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月下,我与甘雨立约相度一生。(原神同人文)
人们多说,仙人往往看破红尘,人则喜爱留恋于闹市之中,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世间最不待见的,是半人半仙。追寻云间飞翔的鸟,时而游历群山之间,感受大地之母的怀抱,可最常看的还是人间烟火。虽处人潮之中,又无从去处,却又是世间的孤独。如同在泥潭挣扎一样,不论是仙人也好,人也好,你总得做出选择,或就此下沉,不见人世,或继续翻滚,沾的满身泥泞。 那是在春节晚间时候的一处热闹的餐厅。餐厅内升腾的蒸汽略微沾湿了她的睫毛,使得她那被修长睫毛所簇拥着的清明的眼睛泛上些许雾气;她的脸庞精致可爱,让我想起了枫丹生产的精巧美丽的人偶;但不同与人偶的木纳而言,她的脸有一种安宁恬静的神气,却又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寂寥。我被她吸引住了,不得不调整我坐的位置,好靠近她,以便细致的看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起身抚了抚衣服,好使自己看起来得体,随后悄悄的移动着,假装心不在焉的寻找一个更加靠近她的位置。餐厅里热闹非凡,人们欢喜着、忙着相互干杯、敬酒,绕着桌子围成一圈的人们时而起立时而坐下,仿佛像浪涌一样潮起潮落;孩子们欢闹着,银铃般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忙碌的店员像无头苍蝇一般,忙着端走盘子、送上菜肴。嘈杂的声音掩盖了我的行动,让我看上去像是个匆忙的客人。或许并非如此,热闹的环境将孤独的人衬托起来,使他们变得别致,刺眼,远远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孤单的人。而孤单的人们总是相互吸引。我明白改变座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拥有那双澄澈眼睛的主人——那名少女,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中看清了那名少女的样子。她的眼睛远胜过其他一切,所以原谅我我第二眼才看到了她的衣着。她柔顺的蓝发顺着她的脸颊流到腰间,在蓝发上别着两个形似羊角的发饰,套着一件齐腰小红袄,里面穿着彰显身材的黑色连体衣,附上蓝白相间的前后衣摆,与手臂处喇叭样式的袖套相得益彰。她真像一朵出水的白莲花。我顿了好一会,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直接坐在她的对面。我相当自然的落座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引得她姣好的眉毛不着痕迹的皱起,双腿向椅子内侧移了移。空中的氛围逐渐窘迫起来。 我率先开口,同她说:“你好,我是一名旅行者。”我笑了笑。 “旅行者?”她的眉毛舒展开来。 她接着说:“你好,嗯,你可以叫我甘雨。”她的眼睛眨巴眨巴。 “我想你早就注意到我在远处偷偷…啊嗯….观察你,但我实际只不过是想与你共渡这个春节而已,因为,你看你周围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么?” 周围节庆的喧嚣顿时袭来,让人心里发怵。 “没事,我不介意你那么看着我的,也不讨厌你和我坐在一起,实际上我只是不习惯与人交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绕起自己头发来。 “我正在等待我的….朋友一起用餐。”她补充道。 “既然如此,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那在你的朋友来之前,我们为何不一起谈谈呢?也许这比只有两个人更加轻松热闹些。” “嗯,好吧。” “我听说月海亭的秘书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如今璃月的繁华盛世,她的功劳占了相当一大部分。我一直想见识一下这样的伟人,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给遇上了。” 她害羞的笑了一下。“过奖了,我所做的事远远不如帝君做的多。” 我招呼来店里的小二,吩咐他将菜单取来,随后转头向她询问是否有什么想要点的菜式,又表明这一顿由我来请客。在上菜之前,我们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候。 在这段时间中,邻桌的客人们大谈当今政要。一位客人醉醺醺地说:“嘿,自从上次与那尘封于海底的魔神一战后,人们便不再像以前一样信奉仙人们了,我们这些普通人终归与那些仙人不同,要是仅靠仙人之力守护璃月,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岂不一点都没有自保能力了?但现在不同了,仙人们自那之后就没再露面,哼,璃月已经全权交给七星掌管啰。” 他身旁的一人长着一副尖嘴,不屑地反驳道:“我看未必,璃月千年来由仙人监督,岩王帝君更是每年都赐下神谕,以此照料璃月的贸易。你说的话在我看来不过是些狗屁。” “你要是不信,那我说岩王爷他老人家要是真的走了,那些年轻人的神之眼岂不是再也不会被获得了么,再往下说,七星的秘书,那个月海亭的秘书据说就是个仙人。那你说我们这些人,哪里离得开仙人的保护?”尖嘴男人不屑的嗤笑,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那名声张璃月人民自主的男人闷声不响,低下头,却在心里得出了结论,璃月确实应当完全由普通人掌管。仙人们也许不再被需要了。 听完这些后,坐在我对面的少女,甘雨的脸悄悄的低下了,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倏忽间,有一仙鹤趁风而来,白月光打在它的羽毛上,如披白衣。它落在房顶上,朝向那几名客人厉声喝道:“大胆,璃月千载受吾等仙人之情谊,承蒙帝君之恩惠,可是为了培养尔等忘恩负义之小辈吗?速速离去,扰吾雅兴。” 那几名客人赶紧慌慌张张的离开了餐厅。在他们狼狈离去的时候,我看见那尖嘴的男人嘴角浮上了一丝得胜的笑意,而那最先发话的人的头却低的更下了。 那仙鹤化作人形,坐在我们这一桌。我吃了一惊。可未等我为这位仙人送上敬意之前,甘雨就抢先发话了,她似乎是在质问,又仿佛自问,说:“人仙之间果真如此殊途陌路么?那半人半仙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师傅,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待在璃月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脸上已经布满阴霾,再不见她眼里的澄澈。 那仙人叹了一口气,转头向我看来,道“你是个旅行者?还请你不要传出我的爱徒是半仙…..”她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顿了顿,改口向我说:“罢了,我的爱徒工作数载,她是半仙这件事,也许已经人尽皆知了,也不必这么多余了。” 仙人不忍望向甘雨,只是喃喃地说:“爱徒终于走到这时候了,甘雨啊,半仙之苦,恐也是本仙所不能理解的。要是你想的话,只消去山上找我吧,山野林间,未尝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说罢,只是趁风离去。 那小二正巧将菜肴端上桌,忙着走向其他餐桌。菜肴上热腾的水汽扑面而来,经由晚风一吹,带走了脸上不少热量,我竟然感到愈发的冷了。周围客人们的欢呼,欢笑的依旧响亮,而我们却如同沉在水下一般,旁听着世间的欢乐,如同在水下憋气时,有人大声在水面上说话。我看向甘雨,想从她那低下的脸庞,垂落的发丝间寻找答案。她的发饰,不对,她的角散发出褐色的光泽。看着那对美丽的角,我明白了本该忙碌的月海亭秘书怎么会有时间来餐厅,又明白这个少女这段时间所遭受的非议。 奇怪,仙人怎么会流泪呢?她滚滚的泪滴打在她的衣摆上、她小巧的手上,把我的心都打化了。我拿出手帕,轻轻的擦干她的泪水。我听不见哭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在诉说哭泣。 直到餐厅打烊,已经是很晚了,我们才离开。我跟在甘雨身后,步至大街。街上早已无人,只剩我和她这两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大街上;灯笼依旧高挂在天空上,挂在家家户户门前;沿街的人家灯火通明,使得璃月亮如白昼。此时,到了胡堂主为去世的人们举行仪式的时候,念诵的咒文从远空中飘来,四个身着黑衣的人抬着棺材向远方走去。棺材里躺的不是仙人。 我随着甘雨一起行走在街道上,几乎把每个道路都走了个遍。直到她缓缓走向璃月的大门,她越走越慢,身影中透着留恋。我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是啊,她是个仙,也同时是个人,跨过那道门就意味着抛弃人的一面。我跑动起来,追上她,猛的牵住了她的手,在她正要跨过门之前。 “不要走。”我向她恳求道。 “为什么?我们不是才刚刚认识的吗?”她回头望着我说。月光打在她脸上,她一副黯然失神的样子。 “我有一个契约,你肯定会感兴趣的。”我气喘吁吁。 “什么契约?” “我需要一名助手,来帮我证明月海亭那名最优秀的秘书全世界仅此一家,以及没了她璃月就再也无法运转啦!”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么你要付出些什么?”她的脸是红的。我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害羞还是悲伤。 “我愿意用一生、一切去做。” “好啊。”她看着我。 我折下了路边的一朵清心,别在了她的发间。我顺这她那瀑布一般的蓝发,捋着,然后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好像一名下凡的天使。她的眼睛重新露出了光芒。 “凭此结契?” “凭此结契。”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我就快快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