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路上

九点二十六分，或许是二十七分，我从地铁站出来，往学校赶。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一路小跑，不想挨个迟到的处分。冰冷光洁的天幕上，似乎没有星星在眨眼，我只看到街边竖起的路灯，散发着永恒的暖光。众所周知，人在跑步时可能会摔跤，但在汽车上永远也不会摔跤，因为我没有开汽车，也没有坐在车上，所以我在跑步时摔了一跤。客观的说，是我绊到了路灯的底座上，主观一些，就是路灯把我绊倒了，他妈的破路灯。踉跄了几步，终于没跌在地上，晃晃悠悠，感觉身上轻了不少，许是掉了什么。回头看，地上只有黑洞洞的几团影。仔细看，才认出一些。朝我骨碌碌滚来的，是我的善良，我用脚把它踩住，看着上面妖艳的彩纹愣了几秒。我望着来路，在想要不要回去找剩下的东西，毕竟那是要耽误时间的。但我又想，自己丢的东西，总归还是自己的，没有不要的道理，这才迈步往前找其他的东西。先是发现了停在地上的一方青石，正在这微凉的夜晚呼呼的冒热气，那是我的勇气，我先把它捡起来揣好。我又俯下身，一把一把从地上抓起许多五彩的泥球，我看着上面不同的字样和图案，有的写着某某日报，有的写着某某新闻；有读者，有意林；有的上面印着粉色的小电视，有的是黑底上一只收起无名指的手。我认不出来它们是什么，但我还是捡起它们，可又不小心踩坏一些，还丢掉一些。这时，一根细线自我面前升起，我抓上去，顺着线向上看，一个气球静静地往上浮，那是我的梦想，我把它揪回来藏好，感觉身体充盈了不少。耽误了几分钟，我继续向前，这次可不敢跑了，只是走着。一路上，出神地望着路旁的工地，泥泞的地面反着照明灯冷清的光，挖掘机，小推车，工人们分工明确，大楼一天天就要盖好了，掘一铲土，离工程完成就近一铲土。可指日而待乎？答曰:“可以。”但我想，人却不是的，今天拾起的勇气，可能明天就失尽了，小时无私的善举，长大也许会带上目的。今天砌一堵墙，明天抽一块砖，后天也许又会补上，修修葺葺，似乎永无休止，于迷茫中，于彷徨中。可指日而待乎？答曰:“不可。”进了学校，最终没有迟到。明天还要上课，所以今晚早些睡吧，闲言少叙，闲言少叙…… ——作者 202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