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98
当首快玻璃被打碎,酝酿已久的狂欢拉开了序幕。很快更多的玻璃被毁,碎片满地都是,可这并不能妨碍人们心中已被引爆的情绪,男男女女踩着碎片冲进街边的商铺,脚步声震得人头皮发麻,他们欢呼,嚎叫,谩骂,将眼前所出现的物品不分类别的抢在手中,或者干脆从货架上扯下来,扔到地上,任由这些生活用品被践踏,成为垃圾。
随着时间推移,喧嚣的空气中多了一丝呛人的烟味,有人点了火,这是早有预谋。平时无所事事,等待着这一刻的人来时携带了酒精,就等开始后随机丢向某个目标。火光映着一张张疯狂的脸,燃烧的火势反过来又刺激了心中的暴力因子,他们开始更加肆无忌惮的破坏,去劫掠,去亵渎。
一场标准的,被网上某些人讥讽为‘零元购’的盛大派对在上演,起因很简单,又是一次关于警察暴力执法导致的冲突,可这些人用心绝不单纯,那些像是闻到腐肉的苍蝇般聚集过来的人,根本不在乎死者,他们不知道死者的名字,不想深入了解事发的情况,对于死者家属的悲痛更是漠不关心,他们需要的是发泄。他们中有失业者,也有不想找,只愿意按时领救济金的人,每当这种时刻来临,一种法律与道德都暂时失效的派对便会有他们的影子。往日积攒的不满可以一股脑的发泄,混迹于其中,就算更恶劣的事都敢干。
这些人没有诉求,不在乎法律公理平等人权,他们的精神退化为野兽,为所欲为。
人群朝着一个方向拥挤着前进,之后就是枪声,落下的催泪瓦斯释放到空气中,刺激着人的感官,眼泪鼻滴都流出来了,狂欢变成尖叫,然后是反击。尽管多数人赤手空拳,可在这会,他们发挥出了平凡人的智慧,利用附近任何能被拿在手里的东西充当武器,转瞬,一群松散的人就被武装好了。
就算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面罩,手里握着盾牌,可这些警察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们这几天都在设法平息混乱。但这些如同打了兴奋剂的狂徒可不会轻易放弃,石头如同冰雹般落了下来,尽管皮肤都被裹在厚厚防护下,可挨一下还是很痛。每次疼痛都会激发他们心中的愤怒,让这些本来被要求维持秩序的人,也开始诉诸武力去对待那些人。
两辆装甲车缓缓开道,上面的高压水枪喷出强烈的水柱,对面的人群东倒西歪,起初还有人还手,可随着装甲车稳步推进,他们最终只能跑,可就算跑,他们依然不愿放弃手中的利益,每个人手里都抓满了战利品,向着建筑的拐角逃窜,只要不被抓住,过几天就没事了,这么多人参与,又有谁会关注自己。他们会安静一段,等待同样的事再上演。
他,一个狂欢的参与人,微不足道的人,左手拎着啤酒,右手是一大卷手纸,今天的收获不算多,他来晚了。被挤在人群后面,他憧憬的每个店铺,已经被扫荡完了,他有点愤愤不平,如果不是因为有事耽误,他原本能抢到以更有力的位置,可他现在只能从别人不要的垃圾中寻找宝藏,他之前参加过好几次这种活动,每次都满载而归,可这次……因为不满,他砸了路过的一辆车的玻璃,警报响起,他骂着,探头进去,想要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什么都没有。
“吝啬鬼。”他对着汽车又是好几脚,直到脚有点疼才停下来。
“你可真是精力无穷。”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听着让人不舒服,实际上他哆嗦了一下,手里的啤酒掉了。
回过身,他准备和对方对峙,却被突然掐住了脖子,这个举动迫使他张开嘴,他去掏别在裤子后头的手枪,可对方接着的举动令他惊恐万分,对方也张开了嘴,比他张得更大,甚至到了下巴脱臼的程度,从对方喉咙深处,一堆密密麻麻的虫子飞进了他体内,他抽搐,挥动四肢,想要求救,可周围只有他以及这个变态。
最后一个虫子飞进了嘴里,那个袭击他的人消失了,他愣在原地,地上的碎玻璃映出他呆滞的面庞,口水顺着张开的嘴滴到衣服上,他却浑然未觉。又过了一会,这人咳嗽了几下,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以及刚刚破坏的车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恍惚的站在这里,对刚才的事他没有一点记忆,他想做的只是拿起东西,在警察来之前逃跑,并期待着在明天的狂欢中,能得到更值钱的奖品。
这次所谓的和平抗议持续了4天,造成了上百万美元的损失,警察逮捕了40多人,付出了5人受伤的代价。可舆论盯紧的不是被破坏的街道,不是那些受到损失的商家。舆论的引导者不在乎,他们只关注能不能从讨论这些事中获得关注度并赚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利益。于是在这样的氛围烘托下,新一轮抗议的导火索埋下了,等待着下次火花的出现,然后爆炸。

这他妈的就像撤离后的战场。墙上的涂鸦带着被烟熏后的漆黑,给强尼一种分外强烈的感觉。街道两侧都是垃圾,被扔在这无人打扫,被捣毁的物品也在某些区域堵塞路面。如果这还能被用来称作是和平示威,那就没有什么是暴力了。
通常这种事强尼可不会管,当然了,体内的复仇之灵可是跃跃欲试,透过扎坦诺斯,强尼能体会到疯狂的人群所散发出来的海量腐朽,那些龌龊的欲望,贪婪的永不知足的思想,这一切都想让他把他们统统用地狱火烧掉,可强尼冷眼旁观,实际上就算那些熟知的英雄团体都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人,脆弱的,经不起一拳的身体成了他们的保护盾,一旦制止过程中出现意外,很快英雄们就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所以他们宁愿去和九头蛇或者AIM的战士较量,也不愿意面对这些人,他们做的只是选择性忽略,或者保持关注,看能否在有限范围内提供帮助。
强尼没有那么多顾忌,一把火就能搞定,可他终究没管,群体性的暴行恶灵骑士不是没干预过,历史上参与战争的恶灵骑士有过记载,可这又不同于过去,这仅是一场,没有诉求,没有,强尼不相信示威人群宣传的口号。只是一场大众自发的,摆脱各种精神束缚的狂欢,除非这种狂欢会把一个城市彻底毁了或者招来墨菲斯托,否则他才不会管。
他来这有更私人化的目的,扎坦弥亚曾表示过,想要一个蝴蝶鳞片制造的工艺品。小孩子喜欢漂亮的装饰品,好吧,履行布雷兹先生的责任。强尼想找个礼品店,本来挺简单的,却赶上了这场示威,礼品店是最早被洗劫的,他进去后,只看到恐惧的店员缩在柜台后面捂着脸哭泣,生意毁了,他未来的生活该怎么办,强尼帮不了他,只能离开这个城市,换个店去买礼物。在这期间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他的摩托,他没变身的情况下踢伤了他们的小腿迎面骨,希望这个教训能留得足够长,让他们下次再遇到这种活动能望而却步。
一场失控的抗议所留下的灾害现场本来不足以让强尼驻足,他见过比这惨烈千万倍的场面。他是能感到财产受到损害的人那种痛苦与复仇的心里,可这种事轮不到他,保险公司会给予他们(如果投了保)适当的赔偿,真正令他徘徊的是另一种与他有更密切关联的现象,那是地狱的感觉。
恶魔会利用人性的弱点,而这种环境下最不缺的就是弱点,他会利用这做什么。强尼在调查中思考,想象抗议的人群所蕴含的力量能为恶魔带来什么。借助民众的暴行作为卑鄙勾当的掩护自古就有,他们想干什么,强尼没有感受到有大的魔法被发动,地狱对于这的染指似乎仅限于混迹其中。难道是为了恶作剧,或者是找几个人的灵魂拉下去,强尼可不这么认为。
不管那是谁,就潜藏在这些人的灵魂中,强尼发现他正是在原本想去的礼品店附近,那人手上拿着一堆抢来的物品,在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强尼马上察觉出异样,尽管只是一秒左右,他立刻更换了宿主,不需要触碰,远程变换到另一个暴徒的体内。强尼追着他,他不断变换,在几百个人之间来回的捉迷藏,想要把他驱逐出人体并送回地狱除非自己把这整个街区给点了,目前还没到这种严峻的时刻,对方知道他是个恶灵骑士,不想发生正面冲突,可是置身在这群打砸抢的狂欢潮中,他渴望得到什么,肯定不会是好东西。
“你最好给我出来。”他一边追一边威胁。
有过几次他觉得把对方逼到了角落,可是对方却总能找到新的逃跑路径。甚至有一次那家伙潜入了维持秩序的警察体内。这场面他见过,那时他还是地狱之王,被愤怒支配着,不惜一切也要将逃出的恶魔都赶回去,为此他造成了好几起死亡事件,包括一位警察。可现在他正常了,不能像之前那样出手,而且他没把握一击抓住对方,跟警察动手会带来什么后果他清楚,他们拦不住他,可如果因此引来他和其他英雄团体的冲突,也不值当。
这种追踪持续了一整天,当抗议彻底结束,那个家伙也不见了,他回去了。这就奇怪了,抗议造成了破坏,暴力以及受伤的人,可这些竟然与被追捕者无关,强尼能肯定,所有危害都局限在人的范畴,没有任何外力的操纵,破坏的店面,掠夺财物,纵火,种种为非作歹只是发自人内心的阴暗,没有地狱什么事,那恶魔潜伏在这里为什么。
“让我来看看吧。”强尼在旅馆里,面前的电视不断播着类似的新闻,他在搜集相关的信息,这家伙对失控的抗议仿佛情有独钟,强尼决定从这方面着手,看还有那些城市有爆发潜在游行的可能,任何原因都行。
“这感觉真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让多余的事来烦自己,另一方面他又渴望有事发生,只有这种事出现了,他才有可能再次遇到他,抓住并查出他的身份,搞清图谋。
绝对不会平安无事,在这些寻常的破坏之下,一定还有原因,而强尼目前不知道,他有耐心与毅力,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我绝对要把他们送到地狱,戴蒙才不会顾忌这些学生来自那,是黑暗维度,地狱边境,约顿海姆还是地球,你们的父母是只会唠叨的普通人,或者笨拙硕大又野蛮的冰霜巨人。管理一个学校让戴蒙的觉得比统治地狱还烦,地狱里的恶魔至少会畏惧他,如果他稍微露出点威严的架势这些家伙就老实了,可在一所学校,一所由魔法师组成,专门教授魔法,连普通工作人员都是失心魔的学校可真不好管。你要做的不只是备课,准备试验道具,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你要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提防这些学生想出什么新点子,或者无意中惹到其他维度的人。其实他没资格这么说学生,这里的老师,包括他,戴蒙·地狱风暴没有一个背景能用干净来形容,那个老师不是曾闯出过什么祸,让别人帮着收尾,他们得罪过的强敌数不胜数。所以他更理解斯特兰奇的本意,别让这些学生重蹈覆辙,可现在看,学生们对于重走老师们的老路倒是很在意。
让戴蒙担心的不止是这个,学校外面的世界,以及他统治的地狱,最近似乎又出事了。
“我不该把这东西带到学校。”授课之余,戴蒙靠在椅子上,看着手里这一小瓶像是眼药水的东西。就这么一点,值得一些恶魔发生小摩擦,他听过这种传闻,这不是新上市的玩意,很久之前,在他的父亲那一辈执掌地狱不久就在地狱里流传开了,地狱之王对这些可没兴趣,这主要是那些更底层的恶魔出于放纵而搞出来的,至今还很有市场。
蓝色巨大的面庞探了过来,永远在露天学习的冰霜巨人出现在窗外,他有问题要问,戴蒙赶紧把东西收好,耐心的听着他的不太利索的英语。这玩意可不能让这些学生发现,因为他们中一定有些人有胆子去接触,到时他会发飙的。
等结束了这堂课,我就去查查这次又是谁,戴蒙一边努力讲解,一边在筹划之后的事。

这里没有他的踪影。强尼在人群中抱怨。前后左右那些人,喊着乏味的口号,有些举着标语,参与着一场可能他们根本不关心的活动,也许这些人在家待得无聊了,电视机里的节目千篇一律,于是参加一些聚众活动来振奋一下快要枯萎的活力。
有多少人真了解发起者的诉求吗,强尼猜测着。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也许发起者本身也不指望,只需要有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他身后,像是狂热的追星族那样煽动气氛,在镜头前足够出众就达到目的了。
挤在这些人中,他很难停下来去仔细寻找,有几次身后的人在推他,是个看着肥胖,满头是汗的家伙,从这家伙身上,强尼没有看到强烈的情绪冲动,更像是拿钱办事。也许这是真的,总有些可恶的混蛋为了打击对手会暗中支持这类活动。可是他没有发现追踪的目标。
“我今天不该出门的。”强尼判断错了,这场游行与上一场相比,更加有序,也许是因为参与者的受教育水平更高,或者属于中产阶层,总之与之前那疯狂的,可以用扫荡式的破坏来形容,瘫痪了数个街区的混乱相比,这次相当和平。
我得离开,强尼想要脱离队伍,可是人流很密,朝着既定路线推进期间还有人加入,他决定中途离场的举动引来了一些人诧异的目光。“你难道就这么走了,任由那些社会败类控制我们的生活。”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固执,有点妄想,坚信某些所谓的真相。他认为像强尼这样健壮的人如果擅自离开队伍会带来不好的连锁反应。
他是个普通人,不是恶魔,更不是只会去敲碎玻璃抢东西的恶棍,强尼不能粗鲁的推开他,他只能找个借口,说在游行中与自己的家人走失,他要去找他们。
我真不懂跟这老蠢货浪费唇舌有什么意义,强尼有点不耐烦。这次调查方向错了。
这个队伍没有暴力倾向,虽然他从一些人激烈的言辞中能感觉到有这种潜力,但理性还是占据了大众的头脑,他们闹不起多大动静。这就是他出现的条件,强尼总结出了秘密,如果想要抓到那家伙,就必须去找那些失控的现场,从破坏与硝烟的幕后,将他揪出来。
得赶紧换地方,找个地方查查新闻,看符合的地点,应该不难。强尼目前希望的仅是,自己的身影不要被记录并出现在电视上,他可不想让嘉年华的人或者丹看到自己参加这种愚蠢的活动。

戴蒙现在心情好多了,离开了学校,没有学生烦他,现在他可以好好的在这家酒店跟熟人谈谈目前的事。
“艾德文,跟我说说这个。”戴蒙把那一小瓶液体摆到桌上。
艾德文表情有点微妙,一方面能看出他极有兴趣,或者说他也想要,一方面他又保持着克制,他想拿起来去确定这是不是真货,可没敢伸手,“你为什么会管这事。”这不能说是秘密,在地狱都流行很久了,他自己也曾买过点,“这是不违规的。”
“确实不违规。”戴蒙说,“但这玩意未经我同意流入了我的地狱,我不喜欢有人背着我做这些事。”
原来还是事关知情权,艾德文在地球过得挺好的,停战之约事件后更让他对生命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件事的危险性并不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何况他欠戴蒙的,因此愿意提供些消息,“全是你的老熟人,巴风特,别西卜都经营过这门生意,你真的要管吗。”
戴蒙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在那能找到线索。”
艾德文微皱眉头,“我想想。”
这家伙最好别瞒我,不然我就去硫磺港问消息,那里类似的货一定最多,“想到什么直说。”戴蒙催道。
“示威游行。”艾德文说,“越热闹越能提炼出这些东西。”
热闹这个词背后代指什么戴蒙很清楚,他想要更具体的,因为几乎每周都会有些地方上演这一幕,这是个人心浮躁的时代,不需要刻意煽动,火药桶四处都有,只待微弱的火星落下。
但是这点艾德文就提供不了帮助了,他不参与这种事,只会通过电视去看看,不过他倒是用轻松的口吻询问戴蒙,如果他介入了这件事,并截获了新一批货,能不能给他留点。
这个混蛋!戴蒙表面很和善,心里却在骂。
在酒店没有得到协助,戴蒙去了第二站,他平常不总去的地方,赌场,他妹妹经营的。
打开门,他就看到萨坦娜也拿着和他兜里一样的东西,并且她的剂量更大,倒满了一个酒杯,她在畅饮,喝下后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更恶魔化的倾向。他真没想到,妹妹竟然也喜欢这饮品,对于恶魔这没副作用,当做功能饮料或者酒都可以,但她却在享受,这只是低级的乐趣,她该有更高的追求。
“你真会打搅人。”看到哥哥,萨坦娜立刻换上了一副冷淡的表情,这个时候来找她,绝对不是为了在赌桌前玩上一局。
“你都开始管这个了。”听完戴蒙的要求,萨坦娜断然回绝,“大名鼎鼎的地狱风暴会为这种事出马,我倒希望通过这事能奉赠点灵魂,你还记得上次示威死得几个人吗,我一个都没拿到。”
戴蒙同样没有在失控的示威中获得任何灵魂,可他并不沮丧,相对于一次游行每天发生的凶杀以及在病房中以各种原因逝去的灵魂就足够弥补,“看来你是不打算帮我了。”
萨坦娜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懒洋洋靠在沙发里,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这回答够明显了,戴蒙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找到线索。
“等等。”萨坦娜那叫住了他。
戴蒙回过头,只见萨坦娜晃荡着手里的遥控板说,“多盯盯最近的游行新闻,有些镜头里你会看到有趣的人,也许他和你有着共同目的。”
故弄玄虚,这就是我的妹妹,在回去的路上,戴蒙在心中不停地发着牢骚。但他会听她的话,去看看新闻。

你他妈又在发什么疯。当艾玛提醒丹注意下电视屏幕时,抬起头的丹差点被喝到半截的啤酒呛到。在一群和平示威的人群中,他看到了强尼。不可能,他对自己说,强尼不会无聊,更应该说愚蠢的去参加这种活动,他宁愿相信这家伙会再去看辣妹跳钢管舞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事上。这游行跟强尼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说全美要取缔摩托车,不会的,这一定是错误的。丹根本就没有要去联系强尼问清楚的想法,那一定是长得很像的人,这个年龄段,穿着皮衣的人街上能遇到很多,绝对不会是强尼。
丹做出的决定就是换台,让他看点娱乐节目吧,他才没空关注新闻那。
“我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谁。”虽然这次换了衣服,穿上了鞋,摘了墨镜,可艾玛还是认出来了,那就是强尼。

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感觉很好,耳边的那种声音,打砸,叫骂,将道德完全摒弃所发出的放肆大笑是如此美妙悦耳,让他形容,他乐意用伊甸园或者子宫中这样的词汇。多么舒适,多么美好,他希望这一切持续的越久越好。
选择一个目标,不算难事。然后他钻入宿主的灵魂中,寄生下来,对宿主做最低层次的改造,宿主会释放出信息素,一个人至少能影响周围80个人,以此类推,逐渐的扩散,最终所有参与者都被囊括进这个巨大的酿造仪式中。
组建完属于自己的精神万维网,第一步就算彻底达成了,随后的事他不能干预,就看这些人自己表演,任何人为的添减都会使成品倒胃口,他要做的只是顺应,在这个过程中索取,他欲壑难平,就像这些抗议者,他需要他们的欲望来满足,为了这个目的,他暂时与他们成为一体。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要多一分小心,因为恶灵骑士来了。竟然撞上了他,这可是麻烦。但他不会像其它地狱的同胞一样,与恶灵骑士,至少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发生冲突。
信息素能影响的人越多,他能改变的位置就越多,恶灵骑士不可能抓住他。尽管对方有手段,他也有,而且准备更充分。
透过宿主的眼睛,他能在恶灵骑士接近前就发现,并躲到安全位置。那怕偶尔失手,比如像现在这样。他寄生的这个人,正被恶灵骑士抓着衣领,看到燃烧的骷髅头直视自己,让这个人吓坏了,这太糟了,不是对他有什么实际损失,而是这样的恐吓唤醒了对方的畏惧,而畏惧会导致丧失的理性与道德逐渐复苏,这个人不合适了。
他立刻更换了宿主,现在的这个人正用手将货架上的东西都扫到包里,他几天前才来过这买东西,像个奉公守法的普通人一样老实的付钱,可今天,仿佛换了个人,如果这时让他看到营业员他一定会给对方一拳,现在他想的只是不用付钱就满载而归,因为群体的恶掩盖了他的痕迹,他会像之前几次那样逃过处罚,那种无比的骄傲与得意,提升了这个人卑劣的欲望,他还想要更多。你去吧,只要能夺取。
可是很快这种行为就被打断了,讨厌的恶灵骑士又来了,与上一次相比,他似乎在追踪方面更有经验了,那又怎么样,他又轻松换了一个人。
你永远也别想抓住我,他发出挑衅。不需要真的说出来,只是留在这里,不断换人,让恶灵骑士一次又一次扑空,戏耍一个愤怒的骑士并不会妨碍到他的本职工作,反而让他更加快乐,工作之余的休闲项目。
眼前一群人正在堵塞路面,并借助风势点燃许多垃圾,他们要制造火焰,要烟,不只是让空气中充满二氧化碳,他们希望天空变得阴暗,让这种阴暗笼罩在每一个无辜者的心中。
这里没有无辜者,只有掠夺者,疯狂的零元购玩家,社会福利养育起来的寄生虫,可现在这些人威武的如同帝王,他们的表情看着不像是在失控的趋势下去宣泄暴力,更像是崇高的十字军战士。
这太有意思了,这是自骚乱开始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真实的鲜血在流动,不论是谁,那颗子弹击中并留在了伤者身体里,也许不是直接射击,只是子弹打到墙上二次溅射后的结果,可鲜血与呻吟在这时带来的不是怜悯与良知,而是唤起了更残暴的兽性。
暴力升级了,不只是这些普通人,恶灵骑士也一样。
“你们这帮混蛋。”强尼放开了这个人,他的灵魂已经在审判之眼的惩罚下变成了一团烂泥,可纵然这样,也无法让人感到满意,受伤的人依旧在流血,急需要救援。
先救人吧,复仇的事可以延后。不论如何,我不会放过你。强尼决定将这笔账算到那个家伙头上,迟早他会抓住对方。他抱着伤者,一路走,靴子上沾上了血,每一滴血的流失都意味着这个生命在快速消逝,可他却看不到附近有救护车。
警察在那,强尼迫切的想要见到他们,他不在乎是否被怀疑,只要把伤者交给他们,至少能保证他的性命,可是他没有看到警察。
一辆汽车映入了眼帘,“好吧,好吧,我很抱歉。”强尼敲碎了玻璃,将人放到后座,“暂时借用一下。”他的摩托可不适合运送伤者。
对于医院的医生与护士,这一幕堪称恐怖,燃烧的车冲到医院门前,走下来的人将伤者抱出来,放到面前,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他们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感觉就像地狱将一个尚未断气的人退货并交到他们手里。最终职业感战胜了不安,他们推来病床,将伤者送入了抢救室。

混乱还在持续,看样子势头比之前要大。那些破坏与伤害的场面应接不暇。他真想记录下这些人内心的每个疯狂设想,作场展览。可他有正事要办,这类人的情绪越是朝着暴力发展,他就收获越大。还有很多恶魔等着他的好消息,他要加班加点。
“该死。”他抱怨了一句,因为又是恶灵骑士,他送伤者离开,现在又折返,难道他还要尝试来抓自己。你不知道自己很烦人吗。我是安全的,我躲在灵魂深处,你能跟踪又怎么样,我可不是之前从墨菲斯托地盘逃跑的废物,我可以任意转换,就算你用地狱火锻造的锁链捆住我现在寄居的身体,我也能在你采取彻底的驱逐前转移到另一个身体上去。
恶灵骑士,是他,以及所有那些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家伙们共同的敌人。他过去没有和对方发生过任何交手,可这次,他考虑等这波收割结束后,要设法给这些燃烧着复仇烈焰的家伙一点苦头吃,不要以为有天堂的廉价打赏就能来管他的事。
恶灵骑士来了,骑着摩托,却不是从路上,而是附近的建筑,一次次的飞跃,并在滑出抛物线的时候,从空中挥出锁链,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了他。
如果你愿意拉着这么个人渣在高处飞驰随便,我要换人了。他决定故技重施,可跟着,他发现另一种力量出现,截断了他转移的路径。
怎么会!仅仅是这短暂的数秒,摩托已经拉着他离开了人群,越走越远。他们随后冲出城市,来到了郊外。
“这家伙运气真好。”如果不是看到强尼亲自把他送到医院,戴蒙也许会守着他的灵魂,他的伤有危及生命的风险,这是唾手可得的灵魂,如果死了,他不收其它地狱也会来拿,可是看在强尼的份上,他决定任由医生们去努力。
“地狱风暴。”强尼说,“你来的真巧。”
“你是从抗议中心来的吧。”地狱风暴说,他没想到能在新闻中看到强尼,有强尼在对他是好消息,他们可以互相配合。
“抗议,更像是战场,他们在掠夺一切,而这起因只是他妈某个位高权重白痴的口误。”强尼说。
“抗议只是表面,有人在借机做更恶劣的事,来吧,我们能阻止他。”地狱风暴说。
拿手好戏被破坏,他被抓住了。恶灵骑士将这个人扔到地上,在松开的之后就将一截锁链刺入了此人的胸口,“你给我出来。”
他用力一拉,那个人大叫了一声,挺直了身体,他的胸口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生物,蓝色的皮肤,人一样的身体,却有着类似山羊般的头部,他出现后就用红色的双眼狠狠盯着恶灵骑士与地狱风暴。
“该死,你们破坏了我的工作。”巴风特说。
破坏你的工作,正是我的工作。强尼可不会犹豫,他将地狱火朝着巴风特打了出去,完全命中了他的身体。
巴风特并没有像其他恶魔面对地狱火那样大呼小叫,火焰烧到他身上更像是在蒸桑拿,至少强尼没有看到他有明显的后退或者痛苦出现。“地狱风暴似乎忘了提醒你。”他抬起一只手臂横在胸前,在地狱火中向强尼靠近,“我对地狱火有超乎寻常的抗性。”
巴风特不是自夸,这是事实,迎着火焰,他来到强尼面前,抬起强劲的手臂,准备砸碎那具骷髅脑袋。
可结果是他挨了一拳,半边脸塌了下去,强尼抢先出拳击中了他,跟着又是好几下,“看来这个你扛不住。”
最初是错愕,他太在意恶灵骑士的地狱火了,对方也可以用其他更常见的攻击方法,“我也有。”要比招数,作为恶魔巴风特从来会落后。一把长剑出现在手中,他会砍断恶灵骑士的四肢,并将他的头踩在脚下。
但这些技巧都没来得及施展,他才挥出一剑,小腿就从后面被刺了一下,地狱风暴用三叉戟不轻不重的破坏了他的重心,巴风特倒在地上,强尼没给他站起来的机会,锁链将他捆了个结实,“巴风特是吧,你比我过去的面对过的家伙差远了。”
被捆住,并失败的巴风特嘴上并不示弱,“那是因为我不想跟你正式开战。”跟着他又把头转向地狱风暴,“我忽略你了,你不该管这事,太多余了,你要明白……”
强尼打断了他的话:“你该回地狱了,记得告诉马尔杜克,他在地球的阴谋又破产了。”
巴风特在这时突然大笑起来:“破产,哈哈哈~~~你这白痴,我对恶灵骑士要另眼相看了,你们的幽默细胞并没有被地狱火被烧光。”他笑了好一阵,直到强尼用脚踩住他的嘴,这声音才停止。
巴风特的表情有点诡异,一方面被脚踩着很不舒服,另一方面他却看着地狱风暴,那眼神似乎透露着你们是白痴的意思。现在只要强尼稍微用力,巴风特的脑袋就会像打碎的蛋糕般烂掉。可是地狱风暴却朝他摇了摇头,“强尼,这次骚动确实和他无关。”
“那他来这里干嘛?”强尼可不信恶魔会热衷社会活动。
戴蒙走到巴风特身边,蹲了下来,从兜里取出那瓶液体,“从你这流散出去的对吧。”
为了能让他回答问题,强尼抬起了脚。巴风特仍旧被锁链捆着,他好以整暇的坐了起来说,“看成色是我的,有问题吗!很多人都这么干,最近地狱缺货了,恶魔们在渴求,我就来搞点。”
“这是什么东西。”强尼问。
“一种从人的灵魂中提取出来的,可以称为酒的玩意。”戴蒙说。
“而且工艺简单,只是需要特定时刻。”巴风特不失时机的推荐说。如果只是正常情况下生活中的灵魂,那完全不符合要求,地狱需要的是人的心底最可怕的一面暴露出来的时候。那时,灵魂将变得扭曲,失去了重重束缚,只剩下放纵与暴戾,他们可以做平时不敢做以及没机会做的事,并且没有任何顾虑。人性的伪装被撕下,将自私与野蛮作为行动准则。而在这个过程中,放肆的灵魂成为地狱酿酒师的原料,他们的行为越是疯狂,酿出的酒也越具备诱惑力,这是无与伦比的酱酿,只有在人间才能得到。
“如果你在所属的地狱流传我可以网开一面,可你不该未跟我打招呼就往我的地盘送,更何况还让这东西流落到地球上。”戴蒙说。对恶魔是酱酿,对人类则是比致幻剂的危害还要大。如果误服,甚至只是皮肤沾上点,都会令人短时间内变得癫狂,做出超越人类极限的暴力事件,导致的破坏通常触目惊心,而功效过后使用者的下场不是神志恢复,而是力竭而死。每段时间都会有些流散到各类黑市,被一些心怀不轨的法师买走,用以配制药物或者制造邪恶的战士,“人类世界上的多数在我手里,你让我工作量变大了。”有些话戴蒙没有说出来,他担心奇异学校的学生们会接触到,这些孩子,正是胆大无畏,敢于却接触并尝试不同刺激的年龄段,其中有些具备非常大的危险性,如果让他们得到,那怕是极微量,都可能改变他们今后的人生轨迹,所以戴蒙绝不允许这种东西随意出现在人类世界。
“我提供货物,但我无法保证他们被转手。”巴风特说。
“你想说自己是无辜的吗?”强尼质问。
“这世上有无辜者吗?”巴风特反问。
这次轮到强尼沉默了,这几天他见到的多数是暴徒。可是罪恶有轻重,那些骚乱的参与者加在一起可能也比不过巴风特随意一次阴谋造成的危害大。
“你只想抓我,”巴风特对他们说,“你们根本就没有阻止那些人的意图,无论他们打碎多少块玻璃,掠夺多少财物,造成多少损失,你们都没有去阻止,第二天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的店铺被破坏而绝望,你们难道也和那些政客一样对此毫不在意,他们难道不无辜。你们想把这一切归咎于我,这确实简单。可我不是,这种事需要我出手吗,那些人渣,比如躺在面前的这个,平日里表现的默默无闻,看上去还很懒惰,可这只是表面,他们充满了干劲总在等,他们懂得利用大众的善意。这种骚乱不需要地狱提供,每天总能有发起者。”
强尼起初以为是巴风特操纵这些人,准备实施更大规模的破坏,可实际上,这只是一次人类自我演绎的闹剧。
“一个起因,可能是一次执法,或者一个提案,乃至其他不经意的事情。这些人不需要感同身受,只要聚在一块,将激情点燃,跟着就是去焚烧。而添加燃料的不是我,是那些打着政治正确旗号的政客、媒体、时事评论员,他们依照各种需要的借口,把人按照宗教、肤色、性取向、性别划分到各种权益圈子里,用他们操纵舆论的能力铺天盖地的把这些思想深深植入每个人的脑子里,等需要的时候,他们就鼓励这些家畜。纵容他们做出这种事,一旦没用,就抛弃他们,他们从来不想解决问题,只是把这些推给别人,推来推去中,民怨逐渐沸腾。你们看到的是骚乱,他们看到的是扬名立万的机会和选票,而我,看到的是自助餐。”
因为有这些人与事,地狱或许不会是赢家,但总能找到翻盘的机会。巴风特突然朝着城市的方向看过去,随后叹了口气,“结束了,该死,你们毁了我这次工作。”
骚乱已经结束了,维持秩序的警察正在驱散这些人,巴风特能感觉到,虽然人散去了,可潜藏在灵魂中的那股可以用来品味的邪恶还存在,只是暂时隐忍,等待下一次更大的爆发,他可以听到这些人心中的抱怨声,不是因为所谓他们的声音没有被社会听到,也不是因为被镇压,而是因为他们不尽兴,他们没有心声,也不需要是心声,就算有人愿意给他们提供工作,他们也懒得干,他们只想呆在家里,吃着廉价的食物,定期领低保,等待这样的游行示威,混在其中,使其失控,跟着就是合法的掠夺。而到那时,巴风特或者地狱的其他看客会欣然奔赴现场,去第一时间采集。也许这些人自己都想不到在,地狱里有大量享受他们混乱的受益者。
“把我松开吧。”巴风特对强尼说,“你能感觉出来,我对你们今天没有任何敌意,你们也明白,我要想还手,会这么容易被捆着,我在地狱也是员干将,不管是马尔杜克还是路西法都很看重我,我愿意干这事是因为我喜欢喝亲手酿的酒,所以,放了我吧,你们又能把我交给谁。”
强尼会放了巴风特,不过是用一种他喜欢的方式送他回地狱。他会把这个恶魔用锁链扔到天上,在他向上的势头尚未出现减缓的时候就狠狠拉回来,跟着使他在天上兜一圈,最后狠狠的砸入地里,下坠的趋势会持续,直到身下逐渐变热,冒出火光,地狱的天空被砸开,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回到家中。
“嘿,你在想什么。”巴风特看到强尼无动于衷,显得有些不耐烦,坐在这陪两个无聊的人浪费时间可不是他乐意的。
以上那些场面只是强尼脑海中的想象,他对恶魔很强硬,不吝啬使用任何手段。这次他没有那样做,完全因为巴风特说的是实话,与地狱打交道这么多年,他明白这样的道理,地狱的实话有时比谎话还要刺耳。
巴风特能感到锁链在变松,最后散在周围,他从容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向旁边走了几步,“恶灵骑士,地狱风暴,很遗憾你们打扰了我的工作,鉴于下边的渴求,我还是会出来的,但是为了避免双方不必要的麻烦,我会严格把关的,这点,相信我吧,哈哈……”
他的笑声撕裂了大地,在升起的红光中,他向后仰倒,消失不见了,地面随即愈合,可是巴风特的笑声还遗留在他们的耳边,他在热情的帮强尼去计算,几次游行中的损失,有多少人住院,有多少人犯下各种罪行,“复仇之灵无动于衷,是最让我们感到有趣的,因为你从心里明白,他们只是那些上层社会围栏里的恶狗,用来发泄,以及转移公众注意力的,与其说不无辜,不如说只是可怜虫,他们不自知,更不想知道。”
之后
强尼拿着啤酒,当然这是付了钱的,他在一栋建筑顶层与戴蒙碰面,而下方的街道,一片狼藉。刚刚有群人,像是记者,来这拍摄素材,至于他们回去后会怎么报道,强尼不在乎。他记起著名恐怖小说家爱伦.坡的一句话,只有当真相足够吸引眼球,他们才会报道真相。希望这个场面能如他们所愿。
“我要跑到30公里外才能找到营业的店铺。”强尼说。他还记得进了便利店,店员旁边的电视放着新闻,上面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被请来分别代表不同一方,去阐述个人想法,观众席上的人们木讷的听着这样的高谈阔论,关于该如何满足民众诉求,以及对民主自由的看法,实际这是多此一举,因为那些人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打开易拉罐,戴蒙喝了一小口,“啊,味道不错。”他们脚下这栋建筑,外墙已经被烟熏黑了一半,有人点燃了轮胎,借着风势,烟在扩散,这栋建筑正好迎上去,未来几天后会有人来刷漆,表面上道路与房屋都会很快复原,可在人们心中,伤害的裂痕不会弥合。
“萨坦娜一定在背地里骂我。”戴蒙能想象收到消息的她会如何评价自己,她会把能用来形容蠢的词都按到自己脑袋上,多管闲事而导致她不能尽快品尝地狱佳酿。
戴蒙手里还保留着那个小瓶,他拿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抬头看着,小瓶里的液体散发着晶莹的光泽,似乎在邀请人去品尝。“你想尝试吗?”强尼问。
也许未来会,但现在不,戴蒙用力握紧,小瓶不堪压力粉碎,里面的液体在地狱火的燃烧中蒸发,冒出的烟是绿色的,从烟中,仔细的话能看到一张张人类的面孔,贪婪、无知、摧毁、暴力……种种的不堪的灵魂出现在强尼面前。
体内的复仇之灵产生了一定的悸动,那是出于职责本能的惩罚欲,可随后又安静下来,“你觉得这些人不值得对吗。”强尼说。
扎坦诺斯没有回应。
就在此刻,这个已经结束了混乱的地方,暗流依然在涌动,城市里,那一扇扇窗户后面,躲藏着的参与者正在细数一天的收获,有人欢呼,有人抱怨,却没人觉得自己过分,这是他们应得的,是他们的权利,他们才是受害者,做的这种行为不过是为过去遭受的不公讨到一点点补偿。有些人很愤怒,愤怒不是因为财产被破坏,而是因为在参与骚动时,竟然有人会反抗,你怎么敢反抗我们,我们是受害者。
另一种人惊魂未定,不需要那种大的,天崩地裂的场面,仅是一群失控的人,没有超级力量,甚至没有刀和普通的枪械,靠着数量与群体式的疯狂,如蝗虫一样摧残着所过之处,这就是世界末日,而这种末日英雄们无能为力,警察们在这时则表现的很克制。
这到底是美国还是阿富汗,灵魂中这样的想法此起彼伏,我们怎么了,为什么没人站出来。他们有问题,却没有答案。
他们期待着一切赶紧过去,可这样的示威暴动只会在未来继续上演。
“他们想买枪。”戴蒙说,他能听到城市里许多人的心声,靠不住,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手里握着枪才有保障,如果有人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叫嚣,我就把一颗或者几颗子弹送给他,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个决定像野火般的蔓延。在戴蒙眼中,整个城市如同地狱那样,熊熊燃烧起来。
“枪店老板和恶魔,两个最大受益者。”强尼说。
“是的。”戴蒙说。
那些脸变得模糊了,完全看不出来了,绿色的烟,此时已经飘散的无影无踪。
几天后
这尊雕像,高约3米,矗立在此已有百年以上的时光,这个人活着时对当地的发展有过重大贡献,生前以慷慨著称,为学校与教育机构捐献过数额非常大的资金,为了感谢他,人们在他死后为他制作了这尊雕像以示纪念。可现在,雕像被人刷了红漆,写着各种粗俗的言语,并且被捆上了粗绳,几十个人正在奋力将他拉到。
历经风吹日晒也不曾出现损坏的雕像在群情激奋中随着他们的用力一点点的脱离基座,并倾斜,最后向下砸在地上。那声巨响犹如一声鼓舞,引来无数喝彩。
这是序幕,好戏接下来才正式上演。那些人的体力并没有因为拉倒雕像感到疲惫,反而在雕像被毁的一瞬间,在无数人的欢呼中得到了刺激,更多的肾上腺素涌了出来,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附近的街区,那些往日普通的地方现在多了其他含义,成为了亟待攻克的堡垒。
因为事先收到消息,店铺都没有开,很多甚至加装了保护措施,可这并不能阻止这些已经全心投入破坏的人接下去的尝试。那些手,拉扯着卷帘门,或者用脚踢,或者用随身带的工具去破坏,很多人都是老手,他们每天都盯着媒体,就在寻觅这样的地方,从其他地方赶来,想要彰显本领。
当店铺的大门被踢爆,人们一拥而入,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掠夺,直到货架空了才肯罢休。刚才还齐心协力的人甚至可以为了抢夺同一件物品大打出手。这里不存在合作,有的只是因欲望而聚拢的乌合之众。
这里没有公理,没有秩序,没有法律,更没有复仇,有的只是宣泄与蛮横。
这里太合适了,巴风特站在倒掉的雕像旁,这个人死后的灵魂就在他所效力的地狱中,他现在很想把那人拉上来,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待遇,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
一个人,正是刚才爬到雕像上去绑绳子的人,正紧紧攥着抢来的东西朝这跑。他多合适啊,根本不了解刚刚破坏的雕像代表什么,生前发表过什么言论,做过那些在当代眼光看来不对的事,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喜欢,破坏,而且破坏的是一件有历史价值的东西,这让他从心里高兴,他强壮,爱打架,对于权威生来就鄙视,他敢来就是为了添乱,而现在混乱开始了。
巴风特选定了新的寄生者,走了过去。
酿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