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含光君，你真的爱我吗？ 第54章
一夜颠鸾倒凤后……
魏婴轻轻睁开惺忪的眼皮，昨夜被折腾了一整夜，醒来头昏脑胀的，看着身侧熟睡的男人，安静俊美的容颜，在零零碎碎的阳光下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辉，这世上大概无人能拒绝这么美的容颜，可惜了这绝美充满迷惑的绝伦下暗藏一颗阴毒无比的心，魏婴目光灼灼盯着他白皙的脖颈，缓缓伸出手，只差一点……他想着，身心不停微颤，趁他还没醒来，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彻底永远沉迷于清梦……
咽了咽口水，止不住微颤的指尖慢慢朝那片白皙处挪移。
“魏婴？”
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魏婴猛然回神，收回手，将尴尬藏在心底，对上他若有似无探究的目光，只是紧紧将自己缩在他怀里，露出乖巧无害的模样。
单纯的仿若方才的杀心不过一场虚幻的错觉……
在榻上温存许久，二人才舍得起身，魏婴为他宽衣，一脸羞涩为他系上衣带，蓝忘机清冷的眉眼灼灼凝视着他，望着他羞红的脸，只觉可爱得紧，不禁莞尔，伸手轻轻勾起他的下颚，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对视良久，缓缓低头轻啄他的嘴唇，温柔的，细细的，魏婴微微低眉，配合着沉迷于那温柔窒息的吻里。
直到魏婴被他亲的几乎窒息他才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少年羞答答的容颜，不禁内心邪火微炙，他喉结动了动，清冷的瞳孔沾染一丝情欲，魏婴低垂着眉，顺从地被他一把抱起，翻身上榻，不稍片刻床板开始剧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又是一番云雨……
又不知过了几日，魏婴走在院子里，锁链在地上拖行发出清脆的声音。
虽然蓝忘机开始偶尔让他享受外面的阳光，却还是对他怀揣警惕，安排其他弟子随身监视。
他余光扫视着身边紧紧盯着他，生怕他跑了的几个人，低眉，冷笑。
不知不觉走到静室前的一颗桃花树下，花瓣洋洋洒在脚畔，他轻轻仰头，望着这棵娇美的花树，一时失神，任凭漫天花雨迷离了他的眼。
他望着花树，逐渐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想起那一夜被蓝忘机压制在这棵树上欺凌的画面，顿时心微微一疼，苦涩蔓延唇角，他不禁苦笑。
旁边的女修见他一直站在树下，以为他是喜欢，搭腔道：“夫人，你看这花树虽美，却不及你半分之一呢！”
“是吗？”魏婴清醒过来，勾唇冷笑，“可我不喜欢这桃花树呢！”话毕，只见白芒闪过，魏婴从袖子里掏出怀桑的白色玉钗，狠狠扎进了那女修的脖子，喷涌的血溅在手心，只听一声声惊恐尖叫，附近的人纷纷下跪，低头瑟瑟发抖。
“怎么了？”蓝忘机一袭雪色长衣缓缓而来，嫌恶一脚踹开那女修早已无生气的尸体，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眼神宠溺：“是谁惹我家宝贝生气了？”
“不过一个死人，不值一提。”轻松一哼，无所谓的态度。蓝忘机却将目光停落在他手中的玉钗上，“这钗……？”
“这玉钗是怀桑他娘送给她未来儿媳妇的。”他心中一惊，刚刚忘了收回，只望这狗东西不要一直揪着它不放才好。
“是么？不过人都死了，魏婴怎么还留着旧物呢？莫不是……”蓝忘机温柔的嗓音里残留冰冷的试探，目光凉凉盯着他，“还对他旧情难忘？”
“怎么会？”魏婴立即表态，言语温顺，“不过是个死人的玩意，毫无意义。你若是不喜，我扔了便是。”他将玉钗随意丢弃在地上，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往他身上蹭了蹭，类似撒娇的语气，“蓝湛，我们回屋好不好？”
蓝忘机抱着他，凝视片刻，淡笑：“好。”
他抱着他回了静室，半晌，只闻得一阵阵咿咿呀呀的喘息……
院里的桃花闻风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魏婴一直觉得蓝忘机是个变态，直到他亲手为他穿上衣裙，这个想法更甚。也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古怪癖好，找了一堆只有女子会穿的衣裳日日往他身上套，然后撕碎把他往床上扔，又是一番碾压式的折腾。
这日，他穿着一袭雪白琉璃裙，坐在铜镜前，静静享受蓝忘机为他梳理长发。
他注视着镜子中的他们，恍惚中他也失神，好像他们从来都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没有猜忌，没有怨恨。
“在想什么？”头顶凉凉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自那些纷纷扰扰剥离。
低垂着眉，莞尔：“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一个宝宝了？”
“想要孩子了？”他缓缓伸手抚摸他的小腹，轻笑：“我日日耕耘，自会有的。”
魏婴沉默，只叹蓝忘机太过自负，他怎么能渴望一个恨不得弄死他的人为他诞下子嗣？
“今晚花灯节，你想去看看吗？”
花灯节……他脑子闪过不好的情景，脸一白，却还是低笑着，朝他展示身上的链子，反问：“你觉得我这样能出去？”
蓝忘机看着他的杰作，笑意更甚，慢慢俯身将他整个人轻轻拥住，“不去也好。外面太危险了，你那么娇弱，就静静待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魏婴：“……”外面危险？拜托！再危险都没有你危险好不？
这样平静美好的日子朦朦胧胧在指尖悄然远逝，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关在地牢的魏澄。
默契的……好像没有这个人一般……
落雨纷纷，魏婴站在屋前，弟子撑伞站在一侧。他感受着细雨落在脸上冰凉的触感，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灰暗的云雾。
“兄长近日如何？”
“回夫人，澄公子很好，仙督念及夫人，并未过多为难。”那弟子面不改色说出一番恭维虚假的话，落在魏婴心底可笑极了，他岂会不知这群人刻意的隐瞒和阿谀奉承？
快了……他望着院里的落花，很快这一切便可以结束了……
夜里，琴音悠扬，魏婴静静凝视着那抚琴的白衣男子，月色淡疏下朦胧的静美。
直到弟子将酒端上来，蓝忘机才停止，安然入座。
魏婴喜滋滋倒酒，给他洒上一杯，“蓝湛，这可是我特意叫弟子下山买的入梦，听说比你那姑苏有名的天子笑还要香醉三分，我可是垂诞已久。”
说着，迫不及待先尝了一口。
蓝忘机看着桌前的酒杯，未曾动作，只是静默看着他饮完。
“蓝湛，你怎么不喝？”他疑惑看着他，舒展眉眼，“该不会……是怕我在里面下毒吧？”散散漫漫开玩笑的模样，蓝忘机在他脸上注视良久，并未看出一丝异样，只是淡淡开口：“备孕期间，不宜喝酒。”
噗！魏婴差点将嘴里的酒喷出来，尴尬笑笑，心里千丝万缕，复杂难辨。
“哎呀！”他忍不住撒起娇来，“今日不是我生辰吗？看在这份上，就一次，就喝这一次。”
对面未答，他权当他默认了。洒上一杯，看着他，“蓝湛，这杯我敬你，一愿夫君身体康健，岁岁长安……”
蓝忘机凝视他安静美好的容颜，默默拿起杯子，在他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魏婴盯着他未动的喉结，不禁心冷三分，他这是用内力化去了嘴里的酒水，在他面前充当陪客。
这可不行……这酒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哪怕是灌也要给他灌进去！
默默藏起眼底的阴冷，赔笑倒酒：“二愿白首同心，百年之后合于一坟，与君共饮，世世长情。”
“那么三呢？”他望着自顾自饮酒的少年，静候下文。
“三嘛…”自然是诅咒蓝忘机不得好死，黄泉碧落永不相见！
“不告诉你！”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从位子上站起，拿着酒壶走到他身边，一翻身躺在他身上，慢慢凑脸轻轻吻上他的唇瓣，蓝忘机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细细允吸，温柔缠绵，久久，魏婴被吻得逐渐窒息，退开来时脸红扑扑的。
“魏婴，我爱你。”对上他深情的眉眼，魏婴沉默片刻，只是嘲弄他情话太美，但残忍起来又触目惊心，毫不手软。饮了一口入梦，并未下咽，只是含着酒又轻咬住他的唇，迷离的眼勾得蓝忘机呼吸一窒，乱了分寸。
两人在酒水里难舍难分，喉结颤动，魏婴看着蓝忘机将酒饮进腹中，乖巧的眉眼里暗芒微闪。
琉璃盏昏黄不定倒映着二人缠绵的姿态，也不知下一世的彼此是否还能忆起前世的婵娟？
蓝忘机忽然感觉胸中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中一厉，猛然推他在地，气得一根手指颤抖指着他，“你……你在酒里下毒……”
魏婴被重重摔在地上，也不觉得疼，云淡风轻站起身，好整以暇拍了拍落了一身烟尘的衣裳，冷淡的眸子冷冷盯着他，良久，笑容肆意，勾唇讥讽：“这不是你教的好吗？”
那日怀桑万箭穿心倒在他怀里时，临死前偷偷将断魂散交到了他手里，他一直藏在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在入梦里下断魂散的时候他就在想，他要蓝忘机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在他身边待久了，连心也变得毒起来。
直到蓝忘机倒在地上，他才收敛笑意，小心翼翼上前，将一根手指放到他鼻前探了探，确认没了呼吸，紧绷的心一松，凉凉看着地上的蓝忘机，恍惚中过去的痛苦和伤害如镜花水月尽数散去，他悲哀失声痛苦，血红的眼湿漉漉的。
良久，他稳了稳心神，拔出避尘砍断身上的铁链就冲了出去，将把守的弟子砍了个精光。
剑随主人，但他自从与蓝忘机结道后，便也能拔出避尘来。
不过，他宁愿永远无法拔出……
一路披荆斩棘来到地牢，将上前阻拦的子弟杀了个面目全非，这是他第一次染上血腥，但他不能后退，很快他们便会发现静室的蓝忘机，他必须速战速决。
迷迷糊糊中魏澄听到外面的动静，缓缓睁开眼，便见阿羡白衣染血朝他走来。
“阿……羡……？”他犹豫望着少年脸上的嗜血，这一刻他像极了某个刽子手，单纯不再，让他不禁恍然。
魏婴用避尘将魏澄身上的枷锁砍断，咣当一声，将剑丢弃在地。
“阿澄！”他紧紧一把抱住，泪如泉涌。
“阿羡……阿羡……”魏澄痴语，“你怎么来了……蓝忘机呢？”
“他？”魏婴不禁冷笑，“死得太便宜了。”藏起眼底的恨意，拉着他，“阿澄，这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赶紧离开这！”
魏澄点头，两人趁着夜色逃离。
月色朦胧，两人一路不知跑了多久，魏婴忽觉身心绞痛，“唔……”他捂着胸膛停了下来，脸色惨白，好似想到了什么，喃喃痴语：“阿澄，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云深？”
“阿羡你怎么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云深不知处了。”魏澄察觉不对，上前搀扶，一触及他的肌肤，愕然惊觉魏婴身上不知为何一阵冰凉。
“阿羡？”他小心翼翼询问，看着他痛苦的眉眼。
是情蛊……魏婴浑身抖得厉害，心底泛冷，蓝忘机说得是真的，他不可能离开云深的……
他强忍着浑身骨头碎裂般的疼，拉住魏澄的手臂，“阿澄……我没事，快走……”
“走？我的魏婴这是要走哪去？”温柔残忍的嗓音从身后袭来，两人脊背一凉，怎么会……魏婴错愕回头，就看到本该倒在静室的蓝忘机正一脸寒气站在不远处，手里握着避尘，身后是一群蓝氏子弟。
“你……你没死？”他颤抖着声线，半晌，抓起魏澄的手疯狂逃离。
蓝忘机盯着那逃跑的身影冷哼，吩咐身边的人追了上去。
凉凉的月光倾斜，洒在陷入打斗中少年的身段。
魏澄肩膀被划了一刀，一脚踹开身边的人，不得不感叹蓝忘机的心思歹毒，望尘莫及。
两人被逼到悬崖旁，崖下是一汪溪流湖泊。
“魏婴，你还想逃到哪去？”
“是自己走回来，还是我……抓你回来？”蓝忘机淡然望着他，漠然的眉眼书写残忍，“乖乖的，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知道，我不想伤你的……”
“蓝忘机，你放屁，你这个疯子畜牲……”魏澄受不了他冠冕堂皇的言论，置声反驳，却被身边的魏婴一把推下悬崖。
在不敢置信的错愕里，淡淡的月色里，他看见魏婴悲伤的眼默默望着他，无声说着：阿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不懂，直到没有想象中落入冰冷的湖水，而是摔在一叶轻舟上时，他才恍然觉悟，原来阿羡早就料到了蓝忘机没有那么容易死，他早已为他想好了退路……
愣愣的，不觉间眼泪滴答滴答落了下来。
不行……他不能丢下阿羡一个人面对蓝忘机，他起身想要飞上去，被冰冷的结界打了回来，这时船开始缓缓前行，他惊诧抬头，似乎能看见阿羡嘴角的笑意……
仿佛在说，不要回来……忘了我吧……
“魏婴……你真是……好得很呢！”冰冷的声音渐渐靠近，他知道蓝忘机正向他走来，望着乘载魏澄的船只渐渐远去，松了口气，收拾心情，悠悠转身，眼底尽是噙着泪的笑意，
“我竟是不知，你心狠到毒杀亲夫。”
“哪里哪里。”魏婴平静笑道：“论狠毒，我都不及含光君万分之一呢！”
冰冷的硝烟在两人之间弥漫，蓝忘机眼一厉，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冷冷的，怒视。
魏婴一声不吭，直到脸渐渐苍白几乎窒息也只是固执得含恨对视，这不怕死的模样落在蓝忘机眼底，逼得他气急败坏，直到瞥见魏婴嘴角暗红流下的血液才猛然松开手，惊慌将往下倒的魏婴拥入怀里，颤抖得看着他，“你……服毒了？”
他的魏婴柔弱极了，却没想到他为了杀他能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他就这么恨他吗？
魏婴大口大口往外吐着鲜血，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只给你下了毒吗？”
他眼中划过阴狠，突然翻身将蓝忘机一把压在身下，从袖中不知掏出什么，轻轻一按，里面的东西弹到半空炸开万千火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魏婴脸上夹带疯狂，嘶声吼道：“蓝忘机，你不是喜欢我吗？”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同归于尽吧！”
发了狠得咆哮，低低笑了出来，如释重负般，他看着身下被他桎梏不得脱身的蓝忘机，笑容愈发烂漫，蓝忘机狠，他就比他更狠，他早就不想活了，若是拉着这个仇人陪葬也不错。只有蓝忘机死了，阿澄才真的安全。
终究……还是他赢了……
他死死压制住他，不顾身上撕裂的痛苦，火花落在地上迅速燃了起来，很快将他们包围其中，蓝忘机抱着他挣扎，月色下，炙热的烟火里，纠缠着……
