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MAD《Bad Girl》结构——基于日语语法结构与devil艺术形象的诞生

最近两天将这首歌单曲循环了六十多遍,非常情不自禁,然后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在数月以前,我在b站上观看了八王子(当然我很可能其实将这位作者的名字记成别人了)的新歌。其塑造的人物形象同样是“坏女孩”,从观众的反响来看,中国人民对于这种人物形象是拥有审美能力(或称共情)的,用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历史观来看,这种艺术形象的形成和当下中日两国相同的那部分经济社会因素密不可分,但是纵观近年来中国的文艺创作,其实并不存在这种典型的“坏女孩形象”,这样从物质现实对文化的决定论来看便会产生疑惑——一为何一方面人民对此具有审美能力,另一方面又不对此此进行艺术创作呢
从人物的外部形象色彩来看,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曲“GimmexGimme”,就描述了一段“一见钟情情不自禁的情热传说”,其最终落幕歌词为:
“don't want to go home,but I have to,because he comes home,Maybe next time”
啊当然这是在说个啥有点经验的朋友应该都懂......如果下一个定义的话:“在一个单纯意义的ntr情节中,如果所有主角都不各自产生与ntr的情感相关的感情,那么这一场景就会指向另一种当下社会广泛存在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是相抵触的。
但是这个解释有一点不足:即这一意识形态对“坏女孩”的形象色彩来说,是其形式要素而非审美要素,也就是“坏女孩”这一审美范畴和这种意识形态所独特的审美范畴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它仅仅借用了这种“意识形态下的逻辑故事”来作为描写手法。在华语乐坛的创作中,基于我所谓的“意识形态”下的逻辑故事的而创作的歌曲其实很多,比如《入戏太深》和《坏女孩》,稍微体会的话就能明白虽然描写的事件是基于同一“意识形态”下的逻辑故事(我还是要特意强调我用的词是“意识形态”下的逻辑故事而不是“意识形态”),但塑造的形象色彩是完全不同的。这一事实直接佐证了我的观点——这种意识形态下的逻辑故事对于“坏女孩”的艺术形象来说仅仅是描写手法,而非审美特质。
那么,就一定存在另一种造成"人民具有对一艺术形象的审美能力而不进行相关艺术创作"这一文化现象的原因。
最终我提出这样一种假设:
我观察了这首歌的歌词,发现最扣人心弦的部分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量使用了并列式的言辞结构,而且虽然完整的一段歌词具有复杂的语义结构。但在这种并列结构中本身仅仅使用动词不借用完整的语法结构(即主谓宾)即表达了一个完整的语义,这种文学形式在以《诗经》《楚辞》为代表的中国古典文学中非常常见,中国古代时汉字是一种"词语文字",即一个字本身即成词,随着现代汉语的演进,汉字已经向"语素"文字发展,也就是有很大一部分汉字单独时是不成词的,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在汉语文学创作中,不是以诗歌形式存在的话语法结构不完整的句子很可能是不表意的。但是反观日语的动词,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词语"文字这一特点。
于是进一部日语的动词进行分析,以我在这首歌中最喜欢的这一句一句歌词为例
"崇められ,讃えられるりーどするより寄りかかり甘えたりしてみたいの"。


日语的动词最常见的形式是动词连用形加上以叮咛助词ま和表存在的动词す构成的敬体词尾ます所组成的动词ます形式,比如“休みます”、“働きます”。现在便有需要注意的三点:
1、日语有很多敬体动词的ます形去掉ます后是可以作为名词使用的,我所举例的“休みます”和“働きます”就是这种代表;
2、和汉语相比,日语对于事件事实的描述具有强烈的名词色彩,比如“寄りかかり甘えたりしてみたいの”,这里的的“の”就是将动词短句名词事件化的比不可少的助词,如果去掉的化会直接造成语法错误,这和汉语“想要依赖你”这种说法具有的动作色彩可以很明显区分; 3、除了动词的名词事件化以外,日语还有一种语法正确的动词结句形式,这时将动词的ます形去掉ます,并改变词形,成为基本型,这在学校语法中被称为“终止形”,也就是此时动词具有了结句能力。
将这三点当作一种“文化的意识形态”并以此为基础再来观看“崇められ、讃えられる”这句歌词,就会有这样的发现——
1、因为本身只以动词完成结句,这时一个单独的词其实已经暗示了完整的主谓宾语法结构。和汉语的“崇拜”“赞叹”这种动名词相比,单独的使用即已描述一个名词化的完整事件,这样就拥有了一种性暗示般的挑逗之美,并且由于隐藏了主谓,同时也就有了一种羞赧的美感,这两点和“坏女孩”审美特质是相同的。
2、将汉语和日语相比,汉藏语系不通过词形的变化表达语法意义,而是常用语气助词来表达语法意义,这样对话的感觉更强烈,而单纯描述事实的能力被削弱。也就是在中日两国的文学创作中,语法结构的不同本身就已经赋予了文章“动作行为”和“事件事实”的感情色彩的区别,这样一来,日语就能非常容易完成对女性的“物化”,在罗杰《性欲:哲学研究》一书中,特别阐释了性欲与对恋人“肉身化的事实”的意识的必要性,也就简单地说,当你“不再将恋人作为人格主体的时候”就会意识到性欲,另一方面弗洛伊德在其著作中论述的“转化投射”的理论,也与这一观点相辅相成相互补充。也就是说,和汉语相比,日语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更“色气”的语言,这个说法不是"官能"上的,而是指日语的名词事件的叙述习惯与人类性欲原理的相应。 3、最后,和汉藏语系相比,通过词形变化表达语法意义的语言所拥有的优势就是可以通过词形变化表达语法意义,虽然这话说得看上去像是我在玩梗,其实我想表达的是,这意味着其动词同时拥有“词语”文字这一特点的日语,可以用更短的形式完成语义表达,比如这句完整的歌词是"崇められ,讃えられるりーどするより寄りかかり甘えたりしてみたいの",前两个动词其实是被动语态,汉语的意义其实是:“与其被高看,与其被夸赞更想在你怀里撒撒娇呢~”。通过词形变化形成的被动语法结构,和通过助词“被”形成的被动态相比,因为省略了主语,也就是与“我与其被高看被夸赞”相比,因为省略主语后不采用表语形式:“私は,崇められ,讃えられるりーどするより寄りかかり甘えたりしてみたいの”,“我啊,和被崇拜被夸赞相比,更想在你怀里撒撒娇呢~”,这样一来就更强调了动词本身的被动态,因为就会产生一种“主动的被动”的语感,怎么样“妹子主动想被你夸夸,想被你抱抱”是不是觉得很萌呢?
最后,动词的被动态会有一种基于世界事理的被动态的感觉,而不再是人的行为承受者这一意义的被动形式,在一个名词化的事件事实中,众生都只是世界的事实的承受者,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和中国人相比,日本人可能更容易理解佛教的“一切有生即为诸苦”和解脱痛苦的方式是“断二生死无生灭寂灭”。在我眼中将“坏女孩”这一形象“想要恋爱的感觉”进行解析,就将拥有一种原始的悲剧色彩。
总结来说,以我所谓当下社会广泛存在的某一“意识形态”的逻辑故事为描写手法,所塑造的“坏女孩”形象的审美特质是“性暗示”、“性欲意识”、“被恋爱的感觉”、“人类对人心相连的追求的本质社会属性”和“悲剧的审美痛感”。这一切,与日语的语法结构是相吻合的,也许正是这种“语言决定论”下的“民族意识”形态,让他们可以创造出这样的艺术形象。而“基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物质决定论”,中国人民在相似的时代背景下以经济社会现实为条件具有了对这一审美形象的共情可能,但由于从古汉语向现代汉语的转变,汉字词失去了“词语文字”功能,加上汉藏语系和印欧语系的区别所影响的语体的感情色彩,让汉语很难完美地表现出“坏女孩”那种色气的感觉,因此,虽然物质现实基础合适,但中国的文艺创作并不产生这一艺术形象。
文:@空介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