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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学平行时空末世文连载《悬溺》-08

2022-12-31 21:11 作者:千山阅尽暮晚辞  | 我要投稿

终有一天我们会遇见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也会过很好很好的生活,然后恍然明白,来人间这一趟其实不虚此行,当我们遇到了生命中特别的人,也成为别人生命中那个特别的存在时,我们才会明白,对方给彼此带来的意义,给彼此的生活带来的意义。晚一点出现没有关系,但遇到了,就希望余生都是你。


新年快乐,愿2023年,所有学分们,所念皆所愿,所愿皆所成。放心后期小组不会有减员了。

长篇第八章,为了未来,为了整个世界,准备联动法医团,开启全新副本,目标:烟花工厂!

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拯救整个世界的方法。战斗,拯救,离别。因你眷恋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让破碎的星河重归静谧。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还请海涵指正。

本次长篇主南北,纬钧九明启程冬春次主线。全员配合。


《悬溺》-08 

不知道是不是秋冬换季,接连不断的暴雨没日没夜的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关久了,火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打开了车库门拉着黄子去暴雨中彻彻底底的刷了个车。

然后浑身湿透的在车库里一边吐槽着,一边仔细清理着前两次任务中几乎将整个内饰浸透的血渍。

“所以你俩脑子也进了水对吗?”刚给石凯检查完骨折情况换完药正准备去三楼另一侧小厨房盯一下煎药情况的郎东哲刚到二楼门口走廊上一眼就看见了两个湿漉漉的人一边拎着清洁工具,一边还在笑着聊些什么。而身后走过的地毯上是一长溜的水渍。

“这不正好趁下雨..洗...洗了个车嘛。”火树仰起头擦了擦眼镜上的水雾。

“赶紧去冲个热水澡,家里好几个病号,要是再给传染上感冒,你是真担心他们死不了啊。”

“马上去!马上!”明显能感觉出郎东哲语气中的不悦和暴躁的黄子弘凡赶紧拉上火树往二楼盥洗室跑去。

“郎老师,楼上还有上次剩下的玉屏风散吗?”黄子将手里工具塞到楼梯下面杂物间的角落里,随手将身上被雨浇透的衣服脱掉拿在手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洗了澡先一个人灌一大壶温开水再上来找王老师拿!”稍过了一会儿,从三楼远远地传来郎东哲冷冰冰的声音:“拿完就自己回房间待着捂汗,不准到那几个病号身边晃悠!”

三楼小厨房里守着炉火上那两个药罐子的王春彧手里拿着一把小竹扇轻轻的扇着火,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推开门进来的郎东哲,皱着眉头盯着差点被带进来的风吹灭的火苗,一边调整着一旁炉火的开关,稍微加了点火力进去稳定住。

“急冲冲的干什么,好不容易保着小火盯着慢慢熬了好几个小时的药,要火灭了你又得跳着脚嚷嚷说可惜了。”

“这一家子小的不省心,老的也不让人省心。”郎东哲赶紧转过身合上门,伸手拿过扇子,在旁边拎过一张小折凳紧靠着王春彧坐下。

“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们。”一直坐在炉火前守着熬药的王春彧终于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伸手锤着有些发酸的腰:“你在外头说的我都听见了,你看着点药,我去给他们找你之前配好的玉屏风散。”

“歇会儿吧,我看这药也熬的差不多了,先拿纱布过来滤好了给郭文韬他们俩送过去。”起身小心翼翼的揭开药罐顶上的盖子确认了一下状态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呀,真的就是一个药痴,一说起药理或者药方子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王春彧看着那个一脸满足傻傻笑着的人,一边无奈的摇着头吐槽着,一边从墙上取下两张洗净晾好的纱布网子递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罐子里的汤药滤好倒进碗里,浓郁的中药香气瞬间弥漫在三楼的各个角落。

端出一碗放在医疗间大厅桌子上,郎东哲随便挑了个借口将蒲熠星从里面房间叫了出来,照惯例检查完伤口,嘱咐了一会儿换药的时间后,看着他把碗里的药皱着眉头一口一口的喝的干干净净。

“他的药也熬好了,不过你现在刚喝了药,乖乖的在这里坐会儿再去找王老师拿。”

示意蒲熠星坐到桌子旁,将左手放到脉枕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稳稳地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手腕寸口处,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脉象的变化。

“举之有余,按之不足。”紧紧皱起的眉头,原本搭在手腕寸口处的三根手指稍稍的加重了些力量:“你的药看来得重新调整一下。”

“没事的,多休息几天就好了。”蒲熠星砸了咂嘴,中药苦涩的味道依旧萦绕在舌尖久久没有散去。

“血脉和利,精神乃居。”郎东哲收回手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满是忧虑的看着面前这个依旧是对自己身体一脸毫不在意的蒲熠星,无奈的摇了摇头:“凡为七窍之灵,为四肢之用,为筋骨之和柔,为肌肉之丰盛,以至滋脏腑,安神魂,润颜色,充营卫,津液得以通行,二阴得以调畅,凡形质所在,无非血之用也。是以人有此形,惟赖此血,故血衰则形萎,血败则形坏,而百骸表里之属,凡血亏之处,则必随所在而各见其偏废之病。”

郎东哲满心忧虑将的一长段的《景岳全书·血证》中关于血液的定义一字不差的背诵完毕,然后一抬头看着面前两个一脸疑惑的人,稍微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就是说,你要是再这么祸祸自己下去,哪怕孙十常再世,也救不了你。”

“那就当过一天赚一天呗,再说了,没有孙十常,我们这儿不还有郎十常吗。”收回手,整理了一下状态,起身从刚刚走到身后的王春彧手上接过碗,手背贴在外侧碗壁上仔细的确认了一下温度,然后转头冲着另外两人点了点头,端着碗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的房间走去。

“王老师,一会儿陪我去药柜前面吧,给阿蒲换个方子,他现在就是一个失血过多导致的虚不受补状态,再不调整只会适得其反。”望着那个依旧有些踉踉跄跄的背影,郎东哲转过头静静的盯着王春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他的脉象不太好,我总怕会出大问题”。

“办法一定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站在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王春彧的笑容依旧是温暖而柔和的,配合着一贯软软的语调让原本愁容满面的郎东哲也不由得嘴角挑起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还好醒了,不然我还得想想怎么叫醒你比较好。”望着躺在病床上明显是刚刚睡醒稍微还有些睡眼稀松的郭文韬,将手里的碗小心的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走到床脚握住调节杆,慢慢的升高着床头的角度。

“怎么,今天都没出去吗?”忍住肩膀伤口传来的疼痛稍微向前探了一下身子,一旁的蒲熠星赶紧抓起枕头走到他身边。

“昨天不都说好了吗,在家整顿几天,哪儿都不去。”仔细调整好枕头的位置后,扶着他好好的半靠在床头上躺好:“有什么事情吗?还是有什么想要的?”

“这倒没有,就是很少能在白天家里看见你。”抬起右手接过蒲熠星手里的药碗,一仰头喝了个干净,顿时中药那苦涩的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蒲熠星接过空碗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喝完药整个脸都有些扭曲的郭文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过几天回光明村里的时候,说什么也要找些糖块回来,哪怕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来都不太喜欢甜品,但多少折一折药的苦味也是好的。

“那你要不想看见我,我就干脆去楼下待着呗。”蒲熠星拿着碗转身装出一副要往门外走去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不太开心。

“别!阿蒲!”郭文韬有些慌乱的赶紧出声阻拦着。

“欸,我在。”瞬间柔软下来的语气,连带着背对着郭文韬的那张脸上由于计划得逞逐渐绷不住的笑容,蒲熠星只是轻轻的扬了扬手里的碗:“我就去把碗给王老师他们,然后看看中午咱们吃什么,一会儿就回来。”

“好。”隐约看见他嘴角收不住的笑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的郭文韬却没有任何的恼怒,只是在蒲熠星出门时轻轻的哼了一声。

转过身合上门,笑着摇了摇头,余光确认了一下小屋面向大厅的窗帘依旧是拉好关闭状态,然后回过头看着站在桌子旁边聊着天的周峻纬和曹恩齐还由齐思钧三人,深吸一口气,挑了挑眉毛:“怎么是恩齐上来了,黄子呢?”

“非得淋雨洗车,我让他和火树喝了药之后呆在房间捂汗,毕竟你和文韬现在一丁点的风险都不能冒。”郎东哲依旧是抱着托盘从配药间出来,身后的王春彧依旧跟着他手里拿着大堆的纱布和绷带。

“恩齐你能摁得住他吗?”消好毒戴上无菌手套的郎东哲一边往托盘里倒着酒精,一边头也不抬的问到。

“我尽力,阿蒲你也配合点啊。”曹恩齐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是略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郎东哲。

“自己把衣服解开吧,今天还要毛巾吗?”拆开一包纱布块浸入酒精里,从王春彧手里接过消好毒的手术剪,向着周峻纬和曹恩齐使了个眼色:“今天不只是上药,拆绷带也是个考验,你俩得好好的配合着给他摁住了。”

半小时后,又一次经历了如同凌迟一般痛彻灵魂的伤口清洗与换药的流程后,目光呆滞的蒲熠星整个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双手根本就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原本一左一右站着紧紧钳制住他双手的周峻纬和曹恩齐也彻底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奈的摇着头。

“愈合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也没怎么出血了,就是这前几天换药可能煎熬点,忍忍就过去了。”郎东哲仔细的收好剩下的药物和工具交到王春彧手里:“一会儿再给你片止痛药,小齐你去给他拧把毛巾擦擦脸上的汗。”

已经疼到整个人灵魂都有些麻木的蒲熠星此时的脑子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整个上半身持续传来的剧痛一寸一寸的侵蚀着神经与思考的能力,只知道机械性的对所有人的声音通过点头来回复。

“还莽吗?一天天的你就自己作吧。”齐思钧赶紧凑上前递过止疼药和温水:“一会儿我给你俩把饭送上来,这雨下的,怪压抑的。”

“昨天说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稍稍缓过劲来的蒲熠星声音依旧还是在颤抖,只能努力的深呼吸调整着。

“现在是火老师和帮主负责,然后带着歪哥还有九洲先把那些小组的资料找到,其他的一步一步来吧。”

“好,家里的物资还够吗?总行那边,应该还有不少物资,实在不行开车去一趟。”

齐思钧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个稍微能缓过点劲就开始东想西想的蒲熠星,毫不犹豫的打消了他的想法:“你要再这样,我就让郎老师干脆给你扎偏瘫。”

“没必要吧。”抬手慢慢的一颗一颗将扣子扣好,眼睛眨巴着望着身边一脸严肃的众人,满脸讨好的笑着。

“全瘫也行,我扎准点,争取一针搞定。”换上家居服的郎东哲照旧是手里捧着保温杯,斜靠在桌子边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蒲熠星。

“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实在是架不住这一大群人的阴阳怪气,最终还是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开始求饶。

“哼..”郎东哲别过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再等个一两天,得让文韬尝试着自己下地活动活动。”

“能行吗?”对郭文韬任何一丁点情况都无比上心的蒲熠星无意识问了一句,下一秒就发现郎东哲半眯起眼睛满脸不悦的盯着自己:“肯定能行,就是我还是担心嘛.....”

自从认识以来,就少有能看见蒲熠星吃瘪的样子,就算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在郎东哲面前,实在是没忍住笑的曹恩齐别过头去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你就别操心了,你情况还不如文韬呢,一会儿踉踉跄跄的都摔了我可受不了。”放下手里的杯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到时候小齐你再找个人,扶着点文韬就行。”

“没问题。”收拾好桌上水杯和毛巾,齐思钧冲着郎东哲点了点头,向着周峻纬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我们就先下去准备午饭,你们也好好休息休息。”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三楼医疗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蒲熠星咬牙强忍着伤口的剧痛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不至于太异样,慢慢的走回到里面房间。

“要给你把床头降下去休息会儿吗?”换上一副笑容压下门把手走进房间,习惯性的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上,仔细的掖好被角。

稍稍的摇了摇头,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边身体:“就这么一直躺着,挺难受的。”

“好消息就是,郎老师说同意让你明后天自己试着下来走走,活动活动。”

“真的?”原本还有点闷闷不乐的郭文韬瞬间眼神明亮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蒲熠星的脸,满是兴奋与期待。

转过头看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实在是绷不住了的蒲熠星终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说你....诶唷..”无可避免的还是扯动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捂住肩上的伤口。

“怎么了?”

“没事,你也知道,之前肩膀上的伤还有点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脑子飞速旋转,只能靠之前的老伤来掩盖过去。

“找郎老师看了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郭文韬到也来不及多想,只能赶紧招手让他坐下。

“上过药了,没有大问题。”乖乖的听话坐下,正好齐思钧端着刚做好的午餐推门进来,赶紧再次起身,以略带感激的眼神点了点头。

“吃完饭,稍微休息会儿吧,这边得让阿蒲去楼下开个短会,说一下目前找到的资料。”齐思钧余光瞄了一眼俯下身子将病床小桌板抽出来放好,然后从自己手里接过餐盘放上去的蒲熠星,重新确认过眼神,这是个在求救的人。

“好,等这边文韬吃完饭我收拾好就下来。”不等郭文韬回答,蒲熠星赶紧接过话,然后放好餐盘依旧用手背确认温度是否合适后才将手里的勺子递了过去。

“行,你也记得把饭吃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一会儿见。”

收拾好碗筷,哄着郭文韬好好的躺下睡一觉休息休息,关好灯,轻轻的合上房门,原本在里面腰背挺直精神满满的蒲熠星终于还是支持不住的一个趔趄浑身有些发软,早就等在门外的齐思钧赶紧接过他手里的碗筷,何运晨和曹恩齐一左一右的架住他,半抬半扶着向楼下慢慢走去。

客厅里,吃过午饭的众人早就布置好了白板和投影设备,周峻纬眉头紧锁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资料,身后唐九洲乖乖的静候着,时不时地俯下身子解答着一些问题。

火树在郎东哲的要求下戴着口罩站在白板前双手叉腰,微侧着头盯着白板上贴的满满的资料时不时的回过头和站在身后的少帮主聊着些什么。

小心翼翼的将蒲熠星扶到躺椅上坐好,看着他龇牙咧嘴的一点一点尝试着半靠在椅背上,罗予彤赶紧从沙发上抽出靠枕递了过去。

“哥,好点没?”已经能自己拄着拐尝试着走几步的石凯依旧还是坐在轮椅上,努力转动轮子着来到蒲熠星身边停下,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终于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将脚搭在横梁上,慢悠悠的一前一后摇晃着:“说说看,找到了哪些资料?”

周峻纬将手里的资料递给身后的唐九洲,示意他和火树配合一下向大家说明,然后在身边挪出个位置,向着齐思钧望了一眼。

“我和火老师还有帮主绕进了后台里,按照你们所说的烟花工厂以及赵一或者是Maria这个名字调取了任务发布的记录。”示意李晋晔打开投影设备:“一共联络了七个组,六个都接了,唯一拒绝的那一个,是咱们。”

“所以,峻纬,现在看来,你们四个当初的决定真的很奇怪。”火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坐在沙发上正侧着头和身旁的齐思钧小声讨论着些什么。

“还能有什么奇怪的,你忘了我们第一次去工厂都遭遇过什么了吗?”齐思钧抬起头直视着火树的眼睛。

火树一怔,那些久远的记忆袭上心头,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仿佛下一秒空心人就已经扑到了自己面前。

“而且当时咱们也没有像现在这么聚齐,风险太大。”原本半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的蒲熠星声音淡淡的回应着。

“另外六个组提交的任务存档里,确实都有关于烟花配方的报告书,但是没有说是不是你们想要的那个解药。”

话音未落,原本坐在沙发凳上的少帮主起身将手里的资料分发给了众人。

“上面的配料除了最基础的一硝二磺三木炭之外,还有一直都在不断通过全新排列去调整的化学物质。”火树指着投影上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相同的就都还那样,不同的都给通过颜色标注出来了。”

“第一个,如果没记错,是咱们给出的配方,救石凯那次。”手指不轻不重的在投影幕上敲击着最上面的那串公式,火树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

“变化的最多的,是最后的两个配料,所以,代表着什么?”郎东哲仔细翻看完了手中的资料:“而且为什么,还会有大量的放射性化学物质存在?”

“人的愿望啊。”齐思钧望着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说话的石凯,叹了口气。

“应该是贪婪的欲望吧。”火树将手里的报告卷成纸筒,轻轻的敲击着手心:“所以凯凯当年你是许的什么愿?”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人气爆炸。”提起当年的事情,石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却看不见表情。

“人气我不知道,气人是蛮成功的。”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开过口的JY终于还是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凯凯许完愿一年后突然变成了空心人,而你们没有。”蒲熠星将报告举到眼前,仔细的打量着:“所以报告上那六个小组,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足够的资料来证明,无一生还。”唐九洲听完蒲熠星的疑问后脸色渐渐开始凝重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火树找了个空处盘腿坐下,眉头紧皱着努力在脑海里复盘着目前已知的线索。

只有齐思钧明白,在另一个时间线的记忆里,这一切的答案其实都已经通过那边赵一对众人的讲述阐明清楚了,时间线的改变,也并没有能消除掉曾经为了拯救石凯而去过一次工厂的队人身上留下的烙印,包括自己。

“所以,赵一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蒲熠星随手将报告扔在身旁地上,稍稍偏过头看着齐思钧。

“复活。”

“什么?!”何运晨和李晋晔满脸震惊的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没错,她想复活她的未婚夫陶幻山。”齐思钧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周峻纬紧紧握在掌心的手,那熟悉的温暖让自己获得了莫大的力量与宽慰。

“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开胆子猜一下,现在的这些空心人,绝大部分是那些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购买烟花之后和当年的凯凯一样突然出现了异变,而剩下的,也有作为愿望,从无尽地狱带回来的.....”蒲熠星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压低了声音的同时,也加重了语气:“所谓的人。”

这一瞬间整个客厅的气氛凝重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一场讨论里无比庞大的信息量。而目前在场的所有人里,作为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发展方向和真实结果的齐思钧则是一直低着头眼神复杂着没有再说过话。

“如果阿蒲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留给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了。”周峻纬能很明显能感觉到身旁齐思钧的异样,松开手,揽住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我们要是能成功完成真正的解药烟花,就像第一次你们救石凯一样,我们就能救下这个世界。”

“然后将那些不属于这里所谓的人,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伤口传来的疼痛使得蒲熠星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几声,石凯赶紧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扯了下来,递给身边的罗予彤,以拜托的眼神让她给蒲熠星搭到身上。

“如今在外面茫无目的游荡着的都是被欲望吞噬掉灵魂的人呐。”周峻纬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被自己揽在怀里的那个一声不吭的小狐狸。

“为什么会说时间不多了?”罗予彤接过毯子轻轻的搭在蒲熠星身上,稍微整理一下后依旧退回到石凯身边坐下。

“因为现在人要想活下来,就必须要获得足够的物资,就无可避免的要去和空心人对抗,对抗的后果就是彻底解决掉他们。”远远地戴着口罩和火树坐在一起的黄子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用了解决掉这三个字来形容对生命的掠夺。

“所以大部分都是使用过烟花,获得过愿望满足的狂喜,然后自咽下苦果的人。”邵明明半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资料被揉成一团。

“如果成功了,那么他们就都能恢复正常,至少不再是这样活死人的状态。”

“可是这样做值得吗?”蒲熠星还不等周峻纬继续说完,冷冷的将其打断:“就算咱们研究出了配方,也必须去烟花厂找到配料。而那个烟花厂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现在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准。那可是一切噩梦的源头。”

“值不值得?”自从三楼下来坐在椅子上就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王春彧和郎东哲对视一眼,下一秒的眼神却默默地挪开转到了另一边手握在一起的石凯和罗予彤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几乎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在石凯和罗予彤身上扫过,然后或长或短的盯了一会儿后挪开。也许在整个客厅里,其他人的未来就代表着只要拥有着现在身边的彼此就足够了的话,唯独石凯和罗予彤,他们拥有彼此之外,在某些现实问题上,一定会更需要去考虑不一样的未来。

“不害怕吗?接下来的一路,一个行差踏错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不管怎么样,我们不是神,没必要强迫自己背负那么多责任。”蒲熠星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语气里多了些沉重。

“怕。”齐思钧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但更怕看不到未来。”

“与其就这么躲着活下去,还不如拼一个未来,至少咱们现在摸到了这把钥匙。”曹恩齐低着头想了很久,侧过头静静的看着身边的何运晨,突然有些释然的笑了。

“算上我们,真的好想再看看万家灯火,再看看那些弹幕留言。”少帮主和JY也点了点头,久违的笑容在脸上出现,带着无尽的期待与希望。

蒲熠星那双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多波澜的眼睛再次从客厅里众人的身上扫过,摇椅微微前后晃动着,努力的掩藏着眼睛里氤氲开来的泪光,以及嘴角收不住的笑容,果然,无论世界如何变化,这群人,永远都还是最开始的模样:“何其有幸,这一生这一程身边有你们。”

“不要抢我们家齐老师的人设,文绉绉的不是你的风格。”在嘴角的笑容中明白了刚刚的质问和冰冷其实都是面前这个人刻意说出来试探众人态度的,周峻纬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低下头时,却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既然决定了,就去做,不过咱们还有一个困难需要解决。”郎东哲挥了挥手上并没有任何原料重量计数的配方,示意着大家:“首先不管我之前进修过多少西医外科临床的相关知识与学力,我依旧主攻的还是中医,化学这一块,不是我强项。”

“那我们有多少次容错的机会?”何运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几乎没有,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还能经受住多少次异变,而下一次的异变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明白了。”

齐思钧回答完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一下子紧紧的攥住了身边周峻纬的手:“我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猛不丁的被齐思钧攥住手,周峻纬惊吓之余下意识的将揽住他肩膀的手向着自己的方向加重了力气:“什么谁?”

“轶不刘神!”

“什么?一不留神?!”火树满脸疑惑的盯着齐思钧,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词。

而一旁的邵明明的石凯却几乎在同时抬起头看向齐思钧,眼神里一半是惊讶,一半是喜悦。

“他们真的都还活着?”石凯努力撑起身体探向前方:“所以现在都在哪儿啊?!”

“就他们几个,不倒追着空心人抓几个回去做解刨,就算空心人运气好了。”回忆起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在最终决定彻底退守到光明村前,和法医团那几个人见了一面,匆匆聊了几句,告知了彼此的地址和可能退守的地方后,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再见的准备了,只是说留个念想,也给彼此留一个回忆。

“法医?”郎东哲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示意齐思钧继续说下去。

“对,那是个法医团,我和之前和凯凯还有明明还有黄子和他们合作过一些事情。”齐思钧松开手从面前桌子上取过纸和笔,略一思索后写下两行地址。

“所以里面的人我见过吗?”周峻纬眉头一挑,伸手拿过纸条,也不看,直接递到另一边少帮主手里:“麻烦确定一下距离,可能咱们之后还得绕路过去一趟。”

“会见到的!”齐思钧明显听得出周峻纬语气里的异常,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想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就等文韬了,最后的配方在他那里。”蒲熠星躺在椅子上目光落在三楼走廊的栏杆上,仿佛想穿透一切,去看看现在睡着了的那个人,梦里都有些什么。

“等雨停了,先去把房车的事情解决了。”周峻纬伸手拿过一个抱枕,拍了拍,放到身后:“然后,九洲、火老师还有歪哥,我需要一个完备的行动计划,能精确到时间和路程点的最好。”

“好的。”

“没问题。”

“早上物资也再清点过一遍了,必要的食物和一些东西,暂时够咱们这一家人一个季度的量,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往后咱们能找到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少,所以但愿今天所说的,真的能够做到吧。”火树有些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既矛盾着,更多的却是担忧。

“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黄子拍了拍火树的肩膀,重重的点了点头。

“大不了去给你挖野菜扒树皮,不会让你饿到的。”JY翘着二郎腿看着火树的眼神略有些嫌弃。

“相信自己,相信我们彼此,就像一开始那样。”李晋晔努力的在思考着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这几天就好好的休整休整,该养伤的养伤,该修车的修车,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大战吧。”

“火老师,要是后面找到了房车,还要辛苦你和王老师一下,至少里面的布局那些需要全面改造。”周峻纬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桌子上关于房车营地以及4S店的相关资料随手翻了翻:“最好能是找到一个A型房车。”

“确实,咱们后面应该一直会长时间在路上移动着,主要是分开就意味着危险系数*2,但是你们也得给我时间去改造。”

“等冬天过去吧,春天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齐思钧也站起身示意了一下邵明明和罗予彤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餐。

“至于你说的过两天想要回村里一趟,我没意见,但是你身上的伤至少要大部分结了痂才行。”郎东哲走到石凯和蒲熠星中间站定手搭在两人肩膀上:“记得给他们俩挑个好地方,记号也要留好,等尘埃落定了,大家再一起回去看看他们。”

“之前挖笋那个竹林上面我记得有一大块空地挺好的。”休息了一会儿状态稍微好了点的蒲熠星慢慢起身披着毯子从躺椅上转移到了沙发上坐着,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

“具体的你安排吧,只是你的伤....”

“还能撑得住,至少咱们现在安全了,不用再担心某天被人偷袭,被人偷家。”

“关于刚刚大家聊了那么久的烟花厂,目前的方案如果顺利实施的话到底有多少把握?”见众人慢慢散开各自回到自己被安排的工作位置上,郎东哲转过头看向石凯,同时也示意着周峻纬多留一会儿。

“五十对五十吧。”蒲熠星挠了挠头发,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这么高的把握?”周峻纬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所有人一觉睡醒的生和死不也是五十对五十,醒的过来就是生,醒不过来就是死,你说了都等于没说。”郎东哲细一思索就发现了蒲熠星话里的关窍,撇了撇嘴。

“那时候我只记得前一秒还在和小齐文韬明明他们躲在原料室里研究配方,下一秒就门就被空心人破开,仓皇逃命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于当初的异变,石凯努力的回忆着,希望能给出更多的细节:“然后再一次恢复意识,就是第二天早上了,躺在医院里,身边都是呻吟声。”

“那你在变化之前,有什么很明显的异常吗?身体上或者是其他方面。”

“没有过,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跑着跑着就眼前一黑,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将那段黑暗的记忆再度翻出来仔细回忆过,石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

“所以,许下的愿望有真的实现过吗?”周峻纬想到了一开始烟花的许愿噱头上,也正因为这个噱头,一度甚至于还需要加价和依靠黄牛才能够买到一组。

“不知道,但应该是有的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追捧。”石凯转动着轮椅向着沙发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不管是不是真的,也只能暂时就这样了,这几天我先尝试着找找看书,看看里面的那些放射性元素具体都是些什么作用。”郎东哲略一沉思,起身冲着其他三人点了点头:“那就都去忙自己的事去吧,而阿蒲你的任务就是回房间踏踏实实睡一觉,不要担心楼上,我们都在呢。”

“行,那我晚饭后等换药的时候再上来。”

“不急,刚给你调了方子,新配的药下楼前才泡上,估计还得熬一会儿呢,到时候我让王老师下来叫你。”

一场讨论结束,众人散去后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一个人盯着房顶发呆的蒲熠星,米白色的灯光从顶上打下来,棱角分明的额头与鼻梁仿佛铺上了一条光带,将那张依旧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映衬得更加苍白。

连续的对抗与分析思考连同着身上新旧交叠的伤口隐隐传来的疼痛也终于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了疲惫,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空思想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要是雨停了,会打开一下花房那边的门,到时候推你出去逛逛。”罗予彤处理好配菜后将后续移交给周峻纬和齐思钧二人,推着石凯从厨房出来。

“哟...”原本开开心心你来我往聊着天的两人刚转过弯来到客厅前的走廊上,一眼就看见了半靠在沙发背上双眼紧闭嘴巴微张着明显是睡着了的蒲熠星。

“这...要不要叫醒他让他回房间休息?”罗予彤低下头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别了,他那一身伤,好不容易睡着,就别吵他了。”同样放低声音示意罗予彤将靠在墙边上的拐杖拿过来,然后努力撑起身体离开轮椅,还有些不熟练的依靠着双拐慢慢的向前一步一步挪动着。

“你也不要太着急,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感觉太辛苦了,咱们就多用一段时间轮椅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着面前仅仅向前挪动了几步就满头大汗咬牙坚持着的石凯,罗予彤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得快点好起来,后面的事情会越来越难的,不能拖后腿。”咬紧牙关按照之前和郎东哲商定好的训练方法一点一点的努力着。

“你们真的都让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想些什么,会做些什么。”在石凯明确婉拒了自己的搀扶后,罗予彤将紧握在对方胳膊上的手放了下来,转到他背后紧紧的跟随着。

“靠脑子,我根本就赶不上他们,只能从体力上弥补一下。”还在恢复期中的体力急速消耗着,胸口快速的起伏着试图获取更多的氧气,声音也无可避免的颤抖着。

“问题是你要记住你是个音乐生啊,我的凯凯。”罗予彤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咱们家音乐生不都是当体育生用的吗。”站直身体双手紧紧抓住拐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说是这么说。”罗予彤见状赶紧从旁边搬过一张椅子扶着他坐下休息:“但是..好吧确实也是这么干的,不过就算是为了这个家你也不能就这么定义自己了啊。”

“只要有你在,就一切都值得。”低着头一边锤着腿,一边侧过头习惯性的将脸上的汗水擦到了袖子上。

原本还被石凯刚刚那句话触动到心底有些感动的罗予彤在看见石凯在衣服上擦汗时,还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你又这么来!这不是有毛巾吗!”

“嘿...嘿嘿..”猛不丁的被一巴掌拍在头上,石凯懵了几秒钟后立马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有些半讨好半不好意思的笑着:“这不是方便吗,再说了,这出了一身汗,衣服也得洗啊。”

“你说的倒是蛮理直气壮的,感情不是你洗衣服。”

“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不是应该喜欢某个人,反而要去照顾她吗?”

“体育生的逻辑啊!”

“你!”被这个有些流氓的逻辑怼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罗予彤咬着牙抿着嘴唇没好气的重重一巴掌拍在石凯背上。

“诶唷!”背上被重重罗予彤拍了一巴掌的石凯突然面露痛苦的低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我下手重了?打疼你了?!”罗予彤手足无措的赶紧蹲在地上仰着头紧紧的盯着那张脸,却不曾想下一秒原本还一脸痛苦的石凯也同时弯下身子,毫不犹豫的一个吻印上嘴唇,仿佛时间就此停滞。

“我想照顾你的,是未来的人生,是三餐四季。”手轻轻的贴在罗予彤脸上,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温度。

“所以你到底都跟你蒲哥学了些什么?”脸上是收不住的笑容,抬起手轻轻的握住对方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歪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峻纬也教了不少。”

“那我还得谢谢他们咯?教会你这个憨憨。”

“倒也不用,主要是我自己比较好学,且还能融会贯通。”

身后不远处站在厨房里的周峻纬和齐思钧望向在走廊上打打闹闹的石凯和罗予彤二人的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笑容,这一瞬间,原本对烟花厂之行还有些抵触和不安的齐思钧终于彻底释怀了,因为看见了所有人都为之愿意去拼搏一把的未来美好的样子。

“之前一直总觉得未来这个词太渺茫,但现在,我好像开始有点期待了。”周峻纬张开手臂将站在自己身边的齐思钧揽到怀里,任由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上那乱糟糟头发扫过自己的脸颊。

“怎么,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也莫名的落入凡尘了?”齐思钧侧过身子微微仰起头看着他。

“应该是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这人世间便多了无数的值得。”

“你是一个凡事都喜欢做好计划一步一步实现的人,说说看吧,未来你有什么打算呢?”齐思钧将头靠在周峻纬肩膀上,两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重叠在一起。

“你就是我未来所有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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