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续命缘 （第二章）

死亡、复活、经历折磨、求生无门、再次死亡，再次复活……重复了九次，蓝湛湛在这样的身体加心理的双重折磨之下，精神恍惚，险些失常，没疯掉已经算得上他意志坚强了。 他内心已经将近麻木，但尚存一丝希望。 若是这次还没走出洞穴，迎接他的将会是第十次死亡。 而这次，他将不会再刷新复活，彻底死去。 万家团圆之时，只有他冰冷冷地死去，这种感觉他已经经历了九次。 他怕了。 但他更怕魏无羡会不来见他。 对于这个人，蓝湛湛更多的是惧怕和愧疚。被他前九次的拒绝见面弄到他深入骨髓的害怕，又因为自己是导致他跌下神坛的罪魁祸首而感到愧疚。 他希望魏无羡来见他一面，又怕他来。 蓝湛湛这般想着，又惊又惧，他如前几次一样又陷入了期待和被否定的癫狂幻想当中，疯魔一般的又哭又笑，神情痴狂。 直到洞穴顶上洒下了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身下的暗黑干涸的血迹。蓝湛湛才怔忪着清醒过来，茫然地抬头望着挂在天上的圆月。 时间到了…… 大师兄没来。 这个认知令蓝湛湛绝望地看向洞口，眼底的光亮一寸，一寸地黯淡了下午。他感觉到身上流淌的血液在缓缓的凝固，呼吸也越发地虚弱，明明在炎热的洞内。他却感到自己仿佛躺在冰天雪地之中，有刺骨的寒冷，正在侵蚀着他。 是死亡的感觉，他好熟悉。 在意识沉沦，眼睛闭上的前一刻，蓝湛湛好像看到了有道玄色的修长身影在向自己靠近，紧随而来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这一次终于要见到黑白无常了。 “滴！读取到气运之子的靠近，系统成功唤醒。”在一片绝望寂静之中，滴地一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 “吸取气运0.1%……” “吸取气运0.3%……” “吸取气运0.5%……” “吸取气运1%……” “最低启动能量已充足，达成系统启动条件。” “0085号系统正式上线……” “滴--” “恭喜您，0085号系统已经上线！” “吸引气运之子出现，宿主成功破开原本死亡结局，任务完成。” “蓝湛湛停顿的心跳，因为这句话再次跳动了起来。” 这是聂怀桑第一次看到蓝湛湛。 那人躺在床上手脚捆了数条锁链，冰冷的地横在床榻之上，动也不动。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挂满了密集的伤痕，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疼痛难忍。 他模样生得好看，眉眼似乎带着一种温和无害的悲悯气质，安静睡着的样子美得像是画中人。许是梦到了什么，那两道蹙起的好看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冷汗涔涔。 聂怀桑是今年刚加入三生门的外门弟子，因上面师兄推脱，加上他人微言轻，就被派来了这里，说是要照顾一个内门不好招惹的小师兄。 这个小师兄他略有耳闻，听师兄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此人桀骜不驯，纨绔成性，还有他当年做下的那件错事。 聂怀桑知晓这小师兄刚从灵流洞穴出来，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因此在照顾他的时候格外上心。 照顾他的这段时间来，聂怀桑不止一次看到过内门那几个师兄来看望榻上的人，个个都是面露不忍，满眼疼惜，待了好久，留下一堆天级药材之后又离去了。 江厌离日日亲手熬制灵药喂着蓝湛湛喝了下去，半个多月过去，榻上的人都未曾有清醒的迹象。 这事传到了众人的耳里。 聂怀桑在这里半个多月，头一次看到屋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仙尊，江厌离师姐，三师兄，四师兄，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人模样生得比小师兄还好看，说是天地绝色也不为过。一袭玄色长袍勾勒出他修长高挑的身型，他站在众人一旁，隔着一段距离，仿佛置身事外。眉眼淡漠，如同染了寒霜，就是气质疏离冰冷，只远观而不可接近。 聂怀桑眨了眨眼，仿若被摄了心魂。 “可能是伤及了神魂，且等等看，若是这几日尚未清醒，我便去寻医仙宗长老来看看。” 几人一同查看榻上之人的伤势，得不出别的信息，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只有聂怀桑注意到那个冰冷男人在众人离开后还待在屋里，半刻钟后才走了出来，踏着夜色离开。 进去时，聂怀桑注意到本来空荡的床前小桌上多了个不属于这里的青色小瓷瓶。 不知是不是那个男人留下的药起了作用，小师兄蓝湛湛终于在某天夜里有了清醒的反应。却是被活活痛醒的，浑身痉挛。醒来后他看到江厌离，虚弱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