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剑之途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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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混沌逐渐凝聚，变为一片纯黑。
没有一丝光芒。
阿尔贝莱特缓缓睁眼，四周的黑暗哪怕早已熟视无睹，却还是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和惶恐。
纯黑破碎，飞散，场景变成了寒雪纷飞的城镇。
雪花落在枯焦的断壁残垣上，寒风迎面刮来，迫使阿尔贝莱特缩成一团取暖。
眨眼间，白雪被血染成一片刺眼的血红色，空气弥漫满血腥味，充斥着惨叫和哭喊。
如同那年的佩塔镇。
战争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数不尽的杀戮，而化学武器更是让这里的隆冬变成极寒的地狱。
无数幻影从四周涌出，张牙舞爪地扑向阿尔贝莱特。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拼命地向前跑去，求生的本能告诉他必须从这些东西手下逃脱。
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几乎都是两张重复的脸——阿尔贝莱特的父亲和母亲。
晨曦在天边晕开一抹光亮，倒映出一个人影。那人比他高不了多少，一头棕发在寒风中飘荡。
“皮哥！皮哥！”阿尔贝莱特拼尽力气朝着那人喊叫，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阿特啊……”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对劲。
“皮哥？”阿尔贝莱特抬眼，与那双青蓝色的眼眸对视。目光相交的一刹，他打了个冷战。
那人的眸底，比这里的大雪还要冰冷。
他一把将阿尔贝莱特推出怀里，嘴角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的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
身后穷追不舍的幻影扑了上来，利爪朝他的心口直直刺去。
“不要！”
阿尔贝莱特从床上弹起，劫后余生般捂住胸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阿特？小心点别把伤口撕裂了……”一旁昏昏欲睡的皮小汉也瞬间打起了精神，伸手要去摸阿尔贝莱特。
“别碰我！”阿尔贝莱特激动地打掉了皮小汉的手。
“阿特……”皮小汉愣愣地看着他，后者紫色的眼眸中填满了惊恐。
阿尔贝莱特平复下呼吸，安静地躺回床上：“对不起。”
“做噩梦了？”皮小汉关切地问。
“嗯。”对方只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别动，让我摸摸你的额头。”还没等阿尔贝莱特有所反应，一只温暖的手就已经放上了他的额头，稍作停留，然后收了回去。
“还好，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皮小汉自言自语道，把床头柜上的粥碗端了起来，“吃点吧，你不是说喜欢我熬的粥吗？”
阿尔贝莱特伸手去接粥碗，没想到一勺粥直接喂到了他嘴里。
“怎么样？”皮小汉笑眯眯地问。
“好吃。”阿尔贝莱特把粥咽了下去，再次尝试去接粥碗，没想到又一勺粥紧接着喂到了嘴里。
能让别人喂干嘛要自己吃呢？
所以阿尔贝莱特直接原地开摆，不再尝试去把粥碗拿过来。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皮小汉端起碗，走向门口：“我先下去啦，你不要乱动，动到伤口就不好了。”
“等等，月隐呢？”阿尔贝莱特叫住皮小汉。
“月隐？你是说那把剑吗？就在床边上。”皮小汉回头指了指，推开门出去了。
阿尔贝莱特从床边拿起月隐，剑刃反射出凛凛寒光。
“夜？”他试探性地问道。
“你醒了？”夜的声音从剑里传来，“伤好一点了吗？”
“嗯，包扎过了。”阿尔贝莱特说。
“包扎？”夜疑惑不解道，“你们之中不是有丹安的传人吗？她应该是愈属性的吧，让她来不行吗？为什么要包扎呢？”
“不知道啊。”阿尔贝莱特耸耸肩，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No作no die。
“皮小汉，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啊，我是工匠，不是医生。”门外传来叨叨的声音。
“你再去看一眼嘛！毕竟你是全队唯一一个愈属性的人啊！”皮小汉催促着。
“属性和职业也不是完全符合的啊！你是火属性的，你难道是烧柴火的吗？”叨叨无语地反驳道。
片刻的沉默后，皮小汉再次开口：“叨叨，算我求你了。”
叨叨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一脸笑颜满面春风地走进来：“阿尔贝莱特，我来看看你。”
“……”
呵，嗑cp的女人。
“她是丹安的传人？”夜问道。
叨叨脸上的笑容愣了一刻，皮小汉也愣在了原地。
“那把剑……在说话？”过了好久，叨叨才恢复了说话能力，指着月隐问道。
“是的。介绍一下，这位是夜，天地剑·月隐的剑灵。”阿尔贝莱特平静的表情放在三个人中间，可谓是鹤立鸡群。
“你们好。”夜打了个招呼。
“……嗨？”皮小汉试探性地朝夜辉招了招手。
“你好。你是……旭辉的传人？”夜问。
“烈焰神吗？”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皮小汉点了点头。
“那边那位小姐是丹安的传人咯？”夜又问。
“是说复原神吗？我是哦。”叨叨回答道。
“你是愈属性的吧？可以试试用治愈术来治疗伤口吗？”夜问道。
“我试过啊。”叨叨脸上浮现出苦恼的神色，“问题是试过以后也没有好转。”
“要不你再试一次，我至少是月隐的剑灵，指导一下治愈术还是可以的。”夜提议。
叨叨坐在床边，再次使用了一下大治愈术。
“啧……”夜的语气很苦恼。
“怎么了吗？”叨叨问。
“大治愈术完全没问题，你看看伤有好转吗？”
皮小汉把叨叨推到一边，半个身子笼罩在阿尔贝莱特上，解开他左肩的绷带。
伤口依旧刺眼。
“叨叨，你去拿新的绷带来吧。”皮小汉吩咐一句。
叨叨下楼去了，走时还带着甜蜜而快乐的笑容，就差没在脸上写“磕到了”三个大字了。
“不会吧……”夜自言自语道，“这是连体质都一块传承过来了吗？”
“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皮小汉在一旁问。
“我也不清楚。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对于治愈魔法有耐性，治愈魔法对他没太大用；一种是伤口上可能带有诅咒，导致伤口难以愈合。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我感觉更像是两个都占了。”夜分析道。
“……”呵呵。
这都什么倒霉事啊！
叨叨此时也把绷带拿了上来，递给皮小汉：“你来给你的小娇妻包扎吧？”
“叨叨！”阿尔贝莱特大喝一声，话音未落，就被皮小汉罩到身下，整个人都覆盖在他的阴影里。
“别乱动啊。”他把绷带扯开，熟练地包扎好伤口。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啊。”阿尔贝莱特略带幽怨地调侃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帮别人这么包扎过？”皮小汉擦了把汗，“你还是静养着吧。”
阿尔贝莱特静静地目送着皮小汉离开，心底暗暗添了一个疑问。
皮小汉小时候为什么会帮别人包扎？
还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