌起来，沾染了尘埃要及时拂拭。”曲从壁架上拿下一只鸡毛掸子，用纤软的羽毛轻轻扫过货架展台上的零星尘埃。
“...那你是自己一个人清扫吗？”
“....嗯.....”
“...我突然想象到一幅很有趣的画面。”指挥官拄着扫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细心拂拭的眼前人，半晌都没有开动的意思，“...某个九龙君王正大开大合扫地拖地扫地，没准待会儿她还要去手忙脚乱地劈柴烧水哦？”
“....如果两个小时后还没有完工，那么灰鸦的指挥官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了。”曲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但又威压感十足，“....所以，你打算开工了吗？”
“....遵命，曲大人...”指挥官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地应和道。
..................
“......呼.....”墙壁上的古式吊钟在刻度盘上缓缓旋转了一个锐角，指挥官放下扫帚轻舒一口气，他捶着有些酸痛的腰部打量着还要一半没有清理的地板，忽然有点难以为继。
“......”曲站在玻璃制的展台之间，用鸡毛掸子轻轻地在每个藏品的表面温柔地擦拭片刻，那精致素雅的五官仿佛是某位大师略施粉黛的偶得之笔，嘴角淡淡的弧度也竟有几分静好之意。指挥官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入迷地凝望着她。或许这个万世铭，该铭记的应该是美得毫不自知的某人也说不定。
古人常说红袖添香，自己虽然做的是简单的体力劳动，但也因陪伴左右的红袖而不那么枯燥而难以忍受了。指挥官无声笑笑，再度握紧了手中的簸箕。
“....灰鸦指挥官，你能和我讲讲....你的事么？”曲垂眉凝视着一件汉襦，话题的展开不禁显得有几分突兀。
“....我的事？”指挥官听完不禁愣了愣，下意识借助抚摸下巴这一动作帮助自己在记忆中抽丝剥茧，“..是指做指挥官以后发生的事吗.....虽然感觉好像会很丰富的样子...但感觉说起来其实也有些乏善可陈。”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当时差点命都没了，你的刀法很犀利。”
“....我是说你们这次来九龙后的第一次见面..”似乎是被戳中了某些尴尬的回忆，某人颇为理亏地抿了抿嘴，耳垂也不自觉浮现起丝丝红晕，“....当时，你好像说过有关于取舍的话题。”
“...嗯...我还说过做指挥官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见了他们，看到了他们的笑容。”
“..联系和亲近吗....”曲垂下眼帘，手上的动作不知何时也停滞了下来，“..你能描述一下那种感觉吗？亲近他人的感觉。”
“....嗯...还真的有点难以形容.....”指挥官心不在焉地挥舞着簸箕在地板上点画，“...大概就是一种温暖的满足感吧。不论是被亲近他人还是被他人亲近。”
“....原来如此吗....”曲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有些枯黄的裙裾，古井般的眼眸中似乎涌现起了几颗浮出水面的气泡，不禁要生动了一些，“....你累了吗？过来休息一会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指挥官放下手中的伙计，索性靠在曲身边的货架旁，抬起头仰视高处的那些黄铜瓦罐，“...上面的罐子好像有挺多灰的。”
“....那你清理一下吧。”曲把鸡毛掸子递给指挥官，大致意思是身高越高，责任越大。
“...好不容易才喘口气....”指挥官嘴上抱怨，但还是相当听话地踮起脚将货架上方的灰尘清扫下来，结果再度落得个灰头土脸的样子，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抓弄着打理好的头发，但怎么也清理不干净，“唉....真是的.....”
“...把头低下来。”某人似乎看不下去，只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指挥官很老实地照做了。
“...再低一点。”
“....好了吗？”
“.....嗯。”曲驻足观赏了呈60度鞠躬状态的指挥官片刻，随后缓缓伸出手细心地为他掸去黑发上的尘埃。那浅葱般白嫩的手指偶尔会触碰到自己的额头，头上那模糊而舒适的触感令指挥官的内心有种微妙的悸动。指挥官一直认为摸头是一种十分暧昧的举动，它不光需要两者彼此的认可，同时也隐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心意。
“........”曲的手指又停留在指挥官的额前，认真地将那有些散乱的额发梳理整齐，那格外细腻的动作对指挥官十分受用。
“...好了，抬起来吧.....”曲收回手指，含蓄地勾起了嘴角。
“....嗯，谢谢。”指挥官的心跳不禁开始变得有些紊乱，但他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不动声色。
“....不客气...”曲和指挥官对视了片刻，又习惯性般移开了目光。两人暂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局面，只是各有心事地错开视线。货柜之间的空隙有些紧张，仿佛在图书馆的不期而遇般令人不知所措。
“...........”
“..........”
“叮——”通信装置传来了短促的提示音，暂且冲淡了这番逐步发酵的沉默。待到指挥官看清通讯请求上的头像，不禁有些讶异地揉了揉眉心，“哈桑议长？”
“...午安，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哈桑的介乎于刚毅与大条的微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似乎是注意到了身边另一个特殊的人，他的笑意也不禁复杂了几分，“...还有九龙的统领者....”
“........”曲微微点头示意。
“......请问议长先生现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昨晚接收到了你对这次九龙内部事件的报告，这次的临时行动你做的很好。”哈桑轻抚下巴，“...而前不久尼科拉司令发布了新的作战规划，你们也被包含其中，我担心打扰你们作战，就没有告诉你们。”
“....那现在呢？”
“...言下之意就是空中花园再度需要我们的王牌小队支援了。”哈桑的目光转移到曲身上，“....九龙的王，十分感谢这段时间您对空中花园的招待与照顾。”
“..我们.彼此彼此。”曲并未向哈桑一般表现出一幅热忱的表情，或者说她向来便是如此。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回去了吗.....”指挥官的内心忽然忍不住有些失落。
“..正是如此...但七天的缓冲时段还是可以有的。”
“....那....我明白了...灰鸦小队收到....”
“....嗯，期待你们早日凯旋。”哈桑挂断了通讯。
“...........”
“....所以...你就要离开了，对么？”半晌，曲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是啊.....”指挥官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表现得若无其事，还是至少展现出宽慰的态度？
“.....你们的行程从来都不是由你们安排，对么？”
“...嗯，我们归根到底还是军人啊...”
“.....是么，走吧。”曲略显寡淡地抬眉瞥了他一眼，那总是掩藏起一切心绪的脸庞此刻仍是无悲无喜，她转过身，作势就要如此离开，“..回去吧。”
“........”总是如此么？习惯了掩饰自己的人在配上总是表现得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友好的人，这样的人两者，似乎也只能如此心照不宣地让一切过于激烈的感情沉默下去了吧，沉默之后，或许它就会变得冷静，冷静之后，它就会逐渐消散而不知踪影。或许，这样对彼此而言才最好也说不定，指挥官心想。
所以，他伸出了双手。
“....你干什么？”曲忽然被指挥官框进手臂中，背后的货柜没有给她丝毫退路。
“.....你是在不高兴么？”指挥官微微蹙眉，认真打量着眼前并不坦诚的某人，“...虽然你总是没什么太大起伏，但我知道你内心也会有想法，只不过被掩盖起来了。”
“......你为何...这么笃定....”某人垂下眼帘，指挥官的话似乎正中下怀，话语的气势也不禁低落不少，“你很了解我么？”
“.....至少目前而言，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吧？”指挥官歪歪头，露出一个有些笃定的笑容，“....而且，我一直很在意你的想法。”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某人的耳垂仿佛熟透的石榴籽，本就不平静的呼吸正毫不自知地喷吐在指挥官的脖颈之间，“...你想....做什么？”
“.......”指挥官抿了抿嘴，有些过于专注地凝视着眼前人那红润诱人的唇瓣，但随即很快放弃了这个打算。就彼此目前而言，这还是过火了点，最好选择一个更温和点的方式。
“这样可以么？”于是，指挥官微微颔首，吻了吻曲圆润的额头。
“...........”曲默默撇过脸颊，颇为困扰地伸手捂住了滚烫的额头，似乎已然完全丧失了发作的理由与姿态。
“....好了，回去吧？”指挥官垂眉欣赏了一番某人窘迫的模样，微笑着提议道。
“....嗯....辛苦你了.....”仿佛是察觉到指挥官会错意的表情，某人又补充道，“我是指打扫的方面....”
“....那曲大人能犒劳一下我吗？”
“....我可以给你....做料理。”某人还在继续硬撑。
“....要是我觉得不够怎么办呢？”
“....那...再给你做一道饭后甜点如何？”曲妥协般微微蹙眉。
“...当然可以，而且..我已经想好甜点吃什么了。”指挥官看着某人如此局促，但努力蹙眉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弱势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想再次戏弄她
一番。
“.....灰鸦的指挥官，要是你再这么恬不知耻....”
“....嗯....”
“...我就把你锁在这里面，就如同我以前给你说的那样.....”
“....噗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