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前传（六）：
波兰立陶宛联邦，格罗德诺
第五机动营，指挥所。
一辆大众水桶车穿过平原林地，驶向了营部门口。
“请停下。”哨岗的掷弹兵做出手势，让车子停下来。
“口令。”
“Brot.”车上的军官回道，“口令。”
“Bier.”哨兵回道，随后敬礼，“长官辛苦了。”
军官回礼，哨兵向哨岗喊道，“放行！”
水桶车缓缓开进了营部基地。车上军官静静的看着基地里的士兵，军营，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眉头渐渐皱起。
“这里就是第五营？”他问着开车的司机确认道。
“是的上尉。”
得到了司机答复后，上尉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忙碌的军营，“若真是这样……那我们的消耗太大了。”
“第七机动营番号撤销后，我们第五机动营和第三机动营在这一带的活动大幅受限。敌人拥有源源不断的登陆支援，而我们的空军却一直没有抢到制空，陆军支援经常受到敌人的袭击。”司机解释起来。
“敌人的数量规模庞大，仅靠我们团营级作战模式已经难以抵挡。”
“……我知道了。”
“上尉，指挥所到了。”桶车停在一所军帐旁。军官下了车，关上车门，便走了进去。
“团部侦查员海因茨•霍克森上尉前来报道”
“稍息。”第五营指挥官冯•克莱尔少校正在规划营部作战计划，听到霍克森上尉的声音，他抬起头，示意旁边的副官去准备咖啡，随后接着查看战略地图，一边规划一边问道“辛苦您了，上尉，团部有什么指示。”
霍克森上尉走向前，将手里的文件袋交给克莱尔少校，说道，“接师部下文电报，格罗德诺的所有机动部队准备集结，收复海港。”
“什么？”克莱尔少校大惊，急忙打开文件袋取出命令文件查看起来。
在克莱尔少校查看文件的时候，霍克森上尉也看着忙碌的营部指挥所：电报员和勤务兵都在岗位上工作，一刻也没停歇；桌上铺着一张营区防务图，在地图上摆有一张不起眼的相册；少校身后有块巨大的板子，板子上贴的是作战地图。
“您的咖啡，上尉。”副官走上前，将泡好的咖啡端给霍克森上尉。
“Danke”上尉接热咖啡，慢慢吸了一口。
克莱尔少校扶着额头，脸色阴沉的看向霍克森上尉：
“我们的海军呢，当初指挥部保证我们的海军支援呢。”
“波兰分舰队的指挥官临阵脱逃，海军没有还击敌人。”
“啪！”
克莱尔少校摔掉手中的文件报告，破口大骂起来：
“草tmd王八蛋海军，这是第几次坑我们了！”
海军那帮混蛋坑我们不是一如既往的事吗？霍克森上尉轻轻摇头，随后严肃的问道：“少校，恕我冒昧，请问第五营的装甲呢？”
“没了，全在救第七营的时候报销了。”
“一辆都没了？”
“您如果是指装甲车的话，我们还有几辆sdk251半履带车，几辆222侦查车和几辆PUMA；如果是指坦克的话，我们全部失去了。”
尽管在营部里观察到的情况让霍克森上尉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少校直言不讳的损失时，他还是感到喘不过气来。
副官默默的收拾起少校摔在地上的文件，随后拿起打翻了的咖啡杯子，给他重新沏上一杯。
“上尉，不光是我的营，第三营，第四营和第六营的坦克也基本上报销完了。”
“为什么损失这么大？”
“这您的问当初给我们承诺的帝国空军和海军了。”克莱尔少校背过身，宝蓝色的眼瞳紧紧盯着作战地图，“敌人现在拥有制空，拥有制海，还有源源不断的登陆部队，而我们现在仅靠添油战术来维持战线，能勉强守住防线就不错了，至于集结收复海港，哈！恕我直言，恐怕曼施坦因元帅来接管东方集团军群，遇到这种情况都束手无策。”
“……这不是您应该考虑的，少校。”霍克森上尉深吸一口气，“但是您说的这些不无道理，我会转达给团部。”
“希望你一定要如实汇报。”
“我会的。”霍克森上尉说完，就向少校行了一个军礼，“那我先告辞了，少校。”
“不送。”
……
……
克莱尔少校拿起桌上的相册，那是三个军校生站在一起嬉笑的照片，他站在左边，而站在中间的那个，正是善水。
“如果当时空军做到了他们的承诺……”
“……唉”
“保重……老伙计……”
…………………………………………
狂风在漆黑的大海上怒吼着，海浪肆意的敲打在孤独的港口上。焦躁的海面上，六名舰娘顶着大风海浪在港区海域附近巡逻。
“俾斯麦大人，这里是第一侦查队，附近没有塞壬巡逻舰艇，一切正常。”柯尼斯堡联络港区指挥所。
“知道了，天气恶劣不利于航行，速速返回。”
“明白。”柯尼斯堡关闭通信，向早已累趴的铁血驱逐们喊道：“全队，回家！”
“明白！”
“啊～终于可以回去了～”Z35伸了一个懒腰，“真是的，这样的天气更适合睡觉，怎么可能有敌人骚扰呢。”
“小35，你太怠惰啦。”柯尼斯堡无奈的敲了敲Z35的舰装，“就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思维，所以敌人才会更有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里发动突然袭击。”
“Z35，要时刻警戒，不能懈怠每次侦查。”Z23也拿出了大姐的风范。
“知～道～啦～”Z35撅起嘴，不耐烦的回道。
“要是俾斯麦大人知道你每次侦查作业都是这样敷衍，惩罚训练肯定是少不了的。”Z2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俾斯麦大人喜欢听我唱歌，一定不会惩罚我的～”
“小35啊……唉……”柯尼斯堡无奈的扶着额头……
善水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双眼静静的看向窗外的狂乱风暴；风暴的嘶吼声，仿佛在嘲笑着他军旅一生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一场，他失去了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自己的战友，也失去了……自己的挚爱……
“啧啧，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喵……一般人类身上有你这么多的致命伤痕早就死了喵。”明石看着文件上的伤痕报告，不觉挑了挑眉头，“看你的身体结构很正常，也不像国联科学院的新人形喵。”
“我是人类，不是人形。”
“知道啦知道啦喵，开个玩笑都不行的喵。”
善水没有理会她，这样的天气让他心烦意乱，不仅是联想到痛苦的过往，还要时刻提防身边的这些未知的人形少女，她们对人类的敌意不比塞壬弱，万一哪一天就和那群海军一样，被当做“因公殉职”处理掉了。
“那个……你是叫明石……对吧？”善水呼唤着还在查看文件的绿发猫耳少女。
“是明石喵~”
“这个港区的历任指挥官一般是住在哪里的？”
“唉？不是指挥室喵？”
怎么可能是指挥室，都被那群人形领导占着呢……
“明石不知道的喵～明石只知道每次来医疗室住院的人类军官都是从禁闭室抬回来的喵～”
“禁闭室……”善水又一次想起克劳德那副肮脏的样子心中突然烦躁起来。
看着善水面色沉重的样子，明石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文件说道：
“我说，不用多想，你只要不去作死就行了喵。”
“作死？”
“是的喵，你的所有前任人类军官都是因为试图打破我们与政府的约定，控制我们而被我们处理的，所以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个傀儡就行了喵。”
“听起来就已经很危险了。”
“所以………”
明石还未说完，医疗室内的广播突然响起：
“医疗室，侦查舰队已经归来，请准备进行日常检查。”
“啊咧，都这个时候了喵？”明石惊讶的看了一眼时钟，随后背起修理箱，急匆匆的离开医疗室。
“如果你不想引火烧身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喵！”
这是明石出去前给善水的劝告。
看着匆匆离开的明石，善水轻叹了一口气，“还算是能沟通的角色，也许之后的处境不会太无聊吧。”
但是，做一个傀儡，真的就那么安全吗？
从她们的处事来看，她们绝对不会同意一个没有用的闲人待在这里，更何况我还是一个人类。就算有特装加持，和她们起武力冲突估计……不，一定是死路一条。
既然高层已经和她们做好协议了，那我就算是发求救信号也没有用，不如说，这种情况，军方已经放弃我了。
呵，果然最高指挥部的人都是王八蛋。
当下，只能先做孙子了。
“啧……”
“还是先睡觉吧……”
善水盖好被子，但是窗外雷神滚滚，海浪汹涌，心中的一大堆烦恼也是频繁出现在脑海里，越是想抛开，越是睡不着。
“Verdammt！”善水低声骂道，在有限的病床上翻来覆去。
“咔哒。”门突然被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