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格小说(亡者行军)——第一章
在冈瑟.索伦森的一生中,他从未这样恐惧过。
他问自己,如果处于他的位置,他的英雄们会做什么——那些肌肉发达,方下巴的战士——他在新闻短片中记录了他们的事迹。他们会害怕吗?也许吧,他想,但是这些阻止不了他们。他们会做他们必须做的事情,并承担后果,无论好坏。
他想和他们一样勇敢。他告诉自己他可以。在他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手指紧紧的捂住冰冷坚硬的戒指。
阿雷克斯呻吟道:“哦,不。”
冈瑟吃了一惊,把手抽了回来就好像那枚戒指把他电了一样。她看见自己的动作了又或从自己的脸上读出自己的意图了吗?她是否猜到了冈瑟要问她什么了吗,这是她对此的反应吗?
她把叉子扔在地上,用手托住自己的脸。她让自己在座位上显得矮小,尽量不那么引人注目。她压低自己的声音,让冈瑟的目光看向她示意的地方:“我身后两张桌子那个位置,右边。不,我的右边。那个男人,穿蓝衣服的。留着胡子,秃头那个。他在朝这边看么?”
冈瑟摇了摇头:“没有。”
“我想我们见过他。在高塔的招待会里。我不确定,他应该是督察专员之类的。你确定你不是在看我吗?”
“我确定,”冈瑟说。“他只是在那里吃饭。这里很黑,所以安全起见我才把你带到这里。我几乎认不出他的脸。我敢肯定他不可能再一次见面后,就通过你的背影认出你来。”
“你是对的。我在想事情。”阿雷克斯大胆地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圆脸因为宽慰而柔和了一些。“当然不是他,像他这种人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阿雷克斯字句中嘲讽的语气,让雷瑟感到痛心。“你在这里”他指出。
“我隐姓埋名了,记得么?”她说着又举起了叉子,用一根博纳(borana)的根绕着它旋转。“我不想被人找到-而且这里大概是希罗尼穆斯(Hieronymous)西塔最后一个人们会尝试着寻找总督侄女的地方了。”
“是的,”冈瑟木然地说。“我想你说得对。”
他们就在希罗尼穆斯(Hieronymous)城一座较矮的塔楼顶部,这是冈瑟爬过最高的地方。即使是在晚上的这个时候,塔楼外的空中通道也并不拥挤。他攒了好几周的钱来贿赂这家餐厅的看门人放他进去。这是他去过的第一个提供真正的肉的地方,而不是人造肉。桌子周围有大量空隙,一大堆侍从,随时满足每一个顾客的需求。
可惜,这还不够。阿雷克斯已经习惯了比这更高的,比冈瑟更好的,甚至是他升值以后。
“对不起,我刚才太紧张了,”她说。“这只是汉里克叔叔。我能想象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离家里那么远,他会做什么。”
“我知道,”冈瑟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在想什么,做什么计划,幻想着和她一起生活?这怎么可能行得通?他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冈瑟在阿雷克斯的世界永远不会受到欢迎,就像她在自己的世界永远得不到幸福。
他把戒指留在了口袋里。
他坚持要送她回家——至少是他能够做到的最近。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定期见面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游戏吗?在较低层的惊悚冒险。她考虑过导致什么后果么?但是冈瑟能感觉到口袋里那枚戒指的重量,他仍然很害怕,害怕她可能给出的答案。
他们打了一辆车去总督区,但是在督察对他们产生兴趣之前,就将其丢弃在几个居住区外的地方。
他们聊着冈瑟的工作,他发现自己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统计数据,告诉阿雷克斯他的每个矿井的年产量,直到他确定自己讲的让他厌烦。她没有表现出来。阿雷克斯是一个假装感兴趣的专家。像她这个地位的人,总得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官方活动。
他还记得他们见面的那一次聚会,那是一个炼油厂的开业典礼。阿雷克斯被身后融化的金属发出的红光照亮,她做出礼貌的笑容和一个值班经理交谈。她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栗色的头发在肩头摆动。他记得他第一次结结巴巴的对他说话,她是如何微笑着假装他的表现很好。
他记得自己在摇摆的金属支架上撞到了她,这让冈瑟在闷热干燥的空气中差点窒息。这种尴尬的时刻又一次被阿雷克斯的幽默和再次露出的微笑化解了。
她只是假装对他有兴趣吗?
他们在塑钢和玻璃塔楼间宽阔的空中通道上漫步,他们踩着白色锯齿形路标,这些路标表明了那些肮脏的,泡泡形状的出租车从他们的两侧呼啸而过。这里的空中通道少了,但行走的人也少了。
“那个,”阿雷克斯忽然问,“你有遇到过麻烦吗?我指,在矿井里面。”
“麻烦?”阿雷克斯回应道,他本能的保持着警惕。“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手下的人努力工作,产量也很稳定。你听说什么了?”
“没什么,”阿雷克斯快速的回答。“我只是。。。我叔叔说了些什么,仅此而已。他在和谈话中。。。好吧,我相信什么都没有,就和你说的一样。”
他们在一个交叉口,阿雷克斯把冈瑟拉到一排升降机隔间。他们发现有一个是空的,就走了进去。即使这么高的地方,升降机也散发出人们汗液和排泄物的臭味,这是他们在下面旅行留下的“遗产”。
“我不应该。。”冈瑟有点结巴。“如果你要回到高塔,我应该。。。这是我能做到的最高了。。。”
“谁说我要上去?”阿雷克斯说。她用点了几下墙上的符文板,隔间的门嘎吱嘎吱的在他们身后关上了。过了一会,他们开始快速下降,冈瑟认为阿雷克斯肯定输入了某种私人密码,以防止电梯在中间楼层停下迎接更多的乘客。
“我总是下降几层,这里离家很近。”她说。“那里有个地方我可以爬上去,离高塔不远,没有人会去注意。这比想要通过督察巡逻队和头顶的摄像头容易得多。”
“我们可下降的比几层要多得多。”冈瑟紧张地说。
“不要那么担心。”阿雷克斯说。“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出生的呢。”
“没有这么下!。”冈瑟尖叫着,(译者:你个大老爷们,咋和娘们一样)但是她似乎没有听见。她的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这对她来说是一次冒险。
当电梯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冈瑟松了一口气。一个机械音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要继续下降,他们需要一个高级的加密密匙才能返回这层楼。
“你不应该听他们说什么,”阿雷克斯说着,这时门哐镗哐镗的打开了,她和冈瑟来到一条比之前上面那个更黑暗,更肮脏,更拥挤的空中通道。“只要你习惯了,这儿也没有那么糟。真遗憾现在太晚了。白天,从那边的栏杆上,你可以直接看见地面。如果你愿意看的话,现在也还可以看见下面烧着的篝火。”
冈瑟摇了摇头。这条空中通道边缘的栏杆被扭曲、破坏了,他担心如果走得太近,会被从边缘推下去。
他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漂亮的衣服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无外乎一些阴险的想法。冈瑟开始认为阿雷克斯是对的了。他一生都在试图逃离这样的地方,爬上那些塔楼。但他不能否认,在这里他有种家的感觉,(译者:这就是m吗)比上面的餐厅更有。在这里,冈瑟是匿名的,只剩下一张脸。没有人会去阻止他,问他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没有人认出他拉着的这个女人,就算他们认识,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冈瑟在这里感到更安全。
商场都关闭了,厚重的塑钢百叶窗紧紧的盖在窗户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从一辆肮脏的敞篷车上分发这灰色的蛋白质汉堡。附近,一辆被烧毁的出租车的外壳半侧着,卡在一条狭窄小巷的开口处。球形光灯尽最大的努力来弥补昏暗的光线,但是它们中太多都被烧坏和损毁了。
冈瑟和阿雷克斯目睹了三场打斗。督察介入并化解了一个,但是参与者——三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老男人——看到他们,就消失在了“乐于助人”的群众之中。
“当你和总督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会让你看这个的。”阿雷克斯闷闷不乐的说。“他们假装它不存在,但是就在这里,希罗尼穆斯(Hieronymous)西塔。我们生活的世界。”
“我听说他们可能在这里连接空中通道。”冈瑟说,“把较低层全部封锁起来。”
“掩盖我们的问题,”阿雷克斯说,“但是它们依然存在。我们可以继续往上爬,直到我们抵达太阳——可是我们把塔楼建立在腐朽的地基上,它们迟早有一天会将我们拖下去。”
“但这仍是一个新世界,”冈瑟说。“你谈论的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也许是几千年。我们还有时间,帝皇会提供的。”
什么事情发生了。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人群的流向,使他们踌躇且笨拙。一种不确定的嗡嗡声正在蔓延,而且音量越来越大。冈瑟想:是又一场战斗吗?不,是更大的东西。
阿雷克斯似乎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变化——即使注意到了也没有感到困惑。她向前走去,领着冈瑟走向他认为是骚乱的中心。他警告过她,但没有说太多,因为他并不想让阿雷克斯认为自己是个懦夫。他问自己新闻短片中的英雄会怎么做。
然后他们面前的人群散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贵物。
它蜷缩着,背靠宽敞的隧道入口。它的肩膀耷拉着,皮肤就像羊皮纸一样又黄又干。它那细长的前肢最后变成了多节的爪子,它那令人惊讶的粉红色眼睛闪着光。
冈瑟之前见过变种人,但都是在图片上。偶尔会有一只溜进他监管的矿井。他曾梦想过见到一个活的,但是在梦里他总是拿着抢或者链锯剑,而且变种人从来没有这么大过。在这些梦里,冈瑟是勇敢的。
一些勇敢的市民用棍子和刀武装自己。他们在嘲弄变种人,而变种人则发出嘶嘶声,吐着唾沫,向人群乱砍,让他们无法接近。冈瑟看见地上有一根被丢弃的棍子,他知道自己应该拿着它,为帝皇效力,把这个变异的怪物打的血肉横飞。成为一个英雄。
其中一位折磨者过于自信,走得太近了,冈瑟还没有来得及眨一下眼睛变种人就向他逼近了。它随着一声野性的咆哮,撕开了那个人的喉咙,将自己沐浴在他的鲜血中。受害者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声哽咽的、汩汩的尖叫——当他昔日的盟友看着变种人疯狂的粉红色眼睛,武器从麻木的手指上掉落了下来。冈瑟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开始跑路了,他为自己没有停下来想想阿雷克斯感到一阵愧疚,然而又感激的发现她在自己身边奔跑。(译者:屑啊)
他们并没有走远。还不够远。
人群像一群惊慌失措的暴徒,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冈瑟在不断变化的人潮中挣扎着,总感觉恐惧可能已经在他身后逼近,希望可以感觉到那些在他背上扒来扒去的爪子。他想尖叫,想要抓住挡路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大喊:“不要这样!怪物在这边!”不过他能做的只不过是保持自己的平衡。他两次差点迷失了,但是阿雷克斯抓住了他,救了他的命。如果现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倒下了,他们就会被踩死或者更糟。
一种新的声音加入这混乱中,冈瑟认出是激光枪的爆炸声。督察终于对这一威胁做出了反应。
接着,他意识到那声音不是来自身后,而是来自前方的某个地方——至少同时从两个方向传来——当冈瑟想到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的胃里打上了一个结。
他抓住阿雷克斯的胳膊,让她停下来。“他们有更多的人”他哭喊道。“那些变种人,他们无处不在!”
他们互相盯着对方惊恐的眼睛,不知怎么的达成了一个无言的共识。他们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前进,远离尖叫和枪声,并向帝皇祈祷不要遇到更多的危险。冈瑟知道有些变种人几乎可以被当作人类,所以她怀疑靠近的每一个人,盯着他们,寻找他们衣服下最细微的畸变迹象。
当一个年轻女子撞到他的时候,他差点发出尖叫——但这不是攻击,她只是被人流撞到了一边。她抓住冈瑟最好的灰色外衣,试图让自己站直,他想伸出手但已经太迟了。女人倒在了他的脚边,他再也帮不了她了。
有人在喊着命令,一个刺耳的男声被扩音器放大并扭曲了。冈瑟和阿雷克斯几乎是本能地服从了这个代表权威的声音。当冈瑟看到行星防卫部队猩红色和紫色的衣服时,他松了一口气,脸涨得通红。人群现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人数开始减少。
扩音器装在一辆装甲反应车上(译注:ARV,英国警察的一种警车),广播呼吁人们平静有序地离开这个地区。车两侧有二十名步兵,当它爬上狭窄的空中通道时,燃气发动机从后面喷着有毒的废气。
阿雷克斯缩了回去,焦虑地捏了一下冈瑟的手。他知道阿雷克斯在担心什么——但是在这一刻,他并不在意。他宁愿暴露他们两个,宁愿失去自己的工作和家还有亨利克总督可能夺走的一切,也不愿意转头面对身后的恐惧。
“没关系,”她说。“他们没有要求身份标签。他们只是在检查每个人,你知道的,是不是人类。你只需要低着头。他们会让我们过去的。”他希望自己的声音像听起来很有把握。他不知道这种虚假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他还是拉着阿雷克斯的手向前走。
在前面,两个士兵拦住一对中年妇女进行询问。冈瑟吓得胃直打颤,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路线。他无法决定是直视士兵的眼睛或避开他们——哪种行为会引起最小的注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那件精美的丝绸衣服似乎有点不合适,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外衣已经磨损、撕裂,还溅上了某些黑色的东西,可能是一个死人的血。
阿雷克斯优雅的蓝色长裙也受到了同样的遭遇,冈瑟看到她不再带着那条红色的艾米赛石(译注:amecyte,类似红宝石的贵重宝石)项链,这是他母亲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他不知道是她自己藏起来的,还是别人抢走了它。
他们现在和士兵平齐。冈瑟能感觉到他们锐利的在盯着他,扫描着他的病灶、胎记货任何可以表明他不正常的东西,就像扫描周围的人一样。他一定是通过了检查,因为片刻之后他们就通过了士兵以及装甲车,站在了警戒线外面——安全的一面,自由的一面。
冈瑟一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还有更多逃过来的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有的哭,有的笑,有的迷迷糊糊,有的只是坐在路边摇头。还有一些旁观者,他们没有参与到这个事故之中,但是看到了士兵并且希望丑闻发生。(译者:吃瓜群众)冈瑟听到了只言片语,发觉这里的人很少见过变种人。回想起自己想象中死里逃生的经历,他们仍然感觉很震惊,接着要谣言就开始蔓延,每一次复述都让他更加偏离事实。
阿雷克斯一直领着冈瑟,不想自己,她脑中一直有一个目标。他们一直等到最坏的那群人走掉,没有士兵看着他们。然后她又拉起他的手,他们一起跑了。
他们拼命的跑,尽可能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他们在一条黑色的小巷里休息,冈瑟本以为他们是在漫无目的的逃跑,现在惊讶地发现这正是阿雷克斯想去的地方。
一架锈迹斑斑的消防梯蜿蜒着爬上了一度摇摇欲坠的砖墙,他瘫软着用身子靠在墙上。他感觉双腿无力,肺部喘着粗气。他正在发抖。
阿雷克斯也筋疲力尽了,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去看对方,这仿佛持续了永远。过了一会,她闷声闷气的说:“我该走了。汉里克叔叔会怀疑我去哪里了。有时他会派督察来监视我。”
她晃晃悠悠的爬上了梯子的底端。冈瑟抬头看了看,他看不见尽头。梯子的顶端被黑暗吞没了。
“我应该和你一起去,”他不情愿地说。“至少再远一点。”
“没有必要。”阿雷克斯说。“真的,没有必要。屋顶有个重型货物电梯可以带我走大部分路。”
“如果这个管用的话。”冈瑟说。
“我在出来之前以见看过了维修报告。你也应该回家了。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你得绕过行星防卫部队的警戒线。”
“我当然可以。”冈瑟回答道,只不过他也不敢肯定。
阿雷克斯再次转身离开,冈瑟心里吓得直跳。他还没有准备好看着她离开。他不可能一个人。“对不起,”他脱口而出。
她一只脚停在了梯子上,一只手抓住更高处的梯子。
“我应该保护你的,”他说。“我应该做点什么。”(译者:怂了就直说)
“别傻了,你能做什么?”阿雷克斯问道。
“我不知道。不仅仅是。。。”冈瑟顿了一下,“我回去一无是处。我能看到我命中注定要做的,我只是不能。。。我不能去做。”
阿雷克斯爬下梯子,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拨开他脸上一缕黑发。“看看那些试图反抗的人都发生了上面。”
“只是,我一直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
“你做的很对,冈瑟,是你把我们救出来的。”
“你知道的,在几年前,我申请加入行星防卫部队。那时候我十七岁。我的朋友都应征入伍了,他们把我抛在身后。我想,至少我在家里可以以帝皇的名义战斗。他们拒绝了我。他们一定知道。。。”
“如果发生的事情是谁的错,”阿雷克斯说,“那就是我的错。”
“不是这样的。”
“我是那个把我们两个带到这里的人。”
“但你不会料到。。。我说,这些变种人,在这么多层楼上!”
“这种事情发生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而且这次。。。你不好奇这么大规模的行星防卫部队如何这么快就到这里?”
冈瑟皱起了眉头:“你认为他们。。。?”
“我想他们是在巡逻这些空中通道。我想他们早就料到会有麻烦。我跟你说了,冈瑟,我听到汉里克叔叔在说。。。好吧,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在下面。如果是那个‘东西’驱使着变种人来到这里。。。”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冈瑟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同样的恐惧,这些阿雷克斯眼睛中的想法也在他的脑子中萦绕。
“他们认为,”她终于轻声细语的说道,“汉里克叔叔和其他人,他们认为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们——但总有一天会发生的。”
“我会在见到你吗?”冈瑟问道。
阿雷克斯笑了。“当然会了。很快,我会联系你的。”她靠得更近了,双手滑到他的后脑勺,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嘴唇已经相遇了。他融化在与阿雷克斯的吻中,呼吸着她带有花香味的香水,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温度。(译者:你读战锤,你给我搞这个?)
它结束得太快了。阿雷克斯挣脱开来,她又爬上了梯子,离开了冈瑟的生活。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叫住她了,因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除了一句最重要的话,但是对他来说已经太晚了。
他应该把那只艾米赛(amecyte)戒指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