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终途同人—4

4.选择

简短交流后，我们便着手整备物资，

我负责收集枪支弹药，他们就负责搬运尸体，

装备虽然破旧，但配件十分齐全，

还有四个弹夹，九十多发子弹，

身上还有防弹衣来进行防护，

装备竟然如此精良，真是不可思议，

我毫不客气，全部收集起来。

现在，我要继续观察他们，

现在短暂的交流不足让我完全信任他们，

他们说的话我也默认是他们的骗术；

但他们的语气不想是说谎…大概？

不，不………

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赌在一个耳边的话术。

或者说，我在见到商人时，已经身在这里了？

越想越乱，但我依旧强装镇定；

我把这当成一次机会，

我会验证这个渺茫的希望，

现在，未来，也一样；

找到了，赚了；活下来，也赚了；

现在我想也不好独善其身，

既然已经深陷其中，

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我在赌，赌他们的，赌我的；

赌我自己的生死，赌会不会是她。

但他们被追的是事实，

我冒险帮他们，

也是我做过最不理智的决定；

走一步看一步，

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我希望是她，万一呢？

将多余武器放入车内，

宣告工作完成。

他们也在一旁坐着闲聊，

看到我来了，示意让我坐下。

“裘德兄，多谢帮忙，

这些武器合不合您的胃口啊？

如果你喜欢…”

还不等盖尔说完，

赫德雷清了清嗓打断他；

“行了行了，

我们还有得用的东西呢，

你还真想把这车送了啊？

光写笔记把自己写糊涂了？“

“我没有，再说，咱不是还有要紧事处理嘛，

谁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活下来呢。“

“你………我真受不了你了。”

然后赫德雷勒住脖子，

另一只手拧住耳朵，

疼的他嚎叫不断。

“啊……疼疼疼疼，

大哥，哥哥我错了，

松手，松手………“

赫德雷拽着耳朵，面露微笑，

痛苦求饶的脸被手来回翻弄，

被揪耳朵的大喊救命，

叫了好一会，才松了手，

松完手，踉跄两步，

挺了挺胸脯，稳住重心，

看着多正气凌然，

然后又咳了几口，

喘了好一会气，

“不过这个错我是认了，

但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好，

你，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我知道你想跟我一起走，哎呦。“

又挨了一脚，还来不及等他叫唤，

赫德雷招呼着我：“

朋友，让您见笑了，

我们准备在这里过夜，

人一多，有照应，也安全。

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

我谢绝了好意，

刚刚的玩笑还不足以让我放松

保持距离，对我们都是好的结果。

听完，赫德雷先是沉思了一下，

嗯了一声，等盖尔走后，

才在车上递给了我一个背包。

“车子里搜到的，就当谢礼了，

走之前希望你能帮我个忙，

他最近状态很差，

我希望你能劝劝他，

他和我有个过不去的坎，

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谈谈，

劝他不要做傻事。

你也可以不做，

我不会强求的。“

一言不发，让沉默在耳边消逝，

我在犹豫，犹豫接不接，

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的太深了，

还犹豫这会不会是陷阱。

 

“当你对他不了解，

就可以看他的眼睛是否清澈。”

我曾一度当他为玩笑话，

并随着时间逐渐淡忘，

直到现在，风吹过耳旁，

脑海中自然想起这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目光透亮，炯炯有神远远不足以形容。

我不敢看，甚至有意绕开视线，

他就像一座大山，一动不动，

依旧让我心生怯懦，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

清澈的眼睛仿佛沉淀无数人情世故，

他的神态放松自然，但不怒自威，

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他提着包，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我犹豫不绝

看着他，仿佛我的一切都被他洞穿，

我移了下身子，不敢与他对视。

“没什么好犹豫的.”

转身，接过背包。

赫德雷点了根烟，长舒了一口气，

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上了车。

我苦笑一声，背着背包，迈进黑暗里。

 

今天月亮很圆，很亮，

我坐在一个小山头上，

吹着风，眺望着这一片树林，

银装素裹，

远远还能听到一些青蛙虫子的叫声，

似乎还隐隐有手电筒的强光划出天际，

我似乎还能听到嚷嚷声，

寒风吹过，还挺冷。

清点了背包中的物品，

大多为生存设备和食物水壶，

啊，还有几瓶酒，

像是自酿的，

我取开一瓶，尝了口，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庆祝我的旅行回归正途。

一口入喉，我躺下望向明朗的天空，怔怔出神，

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以前喝想消解这糟心的世道，

现在喝想消解我这个糟心的人，

又是一口，庆祝我不再任人宰割，

武器永远是安全的基本保证，

我终于不再那么被动，应当庆祝。

夜晚很长，酒却很少，

只是喝着，想着，

想今天发生的种种，

反思自己的鲁莽，

莫名还想起菲莉娅，

抬起头，无聊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长夜漫漫，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最后一滴酒入喉，已经没有酒了，

我不自觉轻叹一声，快乐总是短暂的。

“给”

又是一瓶酒摆在我的旁边，

并坐在我身旁——正是盖尔，

“从一开始就看见你领着包要走，

这不，车厢里的酒还很多，索性多拿了些，

就当做是饯别吧。“

我拿起酒瓶，闷了一口，

长出一口气，有点醉了，

“我不值得的，我只是一个流浪者，

你们为什么要想法子讨好我，

还是另有所图？“

伸手就准备摸枪，

他用余光扫过，看了看我严肃的表情，

看了我的动作，没有太多动作，

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猛灌了一大口酒，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

“唉，怎么说呢，为什么做有点一言难尽，

但我们可以向你保证，

是，我们确实对你有想法，

但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

而你也确实救了我们，

有恩，有报，只是这一点，

您受的起这份报酬。

而且，您方才展现的实力十分强大，

如果真的闹得不愉快，

我们犯不着对一个拾荒人咄咄逼人。

何况，我们可能也捞不到多少好处。“

见我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又喝了一大口，

脸颊越发红润，抬起头，

挂在脸上的微笑慢慢收敛。

“我们都有顾虑，都有留下来的理由，

与其在这里僵住不欢而散，

那不如我自己先坦白一点，

我想要拉你入伙，早在你帮我们之后，

当然，也可以是一份委托，

事成之后你得到的绝对不会少。“

我想起那时他们的对话，

“机器人”

“嗯？“

“你们的目标是机器人吗？“

“嗯，看起来我们当时还真是挺近的，

没错，准确来说，是让你救一个机器人，

我和他则去干其他事情，

啊，别这么盯我啊，

我和他的工作也不简单啊。

唉，怎么遇到这么个倒霉事，

本来我和赫德雷只是普通的渡物客，

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子，护送一个车队，

然后被埋伏了，好多货都丢了，

过去这么久了，

我都没见过半个商队的影子，

想来那群生意人也不想拼命吧，

我们自然而然成了弃子。”

“等等，也就是说……”

“对，现在谁抢到是谁的；

那些货物里有丰富的物资，

食物，武器，装备，全是崭新的，

如果你帮我们，得到的只多不少。

嗯，至于怎么搞成现在这样……

当时我们负责护送这批物资，

队伍不小，自然有人觊觎，

半路被截胡了，还有备而来

被偷袭了一手，没法稳住局面，

我就看着当头的撩了一句屁话就撒丫子跑了，

带着几辆货车跑了。

我们守到最后，货物被抢，人也死了不少，

醒来手腕上带了个闪闪发光的定位器，

跟那些囚犯关在里面了。“

他喝了一口，躺了下来，

盯着月亮怔怔出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然没在意我已经放下了的手。

“当时我们在那里关着，

所有战利品在这个拥挤潮湿的屋子里挤着

她是里面唯一一个对所有人好的…人，

但所有人对她只有拳打脚踢，

我跟她还在诧异，

就觉得他们只是单纯想要发泄情绪；

事实也跟这大差不差，

一个机器人，对所有人都面带微笑，

一言不发，任谁都觉得好欺负，

而且我们顶上还有人拿他们撒气，

他们也挨揍，积了一肚子气，总得找处撒；

我看不惯他们，我替她还手。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机器人，

你是不是也是机器人

他们总是这样说，我也总是当耳旁风，

虽然我好像在保护一个没有情感的人，

但她对我和赫德雷所作的，我都记着呢“

我极为诧异“

为什么？你势单力薄，当个旁观者，

还能避免遭到更大的报复，

为什么要做这么鲁莽的决定？

这简直就是送死！“

“是啊，虽然我也会一点防身术，

虽然还有赫德雷他们护着，

但他们人更多，趁着我一个人，

痛揍了一顿，被打的走不了路，

他们也尝试对我实施报复，

但被赫德雷她们顶了回去。

是啊，只是默不作声，肯定安全。

但这种无故欺凌却是最不能忍受的；

如果冷眼旁观，是我不仁，我无法接受

朋友有难而不救，是我不义，

做点事总比什么不做强。

很傻，是吧？

赫德雷也像你这样劝我，

说什么只是徒劳无用功，

他还问我后悔吗？

当时我直接否定，

哪怕现在，我回答依旧是不后悔。

她知道人情冷暖，

我看不出她是不是机器人

知道有恩有报，还我们当朋友，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

没有人回应她，我来，

我来接纳她，或许我会被骗，

那也无妨，我已经有了准备。

现在，我自然也要罩着他。“

 

“你们前一阵子骚扰我又是为了什么，

当时我注意到前两天带着的手铐了，

那是什么？为什么现在没有佩戴。

而我遇到商队只是在十天前，

并且依你描述的伤势，

看起来你在这里花费的时间不短。

还希望你能有个解释。“

 

.“抱歉，

当时虽然伤势很严重，

还多亏了赫德雷他们两个冒险带给我的药，

我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完全好了。

那些掠夺者总归是缺人手的，

有时就给外出的人套上定位器，

让们收集狩猎，干脏活累活，

我知道这事跟他们谈谈我的计划，

虽然让所有人接受我有点难，

但那些老朋友的参与，

也让很多人愿意听我说话了。”

“我给他们可行的计划，并开始准备，

首先就是从外出开始，

首先勘察地形，人员分布，

我和他是夜晚出发，

主要是偷一些枪来备用，

你第一次见到我们，

那时已经准备齐全了。

原计划是今天我，赫德雷在夜晚弄些动作，

趁着夜色，我协助兄弟们一起逃跑，

不过她非要跟我们一起，

实在拗不过，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发，

跟所想差不多，我们吸引力大量火力，

但她却掉了队，

我本来想要回去找她，

但被赫德雷拦住了，

‘没必要因为一个机器人打乱我们所有计划‘，

他这样表明了他的立场，

唉，他呀，对机器人还是有丝畏惧，

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唉。

看样子大部分都在搜捕我和他，

基地里面还有些人，比计划中的要多“

他顿了顿，看着站在身旁许久的赫德雷，

又望向了我，喝完了瓶中的最后一滴酒。

“装备检查好了，准备好干一票大的了吗？”

我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却被他抓住，

赫德雷看到连忙说道解围：

“你喝的太多了，我不希望……”

他松开手，一把把左手酒瓶摔了个粉碎

“放心，我现在清醒的很，

他们还等着老子来救呢。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死就™的死的轰轰烈烈，

像老师一样。

准备好了吗？你先过去准备吧。”

赫德雷表情失落，重重叹了口气，

转身离去，看着赫德雷远去的身影，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才从随身衣物里掏出一老旧的笔记本，

草草写了什么，向我递了过去，

但他确实有点醉了，

递过去的手止不住的抖动，

书掉了下来，他连忙弯腰去取，

今天很亮，但他却摸索着越发艰难，

仿佛在挣脱什么一样，

但他摸到以后，

却仿佛挣脱铁链以后轻松，

不断擦拭，看起来有点不舍，

就这样不停擦拭，用力递给了我。

“给，我想你也不会跟过来，

索性就把这个送你了，

我们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希望你能续写这个故事，

是个不请之请。

不需要也可以当一个纪念品，

把它交给下一个人。”

 

我并未接过笔记，后退半步，

还打算说些什么，

他笑了起来，跨出步子，硬塞给我，

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你想要的里面都会有，

啊，还有，替我照顾好……

算了，再见。”

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踏出了山丘，

踏进了阴暗，没有回头。

 

我抱着笔记，眼神游离。

想要缕清他说的线索，

但也确实没什么新的发现，

而盖尔对那个“她”的描述也很含蓄；

哪怕经历了简短对话，

我依旧不能确定他们对我的态度，

以及，那个“她”究竟是不是菲莉娅。

百思不得其解，我打开了笔记，

尝试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笔记似乎有多人记录，

但字体都很工整，

前面文章的文字我并不认识，

直接略过，

里面字都很工整，

大多都是日记，

夹杂着些许泛黄照片，

年代久远，最远可以追溯到一二十年前

少数有些随笔，多为写些感慨。

我大体翻阅一遍，一页一页，

 

与他说的大差不差，

唯一对我有用的就是对ae机器人的描述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瓷娃娃，

看起来不像是现代人，

白发红瞳，看起来确实怪异，

年龄看起来像20岁左右，

问她叫什么，却只是摇头，

什么都不说，我并没有多问，

我需要一些时间观察。”

 

看起来确实像ae，但为什么是红色瞳孔，

我不清楚，但也确定她并不是菲莉娅。

那么就没有必要去趟这浑水了，

匆匆过了一遍眼，以后有的时间给我查找，

我也该动身走了。

匆忙翻过，大片空白，继续翻找，

尾页一闪而过的字迹吸引了我，

连忙翻回去。

是两段话，字迹并不一致，

我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读了起来，

“残酷的环境让强者恒强，让奸诈当头，
胸中的一丝善意会被时间掩埋，
你们不是，我也不希望你们是。
良知，永远是最难得可贵的。
我们无法评眼前种种判断善恶，
但这个尺，我们得立，
还得坚守我们身为人的底线。

哪怕逆流而上。”
“不光要立着，还得撑着，
走过大风大雨，你会结交知己，
看过彩虹，你会感叹世间美好，
经历生死，你会更诊视朋友，
世界并不美好，也一直不美好，

这与对错无关，这是一场抗争，

我一直相信，
世界依旧美丽，人也一样”

它将我带到了空间站，

“人类已经烂透了”

那句话我信服无数日子，

直到遇到菲莉娅，让我这个信仰有了松动，

而现在，看着这段话，

让我不可避免的想起她，

如果是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吧，

而现在，我在权衡，要不要去，

不去的理由很多，

去的理由却同样很多，

但还是小命要紧。

收拾完东西，一声大喝让我回过神来，

“混蛋!你快回来啊！

你不能过去啊！……

我已经答应了你一起去了啊！”

是赫德雷，但身旁的车子却不见踪影

——盖尔他独自开车回去了。

赫德雷用尽气力不停呐喊，

回应他的，只是嘈杂的杂音，

他向着盖尔离去的方向不停奔跑，

嗓子嘶哑，

“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为什么你老是这样，

说什么为他们着想

但是他们关注的，

却都是自己啊。“

哽咽地说完，抹干眼泪，

也开始收拾装备。

或许，我应该去看看，

看看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的些许余温。

我下来山，径直走了过去，

也拍了一下肩，

赫德雷也是一惊。

“委托结束了，回去吧”

“不，好戏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