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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珠残玉碎(中)【羡忘】

2021-06-24 23:41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双洁,HE,小产,狗血,其他详见前言。

月照中天,魏婴看着侧身拱在他怀里安熟睡的小哑巴,别过手摸索着将用来揉按蓝湛伤处已经凉掉的鸡蛋搁在床头,伸长了脖子细细瞅着小人儿肩胛上那一片骇人的淤肿可消了些。

“伤成这样也不说,还是一点儿不爱惜自己,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你呀,到底是跟谁过不去呢?”食指滑过蓝湛的眉心、鼻尖,描摹着那丰盈的唇瓣,手背顺着流畅的下颚线轻抚,魏婴小声嘀咕了两句,见蓝湛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睫轻颤,嘴巴咂巴了两下,似在对他的责怪感到委屈不安,赶紧抿紧了嘴,以信香诱哄着他的小坤泽安心睡。

 

目光所及之处扫视了一番,屋内只有半明半晦的月光和静谧的呼吸。那盏兔子灯,好像自夜猎前蓝湛视如珍宝般锁进箱底后就不曾再取出过。魏婴正思忖着,就觉腿上一沉:小哑巴长腿一跷,手摸上他的襟口攥紧了,消停了。唇角挂笑,心中升腾出无名的欢喜,魏婴放弃了起身去寻灵珠的念头,胳膊环到蓝湛身后,伸出二指对着他的伤处。

涓涓灵力似让小人儿觉得舒坦,魏婴垂眸注视着那一嚅一嘬的小嘴儿,一翕一张的小鼻翼,心里又是一片柔软。

 

拢好了蓝湛的衣襟,魏婴翻身平躺,枕着自己空出的那只胳膊,想起江澄的话,不由叹出一口长气。

他原是真心想为人今日出手相救前去道谢的,谁料到最后竟是又不欢而散。

 

“你不问问…我怎么会遇上他们?”

“我以为……是阿娘给你传了消息。”

“呵…不先给你和魏叔叔传,给我传?”江澄依旧是甩出一个白眼,“也不难猜吧,我一直有派人盯着他。”

“上回,我看见你府上有灵鸟飞出了结界,顺着那方向摸到后山道,就见蓝忘机在那里,只有蓝忘机。”

“他只是去喂兔子。”

“我也以为只是碰巧,可是他慌里慌张就逃跑,甚至跟我动手。”

“谁让你总是对他那么凶,不跑等着你来欺负?”

“魏无羡!我没跟你玩笑。”

他知道,他知道江澄不会平白诬陷人,最多也就是一时气不过,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可他指控的…是蓝湛,蓝湛…又怎么可能呢。

“你想说什么呢江澄?就算是湛儿的灵鸟……不,说不定他压根都不知道那是灵鸟。”

“那我再告诉你,薛成美掳他的时候,那匕首根本就没抵着他要害。他能杀掉温逐流,是薛成美暗中向温逐流投了暗器,我亲眼所见。”

一直握在手中把玩的陈情别回了腰间,魏婴的舌头抵了抵面颊两侧的软肉,脸色阴晴不定。

“你还看不出来吗?从有到尾,都是设计好的,他和蓝家,和温氏就是一伙的!苦肉计,挑拨江氏和魏氏的关系;讨好你,骗取你的信任。利用叔母心善,引叔母入陷阱;再杀了温逐流,好让薛成美独享这份功劳。”

“他不会。”

“你说什么?”他自以为分析得很透彻了,却只换来魏婴斩钉截铁的三个字,江澄气得差点跳脚,“他不会?”

“江澄,空口无凭。我信你说见到的,但我没法儿相信你的判断。你不是湛儿,你怎么知道被挟持的时候他会不会害怕?你不是薛成美,你怎么知道他的暗器是给温逐流备的还是用来对付湛儿的?”胸膛起伏剧烈,魏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着轻拍江澄的肩,“江澄,你救了我阿娘和湛儿,我是真心感激。但我也不允许,你带着这么大的恶意去揣度我的夫人。这番话,同我说过便罢了,我不希望再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些风言风语。”

“魏无羡!这一回是好在叔母无身家性命之虞,你一定要等事态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才肯承认自己看错了人吗?!”

 

看错了人?魏婴忍不住又偏过头去再看了一眼枕边人……直觉通常最为敏锐,有些事情也作不了假。把亲侄儿当贡品培育多年的蓝启仁当初有多不愿他将蓝湛带回夷陵,虚与委蛇的蓝曦臣有多想将自己的亲弟弟排挤出蓝氏,将兔子灯当藏品珍视的蓝湛有多缅怀自己的爹娘,还有对他的那般亲近、依恋和信赖,不是装的。走马观花回想过这一年半载,他仍是笃定,他的湛儿绝不会动什么害魏家、害自己的念头。

何况……他是心悦蓝湛,心决定的事,何谈看错呢。

只是小人儿心思重是真的,时常惶惶不安;今日举止反常也是真的,屡屡闪烁其词。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臧色转醒时,已是三日后。

草药味弥漫了整间屋子,掩盖了幽淡的玉玲珑信香,却不难分辨出其中夹杂着的莲子茶香。

手指触碰到柔软的发顶,臧色微微偏过头,入目是蓝湛伏在床边的脑袋。似是受了惊扰,忽地抬起,蓝湛的惺忪顿时被欣喜冲淡。

“阿娘,你醒了!”

即便无声,也能从上下黏紧的唇瓣看出他就这样静默地守了多久。

臧色看着蓝湛因为跪坐得时间长了爬起来都踉跄,看着他端着试了温的水递到她嘴边的手都在颤抖,看着他眼里闪烁着的细碎的光……

喉咙并不干涩,想来是照料的人有心了,捎抿了一口白水润了唇,她抬手将蓝湛虚虚揽进怀里:“傻孩子……”

 

屏风外的魏长泽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地形图,一个箭步冲过来:“臧儿?臧儿!”

“可觉得有什么不适?嗯?我这就去请星尘师弟过来。”

“请什么呀……”声音轻如鸿羽,臧色欠起身,朝魏长泽嗔笑着,“我不过就是乏了多睡了会儿……”

 

“请什么?”晓星尘一进门,听见里头似有久违的嘻笑,绕两步便就瞧见床前一老一少争着抢着要将人扶起的滑稽情状,脚步也总算轻快起来,“这回确实只是睡久了些,下趟你再多撑个三五曲,我试试师父那药山上的仙草还够不够灌醒你的?”

“你也就吓唬他们。”小口小口抿着魏长泽从晓星尘手里接来喂给她的汤药,臧色瞥见蓝湛缩到了角落垂头丧气地抠着衣角,“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能没数?”

“是我的错,没有护好你。”

“不怪你。”宽慰地握了握魏长泽执着汤匙的手,臧色眯起眼轻轻摇了摇头,慈爱的目光落向蓝湛,“也不怪忘机。”

“这哪里能怪忘机啊!这几日这孩子除了就寝去几乎寸步不离地在照顾你……我前两日还说羡羡来着,这么偏的地儿怎么能让忘机落单呢?害他出个门平白受这么大惊吓,下回夜猎定要陪着他一道去。”

“羡羡呢?”见蓝湛抿着唇仍有些放不开,眼下似还藏着疲态,臧色不由向窗外又张了张。

“你那小崽子啊?前厅忙着呢,瞧着…应该也快过来了。”诊了诊臧色的脉象,晓星尘一边招呼着丫鬟们进来将药碗端下去洗了,一边坐在案前敲着脑袋思考该换几味什么药材。

“忙什么?”

“哦…他在给各宗门分派任务,大家分头行动,去各个山头洞穴查探查探是否还有傀儡的痕迹。温氏养傀儡养到了我们的地界,又公然挑衅,这野心怕是……不只是想统领修灵世家。”

“那些傀儡…不可小觑,不会痛不会乏,沾上他们的浆液还会被同化……”

“只是查探,不正面交锋。”不免又想象到臧色当时要怎样以一人之力苦苦支撑,魏长泽心颤不已,抱紧了人安抚着,“我与羡羡留了追踪符,你放心。”

“误打误撞…还多亏了忘机…我们才能及时察觉温氏的动作。”

沉浸在宽阔的怀抱,臧色的下巴抵在魏长泽坚实的肩膀,再一次向蓝湛展露笑颜,还…依旧俏皮地眨了眨眼,却又像带了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深长。

 

 

夷陵的日子似乎就此又归于平静。

臧色暂且仍心神不稳,灵力亏空,每日尚需以仙草滋补,静坐调息、固本培元,魏长泽便就坐镇府中。魏婴担心蓝湛再出意外,不愿他跟着劳累奔波,蓝湛倒也并未反对,只久久伏在魏婴怀里,摩挲着他襟口的刺绣。

 

魏婴不在的日子,他似是有意要证明上回只是个意外,隔三差五地还会带着三五弟子出门。去的…却是各大酒楼茶馆——

那里是消息最为密集灵通之地,这还是魏婴教给他的。

 

据说,有人在暮溪山方向见到过温晁。衣衫褴褛,屁滚尿流,头发秃了,满身血痕,晕着被人拎回的岐山。

据说,有人看见拎着温晁的那人,有一对虎牙。生得应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吧,就是浑身浴血,面色苍白如纸,像是从炼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耳朵顾着听闲话,嘴巴不知不觉已吃喝了许多。鼓着圆滚滚的肚皮,蓝湛打包了些还吃不够的小食揣回府中献给臧色,顺带又捞到几口。

或许是前些时候欠觉太多,臧色醒来后,蓝湛的心事也算少了一桩,即便他这会儿心里仍是担心薛洋担心的紧,久行久立、一天消磨后,腰腹间愈发强烈的酸坠感依然让他一沾到床榻便能沉沉入梦。

从日落西山,到日上三竿,有时甚至错过了魏婴紧赶慢赶的早出晚归。醒来时看着那人不知何时塞进他手中的字条,面红耳赤好一阵悸动。

 

如果,只要,他再确认薛洋无事……就好了。

 

 

而岐山的不夜天,此刻却真正进入了不夜。

原已闻风丧胆的温晁跪趴到温若寒脚边之时,竟又支棱了起来。不提温逐流之死,不说与魏氏交手,开口先惦记的,是那个连摸都没能摸上的尤物——

“父亲!蓝氏…蓝氏出…出了男坤泽却不上报…还…还私自送给了魏氏!居心叵测…其…其心可诛!”



唔…月底又开始忙了…断断续续写得就很……一言难尽……

还没到关键…就当过渡一下……先这样吧……

(越来越草率了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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