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卡塔昌恶魔》第二十五章

阿尔达隆(卡塔昌猛男篇)
“萨帕小队!掉头!”阿尔达隆一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吼道。
他从原打算去支援德拉姆小队的方向转过身,看见绿皮从树林里轰隆隆地冲了出来。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只都穿着简陋的迷彩服,脸上用黑色颜料涂满斑点或斜线,这本来该是死颅标志性的亮蓝色,现在它们的衣服上全是丛林的泥土和树叶,为的是使自身颜色暗淡让人难以察觉。
正如阿尔达隆担心的那样,绿皮正在改变。他们在学习,或者至少,根据阿尔达隆对兽人社会的理解,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兽人在学习并影响着其他兽人。他想起了喀斯特上那个伪装的兽人,就是那个从他身边夺走了布兰特的兽人。异色瞳的那只。这就是那家伙,阿尔达隆很确定。
兽人现在以雷霆之势咆哮着、狂暴地冲了过来,它们已经设法靠的足够近以发动奇袭。它们靠得太近了,阿尔达隆上校和卡塔昌第57团都还没有准备好。如果不是马上要投入进战斗的旋风中,一想到绿皮又一次让卡塔昌大吃一惊,就足以让哈斯凯尔·阿尔达隆上校恶心到把他那岩石混凝土做的肠子吐出来了。
“小队!掉头!”阿尔达隆听到利恩娜在重复他对她小队下达的命令。“它们包围了我们!”
利恩娜·萨帕很坚强,和任何一个卡塔昌一样坚强,和他自己刚升任中士时一样坚强,但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惊慌。他们都低估了兽人。
阿尔达隆大步跳过一丛丛低矮的宽叶蕨类植物。他怒吼一声,在第一个靠近他的兽人跟前又跳了起来。随着噼啪的嗡嗡声响起,一阵刺痛的感觉从他的手掌一直向下蔓延到他的指尖,再向上延伸到他的手臂,阿尔达隆的动力拳迸发出剧烈的能量,带着所有的愤怒和沮丧全力挥之而出。他对兽人的憎恨,他对自己让兽人接近了他的部队的愤怒——所有的一切都增加了这一拳的分量。
这一动力拳正中兽人胸口中心,接着深深埋了进去。他把动力拳抽出来的瞬间喷涌出一股热血,随后用沉重的靴子一脚把兽人踢翻。
阿尔达隆短暂地瞥了利恩娜一眼,她也同时手持利刃冲了上去。一边是特拉斯特中尉陷入苦战,另一边是毒肠弗莱查正在用他的毒刃猛捅向一个绿皮的腹部。在他身旁,令阿尔达隆无比惊讶的是,士兵托文正像一个发疯的女妖一样狂嚎着,用利恩娜赠与他的刀砍向一只兽人。
被托文狂砍的兽人向后倾斜躲过了这一击。他还得教那个温和星人如何战斗。如果一只兽人会躲闪这一击,那说明他的动作过于明目张胆太好看穿了。就在兽人准备反击的时候,阿尔达隆看见毒肠灵巧地扑了过来,将兽人的这一击偏转打进了泥地里,从这强而有力的一击之下保护了托文。
卡塔昌人从出生起就被教育要互相扶持,因为在那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东西能保护他们。尽管如此,阿尔达隆知道,在所有的卡塔昌中,毒肠一定会很乐意看到这个温和星人被兽人用刀开了瓢。不过,弗莱查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作为回敬,温和星人跳到了仍因被扑倒而弯腰仰面着地的兽人身上。当兽人咆哮着站直起来是,托文用双臂搂住它的脖子,像骑在一匹脱缰的野马上死死抓住它。兽人不断挣扎,想把托文扔出去,但这个温和星人死死抓住不放,在绿皮的背上晃来晃去。托文把双腿缠住兽人的腰部作为杠杆,一只手将手指伸进这个生物的鼻孔里以便抓牢,然后另一只手用利刃割穿了它的喉咙。
鲜血在托文面前的动脉喷泉中喷射而出,他仍然抵抗着这个生物现在的绝望挣扎,一遍又一遍地切割兽人的喉咙,直到割断脊髓,绿皮的头颅只剩下一点发达的绿色肌肉还连着身体。当死亡的兽人终于向前倒下时,托文骑着它倒在了地上。
“就是这样,温和星人!”阿尔达隆听到附近传来了利恩娜的呼喊,看来她也目睹了托文的壮举。
当弗莱查凑到他跟前时,托文抽出插进兽人鼻孔里的手指,在裤子上擦了擦粘满其上的鼻涕,然后握住了卡塔昌的手。
“你不能这么说。”弗莱查边说边把托文拉了起来。“要不是我扑过来,你早就血流不止倒地不起了。”
“放你妈的屁,”托文就像卡塔昌丛林战士一般用严肃且无争议的口吻回答道,然后转身面对更多迎面而来的兽人。阿尔达隆不由自主地笑了。
随后他转移注意力,要用他那噼啪作响的动力拳给更多兽人带去毁灭。作为一名为帝国效力了大约四十年并与其几乎所有的主要威胁进行了无数次战斗的老兵,阿尔达隆,即使身处于大屠杀的正中心,也能以连留着口水、面目狰狞的绿皮都做不到的疯狂投入大战。
正如此刻他用动力拳头猛击一个绿皮的脸,然后立即转身反手给另一个绿皮的脑袋再来一拳,他用他那为自己赢得地狱拳绰号的凶残武器打烂了它们的头颅,他扫视了一遍战场。丛林里的战斗和树叶一样密集。混乱的绿色皮肤所反射的光线和红色的头巾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在他能腾的出手的时间里,很难如他所愿感知到更多的战场态势,但阿尔达隆很清楚,有少部分卡塔昌——他没法确定具体有多少人——已经死了。唯一的好消息是,死兽人明显更多。
“你们这些个!俺们往后撤!”
在武器的碰撞声、叫喊声和喉咙里发出的咆哮声中,阿尔达隆听到了一个兽人的声音划破了混乱的战场。这一声如此响亮,如此清晰,它肯定是这群兽人的首领。
阿尔达隆将一个冲向他的咆哮着战吼兽人一拳打到一边,再一动力拳砸碎了它的整个下颚骨来物理闭嘴,然后朝着那个发号施令的兽人的方向前进。
当他看到一些兽人开始撤离时,他加快了速度。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兽人都听进去了这句话;至少还有至少还有一半的兽人还在与他的部队激烈搏斗,没有表现出要听从命令撤退的迹象。尽管如此,居然有一个兽人下命令撤退了,而且一些绿皮也听命令,这是绿皮行为的另一个重大变化,阿尔达隆需要看见是哪个兽人在操纵这件事。他怀疑自己已经知道是谁了,自己也绝不能让它跑了。不能让它在做了那些事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阿尔达隆转向特拉斯特中尉作战的地方。“坚守此地,中尉!”
特拉斯特看着他,越来越多的兽人冲进了树林。阿尔达隆感到了同样的愤怒,而现在特拉斯特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们一起出去侦查时阿尔达隆失去了冷静一样。
“长官,”特拉斯特中尉说道,“周围在苦苦坚守。我们需要您在这里,这里的绿皮数量比我们多。在这儿它们能重创我们。”
“俺们蘸术撤腿,小子们!”那个头头又喊了一声,阿尔达隆下定了决心。他开始向着那个兽人叫声的方向移动。
“长官!”特拉斯特喊道,“我们这里需要您!”
“我说坚守此地,中尉,”阿尔达隆一边说一边匆匆穿过树林。特拉斯特能处理好战场的侧翼。阿尔达隆决不能让那只兽人从他手里溜走。
“好吧,去你妈的,你个混蛋——剩下的人,跟我来!”
阿尔达隆加快脚步,把一只兽人打飞到路边。当他穿过一片灌木丛特别茂密的树林时,阿尔达隆终于看到了撤退的异形。中间那只,体型最大的一只,听到了阿尔达隆穿越丛林的声音而转过身来。阿尔达隆停下脚步。他和那绿皮对视了一眼。
就是它。就如他早就想到的一样。他盯着杀死了布兰特的兽人的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那只似乎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些绿皮的行为方式的兽人。他要亲手宰了的兽人。
那兽人回头看着阿尔达隆,他确信它同样认出了自己。为了证实阿尔达隆的怀疑,绿皮举起了手,阿尔达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把卡塔昌战刀,并把刀尖放在额头上,做出一种敬礼的姿势。
“上校!你是第六个!”
阿尔达隆凭借本能转身。一只兽人正向他扑过来。他躲到一边避开了兽人的这一击,随后伸出手,用动力拳套一把抓住这只生物的喉咙,死死捏紧直到他感觉到它的气管爆裂,脊椎骨嘎吱作响。当他回头的时候,那红绿眼的兽人和那些跟着它的兽人都不见了。唯一阻止阿尔达隆继续追赶那只神秘生物冲进丛林的是他身后传来的一声喊叫。一声一下子消散了他的怒火,浑身骤然发冷的喊叫。
“特拉斯特倒下了!特拉斯特中尉倒下了!”
阿尔达隆急忙回到特拉斯特最后的位置,无视了周围还在进行的战斗。他的士兵仍在与最后一批没有撤退的兽人交战。但此刻阿尔达隆的眼里只有他中尉的尸体。他跪倒在他身边,把他的身子翻过来。他的胸口正中被野蛮的兽人打穿了,他的肋骨碎裂,塌陷了进去。
当特拉斯特凝视着头顶的树冠时,生命的迹象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丛林的泥土斑点粘在他一动不动的眼睛表面。
“长官。”
他做了什么?
“长官。”
他以后会告诉自己,而且其他卡塔昌人也会相信,阿尔达隆在那个地方抛弃了特拉斯特,就因为他完全相信他的中尉有能力坚持住。但就在那一刻,阿尔达隆深深的明白了:他去追逐那个异色瞳兽人的行为是多么的鲁莽。他对所有的兽人,尤其是那只兽人,都恨的牙痒痒,这又一次蒙蔽了他的判断力。然而这一次,他最优秀、最忠诚的老兵之一却死在了这片丛林的泥土之中。对兽人的仇恨冲昏了他的大脑。他是一个卡塔昌上校。他需要振作起来。愤怒是一种比恐惧只高一级的弱点。他是卡塔昌。卡塔昌没有弱点。
“父亲!”
阿尔达隆从特拉斯特中尉的尸体上抬起头,终于意识到利恩娜在对他呼喊。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跪在特拉斯特身边呆了多久,但战斗已经结束了。他抬头盯着自己的女儿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长,才切换回了正常的画面。
“行动报告?”
“没有撤离的兽人已全部解决。这个地区安全了。周围重新建立起防线。”
阿尔达隆环顾四周。正如萨帕中士所说,卡塔昌们不仅消灭了兽人,而且回到了一个标准的防御阵型,尽管更紧密,范围更小了。“伤亡人数?”
萨帕看着阿尔达隆面前躺在泥地上的尸体。“包括特拉斯特中尉,死了五个人。两人受伤。”
“哪些人?”
“布雷克、克劳、霍勒、克里尔和”——她停顿了一下——“特拉斯特中尉中尉阵亡了。惠勒和克鲁塞尔都受伤了,但还能战斗。”
阿尔达隆慢慢地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拿他们的红—”
萨帕伸出手来。她手里紧紧攥着四条鲜红的头巾。“已经取下来了,长官。”
阿尔达隆弯下腰,把特拉斯特头上的头巾摘下来,然后伸出手。萨帕把剩下的放在他张开的手掌上。阿尔达隆紧紧地捏着它们,低声吟唱着卡塔昌人对死者的颂歌,然后站起来,把那捆红布塞进口袋里。他向自己保证,他会对待布兰特一样,对这些人的死耿耿于怀。但这一次,他不会让愤怒变成以生命为代价的弱点。他不会再让这些卫兵失望了。作为最伟大的帝国卫队的领袖,他不会辜负自己的职责,他无比幸运能以皇帝本人的名义战斗。
他是卡塔昌上校哈斯凯尔·阿尔达隆,他会用死亡来惩罚卡塔昌的人民:作为变得更好,更坚韧,更致命的动力。它不该被用作愤怒或悲伤的燃料。这只能是让自我变得更强大的燃料。他儿子的死无所谓。无数卡塔昌的儿女也死在了战场上。他不会再让自己被这种情绪所控制,也不会让这失落感阻碍他的女儿。她也有权成为卡塔昌;为皇帝服务,为人类帝国服务,为人类世界的荣耀服务,而生,而战,甚至而死。
“卡塔昌,列队。”
剩余的卫兵朝他们的上校靠近。
“你们都听清楚。你们都得清楚。你们都知道我儿子布兰特上次在喀斯特与兽人交战时被杀了。我让这件事影响到了我。我一直在愤怒地战斗,结果我犯了错误。那是我的错。这不是卡塔昌的方式。我们奋力而战,但我们头脑清醒。对吗,萨帕中士?”
“是的,长官。”
“你指责我阻碍你是对的。作为我的女儿,作为我唯一的孩子,在布兰特死后我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危。但你应该开拓自己的道路,无论皇帝选择什么,都要为他服务,无论是长期还是短期的战争生活。你被提升为代理中尉立即生效。”
“长官,我——”萨帕刚开口,但阿尔达隆举起了手。他不知道她是想要感谢他还是和他争论。不管怎样都无所谓。决定已经做出了。
“我们被绿皮打得很惨,但我们现在要结束这一切。我们要夺回四号前哨站,因为他属于人类,因为这是我们被赋予的使命。计划还是老样子——佯攻,让尽可能多的兽人像在屠宰场里一排排的格洛兽一样被屠杀。”
他周围的卡塔昌面无表情,沉着冷静,但阿尔达隆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愤怒。他需要利用这一点来结束这场争斗。
“萨帕中尉,你和你的小队将领导这次佯攻。德拉姆中士,你的小队和我组成伏击部队。我们现在开始执行。有问题吗?”
旁观的士兵们,包括新晋升的萨帕中尉和德拉姆中士,都默不作声。他们早就直到如何夺回前哨的计划,也许,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地狱拳”阿尔达隆主动承认错误而感到震惊。
“很好,”阿尔达隆继续说。“在我们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温和星人?”
托文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有人直接对他说话。“是的,长官?”
“站起来,到这儿来。”
托文按照命令做了,向上校走去,直到他站在围观的丛林战士们面前。他犹豫地走着,阿尔达隆看到他紧张地咽着喉咙。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会受到表扬,还是会被狠狠地揍一顿,还是会当场毙命。幸运的是,他被选择了前者。
“不要看起来像是在面对行刑队。”阿尔达隆说,“你打得很好。虽然你还是个温和星人但至少这次没尿裤子。你这个温和星人还砍掉了一个兽人的头,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你让一个绿皮尿裤子了。正因如此,你需要一个这个。”阿尔达隆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条从死去的卡塔昌身上取下的红色头巾。他递了出来,托文低头看着头巾。“来吧,士兵,拿去吧。”
托文伸出手拿起头巾,把它折成一条,然后缠在额头上,在后面系紧。阿尔达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对了。
红头巾是一件很朴素的东西,但它对卡塔昌的男女来说意义非凡——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名简单的帝国卫队士兵,而是帝国所拥有的最伟大的战士的一份子。这名来自斯卡迪的士兵虽然不是他们的一员,但在最后一场战斗中,他表现出了成长和勇敢,站在曾威胁过他生命的“毒肠”身边,就好像他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至少现在,他可以成为一名荣誉卡塔昌丛林战士。
阿尔达隆注意到他们周围士兵的表情。他们都看着托文,脸上的表情像花岗岩一样难以辨认。他担心他们会认为他会轻易放弃,但当托文回去跪下时,几名士兵拍了拍托文的肩膀,他松了一口气。在阿尔达隆刚进入丛林时,心想着夺回这个前哨站会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场轻松的游击行动,但他低估了兽人——那个异色瞳的兽人,尤其是它的鬼魂兽人——现在他需要他能得到的所有卡塔昌丛林战士。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再让部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